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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事情发生以后,李云水很想和竹解聊聊。
他敏锐的感觉到,师兄下山以后,好像并不快乐,他不知道其中原因,也无法去问。说到底,他们虽然有重合的过往,但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他唯有期待,师兄能够平安度过这一个一个的劫难。
其实,如果真的不开心,完可以再次回到无名寺,竹解做他的名僧,他做他的俗家弟子,岁月一片静好,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了苏玉,这可能是他在无名寺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常言道,城里人,翻脸就像翻书一般。然而,苏玉虽出身江南豪富之家,却没有半分纨绔气息。
想当初,自己在无名寺寂寂无名,虽说自己毫不在意,但也经受了许多的嘲讽。而那苏玉,每当此时,总是帮他说话。
当初下山,苏玉想来是觉得自己身无长物,在这滚滚红尘中会有不少的苦头,于是假借探望为名,专程修书一封,让他带给苏明,那应该是一封举荐信,希望给李云水一个衣食无忧的前程。
如此小心翼翼不着痕迹,多半是怕伤害了李云水的自尊心。
能够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眼下,苏明已死,想来仵作即将进行检验,而远在无名的苏玉,肯定也希望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这是人子最基本的情分。
于是,李云水给罗维平深鞠一躬,恳求道:“罗大人,能否请你同仵作支会一声,尽量不要太过破坏苏老爷子的遗体,毕竟……毕竟他的儿子还没有在床前尽孝,看望最后一眼,实乃人之常情。”
罗维平心有同感,当下便答应了:“李公子放心,待仵作查验完毕,我立即命人日夜加上冰块,保那老人家容颜不腐。”
李云水连连感谢,又拜托罗维平找个人去无名寺送信,把这个消息告诉苏玉,让他赶紧来江南府。
罗维平自然应允。
李云水当下又是一拜,罗维平客套几句便走了。
此时,徐若云上前,叹息一声,对李云水道:“云水兄,父亲之忧,已得验证。太子和三皇子的人,已经到江南了,都约你今晚见面。”
“哦?那么你说说,这两边都在邀请,你觉得……我该怎么选?”李云水淡淡一笑,看着徐若云,若有所思。
徐若云一听,顿时就已经明白,李云水这是在考量自己。毕竟,父亲也说过,自己擅长经世之道。
于是,他自信的踱开步子,开口道——
“太子派来的人,是东宫的一个老太监,叫做魏年达。不过,这太监不能以一般眼光来看,这人看着当今皇上长大,尔后又看着当今太子长大,虽然没有什么官职爵位,可在宫中的地位,一点儿也不比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离墨低。”
“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太子怎么会派魏年达来找你?或许你会以为,一来这魏年达年岁已高,可能耐不了这长途跋涉,难以担当太子交托的重任;二来这等神秘之事,应该派个信任的人来,而那魏年达早年陪伴皇上,按常理而言,天家无情,想来应该是皇上派到太子身边的人。”
李云水的确这般想法,当即也没否定,安安静静的听徐若云的下文。
“其实,魏年达正是因为年岁的原因,倒也占了一些优势,比如他得到皇上和太子的特许,可以随意出宫,而且这老东西本身就是个高深莫测的高手,身体方面没有问题。”
“至于信任的问题,这一点其实难怪,那魏年达本是太监,一生无儿无女,自从皇上登上大宝以后,就几乎没有单独召见过他,而太子成长之时,也到了魏年达的暮年,两人相处多年,感情已然十分深厚。”
“感情这玩意儿,从来就说不透,但的确客观存在,且很难改变,所以你也不要轻视于他。”
李云水点点头,这番点评,的确鞭辟入里,于是他接着问:“那么,三皇子呢?”
徐若云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道:“三皇子派来的人,叫做南宫易,此人今年正好三十岁,前年进士末位,也算是少年得志。目前是鸿胪寺主簿,一个七品小官。”
“虽然只是七品,但你同样不可小看南宫易。虽然这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就连我也对他了解不多。而三皇子又如何不知道太子也派了人?但他只是让南宫易来,也足以说明南宫易的才干,别的不说,至少此人深得三皇子信任。”
“毕竟是皇子,不似太子那般招摇。如若皇上知晓他二人均派员到江南寻你,顶多训斥魏年达几句。可如若三皇子也派了大员或者近臣来,且不说皇上震怒,仅仅是太子参他一本,他就无法轻松消受。”
“所以,让南宫易前来,是最为保险的方法。毕竟,鸿胪寺隶属礼部,借口到江南来看看竹解大师这场禅经大会,也说得过去。”
“而且,也从侧面看出,礼部尚书王治,多半是三皇子的人。这次皇上到江南的一众事宜,三皇子已经得了先机。而皇上同你品茶交谈,也给了三皇子一个重要的信号。”
“总而言之,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都对你极为重视,卯足了力气要将你拉入麾下。而今天晚上,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约了你,只是一个在城东的望江楼,一个在城西的清风馆,本身也是第一步的试探,就是为了先看看你的态度。”
这番分析,当真是细致入微,其中利弊已然部呈现,足见徐若云的知人之能。
接下来,就该李云水做抉择了。
他微微一笑,看着徐若云:“那么,你觉得我应该选谁?”
徐若云一怔,李云水这一问,他倒是完没有想到,于是他摇摇头:“云水兄,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客观的说,太子那边可能要安一些,至少他上位的概率要高得多。但是,这也不是说三皇子就没有希望,毕竟这人能同太子分庭抗礼,而且平分秋色,便不是一般人物啊。”
李云水听闻,不由得哈哈大笑:“你啊,真是个人精,真是滴水不漏,谁也不得罪啊!”
徐若云耸耸肩,双手一摊:“我说的是事实嘛!”
李云水又打趣他两句,才淡淡的说:“那么,麻烦你走一趟,告诉魏年达,还有那南宫易,今晚我在花间庭设宴,让他俩都过来吧!”
这个选择,倒是让徐若云没有想到,他只是带有疑问的确认:“你是说,让他俩都过来,一起?”
“嗯!”
“我想,我大概明白父亲为啥让我跟着你了。我怎么就没有这份儿魄力?做什么选择题呀,确定权明明就在你手里嘛!”
这个决定,让徐若云大为感慨,连呼“着相”,紧接着就去落实了。
与此同时,溪浴沟里的赵无用与屈平却大为兴奋,因为他们收到了竹解的通知。
而送信之人,几乎原话转达竹解的话,而“立即”“从速”这两个词语,完是一种命令的口气,不过这种口吻并没有让两人反感,反而油然而生一种归属感。
这是不是竹解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换句话说,竹解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准备为洛王复仇了?
不管怎样,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农历八月初十,已然接近中秋。
这一天,对于塑阳,甚至对于江南而言,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为站位不一样。可对于几个独立的个体而言,已经足以惊心动魄。
距离花间庭不远处的一间豪华客栈里,苏珏跪在地上,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吉彩。
“夫人,请你救救竹解吧!他是无辜的啊……”带着哭腔,苏珏正在祈求吉彩。
“呵呵!”吉彩冷笑一声,厉声训斥:“真是不识好歹!你以为你父亲不是死在竹解手下?我告诉你,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她站起身来,弯腰伸出手,轻轻托起苏珏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怨毒:“你以为,你费尽心机想要救的竹解,出来以后真的会和你一起?”
她又直起腰身,带着一种可怜的语气:“你对于竹解,是什么?你以为是爱人?我告诉你,竹解即将被册封为国师,马上就要获得一个出家人的最高荣誉,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只是个拖油瓶罢了!”
“而他,今晚绝对会找人来杀你。因为杀了你,才是最好的办法!”
苏珏不为所动,反而头磕得更加厉害,语气中哭腔更甚:“不会的,不会的……竹解那么善良,他一定不会……”
“不信?呵呵,那就看吧,看看你能不能活过今晚!”
“我们打个赌如何?”
“就赌今晚会不会有人来杀你!”
苏珏此时已经趴在地上,她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过,她倒是对竹解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他可能不爱自己,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竹解的。
与此同时,江南大牢的门开了。
走出一人,此人眉头紧锁,眼神之间尽是不解和犹豫。
甫一出门,屈平便跑了上来:“怎么样?少主咋说的?”
赵无用沉默半晌,才缓缓说出一句话:“少主……让我们杀一个人,就在今晚。”
屈平顿时兴奋起来:“杀就杀呗,又不是没杀过人,你咋还愁眉不展的,说话也这般犹豫,莫不是你……”
“你怎地这般看我!”赵无用原本就心里堵得慌,此时被屈平这话一问,顿时就把这股气发泄了出来:“恬不知耻的说,我赵无用好歹也是洛王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儿子自然就是我的少主,少主有什么命令,我自然会力去办!”
屈平就不解了,问道:“那你为何还这般犹豫不决,婆婆妈妈的?”
“少主让我们杀的那人,是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身怀六甲,你说……”
“啊?这……”
秋日的黄昏总是过得很快,就在这会儿,已经月上柳梢头。
花间庭里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纨绔子弟和文人士子,带着一个又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在此寻欢作乐,一时之间人声鼎沸,一番繁华景象。
二楼角落处的一个房间敞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一步一顿,向那房间走去。
徐若云远远的瞧见了那老人,俯下对端坐中堂淡定喝茶的李云水耳语:“魏年达来了。”
不过,李云水并未起身,就等那魏年达慢慢走进来。
魏年达何许人也,一生之中见过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又有哪个不对他毕恭毕敬?那中堂之人,也一定是李云水了,可李云水竟这般托大,当即心里就不高兴了。
“李公子真是好大的排场!”魏年达那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
李云水倒是不以为意,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公公这话,岂不是让云水难堪?公公位高权重,本应好生招待,无奈囊中羞涩,实在是排场不起来呀!”
魏年达不语,走到那座位上坐了,理了理衣袖,看着李云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家此番前来,是奉了……”
话还未讲完,就听得李云水打断:“公公,不急,不急,咱先不聊这个问题,还有另外一个客人呢!”
魏年达心中一阵不爽,却也耐住性子:“哦?还有客人?谁?”
“魏公公真是老当益壮呀!我这而立之人,反倒是赶不上,实在是惭愧,惭愧呀!”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个年轻人,那人衣着普通,皮肤黝黑,看起来一个大老粗模样,可谁又知道他进士出身呢?这人,当然便是南宫易。
他上前对李云水鞠了一躬,算是见过,又对魏年达拱了拱手,打了招呼。
“李公子,路上有些耽搁,来晚了,抱歉抱歉!”说罢,也不待李云水安排,找了魏年达面前的椅子,就那样坐了下去。
李云水瞧了瞧这两人,微微一笑——
“今晚,承蒙两位看得起,原本有心款待在下,无奈在下福薄,生怕担待不起。于是,我就想了个折中的方法——把两位请到这里来。”
“不过,的确是没银子花,就不请两位吃饭了,反正那饭吃着也没意思,况且……大家也并不是为了吃那顿饭而吃饭。我们就聊聊简单的事情吧,比如……条件!”
“二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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