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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贯穿黑暗。
朱利乌斯那把比人还大的长剑,穿过附身魔的防御,使出无比精准的一击。
正中信长盔甲被只狼击碎的地方。
唰唰唰唰——
随着朱利乌斯穿过附身魔而停下,信长和附身魔被数不清的血红剑气撕开。
“唔啊啊啊啊啊!!!”
这就是朱利乌斯的宝具,也是他的“血之技艺”,神风太刀铁。
以类似拔刀斩的技巧,用高速移动配合强力一击粉碎敌人。刀身挥舞途中还会放出神谕能量,就是那些“剑气”。
只砍一剑,便能让敌人四分五裂。
“唔!哦!”
信长倒下了。附身魔的魔力狂风随之停止,身躯摇晃,仰倒。
但与信长连接的位置还在不断聚拢着黑气,那是试图将他唤回来的怨念。
“朱利乌斯!”
其实不需要达芬奇命令,朱利乌斯也知道该做什么。
神机捕食模式展开,荒神的大口伸长,咬住信长的身体。
狠命地让牙齿刺得更深,一如咬住猎物便不松口的猛兽。
立香,修玛和只狼目不转睛盯着神机,管制室里所有人也都注视着灵基变动图。
信长的灵基在来回横跳,反应时强时弱,连带着大家的心脏也跟着一跳一跳。
最后。
“成……”
灵基反应,归零。
“成功啦!”
管制室一片欢呼。立香浑身放松,瘫坐下去。只狼默默收回了不死斩,修玛也是累得弯下腰,杵着膝盖。
“嗯,有了。”
朱利乌斯收回神机。当荒神之口缩回去的时候,金灿灿的圣杯也跟着掉出来。
呼呼呼——
接着就是附身魔像水中泡影一样,变得透明,四处飘散。
信长的身体也和附身魔一起,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
织田信长,灵基消灭。
苇名城城内,没有一间房子不起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打仗。苇名军被逼到了天守下。弦一郎亲自立在天守门前,迎击数不清的内府军。
他的盔甲早就被砍烂,炸烂,全凭着变若之淀的身体撑着。
这终究是不完美的不死,副作用就是体力很容易衰减。再打下去,他迟早会动弹不了。
“哈……哈……”
和十兵卫单挑的巴御前也渐渐不支。而十兵卫看上去轻轻松松,这个女人甚至连宝具都没放过。
“嗯”
但这个时候,十兵卫冒金光了。
惊讶的神色浮现出来。相对的,巴御前是一阵狂喜。
“这,御主赢了!”
是的,立香大功告成。弦一郎也通过手环得知了这个消息。
放声大喊。
“织田信长死了!织田信长死了!大家看,内府最后的从者正在消失,而我们仍有从者助阵!所有人坚持下去!苇名必胜!”
“唔哦哦!!”
这下,苇名将士们的士气突破了天际。那些受了伤打算退到天守里休息的人们,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全跑出来了。
反观内府那边,将士们都陷入了混乱和疑惑。这马上就要赢了,自家大将暴毙有可能吗
“可恶,这是真的!”
扛着火筒在后面放炮的重吉,看到了远处屋顶上快要消失的十兵卫。他知道从者和信长之间的关系,所以确信这不是弦一郎的虚张声势。
有从者的苇名和没有从者的内府,胜负已定。再不跑,等击杀了信长的苇名从者回来,被包围的就是内府了。
“赤备队撤退!撤退!”
重吉喊完,转身就跑。身边的赤备队士也跟着撤退。
赤备队一走,逃跑的念头迅速扩散。内府将士纷纷向后转,能跑多快跑多快。
苇名军趁势追杀,斩敌无数。
“啊呀,到此为止了。”
十兵卫慢慢把刀收入刀鞘,略有遗憾地说。
确实到此为止了,巴御前也放下薙刀。
“这是场精彩的战斗,十兵卫阁下。你的武艺,我十分钦佩。”
“呵呵,这就是所谓武人的惺惺相惜吗我倒是不怎么在乎,只是有些无聊。”
“的确。毕竟在这个战场上,没有能与阁下平分秋色的人。”
“你还挺喜欢给人戴高帽的。不过吧,我不是对这战场不满……”
十兵卫苦笑着摇头。
“……而是直到最后,也没弄清我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这种内心有所空缺的遗憾语气,巴御前懂。
“我听说,阁下身为剑姬,需要有将在身边,方能尽显威力。莫非,阁下原本有一位心仪的将”
“嗯,是的……啊,对,你说得对。说不定,是这样。”
十兵卫有些释然地举着胳膊,放松身体。
“没有那个人在旁边看着,总让我提不起劲啊。这么说我挺羡慕你们的,能在一位敢于和从者共进退的御主旗下挥剑。想必论魄力,他不输给我的将。没能见上一面,有点遗憾。”
金光浮起,十兵卫的半个身子不见了。
她仰着头。
“有缘的话,去你们迦勒底逛一逛,倒也不错。”
……
柳生十兵卫,灵基消灭。
退回天守的右京,在房间里坐立不安。
喊杀声已经近在脚下,天守大门几乎全靠弦一郎支撑。身为他的从者,果然还是不能安心养伤。
“咳咳!”
扶着墙,右京在走廊里踉跄着前进。
“右京先生!您怎么出来了啊!”
恰好被路过的楯生看到。他抱怨着跑过来,把右京扶墙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
“都伤成这样了,难道您还想着上战场吗”
“我……咳咳!”
大口喘气,右京努力平复着呼吸。
“我,我是御主的从者。”
“那也得惜命啊!”
“呵,原本就是死人一个,早不在乎了。不好意思,能扶我下楼吗”
“您真是……唉,好吧。”
楯生说不过右京,只好扶着他,朝楼梯走去。
“给你添麻烦了。”右京笑道。
“哪里哪里,不如说这样正好。”
“是吗那我……”
扑哧——
正要迈步的右京,猛然感到腹部被利刃刺中。
伴随着致命伤的剧痛,搭在楯生肩上的手臂也被松开。他摔在地上,仰面朝天。
眼前那个人,哪是什么楯生。
分明是个身披黑色长衣,戴着白色面具的陌生人。面具上有简单的花纹,看起来像一个略显严肃的表情。
“你……”
右京再也说不出话了。当面具人拔出插在他身上的短刀时,右京已被金光包裹。
橘右京,灵基消灭。
面具人站在右京留下的金光中,摘下左手的手套。有一部分金光顺着手臂钻入他的身体。
左手手背上多了一道很浅的,刚刚成型的银色纹理。现在有三条。
他重新戴好手套,摸向衣服里的卷轴。
咔嚓——
脚下的地板突然被连续掀飞。面具人立刻向前一跃,躲过那一根根钻出来的黒棘,看向眼前。
是无惨。
“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他一边说一边谨慎地走向面具人。虽然穿的是平时那身衣服,但右臂已经撑开,露出甩动的管鞭。
无惨瞄了瞄面具人的左手。
“而且你竟然知道‘楔子’的存在,是那个男人告诉你的吧但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见面的你又是怎么被召唤出来的”
面具人一言不发,握紧短刀。无惨冷笑一声。
“正好。我就带着你的命回去见御主吧!”
唰——
四根管鞭同时窜出,分别瞄准面具人的头和心脏,速度奇快。
面具人退了一步,左手去右手袖口里一抓。
哗——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动作,四根管鞭就被细细的钢索捆成一捆。不等无惨把管鞭挣出来,面具人全身发出一层微亮的光。
兹兹兹——
强大的电流顺着钢索和管鞭,瞬间击中了无惨。
“唔!”
这电流确实不一般,连无惨这样的都被一时麻痹。
偏偏这个时候,面具人投出短刀。
“嘁!”
无惨看得清楚,头一侧躲过去。面具人又扔出一个,无惨来不及仔细观察,但凭感觉也躲过去了。
这种把戏还奈何不了他。
“去死吧!”
他将左臂的四根管鞭也解放出来。狭小的走廊里,八根管鞭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
面具人或许是自知无法抵挡,于是放开钢索。
加速,起跳。
咣——
躲过管鞭攻击的同时跳上了墙,飞檐走壁,冲向无惨。
“哼!”
无惨一边拉回管鞭追击面具人,一边放出双腿的管鞭。
数不清的鞭子肆意破坏,冲撞着地板和墙壁,就为了缠住那个面具人。
然而面具人就像泥鳅钻水草似的,灵巧地从鞭子的空隙中穿过,眨眼就靠近了无惨。
跳下来,短刀横切。
铛——
但是硬度不够,无惨只用一根管鞭就挡住。视线追着面具人,转向身后。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原来,面具人第二次投掷的并不是短刀,而是卷轴。
这会儿,掉在地上的卷轴早已打开。上面的文字在面具人落地的同时发出紫色强光,从卷轴里剥离,漂浮,围着卷轴旋转。
面具人一步踏进去。
唰——
连卷轴带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气坏的无惨。
“可恶。”
他懊恼着自己的大意,心说这回算是一点理由都没有了。
其实无惨还没完全养好伤。但他注意到今天内府要跟苇名决战,于是趁乱混进来,却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因为他领教过了,只狼的不死斩完全克制他,至少在这个世界如此。如果是在奈恩星,有蛇影庇佑,多少能够抵抗。
但不死斩依然会威胁到自己。
正如之前说过的,无惨力量强大,却很胆小。一旦发现有什么东西能威胁他的永生,就会吃不好睡不好。
所以他今晚打算最后做一次努力,看看能不能趁乱把神子掳走。然而这也未能如愿,弦一郎早有准备,神子不知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更糟糕的是,原本能够感觉到的圣杯的魔力,似乎也从苇名城消失了。如此一来,无惨能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又被压缩了不少。
继续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啊啊!!”
越想越气的无惨一甩爪子,给旁边的墙壁开了个新的窗户。
冷静,现在还是冷静下来。
因为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姑且,得回去报告一声。”
面具人活着的事,“楔子”被拔除的事。
恐怕又要看到御主那便秘的表情了。
这一夜,苇名获得了惨烈的胜利。
尽管重创了内府,但苇名的军队也所剩无几。苇名城已在炮火中变成半座废墟,光是将城市重新振作起来,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浩大工程。
不过,这些都先放在一边。
燃烧的城内,苇名将士们抽出一点时间欢呼胜利,然后立刻投入到灭火工作中。
而弦一郎连庆祝胜利的时间都没有。
“呃……”
他心口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扭感,无力感,仿佛被挖出一个窟窿。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踉跄着跑进天守地下,他很快闻到了血腥味。
“这……”
顺着味道走下去。果不其然,负责看守圣杯房间的人被杀了。房门大敞四开。
圣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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