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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冰离开的时候,没把地下室的门关紧,所以他刚走不久,云杉就来了。云杉进来时,方柔枝还没来得及离开,只是躲了起来。她看着云杉拿了画离开,非常高兴,觉得这下可以嫁祸云杉了,但是她在这里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她犯了什么错误?”云杉急切地问道。
“她对警方说,九点三十五分左右,她看见云杉偷偷摸摸地上楼,没有穿鞋。她是怎么看到你没穿鞋的呢?是通过正对着楼梯的那幅画。事实上,她只有站在你背后,并站在地下室这边的楼梯边才能通过走廊里那幅画的镜框看到你的脚。因为如果她站在你的前方或者别的任何位置,你都会看到她。而如果那时候她在窗外,楼梯则挡住了那幅画,她是看不见你的脚的。”
“原来是这样!那还有一个错误呢?”曾云杉恍然大悟。
“根据她自己的供词,她看到黑影后,急匆匆到花园里去了,然后九点多去厨房喝了牛奶,她说当时玉芳阿姨在铲地上的油污。但是根据方其和洪阿姨的证词,九点二十分左右,方其看见气喘吁吁神色不安的方柔枝从园子里跑进客厅,她说在大门附近看见了黑影。方其跟方柔枝说话的时候,洪阿姨到厨房关照玉芳阿姨明天早餐的事。这时候,玉芳阿姨在抱怨方柔枝没洗牛奶杯,也就是说,在九点二十分左右的时候,她已经喝过牛奶了。两种说法顺序颠倒了。我倾向于牛奶是先喝的。她是喝完牛奶才心急慌忙地走到花园去的,但是因为玉芳阿姨当时蹲在地上铲油污,所以没注意到她是从客厅走到花园,还是从花园走到客厅。其实喝牛奶也是刻意为之,她想试探玉芳阿姨是否注意到她的举动,结果证明玉芳阿姨并没有多加注意。”
“我当时背对着她。只知道她开冰箱门,说花园里很热,想喝牛奶。我以为她就是从花园里进来的呢。她说她回房间了,我没注意,门没关好,我以为她进来的时候就没关好。”张玉芳插嘴道。
“后来,她通过厨房门走进了花园,急匆匆从花园又跑回客厅,碰见方其就说了黑影的事。她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方其,她刚刚有大段时间不在走廊里。她想给别人造成一个印象,她吃完饭,去厨房喝了杯牛奶后就直接到花园里去了,这等于是在制造她的不在场证明。在这里,她故意打了一个时间差,牛奶的确是喝了,但是没人想到,是喝牛奶在先,还是看到黑影在先。”伍东盛喝了一大口咖啡,继续说,“根据那幅镜框和牛奶杯的矛盾,我认为在九点二十分以前,她应该就在地下室附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九点三十五分这个时间就有问题了。因为按照她的说法,她从客厅出来后就直接回二楼自己的房间了,如果九点二十分左右她回了房间,九点三十五分,她在楼下看见云杉,那就意味着,中间她还得再下一次楼,但没人看见,她自己也没提起过。就算她真的那时候下楼,被看到的机率也很高,九点多的时候,晓晨下楼去了书房,她们可能遇上,那时候张玉芳在厨房,方其在客厅,都很容易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但是没人听见或者提起。所以我认为她看见云杉的时候,应该是在她看见黑影以及喝牛奶之前,但当时肯定没那么晚,所以我猜,她看到的钟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客厅和厨房的钟是一致的。洪阿姨后来告诉我,地下室的钟被故意拨快二十分钟,所以进入地下室的人,多少会在时间问题上露出破绽。方柔枝还真的中了这个圈套。”
伍律师呵呵笑了笑。
“她去过厨房也去过客厅,怎么没看那里的钟?”
“那时候她忙于应付别的事,根本没注意到钟。她说的那九点三十五分,也是后来田队长问起时,她才想到的。”
“好吧,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是可以指向这个方柔枝的?”伍律师问。
“有三条。第一,周水失踪前的装束。她穿着男装,熟人马上能认出她来,但如果只见过她一两次面的人估计是认不出来的。周水曾经向借给他男装的旅馆老板暗示自己是要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见面,所以才打扮成那样。周水在这个家里做过一个星期保姆,大家都认识她,这里唯独不太熟悉她的就是方柔枝,因为正是因为方柔枝住院,她才被雇来照顾晓晨的。方柔枝回来后第二天,周水就走了,所以周水认为如果她打扮成男装,方柔枝未必认得她。第二,我让凌翔去云杉房间试隔音的那天晚上,有人潜入了云杉的房间。”
“啊!”曾云杉惊叫了一声。
“凌翔很肯定地说,那个人是在房间里找什么东西,但最后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发现呢?我认为她是调换了一件东西。”
“什么?”曾云杉紧张地问。
“雨伞。”
“雨伞?”
“她跟周水见面的那天下着大雨,周水在伞铺买了把雨伞,方柔枝离开周水住处的时候把伞带了回来,因为她离开洪家的时候还没下雨,所以她没带伞。她没想到,雨伞不知怎么就到了你手里。”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第二天回来后又出去过,我随便在盥洗室拿了把伞,后来就一直放在我那里了,我也不知道那是谁的,也没人跟我提起过。难道那是周水的伞?”
“是的,我已经问过那个卖伞的人了,他还记得周水,周水那天穿的是男装,而一开口却是女声,把他吓了一大跳,所以他对周水印象深刻。方柔枝一直想从你那儿拿回那把伞,她总觉得放在你那里不安全,但是她不方便直接要,一是怕你不肯,如果她向你要雨伞,你肯吗?”
“我当然不肯。她凭什么说那是她的?”曾云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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