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假戏真做的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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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法维骑兵出现在边境无疑预示着态势的升级，乌斯塔吉汗在博兹库尔特的软磨硬泡下最终同意前锋部队跨过河道入境，红头抵达埃尔比斯坦之时，贝伊和他的儿子们都松了一口气。

进入他国领土的红头行事开始激进起来，有一支百人队快速行进至奥斯曼与杜勒卡迪尔的边境，开始搜寻威胁贝伊的奥斯曼军队。

对于该变化一无所知的奥斯曼军被有同情者协助的红头轻松找到，这些非正规骑兵当即遭受突袭，猝不及防下只得接敌而逃，人没被打死几个，损失的一小半人马都是跑散掉的。

没有损失一人的这个百人队仅留下几人监视道路以及时向后方通报奥斯曼方后续部队的情报，百夫长和其他数十骑拖着死尸和被俘虏的伤员返回埃尔比斯坦，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能缴获到奥斯曼军旗。

贝伊对援军的高调不置可否，习惯多方平衡的他又担心起这样的行为是否会过分激怒奥斯曼。可这有什么好怕的呢奥斯曼与马穆鲁克先前为拉马赞贝伊的阿达纳交战数次，如今她不还是作为两国之间的缓冲存在么。

敬业的军队信使让乌斯塔吉汗最先得知萨法维军越境小胜一场的消息，他当即向边境下令道：“所有在河畔集结完毕的部队全部越过底格里斯河，不能让罗姆人越界一步。”

随后他又让书记官起草奏报，将当前的紧张局势及时报告给后方的底万以便能获得支援，免得被政敌抓住把柄弹劾。

在军营内，他清点着手上现有的兵马，检查现有的军备物资，并打算亲率这些家底前去埃尔比斯坦对抗奥斯曼军。

“阁下，如果罗姆人的大军真攻来了，是不是要真帮杜勒卡迪尔贝伊守土卫国。”与他同一部落出身的部将还是想保存实力，觉得为这个小国牺牲人马还是太亏了。

乌斯塔吉汗只是警告道：“按照军法，战时逃亡是要被处死的。”

见识到上级态度的军官收起心思，不再对此次冲突表露出消极态度，逃兵、抗命不尊和动摇军心都是能被处死的罪名。

“此次事态十分紧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罗姆人什么时候抵达，我军必须越早出发越好，只有赶在前锋部队被尽数击败前合兵一处才有机会打退敌主力。”他继续强调着战事的紧急性。

在紧张的氛围下，军官们将各支部队的准备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乌斯塔吉汗就这样匆忙地赶到埃尔比斯坦与先前抵达的部队会和。

得知总督抵达的贝伊找到了主心骨，热情且主动地招待来自远方的援军，乌斯塔吉汗和随行的高级官员都被请入宫中。

“真主在上，穆罕默德阁下，若非您及时赶到此地，恐怕这里已经是巴耶济德的财产，而我和我的女儿也成了他的战利品了。”博兹库尔特摆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不知对方是单纯的感慨还是暗中责怪援军不够快，乌斯塔吉汗回应道：“既然贵我两方已经在至仁至慈的胡达下结为同盟，那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外臣应邀前来不过是最基本的责任罢了。”

不待对方再开口，贪功冒进的他直接提议道：“您也知道，此次争端是因何而起吧。一旦罗姆人兵临城下，这里可就不太平了，趁着现在还安全，我认为应该先把殿下送至迪亚巴克尔。”

“这……”博兹库尔特此时却表现出一脸为难，然后说道：“总督阁下，我还以为您是来和我商量怎么防守的。”

脸上的表情和语气都做到位了，贝伊的内心却是紧张的，他想要靠近伊朗，却担心激怒奥斯曼，因此想留个退路。若是奥斯曼真的在城下击败萨法维军，那将女儿扣在手上尚且还有回旋余地，或许能靠毁约平息科斯坦丁尼耶的怒火。

乌斯塔吉汗意识到他刚刚被抓了个漏洞，这样搞不就是等于告诉在场众人援军就是冲着公主来的么，然后就可以让贝伊合理怀疑在接走新娘后他可以毫无负担地直接撤军走人。

还想让米尔扎尽早见到美人的他后悔多问那一句，只得生硬地安抚贝伊和在场的杜勒卡迪尔贵族：“我只是过于担心殿下的安危，您说得有道理，挫败来犯之敌就是保障安全的唯一办法。”

见对方态度没有强硬到蛮横的地步，博兹库尔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继续摆出友好的态度：“真主的考验没有捷径可走，共渡难关是当前的不二之选。”

恰好此时乐师弹奏的乐曲和舞女的舞姿都逐渐轻松柔和，认为基本达成一致的二人之间也放松缓和下来，换了些愉悦的话题直到结束。

等到乌斯塔吉汗于深夜返回城外的营帐，来自宫内的使者秘密为他呈上礼物：“这些都是陛下赠送给您个人的，还望您笑纳。”

总督默契地笑了笑，摆手让他把贿赂放在一旁，完成任务的使者躬身行礼后快步离开军营。

…………

数日后，特拉布宗城外一处临时营地拔地而起，治理该地的总督塞利姆将办公场所移至其中的营帐内，筹备接下来的战事。

他猜错了，杜勒卡迪尔这样两头纳贡的小国竟然选择拉新主子下水搞对抗，这让他不得不兑现先前放出的威胁来维持他的形象。

好在他先前击溃过格鲁吉亚总督亲率的军队，根据已知的信息进行估算，萨法维的边境总督能够自行调遣的兵马估计都差不多，他认为没有必要因此退缩。

“殿下，您的部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阿尔斯兰快步穿过门帘，向帐中的主君躬身禀报道。

还在低头思考的塞利姆抬头看向亲信，听取汇报，他所集结的私军依然是以耶尼切里和西帕希为核心的混合部队。

塞利姆很快将军官都集合起来，向众人正式宣布作战目标和计划：“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杜勒卡迪尔从什叶派恶狗的口中解救出来，击溃所有侵入我国的敌寇。”

没有更多的商议，仅是确认在场的高级军官都完全了解他的意图和命令后，他下令军队即刻开拔南下，“抗击异端侵略的圣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