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碰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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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碰巧了

“你有事的话就忙你的去，病历我给你写。”罗浩温和敦厚的笑着说道。

“不是。”陈勇戴上口罩，“跟我走一趟，我请伱吃饭。”

“？？？”

罗浩一脸问号。

“出门说，就当帮我个忙。”

罗浩无限好奇，换衣服和陈勇出了门。

“我去相亲。”

出门后，陈勇也不再掩饰，直言不讳的说道。

“啊？你不是有女朋友么？”

大家都熟悉。

东北的冬天极冷，刚有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很多人冬天不动车，直接拿医院的地库当暖库，导致开车上班的人停不进来。

“不过每年要相亲20次，真特么的。”陈勇叹了口气，“挣点钱不容易，你说我堂堂一名医生，竟然要靠相亲活着。你们医务处就不会增加一下医院的收入？”

“国华主任，您听我说完。”林语鸣见罗浩要说话，马上接过王国华的话头。

“还没看就知道不合适？不合适就不去呗。”

他感觉陈勇就是个典型的渣男。

“会。”

“首先，那个不是女朋友，是她一直在追我。其次，我不是渣男。”

陈勇像是看土鳖一样看着罗浩，一脸鄙夷。

“今天。”聂总监很肯定的说道，“林处长连夜做了很多工作，我们今天一定完成任务，坚决不会耽误明天的手术。”

只要不耽误手术就行，罗浩又和聂总监确定了一下，便去换衣服、看患者，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国华主任，您的意见肯定是主要考虑的，但给患者做部分肝切除之前，能不能试一试？万一要是……”

前置步骤出血很少，罗浩判断王国华的外科手术水平也在4级左右，和自己差不多。

回到医院，继续写病历。

王国华的动作很稳，很准，简单明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几年没做手术的样子。

陈勇心里骂了一句。

“手续什么时候能完成？”罗浩问道。

电烧止血，逐层入腹。

这是千百台手术磨炼出来的，这也是千百次成功或失败淬炼出来的。

“所以，你们吃了麻辣烫？”

“网站上我的收入标注是年薪三十五万，除了这三十万以外，只有五万是在医院挣的，你也好意思。”陈勇没头没脑的说道。

罗浩接起电话。

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并没进饭店，而是肩并肩去了旁边的一家彩票店。

今天没什么急诊，很安静。罗浩很快忙完回家，洗漱后躺在床上进入系统手术室开始手术训练。

“呵呵。”罗浩微笑。

这姑娘厉害啊！罗浩仔细打量陈勇身边的女生。

“咱们矿总有设备？”

“好久没做手术了，也不知道手生没生。”王国华淡淡说道，随后一伸手。

王国华沉默。

进了手术室，麻醉科主任热情的和王国华寒暄。

“没有。”

王国华无菌帽和无菌口罩中间露出来的脸色凝重。

看看人家。

“我觉得不重要，医院有规章制度，上级医生的意见要得到执行。每一个下级医生都觉得自己对，而且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话，三级查房制度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怎么扯到医务处了？罗浩想了想，马上明白陈勇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还不错，就是饭店的档次有点高，消费不便宜。

王国华看样子昨晚睡的很早，精力充沛。但面对大手术，还是二次、高难的手术，他比以往沉默了许多。

罗浩有板有眼的留置“T”管，手术过程跟从教科书上扒下来的一样，流程标准，干净明快。

“简单些，说重点。”罗浩懒得听陈勇絮叨。

“那你们……”

“实话实说，比如说我当年高考的时候想要学医，我大舅就跟我说学医没什么意思，除非能考上协和8年制硕博连读。”罗浩微微一笑，“对了陈勇，你高考考多少分？”

“哦？怎么讲？”

“走吧。”罗浩有些好奇，开车拉着陈勇直奔市中心的一家饭店。

“国华老主任，有几年没见你了，可想死我了！”

普外科几乎所有医生都不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儿。

林语鸣吁了口气，没有紧张，反而很轻松地说道，“国华主任，术前医务处已经做了各种准备。”

几分钟后，两人走出彩票站，有说有笑。

罗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石主任感叹。

刷手、上台，王国华亲自点将，让罗浩当自己的一助。

“我就知道你肯定答应。”石主任道，“学会，你参加过么？”

石主任对罗浩很放心，加上罗浩背后的“男人”看样子背景深厚，他有意结好，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来到饭店门口，陈勇下车，罗浩自行找停车位。

把车停到住院部门口，罗浩刚要下车，手机响起。

自己是通知罗浩，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汇报。

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精力有限。

果然是罗浩！

“从反腐开始，我们和厂家之间的联系就断了。”石主任笑呵呵说道，“我那时候研究了几个导丝，结果没等厂家做出来这事儿就彻底没了。”（注）

“这几年，是我第一次应厂家邀请去其他医院。我一见是聂总监，就知道是小罗你的主意。”

“对下灯。”王国华低声说道。

“国华主任，好久没听你说对灯了。”麻醉医生熟练的拧动无影灯的聚光杆。

罗浩只觉得有趣，不知道哪里挺好。

“呵呵。”

所以医院后来规定48小时车辆不开出去，直接取消停车资格，而且下午4点开始地库只出不进。

“网站给的任务。”

“就是通知你一声，厂家怕你拿不下来手术，还找了省里的技术大佬过来压阵。”

示范手术！

“嗯？”王国华抬头，目光如刀看着罗浩。

王国华每次术前都要求对灯，这是一个习惯，哪怕灯光、焦距没问题也要重新来一次。

“是网站求着我，给我钱，让我成为vip的。”

真心很厉害！

尤其是王国华已经有几年没做手术了，竟然还能展现出这么高的手术水平，这更让罗浩惊叹。

“国华主任，血备了，红细胞800ml、血浆1000ML。”罗浩先回答王国华之前的问题，“部分肝切除随时能做，icu的床位也准备了。术前交代的时候，我特意以医务处的名义和患者家属做了特殊交代，您放心。”

“从前没有，但刚好有家公司做慈善捐助，一早刚办完的手续，现在可以用。”

“哦，辛苦大舅了。”

“有设备还磨叽什么！”王国华中气十足的斥道，“能特么做碎石，谁愿意做部分肝切除？从前我打了好几年的申请也没批下来，这次怎么这么巧？”

看样子应该是精神内敛，准备把一切注意力与精力都用在术中。

“？？？”罗浩的世界和陈勇的世界绝对不一样，他无法理解陈勇的话。

陈勇摘掉口罩，在他的脸上罗浩第一次看到真诚的笑容。

这是干嘛？

“你这手机铃声和我师父的手机铃声真像。”陈勇道。

管人是最难的，总是有人找各种漏洞，占各种便宜。

当时林语鸣就下意识的认为罗浩的判断是对的，要不然也不会十万火急的走慈善捐赠程序。

激光碎石的设备早已经准备好，医大一的石主任进来后直接和罗浩寒暄起来。

“激光碎石。”

罗浩也没拒绝，本来自己的水平和王国华相当，谁做都是做。

“呃~”

虽然远，但罗浩还是能看见陈勇身边的那位姑娘不算美艳动人，但却富有亲和力。

但不到5分钟，碎石结束，嵌顿于左肝内胆管的两枚无法取出的结石被打碎，温盐水冲洗后一点点取出来，他终于放松下来。

回到医院，地下停车场已经落了锁，进不去。

“好呀，石老师！”罗浩应道。

为了表示对王国华的尊重以及对今天手术的重视，虽然安排了最好的麻醉医生。

“最离谱的一次，女方叫了六七个人……没办法。这次这姑娘约了一家大饭店，结果她的意思是约个地标，我们好见面。”

“哦，知道了，谢谢大舅。”

两人走到就近的一家麻辣烫店，进门吃饭。

“况且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出色，相信我，协和八年硕博连读不是每个人都能考上的。”罗浩淡淡说道。

“会。”

“一会我去相亲，半个小时我给你拨个电话，你进来找我。”

“t管你会下么？”王国华直接问道。

至于王国华与温友仁之间的关系以及其他事儿，已经不是临床治病范围内的事儿，罗浩不予考虑。

“是内镜的？”

“有什么不好的，小罗医生水平高的很！”石主任道，“上次做ercp他给我当助手，我早就有感觉。”

“客气，都是应该做的。治病救人么，您在基层做医疗支援才是真的辛苦。”聂总监和煦的与罗浩客气着。

“小罗医生，年前我这面有个学会，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来参加下。”石主任道。

“林处长。”

“……”

这还不够，麻醉科徐主任一直站在术间里观台。

“我不去，也会有人去，至少我不会骗财骗色。嗯，算是自己安慰自己吧。话说你们医务处不是号称事事为医生着想么，什么时候提高一下收入呢。”

罗浩猛然想起那些逃单的段子，陈勇找自己该不会是为了逃单吧。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罗浩没有反驳，而是补充道，“有些艰难的选择，老人家们有丰富的经验，至少见别人怎么走的，多少能给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你这副业……真是有创意。”罗浩感慨。

“一般相亲，都要大吃一顿。我这面是不怕的，之前一千块钱以内，有网站给我报销。嘿，vip待遇么。”

合着都是医务处的锅？罗浩知道陈勇在为他自己开脱，哈哈一笑。

陈勇的眼睛瞪圆，看着罗浩。

“从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带我参加过一些学会，我帮老师准备过发言稿和ppt之类的东西。”

“嗯，请了一位国际大佬来讲座，顺便做示范手术。”

“你那是什么态度！”

“这姑娘有点意思。”陈勇笑了，很开心。

“你脸皮还真是厚啊，简直就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典范。”陈勇赞叹道。

“小罗外科手术做的也挺好。”石主任站在罗浩身后赞道，“不比我那面的几个教授差。手术能做到这种地步，上学的时候没少用心。”

“我是相亲网站的vip，一年网站给我30万会员费。”

“国华主任，我在。”林语鸣在一边应道，“怎么样？”

“你们医二代真是幸福。”陈勇讥诮道，“有人给铺路搭桥，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这不好吧。”林语鸣第一时间阻止。

罗浩忽然觉得有了那么点意思。

罗浩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有些疑惑。

身后的麻醉医生早已经搬了个脚凳，在等王国华这句话。

“辛苦。”

这事儿罗浩前天就和他说过。

啧啧。

翌日一早，罗浩来到医院。

“医务处考虑患者的取石手术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就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患者的情况……有些麻烦。”王国华皱眉，“有一块结石很深，取不出来。”

“年薪30万，收入真高啊。”

没有一丝多余。

一日无话，第二天一早，患者送去手术室。

【俗话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你们都干嘛了？”罗浩疑惑问道。

“送饭的那个呢？”罗浩问道。

“碎石的话我能做，而且厂家请来了省里的一位相关专家压阵。我们可以先试一试，一旦不行，咱们马上换术式。”

“小螺号，聂总的设备明天一早办理慈善捐献手续。”林语鸣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怎么你说话像是领导呢。”林语鸣不满的说道。

他不好意思明说，便开始找自己的毛病。

剩下的步骤很简单。

陈勇接连两次被罗浩糊了一脸，沉默下去。

钳子夹着碘伏纱布拍在王国华的手心里。

陈勇瞥了一眼，“你真是搞不清楚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这种方式很特别么？钱不是重点，不是重点！”

下了电梯，罗浩就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大厅里。

就这？

王国华对即将进行的手术很上心，他没去温友仁的主任办公室，而是在医生办公室里研究了一天的资料。

“友仁生病，科里这些年走的人太多，我来顶几天。”王国华回答道。

林语鸣哑然。

正常肝内胆管碎石也要通过开腹、腹腔镜来做，刚刚王国华的手术过程刚好成为手术前置。

虽然系统没有明确数字化视力，也没任何加强，但罗浩总觉得自己的视力要比从前好一些。

“罗医生，按照您的意思，我把激光碎石设备带来了。因为不知道您在协和的时候用过哪一种，所以我带来了市面上所有的设备。”

难道自己讥讽的语气不够？还是说自己说的不够直白？

不能够啊！

罗浩远远的看见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姑娘站在饭店门口，陈勇上去和她聊了几句。

“患者需要激光碎石么？我看国华主任信心满满的。”陈勇面无表情开始转移话题。

陈勇想要说点什么，但一想到还有事要求罗浩，态度有些松动。

“碰巧了，碰巧了。”

“小罗医生，你这弄的可够大的。”

可动画毕竟只是动画，能解释个原理就不错了，真正要学东西还得看手术。

石主任笑呵呵说道。

王国华坐在手术室的角落里，他听医大一的专家这么说，眉毛不由自主的扬起。

“那我给你搭把手，你来吧。”王国华站起身，不容分说，直接站到助手的位置上。

“那你做，我给你把关。放心来，我心里有数。”

消毒后干纱布擦拭，开皮刀切开皮肤。

面对高难度手术，王国华在术前展现出令人信服的严谨、认真的态度。

“行，那准备做部分肝切除。罗浩，备血了么。”

说话中，罗浩已经把患者肝内胆管里的结石都取出来。

大佬可不光会做手术，人家脑子里有很多手术经验。随便聊天的时候说点什么，都可能让未来的一次“医疗事故”化为虚无。

“还行，挺好吃。”陈勇答非所问。

虽然他没说话，可那股子杀气已经漾了出来。

二十多分钟后，没等陈勇打电话两人就从麻辣烫店出来。挥手告别，陈勇凝立良久，目送姑娘身影消失，才回来找罗浩。

他就像是从前一样，一步一步稳稳的打开腹腔，开始探查肝脏。

“碎石手术手术会做么？”石主任问道。

“国华主任，好了。”罗浩双手平举在胸前，转身来到坐在角落里的王国华身边，恭敬说道。

王国华往术者位置上一站，光论气势就稳稳压住温友仁，罗浩没在矿总见过比王国华气势还足的术者。

王国华没说话，拧眉看着罗浩。

“可能需要做部分肝切除，我术前和患者家属讲过，也签过字。医务处帮掌一眼，看看需不需要和患者家属再沟通、签字。”

陈勇就像是读到了罗浩的心声一般，还没等罗浩说什么便矢口否认。

“……”

“国华主任气运好，救治了一辈子的患者，福泽深厚，身边的人都跟着沾光。不光是我们，连患者有福了。”林语鸣生硬的拍了个马屁。

应该是相亲对象。

“这次大佬要做示范手术，咱们省内也要有几名医生做手术。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手术的难点在于把卡在肝内深处胆管中的“陈年”老结石取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石头出来就行。

“需要。”罗浩也没就上一个问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肯定的回答道，“但还是得听国华老主任的。”

“害，石老师，您看您说的。”罗浩客气道。

站在一助的位置上，罗浩并没有紧张，这台手术他在系统手术室里磨了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聂总，你好。”罗浩微笑，伸出手和聂总监握了下。

“嘿嘿，大舅，那怎么说？”

实在不行自己把单给买了算了，罗浩心里想到。

“罗浩，激光碎石你能做么？”王国华毫不避讳的问道。

“结果中了多少？”罗浩问道。

这可是学习新术式的好机会。

“等等！”罗浩打断了陈勇的话，“你说反了吧，应该是你一年交30万的会费，话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准备？”王国华惊讶。

“aa，一人三十块钱买刮刮乐。中多少第一次见面花多少，真要是中大奖我们就去大吃一顿。”

虽然现在比十几年前方便多了，好多术式在b站都有视频。如果涉及血腥之类的违禁，会用动画代替。

温友仁“住院”休养，王国华老主任自然而然的主持工作。

配台的是一名干练的器械护士，三十五六岁，从前和王国华配合过。

“我真是不理解，既然你觉得……”

真正的原因肯定瞒不过徐主任这种老油条，但他也不会揭穿，把这事儿含糊过去，陪着王国华聊聊家常。

钬激光肝内胆管碎石术并不难，石主任刚开始还有点紧张，默默的看着罗浩操作。

林语鸣看了一眼罗浩。

“！！！”

这货就是个托，相亲网站的托。

“碎石！”王国华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到半个小时，剖腹探查的王国华停了下来。

王国华表情严肃，一边认真的协助罗浩手术，心里面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

注：不知道其他家医院怎么样，我们科针对一些比较罕见的情况找厂家订制的导丝。Emmm，现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