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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起心道:“真不是个好时候。”冲着白璃攸喊道:“有危险!快跑!”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白璃攸拍拍胸口,喘口气,问道,“什么危险”
莫起在心底大骂,都这时候了哪还有功夫回答问题!他并没有停下脚步,黑衣人已到了白璃攸的位置。莫起心想:“此人是冲着我而来,应该不会伤及他人。”正如此想着,只听“砰”一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白璃攸没有防备,硬生生吃了黑衣人一掌,倒飞出去,正跌向莫起。
莫起心中五味陈杂:“不是叫你跑了吗”危急时刻,他跃起托住白璃攸。加上了一个受伤之人,饶是他再怎么想主意,也逃不脱黑衣人的魔爪了,他叹道:“你真是我的灾星!”
白璃攸双手搭在莫起肩膀,头发披散而下,听其喘息,似乎极为痛苦,未几,“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莫起心想:“她定是没办法跑了。”索性将白璃攸负在背上,能跑一步是一步。
窸窸窣窣,耳边似有话传来,莫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只听白璃攸弱声弱气道:“你……才是灾星……”
莫起又哭又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争这个,罢了罢了,两个倒霉鬼,今天真是要一起倒霉到老家了。
断断续续从脸上传来的凉意,让莫起稍微清醒了一些,那是冰冷的机关鸟,正随着白璃攸的双手上下颠簸。原来,即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白璃攸仍没有扔下她的机关鸟。
莫起忽然有了主意,问白璃攸道:“还有力气吗”
白璃攸以为他要让自己下来,有气无力道:“你放我下来,自己逃吧……”
莫起重复一遍:“快回答我,还有力气吗”
滴滴雨珠砸下,冰凉彻骨,白璃攸也逐渐泛醒。
“把机关鸟拆了,听我命令行事。”
白璃攸握紧机关鸟,莫起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似有不舍。
莫起道:“你若舍不得拆了它,我们都会死!”
“轰隆!”炸雷响起,黑衣人已在五步之内,匕首寒光已然迫近二人。
白璃攸颤抖地拆下机关鸟左翅,问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离前面的岔路口还有几步,莫起道:“我们一进入前边路口,你便以翅膀为暗器,冲其丹田,可要打准些!”
话音刚落,两人已拐进右边岔路,白璃攸真气盈盈贯于掌间,左翅如离弦之箭向后飞出。她的机关鸟之所以飞不起来,除了胡拼乱造、工艺粗糙之外,便是鸟体过于臃肿。
无名对翅膀和尾翼有个固执的追求,在这些部位的边缘部分加装一圈薄铁刃,还给这些薄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破空”,他坚信破空可以让机关鸟更平稳的飞行,而白璃攸的机关鸟上就装着这种部件。
黑衣人才转过弯,便有一块扁平物什,朝自己丹田位置急速飞来。他步法精妙,鬼魅般地横出一步,避开暗器。
只这一顿,前后便拉开十步距离。
莫起道:“下个路口,故伎重施!”
白璃攸折下右翅,夹于修长两指间。扭头看去,黑衣人再度迫近。她催促道:“快追上了!”
莫起肯下苦工,基本功还算扎实,即便如此,跟黑衣人的轻功相比还差的远。前后的距离只能是越来越近。
下个路口近在眼前,黑衣人距他们已不足五步。
“嘿嘿!”惊悚的笑声自后方传来,白璃攸不自禁抓紧了莫起的肩膀。
“啊!”莫起疼得大叫。
随着这喊声,另一只暗器直射而出,冲黑衣人而去。
莫起大惊:“谁让你扔的”
白璃攸反问:“不是你吗”
莫起道:“那是你抓疼我了!”这只翅膀丢得过早,出招失了个“奇”字,黑衣人早有准备,轻松躲过。
莫起心想:“完了完了,要被这傻子给害死了!”
却听白璃攸忽然说道:“下个路口向左!”
莫起想也不想,发足狂奔,转向左边。刚拐进去,却发现,这是个宽窄两尺的死胡同!
白璃攸拍拍他的脑袋往前指道:“你看!”
原来,仔细看去黑乎乎的巷子尽头,一把梯子正倚在墙上。莫起大喜,一脚踢飞道边杂物,稍稍阻碍了黑衣人的步伐。
得此空隙,莫起攀上扶梯,刚登几阶,黑衣人就已追至梯下。莫起心道:“糟了!”果不其然,黑衣人力大如蛮牛,抓住梯子往后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璃攸奋起余力,腾空而起,手撑窄巷,双足钩住莫起,梯子的末端从莫起裆下将将擦过。
莫起大呼惊险,随即也学白璃攸横跨窄巷,向上攀爬。二人刚上房顶,身后风声大作,黑衣人只一跃便上了屋顶。
白璃攸挨了一掌,已受内伤,两番强行运功更牵动伤势,又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随之踉踉跄跄。莫起叹道:“恐怕你还要再撑一招”,再度背起白璃攸,往前飞奔。
两人离房檐不过三步,“就是现在!”莫起纵身跃下,喊道,“放!”白璃攸会意,抄起残缺的鸟身,奋力往后掷去,尾翼上的两块薄刃闪着寒光。
黑衣人也已经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挥起匕首挡下这一击,机关鸟的零部件在空中散落开来,忽听“嗖嗖”两声,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响,落向地面。
原来匕首锋利,机关鸟被从中间一分为二,带着薄刃的一半鸟身正如同两把飞刀,插入对手胸口。
“成了!”白璃攸激动地拍一下莫起脑袋。
莫起稳稳落地,心知拖不了多久,头上伤口又传来剧痛,不禁喊道:“疼!别给我添乱!”
白璃攸“哦”了一声,忽地又拍他脑袋,道:“想起来了!”
莫起倒吸一口凉气,快被气得吐血,奈何发作不得,问:“想起什么有路了”
白璃攸道:“往前五十步转进小路,我知道有条密道。”
黑衣人拔出刀片,稍作休整,再度追来。
……
兵部议事大堂内。梁恭与刘启、迟德昭分席而坐。今日多了一人,僧人打扮的鸠摩延。
刘启道:“太子殿下,虎眺水坝已成,敌军水源已在我军掌控之中。”
梁恭道:“甚好。八年间,参与虎眺水坝修建的不下万人。你认为,其中有几人可以独挑大梁,再率万人修建此等大坝。”
刘启道:“此坝乃郭图主导修建,朝廷派往学者不下百人,恐怕只有沈敬、祖元、宋守之三人,有能力承担重任。”
“甚好!开枝散叶不在于快,而在于精,大事还要徐徐图之,刘大人勿急。”梁恭莞尔道,“迟大人,兵部这边如何”
“震天楼已经交付了五十具新式火炮,弹药百万斤。”迟德昭犹豫了一会,“还有一事,雷琼赠予我军投石车十辆,希望我军攻打虎眺崖镇时,用投石车,而非火炮。否则,他宁肯震天楼被新军铁骑踏破,也不再为新军提供火器。”
梁恭颔首思索片刻:“他可有说原因”
迟德昭回道:“雷琼小儿担心火炮会使生灵涂炭,戾气太重,精明如他断然不愿背负杀名。”
梁恭道:“我军挥师百万,气壮山河,岂能被他要挟。先用投石,攻不下,便用火炮。”
迟德昭领命。
鸠摩延来自西域海螺城,此行是为了在中原传教。战乱时期,百姓流离失所,社会秩序崩塌,梁恭急需一位贤者教化子民。
梁恭道:“我已经派人在都城修建了布道院,大师即可入驻,为我新国子民传经布道。”
鸠摩延欣然接受。
梁恭想起一事,问刘启道:“那位来历不明的少年怎么样了”
刘启答:“只会做木匠活,庸人罢了!”
梁恭点点头,着其继续派人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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