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立冬立春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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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爷……呜呜呜……”赵立春看着苏言英俊的面庞，两行泪水从脸颊低落。

一瞬间，苏言内心世界的小湖上，忽然出现了一滴雨珠，慢慢的凝结，雨珠之中，五光华色的记忆交融滚动。

一段久远的记忆忽然在苏言心中升腾而起。

“咔嚓！”苏言陷入到某种感觉，仿佛有一扇尘封许久的大门，裂开了一道微光的缝隙，而自己也在冥冥之中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自此，也与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联系。

……

“小少爷！”年幼的赵立春一身短打，目光清澈而灵动，小跑着奔向华美的卧房。

“哇，呓！”金丝楠木做成的摇床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婴儿躺在襁褓里面，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外面的世界。

“嘘！”摇床边，一袭精致罗裙的年轻嬷嬷对着小立春嘘声，眼神里充满了祥和与宠溺。

“娘！这就是小少爷吗”幼小的立春身形还未长成，摇摇晃晃的跑向高高的摇床，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好奇的看向床里面躺着的婴儿。

这是二人人生中第一次对视。

“春儿，好好看看少爷，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服侍少爷，听明白了吗”嬷嬷熟女般的鹅蛋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摸了摸少年立春的头发。

“嗯，我知道了，娘！”小立春握起小拳头，认真的说道。

……

“呼呼哈嘿！”长大一些的小立春，奋力的扎着马步，一板一眼的对着前方挥舞着拳头，旁边是与自己长相酷似的哥哥，赵立冬。

“腰马合一，春儿！”已经成年的赵立冬身强体壮，面容严肃的指点着自己的弟弟。

“是，哥哥！”小立春儿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认真的开始学习拳法。

……

巨大的苏宅外，年少的立春稍有羞涩在路口徘徊，一直往一个方向张望着，期待着。

渐渐的，天黑了，掌灯了，竹林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清风吹来，立春一阵心痒，想要归去，却仍有一些不甘心。

微风吹过，一缕立春再熟悉不过的体香飘过来，立春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片刻后，立春期待已久的婀娜倩影在街坊的拐角处出现。

早已将地面磨的锃光瓦亮的立春眼神里立即升起了光，原本踌躇的脚步立即开始转向，手里攥着似乎已经出水的野花立即被藏在身后，少年立春的脸随之变的绯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兰……”少年立春小心翼翼的刚要张口呼喊，忽得脸色一变，浑身颤抖的躲到了旁边竹子里的阴影之中。

立春日思夜想的女孩刚一出现，她的身后就紧紧跟随着一个成熟、刚毅的面孔，躲在黑暗中的立春看得极为清楚，这个人竟然是自己无比敬重的哥哥，赵立冬！

“……姐。”等二人有说有笑的走的老远，半天没出口的立春对着二人消失已久的街角愣愣出神，两行热泪瞬间流了下来。

……

几年后的秋日，哥哥大婚，主人家太太房赐给小兰了许多嫁妆，而小少爷也格外开恩赏了宴席，一家人其乐融融。

烛光下，兰的身影丰满摇曳。

“喝！”立春强颜欢笑，陪着哥哥一桌桌敬酒，为了保护哥哥，立春替哥哥喝了很多，最后自己则伶仃大醉，后来被抬到了哥哥房间隔壁的偏房，深夜的孤独和隔壁的声响让酒醒后的立春裹着被子捱到天明。

……

随着年龄的增长，立春的武技越来越强，就连白家大少来苏府暂住的时候，也会偷偷的找立春切磋武艺。

“啪！”半空中，两只有力的手握在一起。

二人约定，今后觉醒武夫，入门之后，一起报效军中，上阵杀敌，快意恩仇。

……

“叔叔，吃饭了。”婀娜多姿的兰，做了一桌子好菜，给每天苦苦打熬身体的小叔子补身体。

“是，嫂嫂。”浑身是汗的立春放下手中湿漉漉的大刀，向嫂嫂施礼，退到自己房间擦汗换衣，随后来到堂屋吃饭。

“嫂嫂，哥哥呢”立春四下观望，没有看见哥哥的身影，疑惑的问道。

“今日里老爷有安排，你家哥哥忙将去了，叔叔先吃便是。”兰成了人妇之后，韵味更加浓郁，眉眼之间也变得比少女时代更有风情。

“对了，叔叔下午可得空闲”兰一边给立春盛了满满一碗饭，随口问道。

“得空。”立春结果饭碗，目光躲闪的说道。

“那就麻烦叔叔，奴家有封书信送到西市，看叔叔得空跑一趟。”兰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卧房拿出一份厚厚的信笺递给立春。

“好。”立春想也没想，接过来踹入怀中。

午日后，立春带着信笺来到嫂嫂所说的西式胭脂铺子，找到名叫花嫂的妇人，递上书信。

“等。”风韵犹存的花嫂意味深长的看了立春一眼，转身进门，不一会儿，便从屋里拿出一个精美漆盒，面无表情的递给立春。

立春看也没看，接过漆盒就往回走，走过街道时，不小心颠簸了一下，露出了漆盒把手上的一个精美的菊花配饰。立春看了一眼，没往心里去，只顾得回到家中送还给嫂嫂。

……

“春儿，你随我来。”成熟稳重的赵立冬，一脸正气的对自己的弟弟招了招手。

“是，哥哥。”立春毕恭毕敬的跟着哥哥走到前院。

“你坐下，我有话说。”已经是少爷房管家的哥哥一坐下，颇有几分威严。

“是。”立春在下首坐了下来，眼神正色的看着哥哥。

“近日，咱们府里出了些怪事，老爷觉得，咱们府中可能混进来了细作，你功夫好些，这两日你就住在前院，待到我们找到线索，安排抓人之时，你就跟着我一起。”立冬一脸正色，严肃的安排道。

“是，哥哥。”立春低头应承。

……

夜间，灯火忽然通明，立春跟随哥哥深夜抓细作，但对方似乎武功十分高强，而且对府内地形十分熟悉，三拐两拐竟然没了踪影！

“这是什么”立冬手拿朴刀，在追寻中忽然停下脚步，在草丛里翻出一个坠饰来，拿起火把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东瀛的东西！”立冬看了片刻，见多识广的下了判断。

“愣着干嘛，继续追！”立冬推了推发呆的弟弟，催促着说道。

而立春此刻，瞳孔不断地闪烁着，心内则波澜起伏，心跳急剧加速！

因为那个坠饰，竟然和自己带给嫂嫂的漆盒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她！”

……

“相公，奴家确实不知啊！”兰，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捂住清丽的脸庞。

“这东西，你怎么解释”立冬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惋惜、愤怒、绝望的情绪接连划过。

“这……”兰近乎哀求的看着立冬身边的立春。

“你不用看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立冬看到兰的眼神，愤怒的一拍桌子。

“我……呜呜呜……”兰面容苍白，一下瘫软的坐在地上，低头啜泣。

“哐啷！”一把匕首被仍在地上，立冬已经站起身，背对着自己日夜陪伴的爱妻。

“念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自行了断吧。”立冬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哥哥……”听到立冬的话，立春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君……我……呜呜呜……”兰颤抖着拿起寒光闪闪的匕首，面如土色。

“叔叔……救我！”忽然，立春的心中传来嫂嫂传音一般的求救，立春惊讶的看向嫂嫂。

“叔叔……救我！”就在立春看向嫂嫂的一刹那，忽然感到自己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以往的种种忽得浮现在心头。

少女兰的音容笑貌忽然浮现在立春的脑海里。

“春！”少女兰含羞的微笑，让立春内心激动不已。

“兰！”立春似乎觉得自己陷入到了某种梦境，但如此美妙的梦，立春一时间竟然不愿意醒来。

“春！”风韵流转的兰如同熟的透水的蜜桃，向着饥饿难耐的春伸出了纤纤玉手。

“兰！”立春伸出了双手。

“春！”

“兰！”

“春！啊！”

“兰！嗯！”

……

“春儿！”一声遥远的呼喊将立春从美梦中叫醒。

“春儿！你！你竟然！”这是哥哥愤怒的呼喊，立即清醒过来的立春，猛地睁开双眼。

“不！”立春发现哥哥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绝望，但当他羞愧的低头，却发现自己此时正握着那把匕首，而匕首已经深深的插进哥哥的心口。

“不！”立春触电一般的松开双手，惊恐的看着哥哥沉重的倒在地上！

“叔叔……莫要杀奴家！”就在立春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刻，传来兰弱弱的声音！

“嫂嫂，你……”立春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恐惧开始蔓延到全身上下。

“叔叔，莫要杀奴家，奴家……什么都听你的！”兰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立春。

阴暗中，一股死灵之气暗暗缠绕进了立春的体内，此刻的他六神无主，对这股力量根本没有任何的感知。

“嘿嘿，……哈哈！”忽然，立春的眼眸深处泛起一股暗影之色，一个邪恶的想法忽然升起。

“既然，哥哥已死，我便代替我哥哥，如何”立春忽得抬起头，亦正亦邪的看着眼前的嫂嫂。

“听……听从叔叔安排！”无助的兰低眉顺眼的将眼神看向地面，一脸的柔顺。

“自今日起，立春因吃里扒外被我立冬大义灭亲，今后，你便跟着我了！”立春目光凶狠的说道。

“是，夫君！”兰顺从的站起身，款款的走向与哥哥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弟弟。

“跪下！”已经完成黑化的立春，岔开大腿，对着嫂嫂低声命令道。

“是……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