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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轻的一句话, 在空旷的房中如烟雾般轻盈逸散,却似是一枚沉重的石子当空坠落,拂乱牙关不自觉颤栗的、一袭淡黄锦衣面容漂亮得似是妖魅般少年一片波澜的心湖,

将那不算美好、却又令他无时不刻不在怀念珍视的回忆,再一次自识海之中狠狠击碎, 镜面般哗啦啦跌落一地, 露出其中残忍可怖的真实。

云层无声地涌动,不知不觉间,早已再次无声无息地遮蔽了月色。

天地间,再次陷入一片苍茫晦暗。

南门星下意识扬了扬唇,神色却晦涩沉郁, 辨不清喜怒。

那些曾在她面前一寸寸卸下的伪装与逞强,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卷土重来,将他在深渊旁岌岌可危颤栗的心房无言地包裹, 仿佛这样就能够抵御猝不及防降临的寒冬与永夜。

自然垂落于身侧的五指狠狠攥紧,指节甚至因用力而泛起青白之色,

不算尖利的指甲划破柔软的掌心,甜腥又瑰靡的血珠登时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 沿着他惨白如雪的指节寸寸滑落、聚集, 复又顺着指缝无声地下坠。

正如他一颗一厢情愿以为痊愈,却又在这一刻遍体鳞伤的心脏。

南门星艰难地闭了闭眼, 将那张陌生却无端令他心神具震的脸庞在视野之中尽数隔绝, 勉强按捺下心下翻涌沸腾的,如熔浆般滚烫灼热的杀意与暴怒,

一字一顿勉强维系着平稳, 自因翻涌的情绪而颤抖的牙关之中挤出:“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世上从未有过一个人,能够如此这般将他肆无忌惮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尤其是在他自以为早已企及权力的最顶端之后。

尤其是,那个人,是他心下痴恋了千年的、纯净无暇如天山之上绽开雪莲一般动人的女子。

温萝只略略怔愣了一瞬,便当机立断转身向房门行去。

如今既然她马甲已经彻底掉光,曦合石存在与否,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区别。

而南门星此刻的第一反应,无疑已经是她能够预想到的最好结果。

回想起先前封王台之中低眉顺目、大气不敢出的红衣修士,以及他动辄因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刻意欣赏属下出手自残自尽的凶残行径,

此刻她几乎是在他雷区上欢快地蹦了上千年的迪,他却依旧只是强忍着愠怒与杀意放她离去。

甚至,就连那个极为刺耳的“滚”字,在她耳中都宛若天籁般回荡。

倒不是她有受虐倾向,实在是南门星自从自立为鬼王起,如今随着时光流转已过八百年。

八百年前,他便已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阴郁却冰冷,嚣张又自负,何曾对任何一人流露过如此外露到几乎抑制不住的情绪?

俗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bushi)。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这一瞬间,便已无声之中做出了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妥协与退让。

正如八百年前无数次那样。

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行走间掀起的微弱气流卷集着两人翩跹的墨发无声地纠缠,而温萝发间的玄铁发链似也在这一阵微风之中轻轻摇曳着,碰撞出细微而冰冷的声响。

这并不大的动静,在一片死寂的房间之中,却如惊雷落地般清晰可闻。

南门星猛然抬眸。

身体比意识更快,他飞快地抬手死死擒住温萝与他短暂相贴的左臂,一股暖融的热意登时透过质感极佳的衣料,恰到好处地顺着肌理传递蔓延。

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复又更加用力地攥住掌心纤细的小臂,向身前狠狠扯来。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另一只手自宽大的淡黄袖摆之下探出,稳稳地扶在了她的肩头,霎时止歇了她下坠的惯性。

温萝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眸,打量着南门星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之上难辨的神色。

跃动的烛火与黯淡的月色交织着在他面容之上铺陈开来,和着那双黑寂沉郁的狭长眼眸,更衬得肤色惨白如鬼魅一般毫无生气,

如寒星般冷郁的眸中,此刻却似是抽离了一切鲜活与光亮,黑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半缕的光晕。

南门星低低笑了下,再轻不过的语气却似是掩着几乎暴涌而出的癫狂与自厌,声线沙哑不似人声:“你想去哪?去找柏己、顾光霁,还是墨修然?”

温萝平静地对上他思绪翻涌的沉谙视线,淡淡道:“重要么?”

顿了顿,她不带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唇角,语气空洞得近乎冷漠,“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又何必管我接下来去哪里。”

“不要逼我。”

左臂上紧紧相扣的五指更收紧了几分,是几乎能够将她手腕捏断的力道,

南门星喉头滚动,眸光狠戾地凝视着她,字眼艰难自牙关之中挤出,“不要试图激怒我,阿芊——姑且这么叫你。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会念在你我之间那些令人作呕的虚假情意而对你手下留情……”

“那你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

温萝干脆转回身,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正色道,“为什么要去理会我究竟和谁相处交往?你不是不想再看见我么?既然如此,别说是去找他们,就算是与他们牵手、拥抱、接吻……”

未尽的言语尽数湮没在南门星猛然欺近,近乎凶狠地碾压而来的唇舌之中。

这一吻比起方才难掩愠怒的惩戒相比,似乎更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妥协与发泄的意味。

他尖利的犬齿虽依旧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饱满的唇瓣,却隐约少了几分死亡般绝望而血腥的气势,多了几分燥郁却又无可奈何的自我厌弃与沉沦。

那只扶在她肩头便不明缘由地并未挪开的手无声地下滑,如冰棱黏腻的游蛇一般缠绕上她纤细的后心,死死扣入怀中。

温萝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阴冷的巨蛇一圈圈束缚桎梏,身体被无止境地压向身前这蕴满了昙花清香的怀抱,

肺腑似是也被无尽地挤压,纠缠的鼻息之间,就连空气也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吮抽离。

她像极了一条离了水的游鱼,只得不断地仰起白嫩脆弱的脖颈,在另一人近乎失控的掠夺之下艰难地汲取着零星的空气。

良久,南门星喘息着放开她,哑声道:“你敢。”

她若是当真敢做出这种事,他纵使倾尽所有甚至性命,也要便屠尽她亲近之人。

紧接着,是那个无情欺骗了他的她。

最后,是那个哪怕明知真心错付,却依旧不可自拔的自己。

随即,自从递交了申请便始终黯淡的屏幕,在这一瞬间骤然点亮。

团子下意识抬头,望清最新弹出的对话框之上字里行间透露的讯息,它眼前陡然一亮,兴冲冲道:“主人!审批下来了!你要升级了!”

温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升级?”

“大乘期!”

团子在她识海之中兴奋地尖叫,“其实原本【咸鱼翻身】蓄力还不够,但是总部同意为你开放能量池,实施助推计划,现在就可以制造天降异象造成你突破的假象!

另外,为了让你早日突破大乘期渡劫飞升,总部决定利用能量干扰融合世界,单独为你开辟一个崭新的秘境——这下,咱们也是有机缘的人了!”

天降异象?

温萝心头一动:“什么样的异象?”

团子稍稍梗了下:“总之,和正经突破还是有些区别的,类似于天降一道白光直接劈到你头上?

这也算是一种副作用吧……毕竟平日里修士突破大境界,是不会遇到这种奇怪的状况的。”

不,这不是副作用,这是如有神助。

一人一团你来我往交谈了数句,实际上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温萝飞快地抬眸,迎着南门星惊愕的眸光,双手轻柔却坚定地握住他冰冷的指尖,心下急切道:“还有多久会出现这种异象?”

团子:“大约一分钟。”

那就足够了。

感受到指尖似曾相识的温热触感,南门星下意识抬眸,望向身前那张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脸庞。

分明是从未认真打量过的容颜,可却似是在他确认这其中蕴着熟稔到令他不自觉颤栗的灵魂之后,就连那未曾进入心房的五官神色,也仿佛染上了几分他再熟悉不过的神采。

南门星微微一怔,一时间竟下意识收敛了几分面上阴郁的神色,显出几分平日里相处时少年般懵懂的呆滞。

“事到如今,我不想瞒你。”

温萝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心事繁杂,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一般,半真半假道,“我受天道所控,必须要接近你……们四人,并尽可能地帮助你们,

成为你们身侧能够并肩而立的战友、甚至令你们倾心的爱人。”

顿了顿,她长睫颤了颤,似是十分难以启齿一般,良久才道,“原本,实际上是极为顺利的。不过,途中发生了些变故……

我本以为我可以自始至终做好辅佐你们的分内之事,却没想到遇见你之时,却动了真情。”

闻言,南门星无声地垂眸,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似是在辨认她话语之中究竟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见他不复往日那般旖旎的冷淡,温萝笑了下,眸底似是闪跃着什么悲伤的细碎光晕:“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

静默片刻,南门星终于开口,并未拂落她搭在他指尖的手指,却也并未回应她的试探,只是淡淡道:“天道制约?

阿芊,天道什么时候会作出如此无聊又没有意义之事?除非你能够告诉我,这么做究竟能够为这天下带来什么好处。”

这一点她早就想好了。

温萝立马从善如流道:“或许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

说到这里,她心头老脸一红,只觉得早年已经痊愈的中二病隐约有再度复发的趋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圆,“虽说我仅仅顺应天道行事,并不知晓其中缘由,可你不觉得这种推测十分禁得起推敲么?

不说别人了,光说说你。若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体察你全部的心绪,做到真正的懂你,谁知道你会折腾出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南门星沉默下来。

与此同时,一片沉谙苍茫的天幕之上,偶有不知名的电光飞掠而过,在一片空濛的夜空拖拽出一道稍纵即逝的白亮痕迹,不过须臾便再一次湮没在无尽的墨色之中。

团子:“主人,时间到了。”

一道绚目的白色光晕登时自天边肆意挥洒降落,穿透窗柩隐秘的空隙,乍然点亮一片墨色涌动的空气,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那抹光晕柔和地在一袭烟粉罗裙的女人身上沉浮明灭,如阳光透过澄澈水底反射出的耀眼波光一般,似柔波般丝丝缕缕荡漾开来,宛若天道降下的礼赞。

而这望去极为恢弘神圣的一幕,却并未掀起空气之中半点波澜,一切声响与风浪仿佛都随着这一阵大盛的光华而瞬间抽离,静谧得近乎虚无。

就仿佛,这一切都本不存在在这世上。

南门星沉眉立在原地,只觉得这一瞬,随着那如水银般肆无忌惮铺陈开来的光晕一同席卷而来的,是一阵来不及辨清缘由,便霸道地在胸口横冲直撞的恐慌。

那几乎令他眼眸生疼得流下泪水的光芒渐次凝聚、汇集,无声地灌入女人光洁饱满的额心,化作一枚神秘而玄奥的图腾刻印其上,随即温顺地一寸寸熄灭。

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之中,温萝率先开口:“现在你相信了么?”

话音微顿,她轻声道,“其实,不光是你,为了能够遵循天道的法则,每一次为你们尽心铺路极尽维护之后,我都很难兼顾自己的感触甚至是生命。

一切本应早就结束,可或许是天道感受到了你们不同寻常的反应,才勒令我重新回到五洲大陆,尽全力平复因我而产生的缺漏,亦或是还存在什么更多的冥冥之中的指引。”

南门星平静地望了她片刻,冷不丁开口:“既然如此,先前为何要苦苦向我隐瞒?”

“因为你啊,阿星。”

女人一双形状优美的眼眸闪跃着细碎的微光,宛若无边夜色之中皎皎的那轮孤月,耀眼得不可思议。

“今日的状况,我早已在心下担忧了无数次。我知道,若是你知晓我也曾为旁人耗尽心神精力,你定然会心生不悦伤感,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说到这里,她轻轻咬了咬唇,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况且,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面对你。

先前的那些记忆,其实在我自蔺妤体内苏醒之际,才一股脑地涌入我脑中——不论你是否相信,曾经我们以其余身份打照面之时,我当真并非有意隐瞒欺骗你。”

顿了顿,她黯然道:“虽然我对你的爱意并未作假,可我想……或许得知真相后,你便不会再信我了,

不仅如此,你可能还会怨我、恨我、恶心我——我不再是你心目中那个令你心动的女人了。”

正试图着酝酿泪意,温萝便感到暴露在微凉空气之中的手背,被逐渐回暖的掌心轻柔地覆盖。

她惊喜般微微睁大双眼,猛然抬头。

先前那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阴鸷与怒意不知何时已如潮水般褪去,仅余一片辨不清喜怒的平静。

那张精致得横生出几分妖冶之感的面上,纤长的睫羽颤了颤,露出其下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

温萝抿了下唇,似是有些难过,轻轻笑了下,“我没有记忆,有意识的时候,便已经在遵循天道的法则而奔波在俗世之中。或许……我只是天道降临世间的一种媒介和化身吧。”

团子在她识海之中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干巴巴道:“主人,你这撒谎的本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知道全部真相,几乎都要被你这半真半假的谎言给骗过去了。”

温萝心下不甚在意地回应道:“既然他心下第一反应已经是不顾一切地选择我,那么实际上,不论我给予他什么样的解释——哪怕听起来再离谱,该信他都会选择相信,毕竟这是他合理化一切并舒缓心头痛苦与挣扎的唯一途径。

人嘛,有舍就有得,既然不想放手,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摆在他眼前唯一的路。更何况,我这通解释已经够给面子了,四舍五入也算不得假话。”

团子咂咂嘴:“如果把总部自动代入你口中的‘天道’,除去什么‘失忆’一类的桥段,几乎就是实情嘛。”

温萝不再接话,见南门星依旧紧紧盯着她沉默不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主动打破这一阵略有几分尴尬的寂静,试图转移话题:“现在可以把储物袋还给我了吧?”

闻言,南门星总算发出了点声响,不咸不淡地笑了下,道:“好啊。”

说罢,他竟当真缓缓将扣在掌心的储物袋平举至温萝身前,修长五指一根一根极慢地舒展。

涌动翻滚的云层低垂得似是触手可及,在满月清辉的映衬下,泛着冰冷苍白的色泽,和着 穿透云层隐约可见的沉谙天幕,无端似是在人心口压了一块巨石,令人喘不过气。

温萝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并未发疯,便并未多想,抬手随意揪住储物袋封边的一角,轻轻向后一扯。

与此同时,南门星指尖却蓦地收紧。

温萝:!!!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原本死死合拢的储物袋早已避无可避地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展开一抹狭小的缝隙。

南门星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实际上,他并未心存什么刻意作弄的意图,不过是脑海中骤然划过她先前在他对面食用玄珠果的模样。

可就在储物袋禁制感受到主人气息而自动解开的这一瞬间,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登时升腾逸散入虚空,狠狠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两只惨白修长的指尖缓慢却不容置喙地探入储物袋之中,在感应到他陌生气息而自发搅动阻挠的灵压禁制之下,血肉登时寸寸自指尖翻卷见骨。

南门星却似是毫无痛觉一般,甚至轻轻笑了下,坚定地捏住两枚卷轴向外狠狠扯出。

一股浓郁的甜腥血气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之中沉浮弥漫,而那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势,却在他体内半魔血脉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

南门星好整以暇地垂眸凝视着掌心的两枚卷轴,眸底是一片黑寂无光的深渊,前所未有的危险。

半晌,他神情古怪地笑了笑,撩起眼皮睨向她:“法阵?阿芊,你在防备我?”

说着,他向她身侧更欺近了几步,另一手将储物袋向后不甚在意地一抛,

随着一声沉闷的坠地声,那瞬间便恢复得光洁如初的五指一根根抚上她脸侧柔腻的皮肤,激起一阵下意识倒竖的汗毛。

“不是说爱我么?”

他开口,分明是极清淡的口吻,却无端有如岳的压迫感自身体之上暴涌而出,肆无忌惮地自温萝头顶坠落,将她死死笼罩在内不得翻身,“阿芊,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

温萝额角一跳,并未贸然开口。

姜芊身份的暴露几乎似是一把突如其来的山火,将他心下艰难生长的安全感瞬息之间焚烧殆尽,

此刻的他,再次将一颗封闭的心沉入无边的死海,危险与恶意沉浮着将他兜头盖脸地包裹,几乎没能给他留下半分喘息的余地。

甚至,失而复得、复又彻头彻尾地失去,宛若一盆骇人的毒液般侵蚀着他为数不多的柔软,不可挽回地将他打造成为更加冰冷不近人情的恶魔。

此刻的他,几乎本能地质疑着世间的一切。

实际上,这两枚法阵卷轴极好解释,甚至不必她多费唇舌,南门星本该自己寻到更为妥帖合理的理由。

譬如,这两枚法阵始终被她携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根本并非刻意为他准备。

但很显然,理性永远无法填补他感性上愈扯愈大的裂缝。

南门星如今想要听到的,绝非她逻辑自洽的辩解,而是极为不讲道理甚至毫无意义的表白。

“我不会防备你。”

于是温萝便这么开了口,“阿星,我永远不会防备你。”

“是么?”

南门星抬手抚了抚一白一金两条飘逸的绸带,缓缓笑开,“那就证明给我看。”

温萝:!!!

好家伙,南门星这是直接替她做出了选择。

成年人两个都要?

还没等她心下腹诽,阵法开启掀起的灵风大作,似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搅动得窗扉狂乱地拍打着窗柩,发出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啪嗒”声响。

随即,一阵吸力铺天盖地般袭来,浩瀚的灵压几乎将她的神智冲击得短暂混沌了片刻,

视野朦胧之中,隐约望见身侧显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那人墨发白衣,双眉如剑,气息清寒,满头青丝和着雪白发带在传送阵掀起的罡风气浪之下,向如利刃般挺拔的身后不住飞掠,几乎与满室清冷的月色融为一处。

来不及开口,温萝便短暂陷入了一片晦暗的昏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今天正式骗完了,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圆了!!!

每一个萝萝子说的谎,都是亲妈无数根掉落的头发啊啊啊啊

星是口嫌体正直,从支线开始就是这样,嘴里说得很难听,实际上身体比谁都诚实(狗头)

安心啦他不会怎么样萝萝子的,他只会化身没有安全感所以疯狂争宠的小甜甜。

毕竟,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作男罢辽(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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