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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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苍国，苍城。

『这就是苍城，看起来就很不错嘛。』

步履长街，闻着街上行走的太苍子民身上的灾劫气息，感觉今早刚刚进食不久的小肚子在空谷回响的忘秋看着眼前行走的小点心很是克制的取出一块肥遗血干让自己把口水收收。

“不错？哪不错了？”

白秋染扫视四周，也不知忘秋口中的不错是在什么地方。

『啊哈哈……这痒痒挠看起来就很不错。』

忘秋讪笑一声，看向了不远处摆放规整的小商摊。

“客官可真是有眼力见，我这根不求人可是从一位救人治病的女药医手上砍下来的，骨节圆润、认穴准备，保准每回抓痒都能抓到你心坎里去。”

以为是来生意了，商家忙是起身迎客，那茶水倒的，那小凳搬的，那话语热气洋溢的，让白秋染一度以为泰然入座的忘秋在跟商家谈的是一门天大的买卖。

『嗯～听着就很不错，什么价钱啊店家？』

把玩着痒痒挠上颤动的五指指端，忘秋好奇问道。

“不多不少，五枚当十铜钱，看你是位道人，也不卖您高价，五十枚下品灵石，这不求人就平价卖给您了。”

带着方帽的高瘦店家搓了搓脸侧的黑痣，笑嘿嘿讲价道。

“多少！讹人呢不是？五十枚下品灵石都特么够我师哥买几千把痒痒挠了，你真当我师哥是冤大头，硬着头皮让你宰啊！”

也是没料到太苍物价如此夸张的白秋染当即就拍桌子表示不满了。

“这位客官，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这不是有言在先么，这把不求人是由一位女性药师的掌骨制成，那玉骨纤纤，那蚀骨销魂，又岂是寻常可比，再说了，令师兄这不是没发话么，要是嫌贵，我这还有几把不求人，贩夫走卒、市井商贩都有，要力道有力道，要精准有力道，要价便宜一十八，主打的就是皮实。”

见好东西卖不出去，店家又当着忘秋的面推销起其他便宜货品。

『东西是不错的东西，成医虽不足五年，但认准穴位应是不在话下，东西我要了，包起来吧。』

取出五枚伴随香火气息的当十铜钱，忘秋示意商家包货。

“好嘞！”

商家也是见猎心喜，赶忙给忘秋包货。

“师哥，你这么富的么？你要真缺痒痒挠，知北不介意代劳的。”

白秋染看着忘秋的眼神怪怪的，总感觉自己的忘师哥用自己的小钱钱勾引自己这个纯情少男。

『大可不必，我只是觉得物件新鲜罢了。』

听着黄油纸内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药医掌骨微微抖动，忘秋浅笑一声。

“这可是掌骨制就，师哥就不觉得骇人听闻么！一想到用这玩意挠痒痒，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活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个保守人士的白秋染有些接受不了的拢紧双臂。

『人尽其能，货尽其用，在你眼中的不正常，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常态，你不也看到了么。』

看着街边叫卖的商贩多有贩卖躯骸，忘秋只是入乡随俗的耸了耸肩。

“哦？怎么说？”

白秋染推开一只挣脱商贩束缚从而活蹦乱跳的大腿腿骨，朝忘秋打听道。

『太苍一脉长寿非凡，就是凡民也有长生之躯，然而体躯长生，神魄却难抵长生厄难，也因此，太苍过去因为长生爆发了诸多灾劫动荡，诸如此类的灾难在太苍也有了统一称谓，其名寿瘟之祸。』

『我们路上看到的那些贩卖在外的骨骸就是太苍国民的尸骨，都是一些因为魂魄不堪重负无法支配长生肉体导致肢体变异扭曲的产物。』

『虽说是变异扭曲的产物，但魂魄崩溃解放形骸之前，总有个别肢体保留了生前习性和相关记忆。』

『为了让已逝之人以另一种方式好好活着，亦或是偿还魂魄崩坏后长生之躯在国境之中所造成的破坏，太苍国民往往会切下死后国民身上的奇异部件，让其继续发挥余热，诸如制作器物、炼制丹药。』

忘秋如此说道，听的白秋染一愣一愣的。

“师哥，你说这太苍国民长寿非凡，人皆长生之躯，他们这是有多长寿啊？”

看着街上举止正常的太苍国人，白秋染对于太苍国起了一丝好奇。

『照理说，只要你不管它，太苍国民的就是无限的，毕竟肉身一直都是活着的，只是魂魄归寂，肉身扭曲变异了而已，不过太苍毕竟有所不同，这里是以魂魄是否存在躯壳衡量国人寿命的，什么时候魂寂，什么时候就可以安排丧事了。』

『按照净乐估算的极限寿命，一般未修炼的太苍国民大抵能活三千年吧，不过能活三千年的普通人比大罗神仙可少多了，大多活到一千三百岁魂魄就会开始承受来自肉身的压力，此后每活一岁，压力都会增加，崩坏的可能都会大上一丝，到三千岁无异于背负一方太古神山踟蹰爬行。』

『简言之，差不多是这样，各国都有各国的难处，本人还是相当羡慕你们傲来国人的，没有天降灾劫，国民也不会因为活的太久在某一天突然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除了寿命短点，人口少点，我竟然一时想不出你们傲来国还有别的缺点了。』

忘秋拍了拍白秋染的肩头，语气十分里有八分的感慨，两分的艳羡。

不过这话说的，让白秋染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那感觉就好像家住豪宅的狗大户从自己二百平米的大床起来，吃不下侍从端上来的龙虾鲍鱼小甜心，反倒觉得远处出租屋一人小床的安心舒适，羡慕起居住出租屋的自己吃的青菜萝卜健康绿色了。

“师哥，虽然我知道你说的可能是真话，但我是真酸了啊。”白秋染叹了口气。

忘秋笑道：『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你买个痒痒挠不会真就图个新鲜吧。”

白秋染问了今日最后一个问题。

『太苍这叫不求人，在净乐叫老头乐，难得出门一趟，要是哪天我出门在外学有学成，也好给师父捎一根。』

完不准备告诉白秋染自己完就是为了转移这小子注意力才买痒痒挠的忘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此刻苍城的某个高楼。

少女一袭华丽的蓝色裙裳遮蔽美好的胴体，一根玉白色束带勾勒出她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那修长玉腿盘膝而坐，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身后，端的是美不胜收。

而此刻她一手捏着一块绘有“忘秋”字样的太苍玉兆闪烁流光，那对冷清凤眸上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动人情愫，似是柔情蚀骨，似是抱憾经年。

“看来，不止是我重生了，这个点，他不该出现在苍城才对……”

少女端着酒碗喝了一口桂花酿后缓缓吐出一口酒气，随后放下酒碗取出几枚酒钱，握起一旁的剑鞘，玉腿笔挺圆润的她就这么挑起客栈低吟浅唱的骨质门帘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