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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的孩子已经十岁了,我们还没有将老师请来,而是将他们送进了要花很多钱的学校。
我与伍迪的交往,并没有因为贷款还清而断掉。我们还是会在一起吃喝玩乐,礼尚往来。
看着账上如此多的钱,父亲笑着对我说:“我不应该让你去跑外面。”
我盯着他,以为他要我守在家里跟袁男在一起继续生孩子。
他说:“我应该为你准备一间宽大的、窗外景色十分美好的房间,让你坐在里面一边喝茶,一边研究怎样去用别人的钱赚钱,而自己又不承担一点风险。”
我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这天我刚进家门,袁男就过来接住我,对我说:“家里来客人了。”
从她的表情我已看出,这个客人不一般,要见的人是我。
我将公文包交给她,径直走进了我们的厅堂。
来的人的确不一般。
我一进门就看见了他,也看见了他藏在怀里的手枪。
田副官坐在我们的厅堂里,与父亲聊着远征军的那些事情。
我真没想到,远征军中死了那么多英勇的好人,田副官这个坏蛋为什么还活着。
田副官也看见我走了进来,就对我点头微笑。
我说:“你怎么还活着?”
他说:“这算不算是祸害一千年呢?”
见我回来,父亲就起身离开了。看来这田副官来找的还真是我。
我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说:“名气。”
我坐进椅子里,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他也不闲扯,说:“找你替我们跑趟货。”
我说:“战争结束了。”
他说:“我现在是一个生意人了。”
我说:“什么生意?”
我在好几个商会里,都没有听说过有田副官这个生意人。
他说:“一门来钱最快,又特别赚钱的生意。”
我说:“这世上来钱最快的莫过于赌博,特别赚钱的就是贩卖白粉。”
现在,我们这里已不再叫它鸦片,而称其为白粉了。
他说:“我们不贩卖,只负责生产。”
我说:“我的运输队早已不跑商队的货了,我们自己的货都跑不完。”
他说:“我们出的运费是很高的,是你们自己的十倍。”
看来他早已将我们的运输队摸得一清二楚。
我说:“既然那么高,为什么你们不自己组建一支运输队,将这笔钱赚下来。”
他说:“我们生产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
我说:“是太危险吧。”
我知道他们是想将运输的危险转嫁给我们,就如我对父亲说的将我们的风险转嫁给银行一样。
他笑笑,没有回答,这已经足够了。
我说:“我们也没有时间。”
他说:“你们能抽出时间来,我知道。”
我说:“我们抽不出。现在这里也不只我们一家跑运输,运输行业如雨后春笋般发展了起来。”
他说:“但只有你们才是使我们最放心的,也是最安全的。”
我说:“既然你们不信任别人,最好还是相信自己。”
他说:“我们很相信自己,所以才来找你。”
我说:“只怕你们会相信错了。”
他说:“哦?”
我说:“说不定哪天我的运输队将你们的货送进官府,也说不定哪天我的运输队变成一支精悍的军队,走进你们的老巢。”
他说:“你决意不肯帮这个忙?”
我说:“我帮不了。”
他说:“说不定哪天你的运输队会踩着二战时埋在路上的地雷,那会死人的。也说不定哪天你的钢铁厂熔炉倒塌,铁水会烫死人的。还说不定哪天你的砖厂在烧制的时候,工人将混在煤中的手榴弹送进炉中,那会炸死人的,还有可能哪天你的水泥厂发生粉尘爆炸,只怕你会亏得跳楼了。”
我说:“大不了我重操旧业。”
他说:“这就对了,何必要等到发生那样的事情后,才重操旧业呢?”
我说:“你理解错了。”
他盯着我。我也紧紧地盯着他。
我们很对视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
他说:“说不准哪天在上学的路上,你的一个孩子会突然失踪,那个时候也许只有我们能帮你找回来。”
我就大叫一声:“袁男!”
我的女人就走了进来。
我说:“露一手给田长官看看。”
她眼睛盯着田副官,手一扬,“邦”的一声,一柄飞刀就稳稳地钉在了柱子上。
田副官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因为他看见那刀尖上钉着一只苍蝇。
我对我的女人说:“告诉他。”
她说:“我跟他不仅学会了飞刀绝技,还学会了打枪,我们在丛林里一起消灭了好几队被侵略者武装得十分精良的罗新亚人,也消灭过败下阵来的一队侵略者。”
他说:“啊,你们,你们······”
我说:“不错,我们夫妻就是。”
他就沉默了。
我说:“这才是我刚才所说的旧业,倘若你们要动我的家人,我们会找到你们的老巢,只怕到时候来的不止我们夫妻二人。”
他还在沉默。
我起身对他说:“跟我来。”
我将他带进了我们的密室里,让他参观了我们放在里面的装备。
我说:“现在哪一家我们这样的家庭中会缺少这些东西。”
他没有说话。
我又说:“记得我们是仇人,以前看在我们对付共同的敌人的情面上,不与你计较,但现在侵略者走了。”
他就哈哈地笑了,说:“我今天来是与你谈生意的。”
我说:“是来将我们往火坑里推。”
他就笑了。
我说:“我们以前是正经的生意人,现在还是。”
他说:“我知道你们现在不缺钱,但是······”
我不想与他在这件事情上再谈下去,想他快点离开,就说:“既然你觉得马帮太过显眼,那就用马仔吧。”
他说:“马仔跟马帮有何区别?”
我说:“马仔可以化整为零,一队马仔出现容易使别人怀疑,但一个马仔就不一样了,他们非但不易使人怀疑,还能躲人耳目。”
他突然笑了,说:“你不仅是一个带马帮的好能手,还是一个出色的军师。”
我说:“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倘若不然,等待你的只怕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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