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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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梁婠略有踟蹰,她这么跟着去了,万一陆修回来,让他干等?
梁婠往四周环视一圈,正好看到与人驻足寒暄的曹峻,虽然让他带话不合适,但也顾不了那么多。
梁婠让婢女等着,便走上前。
看到梁婠,曹峻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礼数。
梁婠简单说完,曹峻也应了。
梁婠便安心跟着婢女往回走,国公府很大,这条路她也并未走过。
梁婠不由提防几分。
国公所居的院子十分幽静,廊下也有下人守着,未见什么异样。
梁婠跟着婢女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灵虚香,淡而溢远,黄杨木的器具配着青翠的滴水观音,简单雅致。
国公娄敬满头华发,坐在几前,佝偻着身子,望过来的眼睛浑浊中透着一丝清明。
那是一种要想看穿灵魂的目光。
梁婠低头恭敬一拜“妾见过国公。”
她可以清楚感觉到那目光将她一寸一寸审视。
“你过来。”
良久,国公才开口,苍老的声音沉沉的。
梁婠抬起头,就看到国公示意让她坐到几案对面。
她心中疑惑,却也只能听从,在他对面跪坐下来。
梁婠“请问国公找妾有何吩咐?”
不知为何国公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
他指着案几上瑶盘里陈放的物品,问道“女郎可知这都是何物?”
梁婠只看一眼,回道“蓍(hi)草、龟甲。”
国公又问“你可知它们的用处?”
梁婠“龟为卜,策为筮。国公是要用它们占卜吗?”
国公微微颔首。
梁婠更不懂了。
国公苍老的眼睛始终锁着她“女郎的生辰是何时?”
梁婠有些迟疑,因为她也不确定她的生辰到底该算哪日。
见她不回答,国公率先道“乙卯年十月十二日,对吗?”
梁婠诧异“国公如何得知?多年前,是这日子没错,可后来,家人给我往前提了一日,所以我也不确定到底该说哪一个。”
“那你知道家人为何给你提前吗?”
梁婠点头“阿娘说我是十一日夜里生的,未到十二日。”
国公瞧着她摇头“多年前,有人找我帮忙占卜,这卦象便是如此。如今再占,一如从前,未曾改变。”
梁婠往那龟甲上看,除了裂痕,她看不出任何。
国公望向窗外,声音不无悲凉“‘浴血牡丹倾城色,谁知花下万骨枯。’这就是当年我占卜出来的。”
梁婠细细回忆,她似乎听过“这是何意?”
“名存实亡。”
梁婠眉心一跳,名存实亡?她名义上活着,实际已经死了?
“我曾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竟……”他似乎轻叹一声“女郎莫怨怪,吾命亦不久矣。”
梁婠正要张口询问,不想猛地被人捂住口鼻,双手双脚也被人挟持住,向后一拖,直挺挺按在地上。
窒息感越来越重,梁婠奋力挣扎,只想挣脱挟制,推开捂住自己口鼻的人。
可是她手脚被死死压着,完全动弹不得,她的头越来越晕,视野也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似乎灵魂都浮了起来……
梁婠是被人又拍又摇给弄醒的,依稀能看到面前的人影子,浑身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甚至一呼吸胸口都闷闷的。
眼前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
梁婠眯着眼仔细辨认,气若游丝“陆修?”
话音一落,她就被狠狠按进怀里。
梁婠感觉自己又要被他砸得断气了。
许是他也察觉到,终于肯将手臂松了松,只低下头“我带你回去。”
梁婠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陆修也并不等她回答,抱起她转身就往外面走。
梁婠也看不清周围都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国公在身后费力地喊着,不让她走。
可陆修完全听不见。
梁婠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下颌和唇角,凛若冰霜。
她闭了闭眼,这样的陆修几乎要与前世的模样重叠,瞧不出半分怒意,可只要一个字,就能尸山血海。
梁婠就这么一路被抱着出了国公府,直至回到太师府小院里,他全程无话。
梁婠缓了一路,躺在床上仍是心慌头晕,四肢有些不受控制。
晕晕乎乎中,府医低低的声音,似说了好些话,梁婠听得听得,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屋子里暗沉沉的,陆修就靠在床边,蹙着眉头瞧她。
“好些了吗?”他面上也有些困倦。
梁婠点点头,又朝窗户看了眼,看不出时辰,但瞧着屋内屋外都静悄悄的,猜想应是半夜。
此情此景,不自觉的就想到山洞那日,垂眸细细一算,这应是救她的第三回了。
正琢磨着该说什么比较好,却见他起身倒了杯水过来。
“幸而你让曹峻给我带话,不然就迟了。”陆修将她扶起靠坐着。
梁婠接过杯子“我与国公并不相识,实在没想到他要杀我。”
陆修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梁婠被按在地上,几乎没了气。
“他和你说什么了?”
梁婠犹豫,貌似她的生辰被视为不吉,不,看国公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岂止是不吉,分明是大凶!
梁婠想不通,仅因一个生辰八字,就能要她的命。
至于那句命格诗,不管是真是假,她的生辰确实有被篡改过,看样子,这般遮遮掩掩,他们定是信了。
对,国公还说以为她经死了……
梁婠心下一动,这名存实亡,又指的是什么?
梁婠不知生辰一事要不要对陆修说实话?说完该不会也要将她抓起来处置了吧?
“他只是帮我占卜,其他的我也不确定。”
陆修微微颔首,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扶着她重新躺下“休息吧。”
他放下杯子,也顺势躺到她的身侧。
梁婠闭着眼,脑海里浮动着各种疑团,好似也捕捉到一点儿头绪,想伸手抓住,却发现不知该抓哪一根才好。
再睁开眼,陆修已经睡着了,看得出来,守到半夜他很累,可梁婠却躺在床上瞧着他如何也睡不着。
莫非上次的黑衣人就是国公派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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