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阁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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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我哄睡了女儿，让她乖乖的在房间里睡去，在那张温暖的软床。

这种简单平凡的日子存在于我生命中的每一天，对我来说，它并不单调，反而充满安逸和温馨。

我在她的身旁久久没有离开，单是瞧着她松弛舒坦的脸蛋，就能让我发呆一整夜。仿佛我也置身于她的梦境，和她共同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步一个脚印的踩踏着。

这间儿童房是我为她设计的，倒不如说是为我设计的，因为曾经我也住在这样的房间里，那是段美丽的回忆，它给我留下了许多快乐，而我也希望把同样的带给她。

幸运的，我的心愿在如期进行着，她的纯真已经让她收获不少的惊喜，也拥有特别的友谊，她的无忧无虑是超过我的。

我的思绪还在随处飘荡，却看见她的眉头紧凑成一团，眼皮也开始闪烁，我猜想她应该是遇上噩梦了。

“好脏，恶心的东西……”

我愣了神，这句话不像是她会说出的，因为语气里带有鄙夷，带有偏执。我本想叫醒她，可是她的表情转而变得舒坦，甚至洋溢着笑容。

隔天早餐时间，我们在食厅并排坐着，食用着我做的爱心早餐。其实从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就在不停的关注她了，我只是在等待询问的时机。

“好吃吗”

“好吃！”

听到她与往常的反应，我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我也不清楚先前在担心的具体是什么，只是心慌慌的。

“最近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说给妈妈听听”

“……最近啊。”

她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开始认真的思索，但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比如新的小朋友还是有新的发现”

我的引导是有效果的，她的分享源源不断的涌出，包括校园里的见闻，后院菜园里的动物，但我还是不满足。

直到餐后的水果，事情开始有切入口了，原因是她不愿触碰那些苹果，表情像极了昨天夜里的模样。

“怎么了”

“不想吃。”

“为什么”

“不知道。”

我再一次愣住了，凑到她的身边，注视着她的眼睛，而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些普通的苹果上，我的心脏加速的蹦动着。

“这就是切好的苹果啊。”

“不要！”

随着我把苹果取近，她的身体开始逃避，甚至主动将我的手推开，苹果不出所料的掉落在地上，滚动，翻转。

“你怎么了！”

我像一个坏极了的妈妈，顿时间情绪有些失控，但是我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的，某些东西在驱使我这么做一般。

“是因为它脏吗是恶心的东西”

她用呆滞的神情望着我，我仍在不停的揣测着她的心理，如同她已经把话讲出来了。

“它根本就没有坏！新鲜的刚买的！”

我急切的反驳着，甚至她什么都还没有质疑，她的手指向我身后，眼里满是仇视。

苹果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逐渐腐烂，从最外围的一圈泛黑，顺着核的部分，体型不断缩水。

我惊愕的看着她，此时我才像那个撒谎了，偏执的，图谋不轨的人，她的仇视也变得理所应当。

“这不是……不是妈妈挑的。”

“但你要我吃掉它。”

“不，它是坏的，妈妈不会让你吃的。”

“那怎么办”

“我会把它们都扔掉。”

虽然那盘苹果看起来依旧完好，但我已经下定决心全部丢掉了，并且应该掉到街上的公共垃圾箱去，它们实在太恶心了。

我很利索的把它们全都装进垃圾袋里，然后跑到街上去，碰巧的遇见了附近的领居。

“好久不见啊。”

“你好。”

“女儿在家吗”

“在，待家里带娃。”

“哈哈。”

“先回去了。”

“回见。”

我的大脑凌乱不堪，充斥着对女儿的担忧和奇怪现象的不解，所以我不能静下心来和领居交谈，草草离去。

“宝贝”

（安静）

“宝贝，你在哪呢妈妈要跟你谈谈。”

（安静）

“你在房间里是吗”

屋里没有传来回应，而我再也没有找到女儿的身影，甚至……我的房子里根本没有那么一间儿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