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果阿之战的战后余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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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果阿的胜利而公开庆祝的不仅有伊斯法罕，还有开罗和科斯坦丁尼耶。自侯赛因库尔迪将战报和足以证明他取得胜利的战利品带回埃及后，坎苏高里就此事与易卜拉欣通信修好，被授意的阿拔斯哈里发还公开称赞易卜拉欣为“最虔诚的加齐、无可置疑的伊朗之主”。

被称赞的易卜拉欣在回信中十分热情地回应，十分夸张地表示两国关系无上限，这份友谊会延续至审判日等。

马穆鲁克与萨法维关系的升温不仅巩固商贸关系，又畅通了黎巴嫩什叶派与伊朗之间的联系，出于向易卜拉欣的示好的目的，开罗放松了对什叶派的管控，更多的黎巴嫩什叶派穆斯林奔向萨法维治下的圣地朝觐，甚至干脆就此定居。

开罗和伊斯法罕的关系走近了，科斯坦丁尼耶的高门就难受了，原想通过援助干涉马穆鲁克朝局的帕迪沙发现什么手段都比不过波斯人亲自下场并肩作战，这给巴耶济德的感觉就好像是被ntr了一样，特别是现在他这个“苦主”还要接见对方派来的使节。

“愿您的国繁荣至审判日，尊贵的罗姆帕迪沙，外臣代我主沙汗沙赫向您致敬……”

巴耶济德安静地看着下面彬彬有礼却又藏不住高傲的伊朗使者在这会客的大厅中表演，易卜拉欣本来就没什么事要和奥斯曼交涉，这次向外国派遣使者就是单纯炫耀武功以增长国际声望的。同时使者也会进行记录让万王之王知晓别人都是怎么评价他的。

展示了被带来葡萄牙俘虏之后，使者呈上礼物——一枚果阿海战纪念币，侍者打开匣子，让帕迪沙将金币拿出把玩。

“挺精美的。”巴耶济德平淡地把纪念币放回匣子。

“外臣感谢您的赞誉，尊贵的帕迪沙。”使者再次躬身行礼。

依然不想与萨法维为敌的他组织了些用于赞美易卜拉欣的措辞，无非就是乐于为真主奉献云云，只是他心中还有没说出的一小段：“至少杀得异教徒比那个令人厌恶的跛子帖木儿多。”

送走萨法维使者之后，自埃及返回的提督凯末尔雷斯为此觐见帕迪沙，将印度洋情报一一详细地当面报告给巴耶济德。

这个帕迪沙最为倚重的海军将领先前就负责为马穆鲁克输送援助，奥斯曼为苏伊士的红海舰队捐赠了造船用的木料、至少五十门舰炮和八千支桨，以及其他航海所需的物资。不仅如此，凯末尔还负责填补起侯赛因出征后的红海安全，并以此为契机得到了诸多关于印度洋沿岸的最新情报。

“陛下请看。”凯末尔展开他所绘制的最新海图，为君主说明当下态势：“这片海域也就是名副其实的波斯海了，红头异端不仅牢牢掌控住霍尔木兹，还以此为出发点统治阿曼和也门，出入红海的曼德海峡已经被其控制，听说印度的苏丹也已经奉其为宗主。”

听到印度的财富已经被伊朗纳入囊中后，巴耶济德有些失神，此刻的他竟然有些后悔，但谁能想到萨法维能崛起得如此之快。只是巴耶济德不是克罗伊斯，易卜拉欣不是居鲁士，奥斯曼不会惧怕任何人的兵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接下来对抗罗德岛海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现在我要休息了。”巴耶济德耐心听完凯末尔的分析后就让对方离开给自己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或许……塞利姆才是对的”

这是帕迪沙入眠前最后的想法。

…………

果阿大胜的消息接着向西传播，威尼斯总督宫内，总督莱昂纳多洛雷丹和卡利卡特委员会、十人委员会的成员正在探讨这驻伊朗大使弗朗哥寄回的报告。

“阁下，如今开罗和科斯坦丁尼耶都在为此进行公开庆祝活动，驻开罗大使在报告中称见到了葡萄牙贵族的死尸和被缴获的残破军旗，且输入亚历山大港的香料数量正在回升，市场内自印度进口的棉布、靛蓝染料等商品价格也在下降。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葡萄牙人遭受到了巨大的失败。”

“希望如此吧，如果这样，那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公开庆祝的事了”听到葡萄牙吃瘪时洛雷丹此时心情舒畅，半开玩笑般地向在场的委员说道。

此时的总督已经不再顾虑什么伙同异教徒伤害基督徒同胞的坏名声了。他已经得知由教皇尤利乌斯牵头组成的反威尼斯同盟已经建立，战争不久就将降临，威尼斯的公民们确实需要好消息来提振士气。

同时，红海贸易的恢复也意味着威尼斯财政的恢复，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多一分钱就能多一分胜算。

除此之外，洛雷丹还有与波斯交好的计划，具体如何交给弗朗哥。他和十人委员会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接下来的意大利战争上。

果阿海战一事先是公开给元老院的诸位元老，在场众人都十分兴奋，纷纷称赞起总督的外交才能。随后此消息继续扩散至全城，所有了解此事意义的公民都十分振奋，洛雷丹就这样收获了所有东方贸易受益者的支持。

国际上的各个银行家对威尼斯的信心也开始恢复，流入葡萄牙的资金停止增长，甚至还有下降趋势，曼努埃尔不再能像前几年那样轻松从富格尔或是美第奇手中获取大笔贷款。

与此同时，葡萄牙派到教廷的特使变成了小丑，现任教皇尤利乌斯对于伊比利亚人的探险和殖民活动有所关注，曼努埃尔为了提升葡萄牙的国际地位多次遣使至罗马向教廷述说在东方的成功。

“宗座冕下，不知您召鄙使来有何事。”

尤利乌斯将他所知的葡萄牙在果阿的失败简单复述一遍，然后质问道：“我很想知道，穆斯林在印度取得的大胜，贵国大败的消息是真的么”

教皇的询问让葡萄牙使者不知所措，在被告知让国王尽快调查并告知教廷，不然“贵国在罗马所树立的声望与荣誉很可能就会毁于一旦。”后就被送出罗马。

不过这对于其他的欧洲国家来说这不过就是插曲罢了，他们有远比这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