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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豹是个暴脾气,急眼了:“你娘的大半夜来找我,吞吞吐吐的不痛快,想打架是吧!”
黑袍人一摆手:“一个月前我在镇河观遇到了一个偷药贼,这事你知道吗”
“废话!黄裳老儿就是害怕被人惦记上了,才远遁到了蜀地!哎!你是说雪蹄闻到了这个人的气味,才寻找气味到了城东不对啊,你不是说用毒针射中他了吗,那就是个死人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黑袍人说:“我是射中他了,可除了这个人,我实在想不出雪蹄还会惦记着哪个敌人!”
“那倒是,你出手都是毙命当场,只因痼疾复发跑了这个一个而已!可你的毒不是无解吗”
黑袍人道:“我用的毒是五种剧毒合成的,每一种都能在短时间内致命,就算侥幸解掉几种,只留下一种也会要了人命,可以说是无解的,但如果能一次把五种毒都解了,那人就能活!”
“谁有这个本事”
黑袍人道:“黄裳老道熟识药性,精通制毒和解毒之法,他可以解我的毒!”
臧豹哼了一声:“你这不是抬杠嘛!他怎么会给敌人解毒!”
“不,他能解说明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解”
“谁”
“他师兄,那个老道用药比黄裳还要精三分!”
臧豹面露不悦道:“你提他干嘛,他已经死啦!”
黑袍人道:“除了这两个人,我真找不到第三个可以解我毒的人了!”
臧豹听罢脸色沉了下来,黑袍人又道:“上次清理痕迹的时候,他就老大不情愿,事后虽然说把人杀了,可毕竟我们没有亲眼见到,难道……”
臧豹一拍几案:“他敢!”
黑袍人道:“他肯定不敢私放虚灵子,但他和我们不同,怎么说也是个出家人,又不会武功,杀人这事交给他的确欠妥,我真后悔,早知道该亲自动手的!”
臧豹道:“我们在一起行事十几年了,一直未出纰漏,靠的就是精诚团结,同进同退!可这次太大意了,让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敌人又知道多少内幕!看把我们几个给逼得,老道跑蜀地去了,我这儿天天猫在别院不能出门,上头的人得罪了一遍!就连雪蹄都给整死了!娘的,真憋气啊!”
黑袍人道:“你们两家家大业大,目标也大,可我是孤魂野鬼,他在暗处,我也在暗处,我去动动他!”
臧豹叹了口气:“算了,为了一条犬至于吗还是和我一样忍忍吧!我们不动,他动他先死!镇河观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有地方去吗,要不要我给你安排。”
“不必,我又不是没有家!”
臧豹道:“对了,原来你也是有家的,而且比我们的家业还大!”
“家这个字对我来说太沉重了,那只是一个地方!”说着就要走。
臧豹道:“你知道我在天水的分坛,找我的话去那里,飞鸽传书给我!”然后又很挑衅的说,“我后院还养着十几条猎犬,要不要再挑一条啊!”
黑袍人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听了臧豹的话猛地回过了头,身上历时散发出了一股逼人的煞气。
臧豹伸了个懒腰:“怎么想打啊,你可以试试!”
黑袍人一挥袖子:“犬比人忠诚!”
“所以你把人当犬来养!”
“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说这话的时候黑袍人已经飘然离开了院子。
“疯子!”臧豹看着黑袍人消失的背影低声骂道,可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啦!”
再说赵遵和刘贞杀了细犬后逃回了刘府,刘贞因为受了不小的惊吓,回到自己的卧房还在不停地发抖,赵遵不放心一直守到天亮,等刘贞睡熟了才离开。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正遇上前来寻他的余雷,赵遵还以为北护军出了什么事忙迎了上去:“老余,出了什么事”
余雷表情非常淡定,说道:“昨天一早接到了太尉的手令,让你到城门校尉黄权黄大人那儿去一趟,有什么事要交代给你办。”
“城门校尉黄权”
“城门是负责京城四门防卫的官员,官虽不大但权力不小,是个香饽饽!黄权原是北军的将领,受到皇帝赏识已经在城门校尉任上干了八年!”
赵遵道:“此人和我们有和瓜葛”
余雷道:“从没打过交道,我们是北军负责打仗,看守京城四门的都是南军,井水不犯河水,真不知道陈太尉是什么意思。”
赵遵说:“管他呢,咱哥俩走一趟!听听这位黄大人怎么说!”
城门校尉不是大衙门口,坐落于宫城的西北角,非常不起眼,赵遵和余雷一路打听着来到了衙署门口,报上名字很快就有杂役把二人引了进去,迎面撞上了前来迎接的城门校尉黄权。
初次见面,黄权留给赵遵的印象还不错,一团和气,没什么官架子。
黄权热情的把二人让到了后厅,一番客套。
黄权道:“赵侯爷乃是青年才俊,文武双全,颇有赵公当年的风范!”
赵遵谦虚道:“黄大人过奖了,常听人说黄大人乃是北军的骁将,如今把守京城咽喉,皇帝方可高枕无忧,百姓才保安居乐业,这都仰仗黄大人您的功劳!”
黄权听罢一愣,之前他没少听过阿谀奉承的话,可从没人说得这么动听,虽然一听就是虚的,但是听着顺耳,舒服!黄权不由得大喜。
二人又闲谈几句,黄权的话题转到了城门官的职责上来了。
“京城四门的城门官是不入流的小官,在长安随便是个官可能都比城门官大,说白了就是看大门的,但这门得看是给谁看得!京城是里住着皇帝,咱们就是给皇帝看门!那就不一样了!往大处说得保证皇帝出入京城的安全,就像皇帝北苑阅兵进出都是京城的北门,能马虎吗还有平时进进出出,每天上万人,好的坏的,是不是奸细,咱都得查啊!不过呢,而今太平盛世,城门官主要干的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活,什么审查官凭路引的真伪啊,代收货物通关的税金,再就是帮京兆尹查案,就这些,可以说很是清闲。”
赵遵挠了挠头:“黄大人,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啊,您怎么突然聊起了这个!”
黄权一怔:“怎么你没接到调令吗”
“没有啊,上面只是让我和老余来与黄大人接洽,具体的什么都没提!”
“哦,这就难怪了,是这么回事,原来北门的守卫队换防了,卫府选定北护军前来接防,北门城门官由赵侯爷兼任,副官由余老弟担当,调令昨日便生效了,你们还有八天的时间完成换防。”
赵遵和余雷互望了一眼,都感错愕,余雷道:“哎呀,这个有点意外啊!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城门守卫历来归南军负责,我们北护军隶属北军,还需要走什么手续吗”
黄权道:“说实话,我刚接到调令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据说是上面亲自委派的,所有手续都等你们接防之后再办,现在只等你们二位上任了!”
事出突然赵遵也没了主意:“黄大人,我刚到长安两眼一抹黑,还请大人明示,需要我们做点什么,我们好尽快着手准备。”
黄权道:“白天看守城门检查收税需要一百人,晚上巡逻查夜需要一百人,再来一百轮岗的,派三百来人过来就行,至于其他的等你上任了慢慢就懂啦!”
赵遵和余雷离了衙署回去的路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余雷一脸的官司:“头,这事不妙啊!”
“哦,怎么讲!”
“咱们是北军,打仗行,没干过看大门这活啊!京城是什么地方,住这儿的非富即贵,关系网错综复杂,咱们两眼一抹黑,如果秉公执法势必要会得罪人,可要是徇私枉法又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落下了口实,难办呢!娘的,这个黄大人口甜心黑,一句实底都不交,这是准备看咱们的哈哈笑啊!”
赵遵心里知道,自己的这个北门城门官肯定又是封不遗的手笔,虽然没有什么品级,但毕竟是京官,和待在北苑相比更接近中枢,谁让自己一定要和北护军这支残军绑在一起呢,也真是难为自己这个三叔叔了,想出这么个办法提拔自己。
赵遵心里明白却不好意思说出来,余雷还在一旁自顾自的说道:“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任可不行,得找个明白人问清楚了。”
赵遵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程煜,去问问他怎么样”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余雷一拍自己的脑门,老程是在京城长大的,又是官宦之后,通达人情世故,又和咱们有交情,问他准没错!
赵遵道:“事不宜迟,你速速到程府邀约程煜,我找个酒肆,咱们好好聊一聊!”
“费那个事干嘛,打十斤酒直接到府上抄他去!”
“不好吧!”
余雷道:“以前没钱买酒的时候也没少到他家蹭饭!”
赵遵没想到北护军的众将和程煜熟络到这种地步,于是买了两坛美酒和一些菜肴去登程府大门,赶巧程煜刚刚下值,程煜真不含糊,二话不说摆下酒宴。令赵遵感到意外的是,还有程煜的妻子姚氏一起就坐。姚氏三十岁的年纪,三分俊俏七分的英气,酒也喝得是肉也吃得,颇有男子之风。
余雷真不客气,好像回到家了一样,只顾闷头吃喝,连头都不抬,弄得赵遵在一旁好不尴尬。
这是比武之后赵遵第一次和程煜见面,但程煜对赵遵非常亲切,二人谈笑风生相谈甚欢,程煜不愧是名门之后,谈吐儒雅妙语连珠,和余雷这些大老粗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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