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话(重制)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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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卡娅把调查结果交给了世冰：

“这是白林的调查结果，神代利世下次出现的范围，她很可能会在明晚出现，请快点组织人手。”

“辛苦你们了。”

世冰戴上了眼镜，立刻打开了轻薄的文件夹。

自从学姐离开了死后战线，能够带领大家的人只剩下世冰了。

但管理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本来学姐的主旨是“我们不是缺乏管理的组织，是一个偶然相聚的团队”，也就是说，这个组织本身不需要管理，没有三六九等的秩序体系，真正需要的是面对危机的生存和取胜能力。只要有令人信服的战略能力，一盘散沙也会团结起来，这就是学姐的领导力。每次“死后战线”遇到危机的时候，都是依靠学姐的指挥才能获得胜利，反观世冰总是担当无脑输出的打手，和决策指挥扯不上关系，可以说世冰根本没有学到精髓。

世冰心知肚明。“死后战线”的大家都信任他的指挥，只是因为他和学姐相识最久，所以大家认为世冰是最适合担任继承者和代理者的人选，和世冰的实际能力完全没有关系。差不多就是群众舆论的力量，世冰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他现在是来者不拒，除了找存在感的智障发言，只要有人上述情报和意见，都会认真办理。

为了避免恐慌，世冰暂时没有把“神代利世”的事情公开出去，搜索工作极难。但白林最近总能拿到正确的相关情报，一点点地打消了“神代利世”的气焰，过不了多久就能战胜她。白林正带领大家向胜利步步逼近，可是，正因为白林的行动效率过高了，世冰反而感觉不对劲。

特别是在今天上午把他救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和那个名为“白林”的同伴相比，除了那张脸以外，他这个人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世冰的直觉正在警告他——不要再接近白林了，他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

这是身经百战的经验累积而成的直觉。

特别是当白林对金木研动用私刑的时候，世冰就决定了以后不再与白林相见。

世冰不想对其他人提出过分严格的要求，最近白林做了很多让人无法容忍的事，但跟随白林的舞、卡娅和卡娅都是为了报恩才会选择跟随他的，只希望白林不要把她们带入泥沼。

“世冰，你们找到了古菈的线索吗”

“很遗憾，没有。”

“世冰，你可以命令他们停工了，不用再找了。今天她说要去找白林，但是没有回来，白林说她已经死了，我……我不是不相信，我只希望至少能找回遗体。古菈她作为一个没有英雄能力的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活得很艰辛，我实在说不出她遇到过哪些幸运的事，她好不容易才遇见了白林这样的人，还没过两三星期的，她就……”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既然没有找到遗体，那也不能否认古菈还活着。”

“可是白林他说……有时间和人力去找一个死人，不如把心思放在能做的事情上。”

“当初雨轩被抓走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看开点吧，说不定古菈和雨轩一样，过几天就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但愿如此，白林一点都不担心，应该是对古菈有信心吧。对呢，我怎么先自暴自弃了，古菈肯定也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

“我先告辞了。”

直到卡娅关上了房门，世冰才摘下了眼镜。

扶着额头，捋着额前碎发。

沉默许久，他的眼中闪过了积蓄已久的凶光。他很想用火焰和拳头发泄这般怒气，但他曾经对“她”发下了誓言，绝对不会对敌人以外的任何人发脾气，于是他又强忍着把怒火压下去了。

古菈失踪了，白林一点都不担心

古菈与白林之间的关系，就像白林与银子。

放在从前，要是白林遇到了类似的遭遇，银子肯定会二话不说地冲进敌营，把所有人都暴打一顿再把白林的下落问出来。白林也是这样，他总是不经大脑思考地拯救人命，要是亲密的同伴出了事，连死亡都无法阻止他半步。

可是他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古菈！

奇怪。

这太奇怪了啊！

无论怎么改变，人心中不可能没有软肋，要是白林连古菈都能抛弃不管——那么这个人身为“白林”的部位也就一点都不剩了！

现在的“白林”压根就不是白林！

决定了。

世冰决定了，要在打败神代利世的当天，驱逐这个假冒白林的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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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枝敲响了优格的房间门，说道：

“优格，午饭做好了。”

可以听见有某种东西在门后蠕动的声音，幽幽地说：

“我……不想吃……”

这也难怪，优格唯一信任的人只有白林，只有和白林在一起，才能让她下咽，否则连食欲都没有。重新启动了英雄力量以后，为了防止再次伤人，优格减少了与其他人的接触，外出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拒绝进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霆枝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不会对白林以外的人给予关心。她是来自kns的召唤师，kns组织曾经给甲基他们提供救助，最后得到的却是长久的地狱时光。好心没好报，这是霆枝学到的教训。只要对方不会给霆枝带来明确的好处，那么霆枝绝对不会过多干涉对方，即使霆枝有能力挽救，她也不会去做。

至于白林，那是霆枝自愿的。她对白林的感情是不求回报的，就像飞蛾追崇光明，即使知道自己什么也得不到，甚至有可能引火，但还是愿意执着地、盲目地、不计代价地追随其后。

如果优格是与白林无关的其他人，那么就算她饿死了，霆枝也不会有半点怜悯。可是如果牵扯上白林，霆枝就会努力讨取白林的欢心，照顾优格也是其中一部分。

霆枝把餐盘摆放在门口，说：

“白林和舞出去办事了，我知道你想等白林回来，但不吃东西可不是办法。（赶紧给我吃点东西吧，要是你也出了什么问题，让白林失望可就糟了）”

“……霆枝”

“怎么了”

“你觉得……白林最近是不是有点怪”

“是有那么一点，但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只知道我正在追随白林，不管白林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继续跟在他后面。（虽说段名义和白林都是我们kns的救命恩人，但我还是更喜欢白林这边。不过白林最信任的还是古菈和舞，即使我每天都守候在白林身边，他也几乎没有看我一眼呢，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就是了）”

“可是……”

“人是善变的，别想那么多。（你这个尼特就少说点吧，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除了拖累白林还能做什么）”

霆枝有点受不了了，她不喜欢这种对话，或者说，她不喜欢这种说话对象。

还没有等待优格的下一句话，她就先离开了。

在霆枝的眼里，除了略伊特的追逐战，优格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发挥自己的作用。相比每天都在努力的白林，优格这种只会被保护的人根本不配与白林站在同一战线上。优格的力量固然强大，无论善恶生死都能一同消灭，但也是因为所有人都无法抵抗她的外神力量，一旦优格使用英雄力量，敌人和战友都会死，说她是个自损八千的核弹，也不过分。

霆枝真是不明白，白林为什么要留着这么危险的东西，或者说，为什么还不使用优格。

这并不是责怪白林的意思，霆枝只是单纯地不了解白林的想法，顺便还有一点点嫉妒。明明霆枝的英雄能力更适合在战场上辅助白林，白林却总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豁出性命去保护她们。这种被冷落的感觉让霆枝很难受。

……

可是，门后的优格并不这么想。

她不想参与这次战斗。

她看得出来，白林已经不再是白林了，曾经认识的那个白林已经不在了，在眼前晃悠的那个少年只是个借用外表的冒牌货，真正的白林他……恐怕在很久以前就消失不见了。

这地方已经没有任何牵挂，看样子，是时候离开这里了，然后——

“——然后回到大人的身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