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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道士领着赵遵继续参观三星观极其附近的名胜,赵遵道:“仙长博学广闻,对诗词歌赋也有独到的见解,非是常人可比,不知您出家前做何营生,在哪里高就啊”
道士笑道:“贫道出家前只是一闲散之人,只是与三星观观主有些关系才来此间躲清静。”
“哦仙长与宋宗主相识”
道士一笑:“贫道俗家名字叫宋义,与宋师是一奶同胞!”
赵遵与柳絮皆大惊,赵遵抱拳施礼道:“原来是青山公的胞弟,失敬失敬!”
宋义道:“三星观是清修之地,这里没有青山公的弟弟,只有一名道士!”
赵遵拉宋义在石阶上坐下:“我尊称您一声二哥,二哥您身份崇高,为何不在洛阳辅佐青山公,却躲到这山野里来了”
“辅佐呵呵……老弟你也太抬举我们哥俩了,我大哥是挂了个青山公的爵位不假,但一点实职都没有,还处处受到监视!他都如此何况是我,倒不如在这深山中修身养性!”
赵遵道:“可惜,你们兄弟都是做大事的人,埋没人才啊!”
宋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倒愿意守在先祖灵前,终老在这三星观中。”
崤山县外的山道上,几百民夫挖了八个时辰终于挖开了斩龙台山体上的巨岩,“殿下……殿下!”工头惊慌的呼喊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刘永。
刘永跑到隧洞中一看,震惊、愤怒、恐慌一下子涌上心头。“谁干的!”刘永指着山体上巨大的黑洞嘶吼道。
尘埃落定,山壁上一个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隧洞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常言握紧拳头,他的部下就失陷在这洞中。
张阅指着山道说:“歹人在银车经过前破坏了斩龙台山壁,巨石滚落挡住了原来的去路,押运的羽林军道路不熟被引入了新挖出来的歧途!”
“儿郎们跟我进洞!”常言吼了一嗓子,二百羽林军检点武器整装待发,刘永犹豫了,说道:“洞里面会不会有埋伏”
常言想了想:“不会,行踪已经暴露,躲都来不及还敢再袭击官军!不过也不能一点都不防备,张阅你留下一半人保护殿下,不要妄动,等我消息!”说罢点着火把冲进山洞,常言看着宽敞如同官道的山洞,心中暗恨!没有几百人连续工作几年完不了工,真是蓄谋已久啊!
进洞二百多步,突然开始起雾了。“火把都点起来,向导,向导!”
“将军!”向导小跑着冲了过来。
“正当午时,哪来的雾”
向导看了看雾气,又估算了一下方位:“将军,此洞必勾通山后的浅草坡,那里终年起雾!风向是从那边吹来的。”
“浅草坡”常言皱起了眉头,一名叫李策的百夫长站了出来:“将军,浅草坡是山背后的一处山坳,雾气缭绕经久不散。”
“查了吗”
“卑职带一队人手牵手像篦头发一样寻了一遍,只有枯黄的草再无他物!”
“走!”又走了二百余步他们走出了山洞,进入到了一片雾气之中。向导是崤山县的纤户,走遍了大河两岸的道路,但他不放牧不打猎很少接触浅草坡一段,好在他熟悉山脉走向不至于迷路。
山洞中常言他们虽然没有找到车辙,但伪装的再好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一些压碎的砾石说明银车确曾走过这里。然而到了浅草坡痕迹全被大雨冲没了,常言站在雾中好一阵沉思。
李策低声问道:“将军,兄弟们又在附近转了一圈,还是那样子。”
常言点点头:“李策,若你是押运队伍的队长,走出山洞发现面对着一片迷雾会怎么办”
李策想了想:“将军,卑职会留下大队守护银车,派出小队探路!寻到出路后大队才会开拔。”
“说的不错,这是常理!寻路的小队会向西行,那是浅草坡的下坡!走,向西!”
大队前进了约一里半路,常言再次叫停了队伍,李策和向导来到常言身边。
“将军……”
常言指着李策怒道:“李策,叫你偷懒耍滑!如此重要的证据你竟然没看见!”
李策一脸茫然,向导还是老道先看出了端倪:“此处的草比他处枯黄的多,像是被重物压过!”
李策挠了挠脑袋:“我怎么没印象啊!”
向导道:“草被压死不会立马枯黄,特别是在潮湿环境里还需几日方才会变成枯草,李队长二日前来的时候应该还不明显!”
常言摸着地上的枯草,说道:“银车在此地徘徊了很久!”
李策大惊:“不可能啊,以咱们羽林军的章程和押运习惯,在前路已明的情况下,不会中途休息的,况且离开洛阳驿经此不过几个时辰,大军士气正盛没有疲态怎么久留!除非……除非……”
“除非他们发现了捷径,再次派出小队侦查,而且证明了可行性!”常言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土,“就在附近,给我搜!”
常言官拜羽林中郎将这样的要职,并非全靠父亲常威的关系,他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但有清晰的思路能够应对复杂的局面,这一点甚至关樾也不及他。他没猜错,果然很快有人在不远处的岩壁上发现了问题,一块裸露的岩石和周围岩石的颜色有明显不同。
李策上前用刀柄敲了敲,空空作响!
“不是石头!草编的蒙了牛皮,糊了很多泥!”
常言一挥手:“掀开它!”
十几名羽林军上去揭下了这块假山岩,众人上前观看,竟是编织的竹排,空隙中插满枯草蒙上牛皮,最外层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乍一看九成像石头,但经历完那么一场大雨,泥巴被冲掉了不少,不然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又是一个洞!这群蠢货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常言怒道。
向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常将军,这个洞……这个洞是原来的官道!”
“嗯”常言惊疑的看向他。
向导说:“百年来崤山附近发生过两次剧烈地震,山道屡遭破坏,有些修好了可以继续用,有些坏的太厉害,修起来费时费力得不偿失,不如开挖新路方便,于是便可以看到大河两岸一段又一段废弃的残道。这个隧洞曾经是官道的一部分,我儿时还走过,但几十年前山洪暴发泥石塞满了隧洞,因此废弃埋没了,怎地又冒出来了!”
“将军,这味不对!是尸臭!”打头的几个羽林军喊道。
“拿火把来!”李策自然不能让主将前去冒险,举着火把向洞的深处走去,在火把光微弱的如豆大的时候,火苗突然剧烈了抖动了几下,紧跟着李策飞奔而出,冲出山洞一阵呕吐。
“马……马尸,很多!”
旧隧洞的中段,躺着十几具马尸,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却没有一点打斗痕迹。常言检查了所有马尸,都没有外伤迹象。那么多的血哪来的答案不言自明,这里便是负责押运的羽林军遇害的地方。李策命人把十几具马尸拖到了洞外,回来对常言说:“将军,只有十五具马尸,与每车四匹共六十匹的总数相差甚远!”
常言说道:“这些马的死亡间接导致整个押运队伍的灭亡!”
李策道:“不错,马匹倒毙,银车被困在此处无法动弹,歹人设下陷阱围追堵截,难怪一个人都未能走脱。”
常言摇头道:“这就更说不通了!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羽林军精锐,在有戒备的前提下,任何一支民间武装都不能把他们消灭的如此干净!”
李策道:“有道理!山洞狭窄大队无法全面展开,就算对方有一千人也摆不开,反观己方有银车做掩体,占尽优势!可……”
“拿刀来!”常言接过小卒奉上的腰刀,手腕发力划破了马的肚肠,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众人皆倒退数步,唯有常言不为所动,伸手进马腹,掏出了马粪。
马匹已经死了数日,生前吃的草料已经腐烂,气味之大把常言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是什么”向导用袖子捂住鼻子,指着马粪中的一粒黑色种子喊道。
军中之人多熟悉马性,会医治马匹的人也不少,大伙围过来,将黑种子取到手中传看,竟无一人认识此物。
李策等几个人如法炮制,发现每匹死马的腹中均有此类黑色种子,李策道:“马匹倒地十有是因为误服了黑色种子!”
“误服不,是蓄意的!马匹在上一处休息地吃下这些黑色种子,进入山洞后集体发作,使得押运的兄弟陷入了绝境。真是环环相扣的毒计!”
李策道:“马会吃下这些种子,人不会啊!目前的发现仍无法解释押运队伍是如何集体遇害的!”
向导说:“我想问一下,六十匹马只死了十五匹,剩下的是死了,还是活着别忘了,二百万两银子有多重,没马可拉不走!”
李策问向导:“老哥,你说这些贼人得手后会撤回到浅草坡吗”
向导摇头道:“浅草坡只是障眼法,戳穿了不值一提,藏不住人也藏不住东西。”
常言再次陷入了沉思,好久好久,最后李策坐不住了问了句:“将军,要不要和二皇子通个消息!”
“通什么通,有用吗让他等着!”常言罕见的发了脾气,一百名羽林军在他暴怒的气势下微微战栗,发完脾气常言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对李策说:“你亲自带几个人去前面探路,小心!”
这一次李策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回返,如何”常言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策道:“将军,前路是通畅的,不过很长,出口……出口似乎已经出山了,具体在哪儿无法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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