第一百零八章 过年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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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前农历二十九，作为衙门最后一次的点卯，县衙基本上除了看管囚牢没法出来的狱卒，其他的人到了个齐，过去每到春节前的休班，都会“天降雨露”显示朝廷恩德的发放几十文的“红包”，即使这几十文也不是能顺利的领到手，过去的县丞、主簿反正会莫名其妙的扣除掉一些，拿到手里所剩无几，最好的时候也就买一斤白面的钱罢了。

而今年不同，县令大人年轻、大方，知道体恤下属。半个月前已经发了一次大的福利，不知道这次还会有什么恩德，果不其然，这是不再是白花花的银子，换成了猪肉，白面和大米。杨旭知道即便是发放几钱银子，这些书吏衙役也不会上街大办年货，这时候的人都节俭，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毕竟好事不是常常有，好的上官也不会常常在，想到这里杨旭不禁的自豪，摊上我这个上司你们祖坟烧高香了，哈哈！

这次主簿、牢头、捕头和典史以及衙门附属的教谕，这教谕虽说不是县衙直辖，但是平日里也是配合衙门工作的单位，加上教谕的老常平时也没给自己添绊子，这就不错！每人二十斤猪肉、五十斤白面和五十斤大米另外送上十包咸猪肉，总共不到二两银子但是几个人喜笑颜开，今年过个肥年是跑不了了，杨旭的想法特别简单，就是不仅让你念着我的好，你的家人吃的我的东西，就是嘴上不说心理也会想的我的好。

下面的攒典和六房的房头典吏以及班头各八斤猪肉、二十斤白面加上二十斤大米，最后五包咸猪肉。

然后六房书吏中的攒点、书办、书役、胥吏，三班衙役的仵作、差役，最后连同捕快、狱卒等都是五斤猪肉、十斤白面、十斤大米加上三包咸猪肉。

杨旭嘱托乡勇的宋大明和捕头的姬四宝带人买的东西，都是当场发放，每个人喜笑颜开，接到礼物的同时莫向杨旭道谢。

县衙的福利发完了，就该自己人，不是护卫队，而是县城的乡勇，这些人虽然名义上是县衙招募的民壮辅助衙门管理，但是现在几乎成了杨旭私人的打手，这些人平日替杨旭看管赌坊，巡视自己的店铺，在县衙需要用人的时候，出来帮着看管犯人或者随军运送物资，也是辛苦，杨旭把一众乡勇兄弟召到家中的前院，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每人十斤猪肉、十斤白面大米以及十包咸猪肉外，杨旭每个人赏了二两银子，忙前忙后的帮自己做事，就得让他们身后踏实。

除了十几个罪大恶极、名头不小的供奉被押到平阳府关押，将近三百多人关在县衙的牢房，衙门的人手压根不够，还得两边倒，牢房大肆的扩建，很多的漏洞需要人手管控。所以几乎有些闲工夫的乡勇都到了牢房当起了临时狱卒。乡勇们个个感恩戴德，挨个向杨旭致谢。

一行人回到赵家甸，这次剿灭“教门”的战斗中，发生了很多伤亡，很多是可以避免的，从根本上来说训练再好的士兵，没有信仰的军队，日常训练的再好，到了战场上一旦害怕，都是顾头不顾腚的溃散。过去都是赏，没有罚，甚至没有真正的激励，还是不行。

教门一事，死伤的抚恤都一一下发，制定日常和战斗的行为规范必须着手进行，成立宪兵队督战，厘定战功，确保执行任务的完成度。这宪兵队长杨旭还真不放心手底下的那些大字不识几个连长们，倒是心仪在平阳军营里遇到的吉州巡检齐敏很符合杨旭的心中定位，不贪，做人公允在这个社会简直是难得的存在。关键齐敏是九品的巡检，即使叫他过来也得有正常的调动或者安排“朝廷”一个官职。

这次护卫的连队表现的很好，每人多加一两银子的补助，当然还有职位补助，激励每一个士兵往上爬的勇气，两个驻扎在“海龙寨”的连队也获得赏额，这次表现不好的刘三炮的连队和黄远征的连队取消补助，以观后效。

以往的后勤都是赵老汉招呼村里帮着经营，至于钱财管理杨旭直接给了凌筱，赵老汉支出的费用，都是从苏凌筱那里拿，这女人心细读过书，在这方面反而做的井井有条。

不过眼前的一套说是军队简直侮辱军队的称号，就是一个旧社会队伍的草台班子。真要是做出一个军队所有的章程出来，估计即使开支就是泼水一般。

驻扎“海龙寨”的是两个连队，两百五六十号人，一开始存着两个连队互相监督的心思，现在看来还不如把连长隔一段时间调换一次来的清爽。而且两个连队人数实在太多，光是运粮就是一个难题。

“海龙寨”的位置很好，从太原到西安的主路相隔三四百米，又是乡宁通往平阳的主干道。晋西南就是一个山区，绕一座山就得多绕几百里地，所以“海龙寨”的位置绝佳，这就是为什么修筑“海龙寨”设施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哪天被朝廷恼怒，就凭这一个关隘，就可以拖延朝廷的军队几天的时间，给自己做好充分准备的时间。

赵河一家子还在乡宁县城，他是个典史，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都掌管县里的武装力量。县城里不安定的因素很多，杨旭给赵河留了五十号人，就是生怕自己离开，县城会出什么乱子。

赵老汉这个新年过的不太顺心，家中老二即便回来也是在军营晃悠，老大又不着家，这个年景过的不热闹。现在村里的土地都被各种农家营生占了，杨旭需要大量肉制品，村里头好几户人家开始养猪，养鸡，可不是过去那种小家小户的饲养，都是几头、十几头的喂养。杨旭主动赊钱粮去鼓励，原来镇上的铁匠铺子现在都挪到赵家甸了，旁边新开了三个窑口，每天不停的烧制墙砖，杨旭为自己的“咸猪肉”还在赵老汉家的附近开了一个作坊，专门制作，民以食为天，食品更是士兵的保障。周围的村落售卖农产，都知道赵家甸是最好出手的地方，纷纷前来，原本宁静的小村庄彻底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一般。

集市的不远处的军营部用青砖垒砌了围墙和高大的哨楼，防止有心人的窥视，从一定情况上保证军队的独立。

杨旭撇开林霜和苏凌筱拿自己的婚姻问题找了赵老汉聊了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按照老礼来说长兄如父，赵老汉就是杨旭的长辈，有责任去张家，找张家大伯定下里日子。赵老汉听说对方是个读书人家，当时就惧怕上门，杨旭一边好言相劝，一边鼓劲，读书人怕什么，读书为了做官，咱家即便不怎么读书我也是官了，咱一个官家还怕一个读书人嘛！

回到自己的小窝，这齐人之福的温暖不足与外人道。林霜对待自己可比以前更加温柔，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家里来信说，杨旭给了两百多亩上等好田。林霜觉得杨旭把自己放在心里了，所以特别畅快，床笫之间很多羞耻到不堪入目的动作也红着脸努力去配合杨旭，莲蒂并双枝，后背马疾驰，人生快意。

而苏凌筱不一样，虽然性格绵柔，但是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冷淡的人，早年的破家之灾给了心灵万分的痛楚。变成灾民在千里之间跋涉，清白真是如粪土，要不是父母临死之前的遗愿就是自己能活着，早就一了百了，这次又意外失去孩子，性格更加清冷，除了帮着杨旭打点收支，其他的更像是一具活尸一般。杨旭知道她的痛楚，所谓常过来宽慰她，哪怕是什么都不做的抱着她，也让苏凌筱能体会一下温暖。

刚迈入新年，又是一场鹅毛大雪的降临，漫天的白色风景裹挟着整个天地之间，看着无边无沿的天空，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待，杨旭满心的后悔与自责，悔恨自己在家的时候不和父母说上几句，只顾着谈恋爱打游戏跟着狐朋狗友四处撒野，唉！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山风顺着山沟的走向吹了过来，使得原本平静的雪花显得肆意骚动，天地间的宁静变成一场疯狂的集会，随着时间的脚步临近，公元一八九四年春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