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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瞪口呆,除了惊讶之外,脸上多少带有愧疚之色,侯贤道:“哎呀,不光认识,还很熟呢!二征百越时北护军担任后卫军,保护辎重粮草,这个毋庸正是粮草的押运使,毋庸往返于我境内的粮仓和百越前线之间,负责管理马夫、车驾和马匹。溃败的时候,我们一同被围,突围时走散了,我们都以为他死在了乱军中,没想到他被俘投降还当上了百越的驸马,真是命运弄人啊!”
公孙输道:“当年我们受到冯异迫害,擅自丢弃辎重间接导致毋庸所在马队沦陷,他的被俘和失节我们有很大的责任,李大哥对此一直非常自责!”
赵遵道:“这么说你们之间的交情还不错!”
余雷道:“当时我们整日厮混在一起,冯异对我们的种种迫害他都看在眼里,很替我们抱不平,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赵遵想了一会儿计上心头:“你们过来!”赵遵把众将聚拢在一起把自己的计策说给了他们,众将听罢面露难色,鲁诚为难道:“我们已经坑了人家一次了,再坑……这个良心上过不去啊,能不能……”
“不能!”赵遵把脸一沉,“收起你们的儿女情长!不这么办,难道真要兵戎相见吗”
“成!我同意!”余雷咬牙答应了,赵遵点点头,“这就对了!”
山阳关的将军府里,驸马毋庸坐在正堂翻阅抄送的军情,时而点头,时而唉声叹气,毋庸是个识时务的明白人,不然当年被俘后也不会选择接受劝降,大周军虽然进攻受阻,但百越的军力终不可与大周比拟,败亡是迟早的事,他不由担心起了自己的命运。百越君臣最后关头来临之前只要降了,荣华富贵不敢说,至少性命无忧,唯独自己这个叛将降臣,朝廷肯定饶不了自己。
唉!毋庸巴不得这雨再下三年,正发愁呢,报事的差役突然跑了进来。
“不好了,驸马爷!”
毋庸一下子从坐垫上跳了起来:“出什么大事了!”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任何事不往好处想。
“有人在府门前闹事!”
“闹事”
差役道:“几个人在门前的酒馆里喝酒打架!”
“来,你过来!”毋庸招手让他过来,差役不知何意,向前凑了几步,“啪!”毋庸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记耳光!
“混账东西!醉汉打架这等事也来烦我,我看你是皮痒了!”
差役捂着脸,委屈的说:“小人怎敢消遣驸马,这几个闹事的都是生面孔,哎呦,本事可大,酒馆掌柜的、伙计和其他酒客二三十个都打不过他们,蒋头带着七八个兄弟去缉拿他们,进店一刻钟了一个都没出来!所以……”
毋庸皱了眉头,进出山阳关的都是些山民和土著,偶尔滋事也是小打小闹,今天竟敢殴打官差,自己这个镇关将军不能不去看看了。
等毋庸来到酒馆门前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守关的军兵和关内的差役上百号人把酒馆团团围住,咋呼的很响,可没一个敢靠近酒馆大门的,见到毋庸像见了救星,领头的队长忙跑了过来。
队长忙道:“驸马,您可来了!不知从哪儿来了几个豪横的家伙,在酒馆中撒野打人,蒋捕头带人去问讯,竟被他们拿住扣了起来,因为他们手里有人质,所以卑职不敢强攻,还请驸马定夺!”
毋庸点点头:“掌柜的何在”
酒馆掌柜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民在!”
毋庸一看,嚯,掌柜的就像河里捞出来的虾一样,脸上胳膊上一片乌青。
“你就是掌柜的”
“小人是酒馆的东家!”
“我且问你,什么人在酒馆里打架,为何动的手”
酒馆掌柜一肚子的苦水:“大人,今天一开市不知从哪儿来了几个生脸,到我酒馆里喝酒,席间口出不逊与邻席的客人起了争执,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我上去劝架也给打了一顿,蒋捕头闻讯前来缉拿,没曾想这些家伙凶恶至极把差役们给扣下了,大人啊,请您给我们做主啊!”
毋庸当过数年的下级军官,通达人情世故,一听就知道酒馆掌柜没说实话,把脸一沉:“唗!好你个奸猾的家伙,竟敢哄骗本官!来人呢,把这厮押到大牢过热堂,看他说不说实话!”
“不不不……小人说实话!”酒馆掌柜吓得全都招了,原来今天是山阳关的集市,附近的山民土著带着土产到关内与商贩交换日用之物,赚了钱的山民通常回到唯一的小酒馆喝酒、今天晌午有几个山民模样的人来到酒馆要了饭食,其中一个黑汉娶了个土女做老婆,土女是又矮又黑,吃饭时候嘴里还发出“咕咕”之声,邻席的食客都侧目之,有嘴损的说风凉话讥讽山民找了个猴子当老婆,山民受辱不干了,找邻席的人理论,邻席的人仗着是坐地户不肯认错,掌柜的怕得罪老主顾也在一旁拉偏架,彻底激怒了对方,几个山民当真厉害,把邻席喝酒的人还有掌柜的、店伙计一顿胖揍。随后来的蒋捕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借故讹诈山民,结果差役们都是草包全让山民们抓了俘虏,掌柜的这才觉察出不对劲,立刻让伙计分别报到了关上和府衙。
毋庸听明了前因后果,指着掌柜的说:“这顿揍挨得不冤!退下!”毋庸为人仗义,有点人格魅力,不然宋氏的公主也不能看上他,只见他整了整官衣,高呵斥道:“众军听着,后退!”
官兵后退五丈,毋庸来到门前,抱拳当胸:“在下是山阳关的守将,请屋里的朋友说话!”
只听酒馆中有人喊道:“官长,你们山阳关的人蛮不讲理,我们被逼无奈才动的手!你得一碗水端平啊!”
毋庸道:“本官已知晓了原委,刚刚已经斥责了酒馆掌柜,请你们把官差放了,本官保证既往不咎!”
“当真”
“当真!”
“好,我们能放就能抓,你要是敢食言,我们可不饶你!”说着五个人押着八个差役走出了酒馆,为首的一个山民和毋庸一对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老鲁!”
“毋庸!怎么是你!”
毋庸惊喜交加发现从屋中走出的四个男人都是三年前和自己交好的战友,鲁诚、公孙输、侯贤和陈铎!
毋庸冲上去一把搂住了鲁诚:“老鲁,公孙,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鲁诚紧紧抱住毋庸:“毋庸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大伙都以为……以为你死了,怎么……”
毋庸道:“说来话长,走走走,到我府上吃酒!”
毋庸把几个人请到府中热情招待,席间毋庸说起了分别后的种种,又把自己的夫人介绍给他们认识,宋氏年长毋庸两岁,二人十分恩爱,宋氏已有半年身孕,然而他又问起了鲁诚分别后的遭遇。
鲁诚道:“兄弟你混得不错,名利老婆都有了,我们可惨了,被打散后流落到了深山中,害怕百越官兵的围捕,一躲就是两年多,期间多亏了土人们收留,现在兄弟们大多与土女通婚变成了半个野人,靠打猎为生!”
毋庸叹道:“谁没有个落魄的时候,今天遇上兄弟我了,以后大伙都不用吃苦了,你们的本事那么大,以后帮着我守关,怎么样”
侯贤脸一红:“当年我们撤得急,没顾得上辎重营,害得你……”
毋庸豁达的说:“是兄弟就不要说见外的话,再说那都是冯异老贼在作怪,怨不得你们啊!我是看透了,大周君臣就没把我们这些当兵的当回事,派个混蛋将军领兵迫害北护军的弟兄,打败了又把责任推给我们这些被迫害的人,你们是没看见那些民夫,死的呀,唉!不提了!”
鲁诚他们互望了一眼:“成,毋老弟看得起我们,我们就跟你了!”
“太好了,有你们在我还怕什么对了,你们能联系上多少北护军的兄弟,带他们一起来啊,都欢迎!”
侯贤眼眶里含泪道:“拖家带口的有那么一二百!”
毋庸道:“尽快把兄弟们请来,我这儿营房是现成的!”
“哎!我明天就去接他们!”
第二天侯贤和陈铎离了山阳关到深山中收拢“失散”的同伴,三天内陆陆续续来了六七十人,都是拖家带口,有的甚至娶了两个土著女人,这样一来毋庸更不怀疑了,把其中大部分调入了自己护卫队。
有了这些故旧朋友保护,毋庸终于可以安然入睡了,又过了两天,到半夜里毋庸隐隐约约听到有哭泣之声,为了不惊吓到自己的夫人,毋庸独自披衣而起推开门没有看到值夜的人,寻声来到了正堂,已经是午夜了,正堂中却灯火通明。
“来人……”
毋庸喊了半天没有人应声,他不免有些慌了,但终究是武将出身,又在自己家里,壮着胆子走入了正堂,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在灯下看书。
“你是何人”
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笑道:“驸马爷好大的忘性啊,三天前你亲自把我请进府来,这么快就忘了”
毋庸皱起了眉头:“你是北护军的”
年轻人摇头道:“你说反了,北护军是我的!我叫赵遵,新晋升的北护军将军,奉旨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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