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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婴儿顺利度过难熬的冷天,等待他们的是周岁仪式,在仪式上他们会被正式录入族谱,成为部落的一员。
在冰雪即将融化殆尽之时,女人们用兽皮袋子把山林里的残雪采集回来,三名宝妈把雪煮化煮沸,然后放凉。
为婴儿举办的周岁仪式除了要准备丰盛的食物,最重要的是清洗。
族人没有洗澡的习惯,周岁仪式上的这次清洗大概是他们一生中唯一一次细致全面的“大扫除”。
在族人看来,人是带着满身的污秽来到这个世界,受有盐部落的影响,他们认为雪是天底下至纯至洁之物,唯有使用雪变成的水,才能够洗净人与生俱来的污秽,才能够使宝宝健康成长,长寿不衰。
普通的雪还不行,必须是最后融化的雪,越晚融化,说明雪的灵力越强,去污效果也就越好。
雪水当然不具备超自然的功效,不过有用没用从来不是判断事物价值的唯一标准。
张天没有干涉仪式的进行,林郁就更不会了,这可是本地族群文化的一部分,她忙着观摩和记录还来不及呢!
宝妈们认真清洗各自的宝宝。
男婴着重清洗四肢,愿至纯至洁的雪为宝宝带来强壮的身体,使他们成长为优秀的猎人,女婴着重清洗生殖器官和哺乳器官,愿至纯至洁的雪为宝宝带来强大的生机,使她们孕育出优秀的后代。
兰花忽然问林:“桃源那边会为婴儿办周岁仪式吗?”
“会准备很多食物,但不会用雪水清洗身体。”
“我想也是……”
兰花瞄了眼林郁的胸部,很委婉地说:“没有用雪水清洗过身体,女孩的发育是会迟缓一些。”
“……”
“现在清洗还来得及,雪水还有剩余,足够清洗关键部位了。”
林郁非常郁闷,下意识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改口答应。
她本来就打算洗個澡,用什么水不是用呢?兰花也是一番好意,没必要拒绝。
清洗完毕,兰花在族谱上郑重地打上三个绳结。
暖天来临之际不仅是婴儿满周岁之时,所有人的年龄都要增长一岁,要在岁绳上打一个绳结,未成年的小孩则要多弯曲一根手指,当然,现在不必了,孩子们已经学会通过记忆数字来记忆年龄。
张天、林郁、枭和鸢尾,四人在这一天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兰花给每人发一条岁绳,嘱咐孩子们要好好保管,每度过一个冷天,就要打一个绳结。
枭很想说,他已经不需要用结绳的方式记数了,但终究还是老老实实收下了岁绳,没有忤逆老妈的意志。
数字才刚问世,距离普及还有一段路要走,至少也要等到识数的孩子们长大成人,新的思想才会完全取代旧的思想。
春意越来越浓,气温也越来越温暖,换下厚实笨重的皮袄,换上轻薄方便的皮衣。
山林里的飞禽走兽日渐多了起来,鸟枪换炮的猎人们每天都满载而归,人们终于吃上新鲜的食物,大快朵颐,而冷天剩下来的干粮,则留待路上食用。
五个孕妇,其中一个已经生产,母女平安。
眼看迁徙之日一天天逼近,张天带上枭、虎头、虎爪等人,带上器具,翻山越岭,涉水渡河,抵达大树部落。
祭天仪式时,张天已和松果约定,天气变暖后会再来制盐。
松果热情地接待客人们,得知阿妈已经回归天空的怀抱,众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阿妈的身体永远留在了这片养育她的土地,但她的灵会在天上一直注视着我们,无论我们去往哪里。”
张天这样说着,他发现大树部落的老人也已经不在,看来为了部落的存续,为了不拖累孩子们,行动不便的老人们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其他部落想必也是如此。
他送上两把汰换下来的角弓当作礼物。
松果惊喜万分,最激动的当属松针,箭术精湛的他做梦都想要一把强力的弓,他抱着梦中的角弓,爱不释手。
再一次来到那处裸露的盐矿,还可以看到之前祭祀遗留的痕迹。
开挖!
手持工兵铲的虎头担任主力,男人们挥动骨耜从旁协助,上次累死累活也无法掘地三尺,这次换上现代工具,再加上虎头的蛮力,简直势如破竹。
随着坑越挖越深,挖出来的土含盐量也越来越高,挖到最后,如张天所料,地下果然藏着天然的结晶盐!
男人们抓起一把黄里透白的盐土,伸舌头舔了舔,惊呼出声:“土里长盐了!这一定是天空的恩赐!”
张天也感觉运气爆棚,浅层的盐矿并不多见,何况是这种富盐矿?也不知道究竟经历了怎样一番地质运动,才将原本应该埋在百米之下的盐矿挤压至地表。
但含盐量再高的盐矿,其中仍然大量的重金属杂质,必须做进一步的处理。
之后的一个月,张天带领男人们昼夜无休地制盐,白花花的纯净的盐源源不断产出,陶罐一个接一个被装满。
主人们发现客人从地里挖出来几乎无穷无尽的盐,既惊又喜,油然生出坐拥金山之感,转念想到他们即将离开这座金山,又不禁扼腕叹息,遗憾于还没来得及好好地享受。
大树部落的孕妇相继生产,待婴儿的状况稳定,孕妇的元气有所恢复,松果率领族人恋恋不舍地告别这座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和故事的洞穴,所有人背负起行囊,同客人们一起前往大河部落。
有谷部落早已先他们抵达。
因为被其他部落排斥,有谷部落只好重启血婚制,部落里的孕妇早在冷天就已全部临盆,因此他们最早出发,也最心无挂碍。
阿妈离去的消息同样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震撼,想到自家部落的老人也做了同样的选择,这种震撼便转变成深深的感伤。
一到大河部落,技痒难耐的苗立刻加入钓鱼的队伍中,他不仅自己钓,还强烈推荐族人尝试这项不累不喘、有益身心健康的狩猎活动。
不过以谷为首的年轻猎人更喜欢在山林里随风奔跑,追猎活物。
狼爪遵照张天走之前的指示,把剩下那把角弓给了谷。
谷高兴极了,背后一把弓,走路都生风。
葵回部落后,率领族人仰望天空,然后按照张天教她的方法烧制陶器,有天空的力量加持,烧出来的陶器果然又好用又好看!
所有陶器都被留在了洞穴,前路漫漫,他们要尽可能轻装简行。
唯有禾悄悄带着两个小小的陶制饰品,一个她自己留着,另一个,她想送给枭。
但她找遍洞穴,也没找到枭,问了林,才知道他去大树部落了。
“哇!”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最后的孕妇琼花也顺利完成生产。
“是个漂亮的女孩呢!”
林郁把女婴抱给新任宝妈,经过两个生育季的历练,她现在也算是一名有经验的接生婆了。
琼花抱着女儿,轻轻摇晃臂膀,哼起巫师教她的小曲儿,似是感受到了这份令人安心的温柔的母爱,宝宝渐渐止住了哭声。
琼花完全没有刚生完孩子的实感。
她本就年轻,身体素质又像男人一样强悍,她还没怎么用力呢,婴儿就着急忙慌地滑了出来,生产过程极其顺利,只是出了点汗,脸色微微发白,现在就算让她弯弓射大雕,也毫无问题。
等大树部落的众人抵达,前所未有的喧闹在山林里回荡。
太多人了!
三个部落近两百号人聚集于此,大河部落的洞穴立刻变得拥挤不堪,好在如今天气回暖,把洞穴外的空地收拾出来,生起火,供客人坐卧,这才显得宽敞许多。
男人们带回来大量的盐,女人们把陶罐里的盐装进兽皮袋子和竹筒里,然后再放入竹篓里,和其他行囊放在一起,明天一早就出发。
禾一眼就看到了枭。
她从外衣褶层里摸出那两枚饰品,紧紧攥在手里,兴冲冲地朝枭跑去。
“松子,我教你捏制陶坯吧!”
枭自然而然地抓起名叫松子的女孩的手,走向部落里制陶的区域,尽管明天就要启程,但这不妨碍他抓住最后的时机展现自己的才能。
松子来自大树部落,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枭正好满足了她的需求,热情耐心地为她介绍一切,她不禁心生欢喜。
两人有说有笑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喧闹的人群里,有一个安静的女孩默默地收回了紧紧攥着的手,默默地转身离开。
“托尼老师,理发!”
张天自备剪刀,找到部落里唯一的造型师林郁。
“怎么的,削发明志啊?”
林郁接过剪刀,绕到张天身后。
水平不够,架势来凑,她轻拍他的肩膀,拿腔拿调地说:“说出你的需求!”
“说得好像你能够满足我的需求似的……”张天吐槽,“你随意吧,剪短就行。”
剪了头发洗了澡,浑身舒坦。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从得知要迁徙的那一刻起,族人就陷入紧张、兴奋又期待的复杂情绪中,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满心的眷恋和不舍,年龄较小的孩子忍不住低低呜咽起来。
大人们在洞穴附近徘徊,用手抚摸洞壁,似乎想要把这里的每一寸都牢牢记住。
林郁提议:“我们把手印留下来吧!”
她说完,当先用赭石涂抹手掌,然后用力摁在洞壁上,留下一个赭红色的掌印。
族人们有样学样,不多时,所有人都在洞壁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掌印,随着掌印的落下,惴惴不安的心也变得踏实了些。
太阳不会因为人的眷念而放缓东升的脚步,终于还是到了挥手道别的时候。
族人背负起行囊,水袋、食物、盐、工具、武器……杂七杂八的东西多不胜数,但比起冬狩归来时的负重,要轻多了。
大孩子也要帮忙分担一些,小一点孩子只需跟上大人的脚步,再小一点连路都走不利索的孩子,就只能由大人分心照顾了。
妈妈们把各自的婴儿放育儿袋里贴身携带,以便哺乳。
等待出发时,琼花感觉到身上有点儿湿热,马上像拎小鸡一样把一丝不挂的婴儿拎出来,捧在身前,直到婴儿尿完。
在洞穴定居期间,妈妈们通常会以柔软的长条兽皮包裹宝宝,里面垫着珍贵的羊毛、禽鸟胸部的绒羽或纤维植物的细毛,以便吸收婴儿尿尿的水分和柔软乳状的排泄物。
但在迁徙时,把婴儿光溜溜地带在身上会比较省事,这样可以让婴儿直接把大小便拉在地上,不致耽搁行程。
“猫女、黑尾、小虎,一会儿跟着我们走,不准乱跑,听懂了吗?”
林郁再三嘱咐着她的猫儿女,突然涌入大量的陌生两脚兽,令三只小猞猁感到忐忑不安,但此时的林郁比小猞猁还要紧张。
冷天时一直是她在训练它们,为的就是在临行之际,它们能够乖乖地随大部队一起上路。
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她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它们,全靠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感情,以及大猫的自觉。
一念至此,她就更没信心了。
“懂得知恩图报的猫猫才是好猫猫,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养大,花了这么多精力,投入了这么多感情,于情于理,你们也不能脚底抹油,明白?”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客人们都已整装待发,兰花带领族人把洞穴收拾干净,然后……出发!
迁徙大军浩浩荡荡上路。
林郁三步一回头,见小猞猁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不免松一口气,蹲下来摸摸它们毛茸茸的脑袋,喂它们几粒小肉干以示表扬。
大河部落的族人同样频频回头,望向那座掩映在树荫中的洞穴,望向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直至树林遮蔽视线,过去的一切都消失在身后,不复得见。
于是他们不再回头,向着未知的远方,以越发坚定的脚步,踏上没有归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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