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漂泊者亦有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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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甲板上驻足观看了片刻，夏岚来到了通道入口这边，远远地便望见了穿着警服、提着话筒在那里维持秩序的陈。

但……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夏岚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暗骂。

“她怎么了”斯卡蒂忧虑地问道，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些异常之处。

她的一切都在不断进化着，现在已经逐渐能感知到源石能量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完全与源石能量隔绝。

“她感染了矿石病，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的。”夏岚在心底说道，满是惋惜。

“啊是这样么……”斯卡蒂微微张了张嘴，一样是满脸的遗憾。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陈似是有所察觉一般地望向了这边，见到了斜坡上站着的两人，愣神了一下。

注意到陈望过来的目光，夏岚微笑着向她摆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她向两人点了点头，接着便继续忙活起手上的事情，看上去还蛮有精神的。

“看来她的病情并没有如何严重，应该还处于初期，而且治疗、控制得也相当好。”夏岚分析道。

“说起来，治疗不该要花很多钱吗……”斯卡蒂小声问道，颇为好奇。

“她可是龙门掌权者的……外甥女，不会缺少治疗费用的，做警察仅仅是为了见证与实现心中的正义罢了。”他答道，满脸的古怪。

呆滞了一下，斯卡蒂只得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外甥女】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是看来应该就是亲人之类的吧……

两人又驻足了片刻，待到人流已经变得稀稀拉拉了才回到本舰内部，打算去食堂吃个夜宵。

然而就在他来到食堂时，入目的景象却是让他们颇为诧异——一群中学生年纪的孩子们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温和养身的餐点。

古米、凛冬、真理三人坐在一起，早露一人坐在一桌，烈夏、猎蜂则是两人一桌。

而苦艾则是不在这里，应该还是正在治疗，她是在一处废墟里被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重伤垂死了。

这里非常安静，安静得就跟要死去了一般。

她们在切尔诺伯格困了九天（比剧情里少），学校里的众人因罗德岛与夏岚明目张胆的行动而得以出逃，最终遇上了罗德岛一行人，而猎蜂则是单纯在外时被救下了。

在被梅菲斯特关在学校里之时，她们经历了饥饿、厮杀、争执、分裂、痛苦，以及绝望……本就尚未成熟的心智近乎被完全摧毁。

如果与剧情里的一样的话，那她们身上分别是：

早露：抑郁以及自残倾向。

凛冬：陷入循环往复的创伤回忆。

古米：行动层面的麻木、分离性焦虑与黏人、无法控制饥饿。

真理：对死去朋友的极度内疚，后悔自己的“选择”。

其他几人他倒是不清楚，不过估计也不会差太多，ptsd应该不会少。

所以……

想到这里，他默默坚定了杀死梅菲斯特的决心，即使只他是一个纯粹为了痛苦的过往而施暴的“复仇者”。

“现在不用多管她们，她们受到的心理创伤太严重了，还是静一静比较好。”夏岚在心底说道。

“嗯嗯。”斯卡蒂应了一声。

两人稍微买了点吃的便返回了宿舍，没在食堂吃。

说起来，现在的她们似乎还没有彻底决定留在罗得岛上，只不过是暂时留下而已，不过切尔诺伯格事件结束前肯定是会了结的。

是去是留……满是心疼的夏岚不知到底该是期望哪边。

因为上了罗德岛，那就代表着未来的她们几乎必定会成为前线干员，接触争端与暴力。

洗过澡，他打开罗德岛的内部信息平台，简单地查阅了一番与龙门交流的物资与情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部分文件上面多了博士的签字……签的字就是“doctor”，看上去有点奇怪就是了。

“说起来，从切城出来之后还没有见到过博士呢，他这两天似乎还在医疗监护阶段”嘀咕了两声，夏岚翻出了博士的医学报告。

凯尔希和他的权限与博士的稍有区别，无法完全掌握prts，而博士的权限则是绝对上的最高权限，能掌握罗德岛的所有信息。

博士的信息没有多少，从低级权限的信息开始翻起，他没过多久就看到最高权限要求的内容。

关于博士到底是个什么……夏岚感到了几分震撼。

博士的血液中有某种能极高效率遏制矿石病的成分，它们甚至能直接降低感染者体内的源石结晶密度，综合效率比现在罗德岛最先进的药物高了579。

理论上只要大规模复刻就能停止任何矿石病的恶化。

但……事情并未止步于此。

档案中继续写道：

prts为罗德岛原生系统，罗德岛为“旧时代”产物，而在prts诞生时博士就已经存在。

（故此推测博士为旧时代遗民。）

但是博士并未向任何人承认此点，在遇到这个问题时他常会陷入沉默。

（【链接】普瑞赛斯。）

博士曾经简单提起过普瑞赛斯的存在，但那时情绪比较沉重，从prts内部数据来看，他们很可能属于同事乃至“亲人”的关系。

……

这份档案里面的信息并不多，但基本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找到普瑞赛斯就能得到所有的答案。

但可惜的是，如今的博士失去了记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而找到普瑞赛斯更是成为了一种空谈。

所以说，这档案只能说是简简单单满足好奇心罢了，解密的时刻恐怕还得在很久很久以后了。

夏岚基本看完就关上了终端，躺到床上摸了摸鱼，看看斯卡蒂在做些什么。

因为罗德岛已经接入了龙门的网络，所以现在的终端上已经能看龙门的一些信息了，比如她现在就在看某部电影。

虽然她嘴上说着只是感觉新鲜而看的，看上去傲慢得很，但实际上看的还真是不亦乐乎。

……

与此同时，医疗部中。

凯尔希操作着一台全身扫描仪器，扫描着躺在那里已经脱掉外套了的博士，她身边漂浮着一块又一块全息光幕，她时而会在上面操作两下。

扫描结束后，见凯尔希半天没什么动静，博士只得迟疑道：“凯尔希医生……”

“嗯。”凯尔希微微点头，总算是应道：“你的生命体征看上去已经趋于稳定了，接下来可以停止留院，但是在外时必须得一直穿着防护服。”

“哦哦……”博士愣愣地答应了两声，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一切都是如此陌生，虽然阿米娅告诉自己，自己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之一，但是……怎么能这么快就接受呢

似是看出了博士的疑惑，凯尔希继续道：“关于你所需要为这座舰船做的事情，阿米娅会告诉你的。”

“而关于你那丢失在深层灵魂之中的过往……这取决于迷失者的所欲所求，而非医者的努力。”

博士听着凯尔希的话语，略显迷惑地点了点头。

他恍然之间发觉，明明自己都不知道凯尔希医生在说些什么，但就是能本能性地理解它们，非常地奇怪。

随后凯尔希就给他办理了一系列的生活物资、把他送到了专门为他改造过的寝室，随后就离开了。

脱掉厚重的防护服，博士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罗德岛这银色的天花板，听着空气过滤系统略显沉重的嗡鸣声。

“我到底……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如是想道，接着便将意识沉入了那“神经链接系统”，即prts所在的空间之中。

【prts】为您服务，识别身份中——欢迎您，博士。

“请问……可以帮我访问之前和我对话过的那个……‘人’吗”他在这里说道。

【正在查询——查询完毕，是否访问】

一个全息屏幕在他眼前亮起，正是夏岚的档案。

那张青年的脸让他略感迷惑，但他很快就看到了那下面的信息，微微瞪大了眼睛——

博士在刹那之间便源自本能地感到，这个人，也就是夏岚，他现在的状态应当就是他曾毕生追求的层次。

——与源石完美地融合，完美地驾驭它们，完美地维持着人类的身体机能的运转。

“呼叫吧。”博士说道，心情颇为忐忑。

片刻的沉寂之后，那头响起了夏岚的声音：“找我何事，博士”

比起第一次的相遇不同，这次的的他给博士的感觉就像是普普通通的阳光青年，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请问……”博士犹豫了一下，总算是开口问道：“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还有其他的干员都不愿意说明我的过去，你知晓些什么吗”

“你确定想听”夏岚的声音之中出现了几分……意味深长。

博士犹豫了，没人能轻而易举地面对自己的过去，更何他已经在他们的言语之中感受到了极度沉重的东西。

“算了……”

“……”

“我想问问另一件事，请问您身上这种能完全驾驭矿石病的情况……究竟是如何达成的呢”

“这个啊……这个只能说抱歉了，因为我本质上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了，不过是个拥有着人类意识的怪物罢了，这与你治疗矿石病的追求并不同道。”

“哦，当然，如果愿意的话，其实我也可以把正常人变成怪物，当然前提是那些人受得了如此剧烈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