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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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陈利明按照原来的计划，开车接上丘杰书，再去金嬷嬷的家里，重新向他们一家人取证；而高梁则被王彤佳拦在了办公室。

“梁子，我已经把协查通报发到了大连，对方虽然接收了，但是很为难。大连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一个外来人员藏在什么地方，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找到要不我们想想再办法。王五松在营口有没有什么相熟的人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说不定从他认识的人嘴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彤佳说的对！”

两个人循声望去，杜志春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高大队，我能进来吗”

高梁笑道：“老杜哥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的办公室，难道你不是随时都可以进来吗”

杜志春也笑了，走进来，坐在王彤佳身边，“我有一个主意，王五松的确在街面上混了挺多年，一直搞出没什么大名堂，这几年更是连当混混都没人搭理。年轻的警察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我知道王五松还有一个妹妹留在营口。一会儿我和彤佳去找她，应该能问出王五松在大连的落脚点，到时候咱们有的放矢，免得扑了个空。”

听他这么说，高梁心里有了一丝光亮，“还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解决了王五松，还有一个人。杜哥，你知不知道石义强这个人他和王五松、杨伟民、胡乐祥都是‘沟沿帮’的兄弟，算起来年纪也都四五十岁了。这个人好像离开营口出去做买卖了，再回来变得挺有能耐的。这起案件他也是关键人物之一！”

听到这个名字，杜志春皱了眉头，“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是应该没有被我们处理过。如果是被我们处理过的人，我一定记得他犯了什么事，现在只记得他的名字，所以应该不是当年的‘风云人物’。”

“这个人可能是接下来寻找真相的障碍，可他也是寻找真相的关键！”高梁告诉杜志春，“杜哥，今天你和彤佳姐去找王五松的妹妹时，再帮我打听打听石义强这个人。这两天，我翻遍了咱们以往所有的资料，他好像没有在营口地区活跃过。按照胡乐祥和胡雪松的供述，他在外地赚了钱，回到营口，现在在‘沟沿帮’里很有地位。”

王彤佳保证：“梁子，你放心吧！我们肯定全力寻找，到时候你就等我们的消息吧！至于其他事情，你也别太上火，大家都在想办法……”说到这里，她拍了一下脑门，“我差点儿忘了，现在还有一个大问题，你心里得有点数——尸源！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尸源！”

高梁听到这里，脸色又垮了几分，“是！我记得这件事情！这也急不得，咱们尽力找全线索吧！”

杜志春指了指楼下审讯室的方向，“楼下那叔侄俩，你准备怎么办”

高梁看了看手表，“咱们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安排永秋、曾茂和思宇继续进行审讯，把口供做得扎实些，细节再抠一抠。”

杜志春告诉他：“那就好，等到体检送看的时候，二中队应该能腾出人手支援。”

高梁起身，“那就麻烦二位了！我现在得出去见一个人，这个人跟这起案件也有很大的关联。有什么事，到时候咱们再联系”

高梁拎了一兜子水果，站在南窑市场后身的回迁楼一楼西侧“把大山”的住户院子门口。

这片回迁楼是平房原地改造的，其中一楼附赠了五十多平方米的小院子，很多住户把入户门从楼道里改成了院子外。

从屋子里出来一个老妇人，看见高梁，乐得咧开嘴，“梁子，你过来了！咋最近都不来了我可想你了！现在家里只有二力一个人，我都觉得没意思！”

高梁笑着进了院子，把她搀到台阶附近，扶着她坐下来，“我这不是来了吗喏，这是给你买的水果，我去洗一下。二力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刚才给他打了传呼……”

老妇人气哼哼地说：“我不愿意看到二力，二力害死了他的哥哥，我只想要我的大强！”

“大姨，你可别这么说，二力没有害死他哥哥！二力是你的儿子，他怎么会害死……”高梁话没说完，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脸色有些尴尬。

他直起身，打声招呼：“二力，你回来了！我看大姨今天的精神还不错，买了些水果，已经洗好了，放在屋里桌子上了。走，咱俩出去抽根烟去！”

“嗯！”吕二力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高梁在院子门口，看他沉默不语地码着柴火。

夏天用柴火的地方少，他总算是有时间把这些东西整理清楚，这都是他在蹲“笆篱子”时候欠下的活儿。

高梁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别委屈了！那是你亲娘，你还能埋怨她不成大姨脑子已经糊涂了，你就别计较了！”

吕二力抹了抹眼泪，“我不是委屈！我妈说的对，是我害死了我哥！当初我要不是跟着那群人瞎混的话，我哥也不会被他们设计害死。可笑的是，这一群老不死的狗东西，还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还叫我跟他们一起吃吃喝喝……我可真是恨啊！看着他们就想弄死他们！”

“你别胡说八道！你记得你还有一个老娘，不许做傻事！”高梁严肃地警告他。

吕二力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

高梁压低了声音，说明了来意，“你们这个小小的帮派是不是有一个人叫做石义强他和杨伟民年纪仿佛，比胡乐祥岁数能小一些；他大概是活跃在十几年前，后来就离开了营口。”

吕二力想了想，“我这年纪还是有些小，你说的这个人，我是有一些印象，但是真的不熟悉。至少，我跟他们屁股后面瞎晃荡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不在营口了，只有后来在他们那群人聚会的时候，我听说过几次，不过我没见过这个人……”

“你从杨伟民的口中得到过这个人的信息吗”高梁追问了一句。他知道，一个人对喜欢或讨厌的人，都是愿意拿出来讨论的。按照胡乐祥的说法，杨伟民是很讨厌石义强的。

吕二力摇了摇头，“没有！每次众人说起这个人，杨伟民就会岔开话题，好像很不喜欢他。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也可能只是相处不来。”

高梁有些烦躁。他是不太想去和杨伟民沟通这件事，毕竟石义强到现在还没有到案，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不过，石义强实在太过神秘，目前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大部分人知道的，仅仅是他在“沟沿帮”混过几年，又离开了，之后每次都是神秘的出现又神秘的消失。

高梁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也不得不和杨伟民打次交道了！

高梁回到院子里，又和吕大娘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他告诉吕二力：“之前你跟我说过胡乐祥儿子武佳项的事情，很有用。你再帮我一个忙，最近如果有武佳项的消息告诉我。”

吕二力点了点头，还是没忍住问道：“高大哥，你们最近到底在查什么我觉得你已经把很多年前的事情和人都翻出来了。我也很想帮你，但有一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高梁其实是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到现在为止，只有部分人体组织，没有具体尸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和这件事有多大关系。

他也只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什么，你就安心照顾大姨。如果做工的时候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人为难，你跟我说一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吕二力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要不是因为有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是个小混混。多亏有你，我改邪归正，念了书，还学了手艺……”

高梁笑了，“突然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行了，行了，记着啊，帮我盯着石义强和武佳项，这两个人是我要调查的关键！”

离开了吕家，高梁转了几个胡同，在一处破平房院子门口停下。他看见杨伟民懒懒散散地躺在小院子里，正在晒太阳。

他推门进去，走到这个人的面前，一下子挡住了大半的阳光。

杨伟民有些不乐意，“这谁呀这么不懂事儿！不知道中午的阳气最盛吗”

高梁踢了他一脚“，行了，我来问你点事！”

杨伟民看着眼前这个人，吓了一跳，赶忙坐起身收拾了一下，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警察同志，怎么过来了赶紧坐，你这是找我有事啊”

“对，我找你有事，想问你认不认识石义强这个人”

“石义强”杨伟民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带着不屑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