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老实人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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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一个吉利的名字是所有家长的心愿，有福这个名字就不错，可是跟他的姓连起来，就有些尴尬，只是当初没人注意，就像那个普通的名字杨伟，后来被人们想象成阳痿。有福的爸爸叫莫力，一个好听的名字，让人们想起花香，其实他是个五大三粗的工人。有福的爷爷给儿子取名莫力，是让他有力气干活的意思，没想到跟茉莉花联系上了。莫力给儿子起的名字叫有福，寓意将来是个有福的人，有福接替老子当上了工人。自从下岗后，莫有福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名字，他觉得是自己的名字给他带来霉运。祸兮福之所倚。有福老实巴交，娶的妻子却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这是莫力一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指腹为婚，中了个头彩。工厂家属区的房子有些老旧，但是当年是香坊区数一数二的小区，红砖红瓦的二层楼。在别人还在住低矮的棚户房时，住进楼房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虽然房子不大，虽然房子是公共卫生间和共用的走廊。房子不大，有福结婚的时候，小夫妻俩住上铺，是莫力父子花半个月时间整出来的一层空间，后来儿子女儿相继降生，为了方便，莫力和老伴跟儿子媳妇换了位置，他们睡上铺。有福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继承了他的老实忠厚，女儿继承了妈妈的美丽漂亮，儿子叫莫愚，女儿叫莫羽飞。妻子给有福解释儿子名字的寓意是不愚，聪明的意思，女儿名字的寓意是没有翅膀都能飞，这名字彻底改变了过去的寓意不好。商业学校毕业的妻子有些小聪明，这也是有福对老婆言听计从的原因，老婆的名字很洋气，叫江鸥，其实也不算特意取的，爸爸姓江，生下她的时候，看到家门口的江上有鸟飞来飞去，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出身寒门，居住在寒酸的老旧小区，江鸥的举止打扮却与众不同，虽然莫力老两口对儿媳妇有些微词，但是人家能跟自己的老实儿子过这么多年，还生下两个孩子，也算是莫家的功臣。让老莫略显尴尬的是晚上睡觉，莫力的办法是多喝酒。小夫妻精力旺盛，难免得意忘形，两个孩子就是证明。他常常把自己喝迷糊了，这样就听不到让人脸红的声音了。江鸥的工资不少，但是用在穿戴上花费很多，另外两个孩子也需要花钱。她拼命攒钱，她要有个自己的房子，一个大房子，这些是她努力工作的动力。有福下岗无事可做，成了彻底的家庭妇男。没有人知道江鸥家的住址，她也从来不提起这些，一个美丽的女人，居然住在贫民区一样的房子里，人们想不到，她也不想让人想到，她从来不挤公交车，在外面打车回来，她都是让出租车停在对面的小区门口，多年来都是这样。孙颖把她介绍到远东宾馆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她要用自己的专长把工作干好，她还要花心思把人际关系处好，当然，争取上司陆小西的赏识最关键，跟有福比起来，陆小西的儒雅成了她夜间幻想的对象。有了精明强干的店长江鸥辅佐，陆小西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孙颖几次暗示陆小西，给远东宾馆找来这么有能力的人，陆小西得请她吃饭，是大吃一顿的那种，陆小西不置可否，他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杨笑文约他出来吃饭，他不敢慢待半分，一是杨笑文是他的老板，二是她身上自带的光环，还有就是陆小西也喜欢杨笑文与众不同的气质，她是那种气场强大的女人，让人仰视的那种，当然，她对陆小西的赏识也是显而易见，让他当法人就是证明。走进名岛海鲜的二楼包房208，杨笑文已经端坐在那里，陆小西解开领口的扣子笑道：“杨总找我去宾馆就是，这里的消费可是不便宜。”杨笑文拿起座位上的手包，掏出一盒中华烟丢给陆小西，自己打开细支红摩尔，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道散开，陆小西笑道：“杨总喜欢这种烟？”杨笑文挥手驱散眼前的烟雾说道：“平时没人的时候抽着玩儿，没啥喜欢不喜欢。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叫我杨姐就是，现在满大街都是总经理，听着有些假。”服务员捧着精美的菜单进来，杨笑文点了基围虾，辣炒蟹、盐水海螺和剁椒鱼头，都是陆小西喜欢吃的，给自己点了白灼西生菜和凉拌穿心莲。陆小西坐在杨笑文对面，包房里的桌子很大，两个人显得有些空旷，杨笑文让陆小西坐在自己身边，陆小西坚持没动，他知道虽然杨笑文和蔼可亲，主仆的关系他还是清楚的。没有点白酒，杨笑文带来一瓶赤霞珠干红，服务生找来醒酒器，把酒倒进醒酒器里倒退着离开，小男生面目清秀，年纪不大，看着讨人喜欢。酒店的菜上的很快，基围虾是活的，被酒腌制后还在动，陆小西在青岛的时候吃过，见杨笑文给他点这道菜，高兴地笑道：“在冰城吃这道菜很贵，从青岛回来我还没吃过。”杨笑文笑笑说道：“这几个菜都是你爱吃的，我平时很少吃，现在改成吃草了，老韩说我不能胖，影响他的形象。”说完夹起一根穿心莲，慢慢地嚼着。“杨总请我吃这么好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事？”陆小西没有叫杨姐，他知道杨笑文是客气话，自己半斤八两自己知道。“也不算什么大事，我想把笑嘉公司注销了，现在不挣什么钱，负面消息还不少，老韩早就让我不做了，我考虑公司还有几十号人，一直拖着没动。”陆小西伸手在柠檬水里洗洗手指，放下筷子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当初杨总让我考察远东宾馆我就想到了，注销了也好，有合适的项目我们在做新的，只是那些员工怎么安置，都裁掉吗？”“技术部那些人我打算调到电脑公司那边，其它人可以去广告公司一部分，跑业务也需要人，策划部的几个人不好安排，没有合适的岗位。”陆小西给杨笑文夹了一块螃蟹，想了一下说道：“都安排工作也不现实，没有地方安置只好解聘，我琢磨远东宾馆这里可以留两个人，组建专门的销售队伍，让孙颖带队。”“行，开业的时候给你调过来的两个小姑娘还留着？男孩子就不要来宾馆了吧，不在我们这里也许不是坏事，人家也有机会出去闯一闯。”服务员端上剁椒鱼头，红红的剁椒冒着香气，杨笑文喝了一口红酒笑道：“我也喜欢吃鱼头，都说吃鱼聪明，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陆小西站起来，用公筷挑开鱼头，把两只鱼眼挑出来放到杨笑文的碟子里，他知道杨笑文喜欢吃鱼眼睛，当初杨笑文说过，她的眼睛漂亮就是吃鱼眼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