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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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傅墨言在跟李渔燕回到李家后，崔老侯爷等人就带着人准备离开了。

在离开前，傅墨言还把自己挖的那筐贝壳给带走了, 看到这个情况, 崔老侯爷跟清河侯也都有些蠢蠢欲动。

最后, 李渔燕看着连竹筐都被打包带走的几人, 忍不住的偷笑了下：果然，谁都逃不过真香呀。

在崔老侯爷等人离开后，李恒远也忙不迭的跑到后院, 赶着已经装好麦粒的牛车, 朝着南越城赶去。

坐在马车上的清河侯，在听到后面传来的车轱辘声时, 不由掀开窗帘朝后看了眼, 在看到李恒远赶着牛车急冲冲的的模样时，不由的挑了下眉, “都这会儿了, 他要干嘛去？”

“谁？”傅墨言顺着他掀开的帘子看去, 当看到是李恒远, 跟他身后的牛车时, 傅墨言立马就恍然大悟了，“哦, 他这是要去送货。”

“送货？”清河侯朝他看去，“送什么货？”

“新粮啊。”傅墨言笑着道, “我家粮店跟他定了一批货。”

清河侯想到那间才开不久的粮店，忍不住失笑的道，“你啊，这次可是赚大了。”

“还好还好。”话虽这么说, 但是傅墨言脸上的笑意可是一直没下去过。

回到候府，崔老侯爷等人立马把石磨的事，写在羊皮卷上，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

而在这段时间里，田里的小麦也都到了可以收割的时候。

这天，南礁村所有的渔船都停靠在村口的码头上没有出海，村里的人更是全都在扑在了田里。

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丰收的喜悦，一边手脚不停的收割着麦子，一边笑着跟边上的人聊天。

当然聊的最多的就是最近收小麦的价格了。

在这其中，李恒远的报价就显得那么的公道突出了。

毕竟，能来到田里收粮的货郎们，可报不出跟粮店的卖价一样的价钱。

再加上，这年风调雨顺的，每家每户田里的庄稼都是大丰收，人家货郎不压价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收跟粮店一个粮价的粮食啊。

所以，李恒远在村里的收粮行动就显得格外的顺利了。

而且，不但是本村的村民，就连隔壁几个村都知道李恒远的收粮价公道，都爱把粮食拉到他家里来卖。

这么一来，李恒远在这段时间愣是没出过一次海，为此他直接把渔村借给了张一刀，让他跟其他人一块出海捕鱼。

他则是留在家里，一天没闲着的扬麦磨麦。

连带着李老汉跟李恒建，这几天也都没有闲着，不是在打石磨，就是在李家帮忙。

为此，刘氏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毕竟，在从娘家回来的当天，李恒建就因屋里少了大半的粮食，跟刘氏大吵了一架，让她把搬到刘家的全都给搬回来。

刘氏当然不肯。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已经冷战了好几天，连带着几个儿子也对刘氏有了微词。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家里的儿子也没告诉刘氏，他们这段时间到底在李家做了些什么。

而刘氏也因为心虚，没敢多问。

再加上她还盘算着，等到田里的小麦都收上来后，让娘家的人也把麦子拿过来一块卖给李恒远，所以，在这个时候，她就算是再不满李恒建给李家干活，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得罪李恒远。

而李家，有了农忙的缓冲，再加上粮店又跟李家定了不少的粮食，为了方便跟安全起见，李恒远直接把收麦的地方，转移到了后院。

所以前院的石磨，还有他们在前院扬麦的事情才被险险的瞒了下来。

当然，那些被扬出来的麦壳，也一点没浪费，全都被拿来烧火了，虽说麦壳烧火不经烧，但还别说，这么一来，他们家还剩了不少的柴火，当然，也就不用想着要怎么把麦壳给收起来了。

除了这些之外，地上那些扫不出来的麦壳，也都没有浪费，直接被李渔燕放出来的鸡，给啄了个精光。

这不，陈氏看着家里那几只肥了好几圈的母鸡，已经想着要再去抓些小鸡来养着了。

李渔燕看着鸡窝里那几个热乎乎的鸡蛋，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

“那一会儿我就去张大娘家抓几只小鸡去，正好前段时间，我听说她家的母鸡抱窝了，这会儿估计也都孵出小鸡来了。”

陈氏说着，还朝李渔燕看去，“燕子你要跟娘一块去不？”

已经在家帮忙挑麦子挑了好几天的李渔燕，迫不及待的朝她点头，“去去去，娘我要去。”

陈氏看着小丫头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忍不住的乐了。

张大娘家，那只刚刚抱窝成功的老母鸡，正领着一帮子毛茸茸的小家伙，在院子里啄食。

李渔燕一看到那些还不到巴掌大，浑身还带着鹅黄色绒毛的小家伙，眼睛就开始发亮了起来。

陈氏看着李渔燕盯着小鸡那目不转睛的模样，不由笑着朝她说道，“燕子，你来挑几只？”

“我来挑？”李渔燕的脑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嗯”陈氏点头。

“可、可我不会啊。”李渔燕看着院子里的小鸡，有些手足无措的道。

“这有什么难的。”陈氏笑着道，“你看那个顺眼，就挑那个就成。”

“可是……”李渔燕看着这些每个长得都差不多的小鸡，“这些看上去都差不多啊。”

“那就全要了。”陈氏大手一挥的道。

李渔燕，“啊？”

在边上的张大娘一听，连忙抓起边上的竹筐，就把还在院子里到处跑的小家伙们，全都给一网打尽了。

李渔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塞了一竹筐的小鸡。

她低头看着竹筐里，那些还pulin着小翅膀的小毛绒团子们，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李渔燕沉迷小鸡的美貌中时，李恒远又拉着满满两车的麦粒，来到了有间粮铺的后门。

只见他一到，粮铺里的伙计，就忙不迭的朝他……身后的牛车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有间粮店里的何掌柜，也在前面的店铺当中，不停的朝店里的人大喊，“不要抢，不要抢，货已经到了，大家一个一个来。”

“先给我拿一千斤黄米！”

“我要五百斤！”

“有多少我都包了！”

“包什么包，我家老爷说了，今天有多少他都要了！”

“我出三百文一斤，今天的黄米都给我！”

“我出五百文，有多少给我多少！”

何掌柜听着耳边的报价，心头不停的开始滴血，但是已经被交代过的他，还是忍痛拒绝了这些人想要高价包圆的人。

“实在对不住了，店里的新粮只有两千多斤，为了公平起见东家限购，一人最多购买一百斤。”

“一百斤？”

“这哪够啊！”

“我家老爷交代了，最少要五百斤，何掌柜你可要给我通融通融啊！”

“不行不行，一百斤太少了，何掌柜我多出点钱，你有多少就给我多少。”

一听到这话，在场的立马就有人不肯了，“我话放在这，不管谁出多少钱，我王家都加五十文！”

“才五十文，我赵家多出一百文，全要了！”

“还有我……”

何掌柜听着这些不停加码的报价，差点就要经不起诱惑的答应下来了，但是一想到傅墨言昨晚才交代过的话，他还是滚了滚喉咙，艰难的拒绝了这些人，“实在不行啊，我们东家交代过了，新粮绝不加价。”

“何掌柜，这到手的钱，你这么还能往外推呢！”

“是啊何掌柜，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啊！”

“何掌柜你这样我没法跟老爷交代的啊。”

“真是对不住，对不住。”话虽这么说，但是何掌柜还是一点没有退让。

确定何掌柜真要限购之后，这些被派来购买新粮的下人、管家们纷纷在卖了新粮之后，就去找人过来排队。

可还没等他们叫人过来，店里的新粮就被销售一空了。

何掌柜一边朝着还没有购买到新粮的人道歉，一边快速的让人把李恒远留下。

在把店里前来购买新粮的客人都给打发走了之后，何掌柜立马就朝后院走去。

正被伙计留在院内的李恒远，一见何掌柜的身影，立马就站了起来，“何掌柜，小马说你要见我？”

“对对对”何掌柜一边点头，一边快速的拉着李恒远朝院子里坐下，同时他还朝着不远处的小马喊道，“小马，赶紧再倒点茶上来。”

“不了不了。”李恒远忙不迭的摇头道，“我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下去可就要走不动道了。”

“那就再那点点心来。”何掌柜热情的道。

“真吃不下了。”说完，李恒远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何掌柜，你让我留下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一听到这话，何掌柜的脸色立马就正色了起来，“恒远，我要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李恒远问道。

“是这样的……”何掌柜把这几天卖粮的盛况跟李恒远说了一遍，最后还说了想要李恒远每天再多送点新粮过来的事情。

李恒远咕噜的咽了咽口水，“何掌柜，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新粮到底是这么来的。”

“我这每天供店里两千多斤，都已经是咬着牙供的了，再要增加……”李恒远一想到那个后果，就忍不住的摇头，“不行，这实在不行了。”

“可以的可以的。”何掌柜朝着李恒远道，“你刚才在院子里也都听到了吧，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要买黄米，要是在不加大供应量的话，那些人可要把我这个店给生吃了不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的对吧？”

“可我真的没法在增加了啊。”李恒远苦着张脸道，“我现在都已经把我妹跟我哥一家都拉上了，就这样，每天都只能供应两千多斤，这要是在加大量的话，我们岂不是一天到晚都没个休息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何掌柜也知道确实有些为难了，但是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没有购买到新粮，跟那些捧到手边的银子，他又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真的没办法了吗？”何掌柜看着李恒远道，“实在不行，再加个一千斤也行啊。”

“真不行了。”李恒远道，“就这两千多斤，已经就要了我们的老命了，再加一千斤，真做不了。”

“不能在想想办法吗？”何掌柜道。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再多加点啊。”李恒远道，“但是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够。”

“人手啊……”何掌柜想了下道，“那要是我们再加点人手，是不是就能把我们需要的量给增上去了？”

李恒远楞了下，才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如果增加人手的话，那新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会被暴露出去。”

一听到这话，何掌柜也犹豫了。

毕竟，他也知道新粮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傅墨言也特地交代过，在京城的通知没有下达之前，石磨的事还不宜被人得知。

可正是因为这样，粮店里的新粮才会供不应求啊！

如果不把握住这个机会，等到新粮到底是这么回事这件事，被人得知了之后，那他们想要再卖上一百文一斤的高价，肯定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何掌柜的心就又开始滴血了。

“不行，我要在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李恒远看着陷入沉思里的何掌柜，忍不住挠了挠头，就在他想在说点什么，打消何掌柜想要增加粮食产量的念头时。

在院子门口守着的小马，突然回头朝着何掌柜喊道，“掌柜的，少爷来了。”

“什么？”何掌柜唰的一下站起来，朝着小马看去，“你说什么？少爷来了？”

他的话音才落，院子连着店铺门口的帘子，就被人掀了开来，傅墨言一踏入院子，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人。

一看到这个情况，傅墨言就笑了，“正好你们都在，那就不用叫人再去南礁跑一趟了。”

“嗯？”李恒远有些纳闷的朝他看去，“您要找我？”

“嗯”傅墨言点头道，“有件事要跟李叔你商量一下。”说话间，傅墨言朝刘东示意了下。

刘东点了点头，就带着人去门口院外候着，顺便把原本在院里的小马也给带了出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傅墨言就朝着李恒远看去，“李叔，可以增加粮食的产量了。”

一听这话，李恒远跟何掌柜都是一愣。

“少爷。”何掌柜朝着傅墨言道，“这个问题我刚才正在跟恒远商量，但是他们那的人手确实不够……”

“那就增加人手。”傅墨言朝着李恒远看去道，“只要增加人手，粮食的产量就能上去了吧。”

“能是能。”李恒远犹豫了下说道，“但是您不是让我先把石磨的事瞒着的吗？可这样一来，石磨还有麦粒的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

“本来就没想瞒着，只是为了造势而已。”傅墨言说着，还朝李恒远看去，“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问一下，你还确定要把石磨推广出去吗？”

“当然！”李恒远毫不犹豫的道。

“什么？”何掌柜不敢置信的朝李恒远看去，“你要把石磨推广出去？”

李恒远点头，“嗯”

“你知道推广了石磨，会造成的后果吗？”何掌柜忙不迭的朝李恒远道，“如果谁都知道石磨是怎么回事，那我们的新粮可就买不上价了！”

“是啊。”傅墨言朝着李恒远道，“你要想清楚石磨被公布出去的后果。”

“我已经想清楚了。”李恒远一想到这段时间每天收到的钱，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发慌。

要知道，这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就算是去掉收粮的四文，再加上去壳后的损失，还都有四十四文左右的纯利润，一天一千斤就是四十四两，两千斤就是八十八两。

连着七八天下来，已经有□□百两的收入，而且这还不算上傅墨言购买消息的五十两金子，跟侯府购买新粮给的钱。

要是把这些也都算上，李恒远的喉咙干了干，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赚钱赚到心头发慌。

李恒远滚了滚喉咙道，“我还是想把石磨推广出去。”

“就算是粮食卖不上价，你也愿意？”何掌柜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李恒远点了点头，有些憨厚的笑了下，“毕竟，这钱赚得我实在慌的很，要是能在便宜点，我也就能安心一点。”

“赚钱赚的心慌？”何掌柜的嘴角抽搐了下，“你这人可真是……”

傅墨言倒是对李恒远的印象更好了，毕竟，在金钱的诱惑下，还能坚定自己想法的人可不多。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经得起这样的荣誉。

想到这，傅墨言觉得他们对李恒远的考验，应该可以结束了。

没错，这段时间正是侯府对李恒远的考验，毕竟，石磨推广一事事关重大，所以才会在推广石磨之前，考验一番李恒远，看他担待不担待的起推广石磨的重任。

不过，从这里来看，李恒远是合格了。

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遭受到什么的李恒远，在听到傅墨言说可以开始石磨的推广时，心头不由的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