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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暴,似乎和李云水、竹解二人无关。
两人也这般认为,只是竹解原本就奔着身世而来,此时局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当李云水再次来问他今后打算如何之时,竹解一阵沉默,两人无话,便在房中喝起了闷茶。
此时,有人敲门,李云水上前开了,掌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这位便是李云水李公子吧?”
李云水点点头,算是回复。那掌柜见得了肯定答复,赶紧转身,对身后一人殷勤道:“罗大人,这位就是李公子。”
来人正是罗维平,他微微一笑:“久仰李公子大名,一直未曾拜会,实在是有失礼数,有失礼数啊!”
“客气,客气!”李云水将罗维平让进了屋。
罗维平一进门,就看到了此时已经起身的竹解,又一笑:“哦?大师也在?”
竹解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算是见礼。
罗维平坐定,端上掌柜送来的茶,咂了一口,道:“李公子,今日唐突来访,主要有一事相询。”
“罗大人客气,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
“敢问李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李云水莫名其妙,下意识看向了竹解,眼神之中递过去一个询问,竹解见了,只是摇摇头,然后垂下眼帘。
“目前并无打算,但想来江南之大,四处游历一番,也算见识。”
“哦,原来如此。”罗维平心中大定,赶紧趁热打铁:“如蒙李公子,呃……还有竹解大师不弃,便请移步,下榻下官那江南府,如何?”
李云水与竹解,身无任何功名,这罗维平竟然自称“下官”。
李云水一阵莫名其妙,但见竹解面色如常,只得回应:“大人,无功不受禄,我看这……还是不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罗维平赶紧应承,紧接着道:“李公子乃是贵客,驾临我这江南道,简直就是下官的荣幸呀!”
“大人客气了,不过……真不用,我与师兄本就是江湖中人,又是一介白衣,闲散惯了,住不了高门大阁,现在……也挺好啊!”李云水依旧拒绝。
罗维平的脸上,顿时苦了起来,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半天才退而求其次:“那么,李公子,你看这样如何,你们二人住在这客栈也不是长久的事,要是觉得下官那官衙住起来不自在,要不……要不就请移步江南驿馆?”
“江南驿馆是塑阳最好的官驿,这几乎是公认的。半年前呢,刚刚装修一次,原本是给皇上准备的行宫,只是这次江南之行,他并没有住在那里。但是,条件还是很不错的,比这客栈好多了。”
还未等李云水回应,他又立即补充:“李公子,且让下官聊尽地主之谊吧,这是下官的荣幸,还请万万不要推辞呀!”
李云水更疑惑了,又一次看向竹解,竹解见此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李云水只得道:“如此……那就叨扰大人了,我与师兄……感激不尽!”
罗维平见李云水终于答应,如蒙大赦一般,整个人都轻松兴奋起来,他赶紧起身一拜:“那好,李公子,大师,那下官就去准备相关事宜了。一会儿,我来接二位。”
“告辞,告辞!”罗维平生怕李云水反悔,又是一番大礼,尔后赶紧走了。
李云舒与竹解相视,都搞不懂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待商议一番,却见那掌柜又一次进来,大声道:“李公子,屠虎营副将徐若云徐将军前来拜访!”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身材高大,足有八尺,脸上棱角分明,饱经风霜之色,又着一身军服,实在是威风凛凛,好一个军中之将!
徐若云上前就往李云水面前一拜:“末将徐若云,奉父将之命,前来拜会李公子。”
李云水只得上前应酬,两人寒暄几句,算是互相认识了。
不过,他对一旁的竹解只是微微躬身,点了点头。
这其实也正常,那徐若云原本就不认识竹解,当下只当是李云水的友人,这番行为,也算是有礼了。
然而,徐若云坐下以后,却并未言语,只低头喝着茶水。
三人之间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起来。
竹解见此,起身找了个托词,就准备离去。
不料,李云水却主动介绍了竹解,竹解只得坐下。
徐若云见此,倒是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无非是委婉的询问了李云水师承何处,奉承李云水武功之高之类的话,不一会儿也就告辞离开。
只是在走之时,回过头来,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李云水,认认真真的说:“李公子,父将对武功高绝的年轻人,历来十分推崇。尤其是听闻公子大名以后,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己,不顾年老病衰起身,千万嘱托于我,要我邀请公子前往屠虎营一见,聊解仰慕之情。”
说完之后,又仿佛生怕没说清楚一般,又加了一句:“屠虎营,随时恭候公子大驾。”
如此这般说辞,李云水哪有推辞之理?当下便应承下来,约定了时间,目送徐若云走了出去。
“师弟……”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李云水回头一看,竹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缓缓说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名气了!
李云水摇头一叹,正待言语,却又听得那掌柜高声一吼:“李公子,江南织造府总管江采钰江大人来访……”
李云水不由自主的看向竹解,竹解脸上的笑意立刻隐了下去,渐渐升起一股紧张的情绪,随之静静的站了起来。
江采钰走进门,和李云水一番客套。然而,他不似前两位,虽然同李云水说着话,眼睛却不时的瞟向竹解,这让竹解一阵好不自在,又好一顿忐忑。
李云水见此情形,心里猜了个大概,于是他起身,极为诚恳的说:“江大人光临,我与师兄都倍感亲切,能否请大人赏光,中午在此用餐?”
江采钰本就在李云水面前放下了姿态,此时见其邀约,心头一喜,忙开口:“李公子客气了,这是江某的荣幸。”
李云水见此,微微一笑:“那我就去准备准备,还请大人稍待。”
此时门外伺候的掌柜不长眼的跑进来,眉开眼笑献上殷勤:“哪里需要李公子亲子准备,小的……”
李云水见此,二话不说,上前就拉着掌柜走出了门,一边关门一边打断:“我师兄是佛门中人,饮食自然有讲究,我专程同你同去准备,呃……对了,江大人是否有什么忌口?”
江采钰大方一笑,摇了摇头,连连说“没有,李云水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这里,就只剩下了竹解和江采钰。
两人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江采钰沉吟半晌,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饮着,忽然悠悠开口:“大师,那日我见你掷出一枚玉佩,冒昧请问……你那玉佩,有何来历?”
竹解面色如常,平静应对,声音却有些颤抖:“回大人,那玉…不知有何来历,自我出生便一直带在身上。”
“你不必如此拘谨。”江采钰盯着竹解,又沉思片刻,才问道:“大师这般人物,怎么会剃度修行?莫非是俗家有所变故?”
竹解的脸上,有了些淡淡的嘲讽,虽然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触。
只见他缓缓开口:“我自小被方丈师父带回寺里,没有俗家一说。二十年来,一直在寺里修行,未曾同方内有过接触。”
“哦……”江采钰淡淡的答了一句。
气氛又一次沉默下来。
“那么,关于这块玉佩,你有没有听说有什么来历?”江采钰这话,明显就在试探了。
竹解心头不喜,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人流,淡淡道:“大人对这块玉佩如此感兴趣,莫非……大人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江采钰讳莫如深的摇摇头,道:“大师随身之物,我哪有知晓?”
“只是,给大师一个忠告,那块玉佩……还是不见得光比较好,如若不然,未免招来杀身之祸。”
听得此言,竹解心头怒起,豁然转身,盯着江采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块玉佩,想来是永远见不得光了。”
他眼神中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已有点点泪光,他强压了下去,有些哽咽的说道:“那日情况危急,扔出去以后,我便没有捡回来,早已……早已不知所踪,我也……实在是……无太多所谓。”
江采钰看似不为所动,但还是低下了头。
竹解见此,收敛心神,脸上又一次沉静下来,沉声道:“没了那惹祸的玉佩,想来那杀身之祸,定然找不到小僧身上。”
“倒是大人,看来对那玉佩交了解颇深。但也如你所说,玉佩可能干系杀身之祸,可切莫对外人道也,不然这杀身之祸,可就不在小僧身上了!”
江采钰猛然抬头,与竹解对视,双方眼睛里,都涌现出不同的情绪。
气氛陡然更加尴尬起来。
好在,此时正有人敲门:“江大人,师兄,可以吃饭了。”
门被推开,李云水同几个小二端了饭菜,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却见江采钰起身,对李云水鞠了一躬:“李公子,下官忽然记起,尚有公务在身,需要马上回去处理。就不叨扰了,改日我们再聚。”
说完,不顾李云水挽留,快步离开。
李云水一头雾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竹解,竹解无话,淡淡的坐在那里。
这顿饭,李云水吃得食之无味,却见竹解破天荒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几杯饮下肚来。
李云水满是疑惑,又不好多问,只得听之任之。
不多时,一壶酒就已经见了底。
竹解毕竟是僧人,二十年间从未饮酒,哪里有什么酒量?一时之间脸上红霞乱飞,“啪”的一声趴在了桌上,竟是呼呼大睡起来。
李云水叹了口气,将竹解背回他的房间,又给他简单清洗一番,关上门,走了出去。
李云水刚走,竹解那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眼里的泪流了出来,落在枕头上,不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
这天傍晚,罗维平亲自将李云水和竹解接到了江南驿馆,那态度之诚恳,直让让李云水不知所措。
这间宽敞的驿馆,里面十分奢华大气,各类物资应有尽有,倒真是人间安乐窝。
与此同时,罗维平除了调了屠虎营的十余个官兵日夜巡岗,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五六个丫鬟,负责专门伺候。
这特有的待遇,让李云水很不适应,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罗维平等人的垂青呢?李云水自出山以后,第一次失了眠。
另外一间房里,竹解也没有睡着,心中各类复杂的情绪喷涌而来,极其复杂: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他无比迷惘。
此时,驿馆旁边出现了几个醉鬼,他们最初只是高声喧哗,到了后面竟然大打出手,登时吸引了站岗的十余个官兵,走上前去一通呵斥。不过,不但没起作用,拉拉扯扯之间,反而愈演愈烈。
竹解的窗,依靠一颗大树,那大树之上,趴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他从袖带中掏出一截竹馆,往那窗户一吹,一道青烟飘进了进去。
半晌以后,几个店小二按照李云水之前的嘱咐,打开了竹解的门,看他是否再有呕吐之类的事情发生。
夜半大街没有一个行人,那几个醉鬼被痛殴一顿,逐渐消停下来,就躺在那路上睡着,官兵们也打得累了,三五成群的往巷子尽头走去,那里有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家。
不多时,划拳行酒之声便传了过来。
此时,一行人抬着一个由被套卷成的大包,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驿馆。为首之人低低的吹了声口哨,那几个醉鬼忽地翻身而起,哪还有半点醉酒模样?
他们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抬起那个大包,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凉如水,星火几点,一片祥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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