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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布莱克是被打在窗户上的一阵猫头鹰雨惊醒的。

花了三秒钟弄清楚什么时间——大约上午九点,自己在哪儿——西班牙魔法部傲罗司在巴塞罗那的办公室的休息间,黑发灰眸的巫师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身,拖着懒洋洋的步子穿过房间走向窗台,一边用力揉着惺忪朦胧的睡眼。不过当打开窗户,西里斯迅速清醒过来——这是相当必要的,因为窗外等待良久的大群鸟儿(不止是猫头鹰)一齐兴奋起来,拼命挤向不大的窗户,试图第一个将信件递到他的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有一身特别和显眼的羽毛是非常有利的。西里斯·布莱克咧开嘴,笑嘻嘻地伸手接住一只雪枭递来的信封。海德薇发出一声满意的叫声,随后穿过窗户,将自己安顿在房间一头的衣架上。

灰眸的巫师飞快地收下其他信件,干脆利落地打发掉那群鸟儿。他以左胳膊下夹着一摞报纸,左手抓着一大叠信件的姿态返回向刚才离开的大床,与此同时右手手指灵巧地拆开来自教子哈利·波特的那封信的信封。当抵达目的地——床的时候,西里斯·布莱克已经成功取出了羊皮纸信笺。于是他立刻在床沿坐下,迫不及待地读起来,完全不在意顿时撒落了一地的报纸和其他书信。

“亲爱的西里斯,

昨天我收到了你的信。看到你在几内亚的消息把我吓了一跳,虽然莱姆斯跟我说傲罗的工作有时会跨越大陆,但我从来没有想到需要跑那么远。今天一大早,《预言家日报》在头版登出了英国和法国魔法部联合行动的消息,还有你追击黑巫师的照片,真是帅呆了!”

西里斯·布莱克微笑起来,手无意识地轻摩着略有些扎手的下巴。像大多数时候一样,新闻记者的消息传播速度再一次超过魔法部的公文。不过哈利·波特毫无疑问是自己的教子,对这条自己原本试图轻描淡写带过的消息作出的反应完全合乎期待。“帅呆了……”他向衣架上朝自己咂嘴的雪枭扯起嘴角,“一点不错,不是吗?”

硕大的淡黄色眼睛转动两圈,聪明的雪枭点一点头,随即摩擦嘴巴,发出一阵喳喳的响声。

信使的反应惹来西里斯一阵开怀的大笑。他随即继续看下去:

“……詹宁斯当时就说,他祈祷他的黑魔法防御术O.W.L成绩是O,这样他毕业时就可以申请傲罗司的工作了!哦,詹宁斯和伍德一样,今年都是五年级,而且他飞得相当不错。

西里斯,昨天赛季的最后一场,拉文克劳对赫夫帕夫结束了。比分是310:240,拉文克劳赢了。那是一场非常棒的比赛,每个人都表现得好极了,特别是秋·张——她绝对是超水平发挥了,从一百尺的高空俯冲再猛拉,几乎是在撞到看台挡板的一瞬间抓住金色飞贼……比赛结束后她对我说那时候自己简直是疯了,但是能捉住飞贼,撞断手臂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确定当时旁边没人。可是秋说下午庞弗雷夫人端给她的药水简直能苦死一头大象,而且塞德里克的表情比斯内普教授通常的还可怕……”

回想庞弗雷夫人的药水滋味,并想象自家教子说话的表情,黑发灰眸的巫师再次发出一阵大笑。他注意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哈利·波特在给自己的信中提到秋·张。西里斯相信这绝不仅仅因为她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哈利重要的对手;而且,印象里,那是个相当甜美可爱的华裔女孩……

“不过说到塞德里克,他最近的表情一直都挺可怕。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伍德、乔治和弗雷德他们都说塞德里克每天都在图书馆看书、在自习教室练习魔咒和变形术,用功程度就连参加O.W.Ls考试的五年级和就要毕业的七年级也赶不上。他在魁地奇球场上的时候也是这样,拼命训练,好像后面有魔鬼在追……我觉得他太辛苦了,昨天的最后一场比赛,嗯,也许,赫夫帕夫还是有机会的。

昨天的比赛还带来一个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结果,关于学院杯。现在四个学院的分数几乎一样,之间相差还不到二十分,而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放暑假了!赫敏说这表示任何一点分数的变动都可能造成重大影响,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学院杯花落谁家。这种情况已经好些年没有发生了,所以昨天晚上珀西就警告了双胞胎,还在公共休息室开会,要求所有的格兰芬多一齐努力,发誓一定要把学院杯抱回来。而我们都很庆幸,学期结束前最后一堂魔药课惯例是答疑和自习,希望斯内普教授不要在下星期扣格兰芬多太多分数……四个学院扣得一样多就好。”

看到老对头的名字和教子的描述,西里斯忍不住在空中挥舞一下拳头。“讨人厌的鼻涕精!”他嘟囔着,不过随后露出笑意。“没关系,哈利——就算鼻涕精故意跟格兰芬多找碴儿,我们还有莱姆斯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脚下床边的位置一阵翻找,成功找到了莱姆斯·卢平的来信。将信封拿在手里注视了片刻,西里斯·布莱克随即将它放在膝上,目光重新转回到自家教子的信笺。

“还有两个星期这学期就结束了。所以现在学校里大家都在讨论暑假计划。赫敏的爸爸妈妈已经决定这个夏天带她去法国,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纳威和德拉科也都邀请我到他们家去。乔治和弗雷德还有罗恩要我一定留出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他们的家,陋居。但是前天晚上莱姆斯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提醒我还必须在德思礼,我的姨父姨妈家住半个月。莱姆斯告诉我魔法部追剿黑巫师的行动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他也有些事情必须在七月的上半个月完成……所以我想放假后先去德思礼家,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盼望你的回信。

爱你的,

哈利

PS:西里斯,你的信都太短了!要写得像我一样长才行。”

教子最后的附言(或者说抗议)让西里斯·布莱克爆发出这个早晨第三阵爽快的大笑。确实,相比起哈利·波特每次来信厚厚的一封,自己那只能称得上便条的三四行文字实在是太少了。不过作为傲罗,特别是因为之前意外缺失了整整十年的光阴,现在他的时间相当有限。而基于对好友莱姆斯·卢平的全心信任,他对哈利·波特的学校生活毫无担忧:棕发浅眸的巫师总是喜欢写长长的信,事无巨细,极致详尽地讲述霍格沃兹发生的点点滴滴;其中,毋庸置疑地,哈利·波特都是他关注和讲述的重点。

因此西里斯·布莱克微笑着放下教子的信之后,立刻拆开来自于莱姆斯·卢平的。展开厚厚的羊皮纸,好友工整的字迹跃入眼帘:

“西里斯,

来信已收到。能够成功完成这次追捕任务,我为你感到非常高兴。但与此同时我也非常担心。我必须说,西里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傲罗司需要出色的人手,每个人尽心努力的工作,然而这绝不意味着作为一个傲罗就必须每时每刻置身危险。一位身先士卒的斗士勇者令我们倍感荣誉骄傲,不过西里斯,你永远不只是一个人,记得吗?

霍格沃兹这边——我们很好,都很好,我和哈利。

哈利是个真正聪明的孩子,尽管圣诞假期里我们已经明确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在这里,霍格沃兹,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完全了解为什么每个教师都对他称赞有加。即使詹姆和莉莉当年也没有得到如此态度一致的宠爱(当然,必须承认,这其中有我们的缘故……)。他们会无比骄傲,当知道儿子如此优秀——弗立维差不多指定哈利和赫敏作为课堂上的助手,斯普劳特只允许哈利和纳威自由进出她的温室,没有人能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做得比哈利更出色,更不用说因为在魁地奇赛场上的表现麦格和霍琦已经爱死了这个男孩。霍格沃兹唯一还能对哈利板下脸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但每一次在教师休息室谈起学生们,他惯例的抱怨通常都用这句话结束:‘难以置信他们做不到——这是连波特在几次练习后都能成功掌握的东西!’而那往往是关于O.W.Ls和N.E.W.Ts考试的。

但相比起在课堂上表现出的优秀,更让人欣慰的是哈利和他的同学们相处愉快。我非常高兴……非常庆幸德思礼家的生活没有成为哈利的阴影,他和同龄人相处的障碍。赫敏、纳威,韦斯莱家的孩子们,还有其他学院的迪戈利、多万诺、马尔福……看到哈利拥有来自各个年级各个学院的朋友,快活、自信、生气勃勃,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动容。

而这也让我真正认识到,西里斯,我们熟悉的那个紧张对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它只适合被掩埋在记忆里,而不应当为年轻人所继承、继续。学院不是标签,更无法作为判断一个人好坏的标准,无论对离开学校的成年巫师还是对那些仍在学习的学生——即使斯莱特林也有可爱的一面,格兰芬多犯错的时候同样不可原谅。我看到霍格沃兹的学院门户之见正在消除,正像邓布利多校长说的那句话:是时候让霍格沃兹团结起来了。哈利和其他学院学生的友谊,佩弗利尔教授的魔法实践课……都让我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霍格沃兹爱她所有的孩子,而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的关键——我决定离开霍格沃兹,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后辞去教职。”

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从脸上消失,黑发灰眸的巫师用力地揉一揉眼睛,试图以此确认这的的确确是好友的亲笔字迹,而不是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产生的幻觉。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后,西里斯忍不住发出一声疑问的低嚎,仅仅是莱姆斯·卢平接下来的字句阻止了他立刻接通与霍格沃兹校长室壁炉飞路的冲动。

“……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后辞去教职。不要吃惊,西里斯;不要尖叫,或者怀疑我的理智——它们在合适的位置,而且这是经过近一个月反复思考得出的结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做出如此决定的原因。因为我们从学生时代起就是最好的朋友,更因为我们都如此深爱着霍格沃兹。

你知道,西里斯,霍格沃兹是不同的。如果世界上还剩下最后一方乐土,那将必然是霍格沃兹;每一次踏入城堡,都能感受到她真正家的慰藉和温暖,在她的怀抱里得到宁静。能够重新回到霍格沃兹对我犹如重新获得曾经拥有的一切,而要我放弃这一切,你可以想象那是怎样强大和不得不服从去做的理由。

我是一个狼人,西里斯。你和詹姆(还有彼得·佩迪鲁,我不该试图抹杀他的存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设法学会阿尼玛格斯,每一个月圆之夜陪伴在我身边。我们称呼它为我的‘毛茸茸的小问题’,拿它开玩笑,从不将之视为友谊的障碍。西里斯,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切对于我有着怎样的意义——是朋友的手将我拽离黑暗的地狱,让我成为一个正常的巫师……一个真正的‘人’。为此我无数次感谢梅林,每一天,每一次想起你们为我所做的。

但是西里斯,尽管如此,尽管我们做了一切努力,我是否一个真正‘普通’的人,‘正常’的巫师?不,西里斯。从芬里斯·格雷贝克咬了我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不可能是‘普通’或‘正常’的。我是一个狼人——并非自愿,而且对此深恶痛绝,但终究是一个狼人——会在满月时会变身成野兽,会嗜血,会毫无理智地撕碎一切试图接近我的人……”

“但那不是你——不是你莱姆斯!”西里斯·布莱克忍不住高声叫起来,“你能克制住自己的莱姆斯,这许多年来,许多年来你都成功了……那对你只是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而已!”

“……西里斯,大脚板,我亲爱的朋友,不要安慰我,不要说那只是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绝不是,从来不是。狼人的危险性世人皆知,最可怕的是狼毒的传染性和顽固性;就像一个最可怕的诅咒,它毁掉了数不清的巫师的一生。我没有被毁掉只是因为有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我一个机会,以及由此获得的你、詹姆、莉莉……梅林的恩赐。我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哈利,詹姆和莉莉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你的教子、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视的人之一,被毁掉了一生,仅仅因为我的一次疏忽……没有在满月之时离开他足够远。

请相信我,西里斯,这不是杞人忧天,危言耸听。无论哈利是怎样的乖巧、听话、懂事,我们都知道他有多么像詹姆。波特家的血脉里充满了冒险的因子,我相信仅仅是因为没有恰当的时机,哈利才没有像我们曾经的那样午夜徜徉在城堡的密道和走廊。而我毫不怀疑,在韦斯莱家那对活泼精灵的双胞胎带领下,他对霍格沃兹的熟悉绝不会下于我们。如果,有一天,因为任何理由,或者任何偶然的原因,为了寻求功课、感情上的帮助、或者单纯需要一场家人间聚会的哈利毫无防备地推开我的房门,而房间里恰恰是处于满月变身时期的我……西里斯,每个满月之夜,这绝不是一个小的概率。

而霍格沃兹并不仅仅只有哈利·波特,我们的男孩。霍格沃兹有着近千名未成年和刚刚成年的巫师。他们每一个都有随时向教师寻求允许范围以内帮助的权利。他们每一个都有好奇、探索和偶然打破校规的叛逆的权利。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遇上满月时间的我,都可能因此遭遇到危险——变成狼人或被狼人撕成碎片,我不知道这两者哪种命运更残忍。”

眼前浮现出棕发男子温柔忧伤的面容,西里斯·布莱克只觉得一阵酸涩冲上鼻翼。“这不是你的错,”他喃喃地说,“莱姆斯,这不是你。”

“……所以我不能继续留在霍格沃兹,西里斯,当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许多年来,我一直在否认身为狼人的那部分自己。我愤慨于命运的不公,我憎恨让我遭受苦难的狼毒,我甚至对因为工作招致了格雷贝克报复的父亲心怀怨怼……当邓布利多教授向我伸出了手,当你、詹姆、莉莉对我展开了笑容,我真诚地相信通过努力,自己能够像普通人、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巫师一样学习、生活。我比任何人可以想象的都更加欣然地接受‘毛茸茸的小问题’这样的说法,试图忽略、无视‘狼人’这一身份带来的本质不同。然而……西里斯,我终于意识到我错了。事实之所以被称为事实,就是因为任何言语技巧、或者妄图掩饰的行动在它面前都毫无用处——我是一个狼人,一个在满月时会变身,会威胁任何靠近之人生命的危险分子——无可辩驳,无可回避。

也许你会说,莱姆斯,何必想得这样悲观?你有狼□□剂,只要每到满月按时服用就好。是的,西里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真正的天才,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更是伟大的巫师——无论你是否接受这样的说法,我都要求给予他们这样的称号。他们合作研制的狼□□剂带给像我这样的人福音,因为他们,我们第一次真正有可能分享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巫师相同的权利,拥有真正可以被称得上生活的人生。然而,即使斯内普也无法做到彻底抑制狼毒,佩弗利尔对狼□□剂的改进配方也要求长期服用……他们让狼人的危险性降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但这绝不意味着,狼人从此不再具备危险性。

概率是这样一种东西,当事情没有发生,它仅仅是一个数字,一个数学上的概念;然而事情一旦发生,它就是百分之百。没有人承受得起‘万一’发生的代价,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承担不起。所以我们必须庆幸直到今天、此刻,我还没有将自己的不幸、可诅咒的人生传递给无辜的人,我还没有毁掉任何人的一生……尽管确实有一次,我站在这样的罪恶的边缘。

是的,西里斯,那是我的罪恶,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也许你会说那不是我的错,是斯内普自己违反校规偷溜到尖叫棚屋。但是他所犯的错误绝对够不上用‘被狼人咬’来惩罚。而我,一直以来否认这一点,否认万一那天晚上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我知道你和詹姆会慷慨地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甚至邓布利多教授和所有的教师都会深刻检讨他们的失职,然而,这一切的根源最终在我——我是那个让霍格沃兹全体师生置身于危险之下的人,而作为学生,作为教师,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巫师,我根本不该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我决定离开;离开霍格沃兹,我挚爱的家。这个决定如此痛苦,但是我发现,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自己感到如此的轻松。我想我终于不用背负那份沉重的压力,不用再为自己的‘小秘密’而担惊受怕。这是好事,西里斯,我真诚地希望你为我感到高兴。

而且西里斯,我真诚地请求你,对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先生表现出更多的尊敬。是的,就像你所能猜想到的那样,我能够意识到上面所说的这些完全是因为佩弗利尔先生。也许他来自德国,出身黑巫师世家;也许他亲近斯莱特林,和食死徒嫌疑人交往深厚。但是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他真心地爱护哈利·波特,真心地爱护霍格沃兹的每一个学生。他以他的方式关心和体贴着学校同事;劳心费神改良狼□□剂,隐晦地提醒我那些至关重要的事实,甚至慷慨地提供伦敦实验室的职位……而在做这一切时始终保持恰当的礼貌,顾及我的感受。他并没有义务要做这些,也不会因此获得荣耀或其他什么利益;佩弗利尔永远不缺乏为他锦上添花的东西,他的行为体现了真正的高尚。

昨天,我终于写好辞呈,并交给了邓布利多教授。我不知道校长猜到了多少,但是像许多年以来的一样,我认为他无所不知。而西里斯,我亲爱的朋友,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能就这样简单地一走了之,丢下整整七个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无人教导。作为傲罗,你当然认识比我多得多的能力出众的巫师,他们中会有人对霍格沃兹的教职感兴趣吗?

期盼你的回信。

爱你的,

莱姆斯·卢平”

黑发灰眸的巫师将好友的来信颠来倒去看了无数遍,直到几乎能够背出每一句的内容。他了解自己面容温柔的友人,作为一个勇于承认错误和承担责任的格兰芬多,莱姆斯·卢平意志坚定无可扭转——这件事已经被决定,那么西里斯·布莱克,作为卢平最好的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他的要求,开始在头脑里筛选可能接任他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师的人选。

“哈利会很难过吧……他那么喜欢莱姆斯,几次都说没有比月亮脸教得更好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了。”西里斯想道,一边揉按太阳穴,以舒缓脑袋因为一下子应对了太多事情冲击而引发的胀痛。“不过无论如何,都等我回到伦敦再说。”

***

与此同时,魔法伦敦。

金发碧眼的美男子,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同样在为好友从德国发来的信件——或者一张便笺,确切地——头痛发愁。

“莱因哈特,

下周二晚上,我将邀请霍格沃兹校方董事的马克西姆·德文特、安德鲁·费舍尔、克里斯朵夫·格瑞曼、约翰·朗贝尔、劳伦斯·麦克伍尔夫尼、卢修斯·马尔福,凯琳·斯图尔特以及吉德罗·洛哈特共进晚餐。我需要将‘成为一名霍格沃兹教师’的想法塞进洛哈特头脑里而将‘提供一个教师职位给洛哈特’的想法暗示给以上七位董事。如果你能在周二晚餐开始前成功设法做到这个,那么就是帮了我极大的忙了。

爱你的,

哈利·阿尔法多

PS:盖勒特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他问这个星期你是否有时间来和我们一起共度周末。”

“这周末和……下周二吗?”莱因哈特将信纸摩得兹啦兹啦作响,一边向那只送信的猎隼投去微微恼怒和纠结的一眼,“那个混蛋难道不知道,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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