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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少女,为未卜的命运担忧忐忑;宫外的明争暗斗也渐趋白热化。
秦国和楚国其实有些相似,原本都是地处荒蛮、不起眼的小国,但秦人坚忍,到了秦景公,他在位近四十年,虽称不上有道,但进取之心却是极旺,在他手中,秦国渐有东进之势,景公逝后,新秦君正值盛年,又是个沉稳有谋的性子,近年来秦国国势更是蒸蒸日上,众诸侯皆不敢小觑,这样的对手,能拉拢时自然是要拉拢的,再说都说秦女美貌,那若是娶了回去更是不吃亏,是以来求亲众使节均是劲头十足。偏偏秦君此番极沉得住气,任凭一封封国书聘信堆满了几案,他一个都不接见,直到真到了雍城的驿馆几乎均被焦急的使团挤满,这才悠悠然发出了宴请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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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儿又被王后唤了去,孟嬴的夕食便由细菽伺候。案上摆放着几色餐食,孟嬴有一搭没一搭地举箸吃着,神情有些恹恹。细菽殷勤地为孟嬴夹了一箸菜品道:“公主,您多吃点儿。”
孟嬴挟起到一半,摇摇头,又将箸放了下去。
细菽有些着急:“您好歹再吃两口,回头昭儿姐姐又要骂我不会服侍了。”
孟嬴摇头道:“没胃口。对了,昭儿又被王嫂叫去了”
细菽嗯了一声道:“不过也快回来了。今日宫中有宴,王后那里事情多,不会多留她的。”
孟嬴哦了一声:“今日……是王兄宴请各国使臣么”
细菽来了精神:“是呀。听说,大王是想让各位使臣当面比一比,看谁才配得上公主您呢!”
孟嬴面上一红,低头不语。细菽有意宽解孟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想到了话题,绘声绘色道:“这次的场面可大了,听说天没亮侧宫门便开了,礼品运了两个时辰也没运完……“
细菽边说边注意着孟嬴的反应。孟嬴眨着一双妙目,听得很认真。
细菽再接再厉地:“奴婢昨日还偷偷去大殿门口瞧了瞧呢,宴席的陈设可讲究了!”
孟嬴随口道:“嗯……也不知……那些使者,会比些什么。”
细菽笑道:“一定是比口才呀!都是千挑万选出来能言善辩之人,他们争辩起来一定很有趣。诶公主,您说,他们会不会看说不过别人,心里一急就打起来呢”
孟嬴扑哧一笑:“傻瓜!你当他们是来抢亲的么”
细菽也笑。孟嬴果然被勾起了好奇之心,面上愁云渐渐散去。
细菽玩心起了:“看他们斗嘴……一定好玩的很。您不想去瞧瞧“
孟嬴嗔怪地:“又说胡话了。”
细菽不好意思地笑笑:“奴婢忘了,您自然不能去……”
细菽歪着头,眼珠子又转了几下,自告奋勇地:“公主,要不……奴婢替您去瞧瞧”
孟嬴讶然道:“你去正殿四周警卫最严,你哪里进得去”
细菽得意地笑:“奴婢可以混进去呀!”
孟嬴不禁心动,但想想又摇了摇头:“不好,若是被人发觉,要生是非的。“
细菽信心满满地:“不怕不怕,昨日我不就混进去了么”
细菽的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素来是个孩子气重的,偏偏孟嬴耳朵又软,每每被她怂恿,果然又迟疑起来:“那你……去看看“
细菽笑着应了,起身草草行了一礼,刚走出两步,孟嬴突然想起了什么,诶了一声叫住细菽,细菽不解地止步回身。
孟嬴有些心虚道:“别让昭儿知道,不然她又要埋怨我不教你学好了。”
细菽笑着拉长腔回答:“知道啦……奴婢很快,很快便回来。”
细菽轻快地跑出门去。孟嬴轻咬下唇,目送着细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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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初冬,在肃重的秦宫中,纵使是隆重热情的国宴,也带着庄严沉郁的意味,好在殿侧的鼓乐一直在调济着气氛,忙碌着进进出出的宫人们,将各色餐食送进、端出,为正襟危坐的主人和宾客们带来一丝活泼和生气。各国使臣济济一堂,面上看去一团和气。楚使的席位列在齐晋两国之后,依秦国礼节,伍员静静坐于费无极之左。
滕国使臣直起上身持酒而揖:“大王!请允许在下这名小小的来使,代表鄙国国君,感谢贵国君臣周到的安排、盛情的款待,并传达最诚挚的请求,希望我国能有幸,迎回一位美丽贤德的新娘,让我国王室因为这位尊荣美慧的新娘而光彩倍增。”
滕使恭敬的语气中带着恰如其分的浮夸。秦王笑而不语。
座下有人冷哼一声,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出声的是宋使,他觉察到了大家的注意,斜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冷冷道:“弹丸之国,胃口倒是不小。”
费无极与诸使面上亦现讥笑之色。伍员声色不动。滕使与宋使本有旧怨,闻而怒之,反唇相讥:“鄙国虽非大国,贵国也非豪强。半斤八两罢了,也不知贵使褒贬他人的底气为何这样足”
宋使一脸自豪慷慨激昂:“我国国君之位,乃周天子立国之初便亲赐荫袭至今,血脉正统高贵,纵是天子亦礼敬三分……”
鲁国使臣不紧不慢地打断:“那想必贵使定有令人惊羡的礼物来彰示贵国的尊荣,与求婚的诚意吧”
宋使脸上一红,讪讪不答,秦王一直含笑不语。侍立在旁的苟绪打圆场道:“各位使臣远道前来,都是怀着与我国友好之心,我国君臣也回报以一视同仁的谢意,今日本是欢宴,请不要将此地变成互相攻讦的战场,这样既坏了原本喜庆和睦的气氛,又失了各国的风度。”
费无极觉得到了自己说话的时机,他直起身来,大声道:“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不约而同、不远千里而来,都是因为仰慕贵国公主的美名,今日宴席之上,正应是我等来使表达荣幸之情与求婚之诚之所。”
齐使不愿费无极继续出风头,接言道:“正是,国家的大小、国力的强弱,甚至礼物的多少与轻重,都不能做为我等夸耀或菲薄的理由,请大王允许我们呈上各自求恳的礼物,至于其中诚意,相信大王自有明断。”
秦王微笑:“这番话倒令寡人想起了先穆公所好的斗宝之嬉了,虽然此刻寡人兴起的童心与此盛宴有些不太相宜,但国事与私趣相合,岂非快事么”
各国使臣齐声:“谨遵大王之意!”
各国使臣有如上阵的将领,终于到了亮出兵刃厮杀比拼的时刻,均是神情大振,扭头示意,只见侍从鱼贯而入,将礼物纷纷呈上。
殿中渐渐被各色奇珍异宝堆满,无人注意到,楚国正使只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或者说是等待着各国国礼的展示。直到他看着诸国礼物呈献已毕,才向殿外抬了抬手。
本已安静下来的殿外,又有杂踏的脚步声响起,楚国的礼物有如乐舞中的领舞登场带起,在各国使臣面前示威般地招摇而过、成功地摆放在了最靠前的位置,精致华美的丝织、组佩等与做为盛具的精致漆器令众人不禁眼前一亮,所过之处,各国使臣的目光或艳羡、或不屑、或气馁。
侍立在侧的苟绪,适机上前耳语了几句,秦王笑着点点头不语,苟绪随即给了费无极一个会心鼓励的眼神。
费无极信心大增:“在下有幸,能亲临此盛事。微臣献上的远不止是鄙国物产,更是鄙国国君与世子最深挚的诚意,若无此诚意,纵使再富裕的国家、再巧手的工匠,都制作不出如此精美的礼品,相信大王必能从此繁丽的表面看到我国君臣民众的挚诚之心,从而让在下能有更大的荣幸,从大王手中接过长公主的素手,楚国将以最大的热情与喜悦迎接我们未来的女主人!”
费无极这番话认真打过腹稿,他的话音结束于陈词的处,配上秦王座前的厚礼,颇有杀伤力,语毕,一时殿内鸦雀无声。费无极露出得意的表情,他傲然环顾周遭,尤其着意瞥了一下荀寅,伸出手去,欲拿案上画轴。
正在此时,有人终于开口了:“大王,今日席上已被华词美物充塞得几无立足之处,鄙国的薄礼,不知大王可还愿意一观”
荀寅语气淡淡,却很有分量感。秦王与众人均是一怔。费无极的手伸到一半,生生顿住。
秦王凝视荀寅,他自然记得这个可恶的使臣。
荀寅面对秦王的灼灼目光,倒很沉得住气,他向秦王微微躬身。
秦王面无表情地:“怎么,贵国的礼物还未送进来么”
荀寅不卑不亢地拱手:“殿中已满,鄙国之礼又颇为笨重,搬动之间若将金珠玉器磕碰损毁,不免伤了各国来使的诚心。故在下斗胆请大王移驾殿外,请大王勿怪在下唐突王驾之罪。”
秦王略一思索、淡淡一笑:“今日雅集,此为雅事,说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秦王语毕起身,左右忙上前扶持。待秦王下座走向殿外后,荀寅老实不客气地将费无极往旁边的一挤,昂首朝殿外走去。费无极不由气急,可荀寅又哪里会理会他眼看众人纷纷跟在荀寅身后出殿,费无极只得跟了出去。
伍员自始至终关注的人,便是荀寅,他从宴席一开始便捕捉到了这位晋使始终保持着的胸有成竹的倨傲微笑。他并不清楚荀寅的信心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想来不会太好对付。见费无极将画轴留在了案上,伍员伸手拿起,略略展开,看清了画上内容后,微一思索,卷好画轴,拿在手中,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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