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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之人滞留下界有违天道法则, 温萝只觉得身体之上那阵吸引拖拽的力道愈演愈烈,几乎要拼上全身力气运气周身灵力才可勉强定住身型。

“好, 我答应你。”

银发蓝眸的女人仰起脸,日光倾落在她冰雪般冷白的皮肤之上,一时间亮眼得令人不忍移开视线。

天族人面容精致,却因勘破大道而鲜少流露情绪,故而大多显出几分高不可攀的疏淡倨傲,其中又以稳坐天帝之位已逾千年的铭渊最甚。

而她那双如琉璃般剔透莹润的冰蓝色瞳眸之中,却似是流转着什么可与日月争辉的光彩,一如既往灵动鲜活的神色在其中如水波般圈圈荡漾开来。

心口却似是被一团浸满了水的棉花严严实实地塞满, 钝而麻木的感触随着心脏的跃动一下又一下地泵入全身每一寸角落,

顾光霁垂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似是要将这令他此生难忘的画面深深镌刻在魂灵之中,永世不得磨灭。

她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眸, 光晕雀跃翩跹着穿越明亮的云翳包裹着她飞扬的银发,闪亮得似天边蜿蜒的星河。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无限放慢,恍惚间过了许久般,却又似乎只是一瞬,他缓缓挪开视线, 唇角挽起一抹似是涩然又似是欣慰的弧度:“去吧。”

温萝面上微微一怔。

顾光霁甚至并未似柏己那般, 开口说出那句极为应景的“我等你”。

或许他心下明了,此次分离即为永别。

他再也等不到她。

团子暗戳戳提醒道:“主人, 先把任务完成, 总部之后必然还会有新的指示——毕竟,咱们这现在走的是言情不是无CP文剧情。”

它尾音还未落地,一阵前所未有的吸力便自通天梯之上席卷而来,似是天道最后一丝耐心也告罄, 终于忍无可忍地镇压渺小生灵在它看来微不足道的挣扎与反抗。

身边之人也再无迟疑流连地飞身而去,朝着不远处绵延的战火之中飞掠,将那愈发焦躁暴动的银甲天兵尽数拦下。

而不远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则似是有所感受,遥遥转身回望,对上她略有些怔忪的视线。

周身抑制不住的剑芒终于焕发出空前澄莹闪跃的光芒,云层在天边自发旋转起来,卷集起蕴着浩瀚无匹灵压的风卷,空气中甚至漾开道道几乎凝为实质的纹路向虚空之中潋滟逸散。

长恨剑在半空之中长啸一声,化作一道雪白的流光在天幕之中疾速穿行。

聚拢的云翳骤然随着它凌厉无匹的动作轰然散开,虚空凹陷,一瞬间时间凝滞,万事万物都似是静止一般遁入虚无,仅余一片混沌明亮的空间。

剑吟声此起彼伏,剑光裹挟着天道威仪势不可挡地穿透这方虚无的空间,掠过厚重的云翳直向上界飞掠而去。

随着一声闷雷滚动般的轰然巨响,通天梯玉阶之中莹润的玉髓颤抖着流动,灵压穿透苍穹自遥远的不知名虚空之中倾压而下,巨石粉碎,古树歪斜,修为不佳的弟子甚至抑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面如金纸地勉强在原地支持着站立。

而以不远处仗剑而立的银发女子为中心,猛烈的气浪裹挟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向着四周肆无忌惮地蔓延扩散,空气似是随着此刻天地间沉寂已久的异象而迅速被抽离,空气急速下降,原本花香鸟语的三月阳春间,竟一息间纷纷杨落下雪来。

那晶莹的雪花幽然坠落她发间,转瞬间便没入如银河般蜿蜒披散于肩头的银发之间,更衬得她面白如冷玉,似落叶落入沉湖,惊起点点涟漪四散漾开。

狂暴的风在虚空之中快速地凝集朝着她如江河交汇于汪洋般聚拢,千年来未曾如此浓郁的灵力在风中肆意涤荡,

飘然而下的雪凝固在风中,一片片拼凑成自天幕悬垂而下的晶莹帷帐,在她身侧无声地沉浮。

温萝缓缓抬步,挺直的脊背上落下数道灼灼目光,却自始至终未曾弯折半分。

她一步一步仗剑踏上这绮丽壮观的蜿蜒玉阶。

在她身影湮没于汹涌的云层之间时,落雪被日光融化。

一切再次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

在那扭曲的混沌虚无的空间深处,云烟浮动,日光与横斜的树影和朦胧的远山交相掩映着,在地面上拖拽出一道明亮的剪影。

翻涌的云翳无声地变幻,仙云缭绕之间,是一座恢弘壮阔的灿金色神殿。

空旷通明的神殿之内,玉阶拱合而上的王座之上,银发银甲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眸,光华在冰蓝眸底流转,化作凌厉无匹的视线穿越虚空,不偏不倚地遥遥落在登临上界的女人身上。

面色狠狠下沉,五指不自觉收拢似是要将掌心象征着无上权势的银纹法杖捏入骨髓之中,

四下无人,那虚伪慈悲的面具终于在这一刻村村龟裂,铭渊缓缓勾出一抹凉薄残忍的笑意。

竟然还是让她突破成功了。

一群废物。

不过,即便她当真突破前来上界,也不过是入瓮的猎物罢了。

来到这个他统领了千年的地方,他若想让她今日死,她又如何能够多活到明日?

如今,她身边已经没了那些愚蠢的为了她能够出生入死的帮手。

典夏的剑意在她手中,又能够发挥出多少应有的威力?

她的剑,绝非人人皆可游刃有余驾驭的存在。

……

典夏的剑意在灵台之中无声地运转,数不清的剑气剑罡在虚空之中凝集,自四面八方交汇涌来,

灵风尽数没入眉心,温萝只觉得额心传承印记猛然发烫。

温萝缓缓张开双眼,耳畔的风呜咽着掠过,似是预感到即将降临的灾难,在不远处琉璃瓦顶之上盘旋,细碎的金光随着树影婆娑的簌簌声响轻盈地闪跃。

千年前令她厌恶得周身血液凝固倒流、脊背发寒的声线在这一瞬间穿越时光,再一次随着无形蔓延的风肆无忌惮地钻入她耳廓。

似是冷哼了下,铭渊的语气辨不清喜怒,在静谧的空间四处飘忽逸散,与日光一同铺天盖地地倾落:“进来。”

团子抑制不住地作呕吐状:“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主人,都到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摆架子装逼好端端地坐在王位上等你去见他?!决战之时主动出门相见难道不是常识?!”

温萝冷笑:“或许他根本没有把这一切当作所谓的‘决战’——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一只手就能碾死的蝼蚁而已,哪怕是成功飞升上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团子:“可我们已经获得了典夏的传承——典夏难道不正是他心底最为恐惧的克星么?否则,他也不会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三天两头倾巢出动地派人下界截杀你……”

温萝深吸一口气,剑花在腕间迸发出清丽绝伦的光晕无声地绽开。

她缓缓抬步向前:“典夏的正统继承人和心机弟子的battle罢了,自以为名正言顺的冒牌货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头顶的阴霾,只能靠旁人以行动告诉他。”

……

铭渊依旧是千年前曾经见过的模样。

脸廓清瘦分明,如琉璃般剔透的浅色睫羽之下,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眸,眸光流转间,似是漾出什么如汪洋般深邃厚重的威势,

银发如瀑顺着他清晰的下颌蜿蜒而下,如一匹雪亮的匹练自然垂落肩头,与他一身精致华贵的银甲交相掩映着,更显出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压力与贵气。

分明应当是极为养眼的画面,然而和着他俊美面容上掩于平静之下看起来并不分明的阴鸷,温萝却下意识抿了下唇角,压抑下周身因厌恶警惕而不自觉立起的寒毛。

见温萝一步一步仗剑踏入正殿,铭渊却自始至终端坐在王位之上未曾挪动过半分,

辨不清喜怒地定定地望了她片刻,他冷冷勾唇,似是讥诮似是感慨:“一千年了,你竟然真的成功了。”

“殿下何必与我多费口舌,我知道,你此刻心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我。”

温萝微微一笑,“不巧的是,我也一样。”

闻言,铭渊却似是听见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荒谬无稽之谈一般,不加掩饰地放声大笑,悦耳声线之中写满不屑与讥嘲。

他甚至笑得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好整以暇地摩挲着掌心法杖,良久才轻哂:“就凭你一个人?”

四下环视空旷的殿宇,温萝抬了抬眸,淡淡道:“你先前将全部部下排遣下界,如今无人来得及赶回上界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二人皆是孑然一身,这样不是很公平么?”

“你也配与本尊相提并论?”

铭渊意味不明地轻笑,缓缓起身,银甲之后宽大的披风无风自动,勾勒出与此刻剑拔弩张气氛截然不同的明亮。

“获得典夏的认可得到她的传承、集结如此多心思各异之人替你行事、千年来第一次突破上界,甚至重建了太虚昆仑……”

铭渊缓步自王座之上下行,一步一步靠近她,脚步声在一片寂静的殿宇之中清晰入耳,在廊柱之间肆无忌惮地来回碰撞迂回,“本尊承认,你的确很特别。”

灵风扑面而来,纠缠着温萝满头银发向脑后飞掠,发间玄铁发链前所未有地瞩目,在风中摇曳撞击出细碎急促的“叮当”之声。

“但你的特别,不得不在今日终止。”铭渊轻轻抬了抬右臂,掌心电光噼啪作响,在银纹法杖之上肆意攀爬蔓延,霎时间便将其包裹入内,

他颇有几分轻蔑地扯了扯唇角,“放心,本尊定会为你选个妥帖的死因。”

话毕,灿白的电光轰鸣,自法杖之上汇聚凝集,惊人的威压如狂潮般滔滔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出,朝着温萝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

他甚至并未使出千年前接连重创柏己、斩杀公羽川的杀招,似是对千年之间夜以继日的修炼极为自信一般,法杖在他掌心化作残影般翻转,在大盛的罡风之中狠狠点地。

澄莹的灵石铺就而成的地面登时随着他的动作碎裂翻卷,一道无形的气流裹挟着可怖的威势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拖拽出一道深邃的裂缝,森寒杀意碎裂虚空,扑面而来。

温萝平静地抬眸,因九天雷劫重塑之后更显出尘动人的面容被这迎面而来的电光衬出几分透明般的精致之感,

及微剑在腕间流转,剑风勾动连成残影的剑光,绯色如水波流动的剑芒划破空气,数十道剑意登时破空轰杀而出,与攻势在半空之中相接。

剧烈的气浪登时随着几乎震碎耳膜的巨响轰然荡开,银发翩跹狂舞,分明是势均力敌的局面,铭渊面上却丝毫不见慌乱,反倒不甚在意地笑了,语气甚至染上几分虚伪的悲悯:

“我劝你此刻缴剑认输,本尊还可为你留个全尸,若是当真激怒了本尊,到时候,你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及微剑身之上光芒绚目,隐约包裹着一抹令铭渊极为熟稔的可怖气息。

典夏的剑,是这世间最为强横的剑术。

并不过分锋芒,也绝不会花俏到喧宾夺主,然而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后世无论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顶峰。

就连他也一样,千年未曾臻至她当年陨落前的境界。

剑道之主自天地间顿悟的剑意,蕴含着不输于自然道法的可怖力量。

铭渊眸光渐渐沉了下去,眸底细碎的微光在某些角度似是坠入虚无的死海,再也透不出一丝光亮来,无端显出几分阴沉可怖。

典夏两个字,简直似是他心头挥之不去、萦绕近万年的梦魇。

曾经的他不过是凡间界大户人家马夫之子,身畔富贵公子时常如云结伴而行,面对长辈父兄之时无比乖顺机灵,在他面前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副模样。

数九寒天被嬉笑着戏弄推入冰冷刺骨的湖泊之中为他们寻那莫须有的玉坠之时,他心下便已了然。

权势、地位、实力。

这是他此生毕生所求。

他向来不是个贪心的人,知晓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相换,那么他便自愿奉上七情六欲与一切传闻之中存在的美好。

他与典夏的相遇,在她眼中看来只是阴差阳错的缘分,却不知是他沉淀了数年的处心积虑。

八岁那年,他被迫深夜之中独身进入危机四伏的密林之中替公子寻一朵独一无二的冬葵子以赠佳人,却阴差阳错第一次望见那个女人自天边飞掠而过的身影。

月光落在她身上,那细碎的光亮却似是自她飘逸的衣摆与发尾之上顺着空气流淌,一路闯入他心底。

十八岁那年,他成了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亲传弟子。

二十八岁那年,他成了她此生纳入心湖的挚爱。

后来,他成了令她爱恨交织、亲手取走她一切的死敌。

她的陨落却并未将那些残存在他体内的、堪称本能的记忆一并涤荡冲刷,反而在这一刻察觉到似曾相识的剑意之时,他的灵魂都下意识跟着震颤不休。

及微剑风过处,那阵令他周身血液倒流凝滞的力量急速攀升蔓延。

或许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只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她并未将典夏留存于世间的传承用到极致。

“让本尊来告诉你,”他冷冷勾唇,“她的剑,究竟是如何斩出的。”

话毕,一道道电光在他身体之上流淌汇聚,当空迅速地凝集成一把巨剑,裹挟着强横无匹的威压朝着温萝当空斩来。

而他则化作一道雪银流光,瞬息间便闪至温萝身前,腰间从未出鞘过的长剑在这一瞬铿然拔出,一剑携杂着万钧之力洞穿空气,直向她刺来。

温萝咬牙飞身疾退,额心印记却骤然发热,隐约似有星芒闪烁着散入虚空。

周身气息在这一瞬间愈发沉静地收敛。

然而剑意却似奔涌的江流般源源不断地自气海顺着右臂灌入剑身,及微剑光大盛,震颤着嗡鸣,与暴涌而来的攻势狠狠击在一处。

这一瞬,星陨月坠,前所未有的罡风几乎撕裂云霄,以悬江倒海之势轰然炸裂扩散开来。

而那剑风却又在空中化作上万把飞剑环绕,化作肉眼几乎无法追随的残影凝成一股潺潺流淌的剑河。

随着“喀喀”的细响,蛛网般密布的纹路一寸寸沿着及微剑柄向剑身攀爬,不过呼吸之间便彻底包裹,剑尖不甘不愿地颤了颤,复又在一阵大盛的光华之中应声而碎。

温萝瞳孔骤缩,胸口血气翻涌,痛楚顺着经脉丝丝缕缕攀爬至心口,登时抑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来。

铭渊却似是了然般抬眸,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之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锋芒毕露,她不喜欢。”

锋芒毕露。

温萝能够感受到,这一次本命灵剑损毁,与墨修然支线中她于合黎山前崩碎的灼华剑,是截然不同的状况。

那一次,灼华为护她周全而被柏己扇风轻而易举地击溃;

这一次,及微剑却并非毁在铭渊手中。

——它是因承受不住她源源不断的、似是并无尽头灌入其中的灵力而碎裂。

团子迟疑道:“难不成是及微剑品级不够,已经配不上如今飞升后高贵冷艳的你了?”

温萝稍默片刻,神色复杂地摇头:“想必并非如此。”

第一次于剑冢遗迹之中见到典夏的残影之时,她腰间高悬的木剑在光下泛着温润的柔光,和着剑穗之中空灵的笛声,清丽绝尘得没边。

典夏的剑意无疑比她要强横数倍,然而木剑的锋芒锐利却远远不及及微剑的万分之一。

温萝视线缓缓向下,

身前男人腰间高悬地剑鞘在一片狼藉的殿宇之中穿行的日光映衬下,在某些角度闪跃着细碎的光泽,雪亮的金属质感美得动人心魄。

然而他掌心长剑的剑身,却泛着似曾相识的原木色泽,古朴沉郁,看起来甚至并不起眼,却蕴着旁人始料未及的强横力量。

铭渊从未拔剑,故而,甚至无人得知他那精致的、合该与这世间最为锋利的宝剑相配的剑鞘之中,竟从头至尾都存放着一柄如此朴实无华的木剑。

这一瞬,似是有什么在心头如春雨般潺潺流过,将那些丝丝缕缕包裹缠绕着她的负面情绪倏然浸润化开。

或许,这便是她即便有着真正属于典夏的剑意,却依旧不敌铭渊的根本缘由。

她恐惧与铭渊单独相对,因为她曾亲眼见证过他的强大。

故而,她只得下意识地运转起全身的能量,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包裹笼罩,仿佛这样便能将她心底狂跳却止不住泄去的气劲自虚空之中拖拽拉回、再细细密密地填补。

然而,这却与典夏剑意之中真正的道法彻头彻尾地相悖。

在她心下顿悟的这一瞬间,一道剑光自腰间高悬的长恨剑之上冲天而起,几乎将因两人斗法而当空凝结的云翳点燃撕裂,

锋芒在这一刻于风中沉默,在无数猛烈的风卷之中归于沉寂,宛若没入死海一般波澜不兴。

铭渊的面色猛然下沉。

面前女人的气息在这一个呼吸的时间,变得截然不同。

及微剑碎片在风中如凋零的花瓣一般散落席卷,随着她烟粉色的袖摆猎猎浮动,长恨剑大盛的剑芒在她收拢的五指间渐次湮灭。

这是一把极为熟悉的剑。

铭渊微微眯了眯眼,望见长剑似寻常铁剑般黯淡的剑身之时,面上并无讶然之色,反倒颇有几分讥讽地弯了弯唇:“连你自己的本命灵剑都已在我手中震碎,用旁人的剑,你又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出乎他预料的是,面前女人面上并未显出半分慌乱绝望的神色。

狂风拂动她鬓旁的发丝在空中翩跹狂舞,温萝手腕翻转,无华剑峰擦过她沉浮的衣袖,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直指铭渊。

“如果我想,它可以比在任何人手中都要耀眼。”

她简单地抬剑,随着着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有一股沉凝强横的气息弥漫开来,恍惚间似是与冥冥之中辨不真切的大道严丝合缝地相嵌在一处,

那把黯淡无光的剑身分明是不起眼的模样,却在这一刻比起日光还要绚烂耀目,而她面上沉然的神色则更似是在这虚空之中绽放开来的玫瑰,娇艳欲滴,而那尖利的倒刺却又危险至极,野性与美感糅杂在一处,一瞬间的风情与强大令人心悸。

这一剑几乎称得上平淡,其中却仿佛蕴着天地之间最为恢弘的空明,势不可挡地将虚空之中的一切绞碎为虚无寂灭。

那是将剑道参悟到了极致之后,天人合一、大道即我的巅峰境界。

这一刻,面前女子大多容貌似是一瞬间在铭渊视野之中扭曲模糊,渐次幻化为一张似曾相识的皎月映水般动人的容颜。

“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片虚无之中,她平静地开口,声线如梦似幻,在他识海之中炸裂开来,如火星般蔓延燎起千年来从未熄灭的不知名的火。

剑光之下,一切无处遁形的电光皆被切割出一道锋利的豁口,攻势登时向两旁分流弥漫,在周围不甘逸散。

势如破竹的剑意轰然杀至身前之时,铭渊却似是凝滞在了原地一般并未动作。

他竟然败了。

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败在了面前的女人手中,亦或是记忆中那个早已几乎连模样都模糊的女人剑下。

那禁锢了他千年万年的梦魇,终究并未随着典夏的陨落而消散湮灭,反倒在时光的沉淀下在他的灵魂之中扎根滋养,野蛮生长,

直至如今,就连望见她似曾相识的剑意,他都似是下意识僵硬凝固一般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定然是不爱她的。

可是,在死亡前所未有地欺近的这一瞬间,他心底竟恍然浮现出一个声音。

——这天帝之位坐起来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畅快。

一定是时间太久了,久得他几乎快要将拥有的一切当作习惯,再也记不起曾经卑末又低劣的模样,记不清曾经如熊熊烈火燃烧般对于如今手中一切的渴求。

曾经的他能够亲手了结典夏,如今的他同样可以结束蔺妤的生命。

没错,一切的确应当结束。

咽下喉头翻涌的血气,铭渊按捺着周身因剑罡侵体而陡然蔓延开来的痛楚勉强站定,

他缓缓阖眸,薄唇吐出一串辨不清意味的古老而神秘的音调。

与此同时,细细密密的血珠自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之上顺着毛孔渗出凝聚,不多时便将那原本冷白的肤色染上一层极浅的瑰靡血色,

而那令人心悸的色泽则似是拥有独立的意识一般,在他身体上缓慢地移动拼凑,与他掌心骤然大盛的光华一同遁入虚空,汇聚成一串无法辨认的繁复符号。

温萝心头一跳,下意识足尖轻点,飞身向后掠去。

虽然她并不知晓此刻铭渊究竟祭出了什么杀招,可他通身诡谲的变化与急速攀升的危险气息,却令她不自觉汗毛倒立,冰冷而不详的预感顺着血液来回滚动,在心间肆意蔓延。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仅看他周身溢血的模样,便知此术定然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想必威力比起千年前他使出的那一招雷风神吟还要霸道强横。

见她反应,铭渊染血的唇畔却缓缓扬起一抹堪称愉悦的笑意,就连那向来冰冷淡漠的冰蓝色瞳眸之中,都若有似无地染上一抹残忍的讥诮。

她是逃不掉的。

般若丝雷以精血为引,与柏己拥有的苍冥邺火有着极为相似又令人闻风丧胆的效用。

——一旦术成,它便会自发不断追寻那人的气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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