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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被那记重拳打得跌坐在地,连带着林雨山也一起跌落在地上。
林雨山膝盖磕到地板,一阵酸麻的痛楚袭来,她揉了揉膝盖回头看去,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灰影。
那人身材笔挺,定定地站在两人面前。
他身穿一件POLO式翻领卫衣外搭米灰色风衣。走廊外面的阳光被他的后背挡住,身体正面恰好被浓重的阴影所淹没。
是他吗?
似是感觉有些熟悉,林雨山使劲眨了眨眼,然后睁大眼睛想要确认。
徐孟洲眼皮半阖着,目光冷冷投向高原。二人一立一坐,形成一个标准的俯视角度。
他的嘴唇线条比平时锋利许多,像一片一触即伤的薄刃,闪着寒光。左手握成的拳头上布满青色血管,静静垂在颀长的双腿旁,随时待命。
高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头晕目眩。他低头抹了把鼻子,鼻腔里一阵温热,腥甜的血液流到手背上。
“妈|的…”高原大声咒骂一句,“你|他|娘|的|是谁啊?”
见到血,怒意终于涌上全身。高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往照徐孟洲挥出一拳。
徐孟洲信步上前,脚步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迅疾地挡住高原的手,借力将其一把摁到廊边的墙上,右手捏紧拳头挥至半空中,猛烈地砸下。
眼见躲不过,高原认命地将头偏开,干脆咬紧牙关受了这一拳。
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高原眼皮颤了颤,半晌才小心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那人却已将拳头放下,高原才发觉自己只是被那人揪住了领子。
现在他正对着那人的脸。
距离极近,徐孟洲目光寒凉,透过一副无框眼镜直直射去,像是要把对面的人刺穿。
徐孟洲与高原身高相仿。但由于年龄与穿搭气质都不同,一眼望去,两个人存在着明显的气场差异。
林雨山嘴唇微张,眼前的场景看得她有些怔住了。
徐孟洲怎么会在这儿?
徐孟洲他…
他竟然…还有这一面吗?
印象中的他温文尔雅,脾气极好。林雨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眉眼漆黑,湿漉漉的眼睛大而圆,就连眼尾都微微下垂得恰到好处,像是马上快要滴出水来,让人看了心生爱怜。
而现在看来,他更具有猫科动物的特征。
他像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生狮子。安静时瞳孔圆圆的,遇到危险就会眯成一条细缝,伸出尖锐的利爪。
“你揪着我干什么,放开。”高原斜睨着徐孟洲。
而后又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又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林雨山,语气暧昧道:“噢…怪不得你天天出去和人开房。就是他吧?”
林雨山怔在原地。
高原转头对着徐孟洲嘲讽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上了几年班了吧,怎么?你没钱吗?这么小气?你们出去开房,好歹也挑个离学校远一点、档次高点儿的地方吧?要说也是巧,你们隔三岔五在学校附近快捷酒店开房的事儿早在我们学校传遍了!没钱还想包女大学生?特么包不起就别包!”
高原哈哈大笑的样子仿佛正在讲述一个荒诞的丑闻,他扭头对林雨山说:“明白了吗,你以为他们议论你什么呢?”
他用极小的声音道:“秘密被人发现咯!”
林雨山脑袋嗡的一声响起来。
开房。
这两个字好像解开了一个在她心中缠绕许久的心结。
血液瞬间冲上大脑,脸上也热了起来。
何以为每次上课发言的瞬间,男生都会躲在自己后排窃窃私语、用暧昧而猥琐的目光打量自己?
何以为那天在酒店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宿舍,蒋文君会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何以为学校里有人传自己的私生活混乱?
被污蔑作弊,是因为自己在考场上存在行为失误所导致;
被造黄谣,是因为自己去酒店开钟点房被同学看到。
原本以为这些恶意的发生毫无理由,却没想到一切皆因自己而起。
一切就这样轻飘飘地有了答案。
林雨山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可又能怎样呢,难道还能在班级群里发消息向所有人自证吗?
难道说自己这个人害怕孤独,没有安全感。开钟点房只是自己的一种特殊习惯而已吗?
根本没人会相信。
林雨山现在才发觉,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
她眼眶有些红,扯出一丝苦笑。
高原这句话露骨且肮脏。徐孟洲额间青筋若隐若现,他听得疑惑不解,像是被高原的话激怒。
林雨山还在失神。徐孟洲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次更是要攥着对方的领子往上提去。
高原的衣领被拧得皱作一团,布料几乎要嵌进皮肤里。
“嘴里放干净点。”徐孟洲面无表情,“第二拳下去你会破相。”
力道越来越重,高原感觉肺里的空气就快要被抽干了。该死,明明身型差不多,却被这人制得死死的。
“你…你放开,我不为难她。”高原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徐孟洲望向林雨山。她半晌后点点头,而后才松开高原,将林雨山从地上扶起来。
呼吸一下顺畅了。高原捂着脖子干咳两声,他想对着二人咒骂几句发泄情绪,却又怕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再次揍自己一拳。
这人看起来比自己大几岁,穿着打扮却是十足的斯文气质,半点都不像会打人的样子。
怎么会有种没来由的压迫感……
徐孟洲一言不发,靠在墙边面无表情打量着高原;反观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高原,现在却杵在原地无所适从。他蠕动着脚底,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极其别扭。
“他动你哪儿了?”徐孟洲将林雨山转到自己面前,皱着眉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担忧道:“还好吗?”
林雨山方才看清他的脸,他甚少将焦急的情绪写在脸上。都半个多月了,她终于又见到徐孟洲了。
真的好踏实。见到他,比什么都踏实。
“没事…。”林雨山不知该怎么解释开房的事情,只抿了抿唇去拽徐孟洲的袖口,“徐老……”她顿住,“哥…我们走吧。”
徐孟洲也没问。
“你是她同学吧。”半晌,徐孟洲侧头问高原,“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高原不屑地嘁了一声。
“你,去洗把脸。把鼻子上的血擦擦干净,然后回去找你们同学。”徐孟洲语气格外平淡而熟练:“五分钟,我们在洗手间外边等你。”
高原不情不愿地回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徐孟洲和林雨山两人也跟在他后面走,“押送”他走进洗手间。
“你也洗洗脸吧,刚才都哭过了。”徐孟洲想去拢她被泪水粘在脸上的碎发,手伸到一半又为难地收了回来。
“徐老师,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吃饭。”林雨山很疑惑:“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走……”
“我知道他欺负你了。”徐孟洲拍拍她的肩安抚道:“我陪你回去一起面对同学的话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他继续道:“当时那个人对你有威胁,最好的办法是离开。现在你没有顾虑了,我陪你放心地吃完这顿饭。同学请你,最好还是不要不告而别。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我们也可以现在就走。”
他当然不了解自己的情况,林雨山心想。
徐孟洲最多将今天这事儿总结为:林雨山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碰到了一个动手动脚的学校混子。
林雨山一点也不想、甚至恐惧让同学们知道徐孟洲这个人的存在。
高原已经把徐孟洲当成她的开房对象了,要是进去让别人看到,他们又会把事情想成什么样子?
她的黄谣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就算把徐孟洲说成自己的哥哥,还会有人相信吗?
徐孟洲是一名老师,还是有妻子的人。靖州市就这么大,万一里面有人认识他怎么办,怎么也说不清了。
绝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徐老师,能不能先去车上等我,我自己来处理。”林雨山舔舔嘴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刚才那个人已经不敢对我做什么了。我进去和同学告个别,就说不舒服提前先走了。”
徐孟洲看不明白林雨山这段时间躲躲闪闪的样子,却也不想强迫她,“好。你先去包间找同学,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孟洲目送林雨山离开后,仍站在洗手间外。高原拿着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向外走,见外面不知怎地只剩下他一人,脚步陡然一个急刹车,眼神下意识避让。
“她走了?”高原仰头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你这样的小孩,我见得很多。”徐孟洲将后背懒懒地靠在墙上,语调平静,“这次之所以不和你计较,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如果待会儿你进去当着她同学的面说了什么话,或者回学校以后再找她麻烦…”
“我会再来找你。”
他的声音幽幽的,听不出一丝狠劲儿。
但他仿佛对教训人这件事格外在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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