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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王家兄妹走远之后,卢秉真又在原地站了半晌,直到裁冰出来找她,才回过神来。
裁冰关切的问道,“九娘子,您怎么一直在这里站着。花阴之下小虫子多,您当心被咬了。您快回留春坞吧,今日实在是累着您了。”
留春坞里,李氏温柔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卢秉真则是梳洗后换了一身家常的衣物。
想起今日生辰宴上的事情,李氏又忍不住地想叹气,若是自己女儿的订婚对象不是东宫太子,而是王家七郎该有多好。
王家七郎自己是个好郎君,家中姐妹母亲也通情达理,又同为世家。李氏还听丈夫卢蕲说过,阿蕤小时候甚至对王鉴有救命的恩情。有这几层在,阿蕤下半生的日子想不舒坦都难。
不过李氏并不是一个沉浸在错过事情里的人,转瞬便振奋起来,开始为女儿的未来筹谋,想要让女儿未来在东宫的日子过得更好些。
“阿蕤,你既然已经回到了京城,那今后也该多出门交际一二。不说别的,总该在婚前有几个手帕交才是?我看王家的小娘子们都不错,通情达理又出身世家高门,你今后可以多和他们来往一二。”
卢秉真没有反驳母亲的话,今日之事也让她看出在这京中终究是独木难支。她虽然因为长久在京外的缘故,不太习惯这样的情形(她随父母外放时是被地方官员子女争先追捧的存在),可是日后她终究要长久地居于京中,与人打交道还是得习惯这些。
她微微颔首,算是赞同。
见女儿如此听话,李氏的脸上也浮出浅浅的笑意,“你可还记得你舅母王氏的女儿,李家四娘子。”
卢秉真稍微花了一点时间,从记忆里找出那个端方大气的姐姐。她是舅母王氏的幼女,陇西李氏主枝一脉最尊贵的小娘子。
“我记得母亲,前阵子舅母送来我的生辰贺礼时就提到过李家姐姐,说是她临近及笄礼不便出门赴宴,只能错过我的生辰宴了。”
李氏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鬓发,“确实如此,她的生辰与你接近,就在四月中旬。到时候她的及笄礼你和我同去。”
李氏要带着卢秉真去参加李家四娘子的及笄礼自然不只是赴宴这么简单的,如今卢秉真在京中没有多少相熟的小娘子。不少世家权贵家中的小娘子们,都不愿意与卢秉真结交,想打开交际圈子自然得从熟悉的人家入手。
而范阳卢氏和陇西李氏向来同气连枝,彼此之间更是多代都互相联姻,又是卢秉真母亲李氏的娘家,自然是打开京城交际圈的最好人选。
母女二人正含笑说着各种家常事,突然门外的仆从嘈杂了起来。
李氏皱了皱眉问身边的玛瑙,“还有没有规矩,怎么突然这么吵?”玛瑙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掀帘子出门去问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素来稳重的玛瑙再回来时,脸上已经带上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夫人,老族长派人传来消息,说是他已经为五娘子选定了婆家,让您尽快为五娘子备嫁,务必让五娘子在太子殿下大婚之前就嫁出去。”
李氏闻言满脸愕然,完全想不到为什么会突然定下五娘子的婚事。
“玛瑙,你没听错吧。这些日子以来,我完全没有为五娘子相看过人家,也不曾听说两位叔祖母出门见客。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人选?”
玛瑙也是一头雾水,但她很坚持自己没有听错。李氏想了想,便让女儿在屋里休息,自己则是带着玛瑙一起前去渊山堂。
到了渊山堂门口,李氏察觉到今日渊山堂内不同寻常的肃杀与寂静。她想往前一步,却见不知从何处突然跃下一个身着甲胄的军士。
那人抬刀出鞘,锋利雪光足以照出李氏的身影,口中倒还勉强保持着客气,“卢夫人,太子殿下眼下正在与卢老大人、卢大人议事,还请您稍作回避。”
李氏只能作罢,回到正院之后,她很是不解为何公公突然定下了五娘子的婚事。
等卢蕲回来之后,李氏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卢蕲的表现也很茫然,“说起来,此事是因为太子殿下令人绑了五娘子去渊山堂,说是五娘子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意图抹黑未来太子妃,也就是咱们家阿蕤。”
想起五娘子至今也拧不过来的性子,李氏一时间居然也不觉得奇怪。若是当真如此,那公公执意要立刻打翻了五娘子远嫁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五娘子对阿蕤了解甚少,她究竟抹黑了什么呢?
李氏没有沉浸在这样的遗憾里太久,家里的小娘子们出嫁历来都是事务繁琐。而范阳卢家一年之内要发嫁两位小娘子,更是让李氏忙得脚不沾地。
在这样的忙碌下,李氏没有注意到丈夫这几日下朝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直到在李家四娘子的及笄礼之上,有位不怀好意的夫人看似惋惜实则幸灾乐祸地对她说道,“九娘子真的是可惜了,本以为攀上了东宫这棵大树,没想到太子殿下马上就要替父御驾亲征。啧啧啧,战场多凶险,到时候还不知道······”
这夫人的未尽之意,在场的人都明白。即便是太子殿下身边护卫重重,也不一定能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若是太子殿下不幸陨命,那什么未来太子妃也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到时候,卢秉真说不定还要为太子殿下守望门寡。
眼前此人的夫家乃是陛下亲近的中书令,也只有这样这位夫人才能在这个消息还尚未传扬开来之时就敢如此笃定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
瞧着这个先前还在自己面前拼命夸耀着自家儿子,想要聘下阿蕤做儿媳的夫人,眼下却如此恶意地揣测着阿蕤的未来。
李氏只觉得牙根都气得发紧,但是李氏也不客气,“这位夫人,我家九娘的前途就不必您多费心了。您若是有这个闲情,倒不如好好地为自家儿子寻门婚事,也省得令郎年逾十九都没定亲,岂不是您与郎君抱孙子。”
正在此时,王氏走出来招呼着众人去家庙内观礼。
今日的李家四娘子,衣着并无华丽之象,只是简单的一身深衣,先来向各位宾客行礼致谢。
今日的正宾乃是湖阳长公主,她虽然并非出生世家,但因为性情疏朗又乐善好施,因此在世家之中也有很好的名声。
有司是李家四娘子的同母妹妹,年纪比卢秉真还要小两岁,想来是舅母王氏想让这个小女儿也开始在交际圈子里露脸。
不过,最令卢秉真惊讶的是赞者的人选,竟是与她有几分相熟的王家四娘子。甚至对方海调皮的冲着卢秉真眨了眨眼睛。
礼乐之声渐起,卢秉真看着舅舅和舅母领着众宾客一起往家庙而去,安排众人依次落座。李氏和卢秉真作为李家四娘子的姑母和未来太子妃,自然座次朝前。
李家娘子在东厢房内换了简单的采衣,又出来在家庙中敛衽行礼,王家四娘子上前为她梳起发髻,湖阳长公主插簪。
之后便是正宾高声朗言,舅父舅母也说几句。到这里,及笄礼算是结束了。
眼看着及笄礼结束,李氏本想火急火燎地和兄长嫂子告别离开。却被哥哥劝住了,“安娘,你是未来太子妃的母亲,越是太子殿下情况不明的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否则之后让人以为太子殿下的岳家连带太子殿下都乱了阵脚。”
李氏待字闺中时便与这个兄长情谊很深,历来也很是信服他的话,闻言也觉得言之有理。“是了,我不该乱了才是,枉我深受父兄教导多年,倒是在这个时候忘了。”
“阿蕤,到舅舅这儿来。”卢秉真抬头看向舅舅,眼神里依旧是茫然,毕竟刚刚的消息实在是太震惊了。
自从那位夫人口中听到有关于太子殿下要替父御驾亲征的消息后,卢秉真这段时日以来心中的大石突然落了地。不幸的预感成真,卢秉真久久的陷在震惊无措。
适才听见舅舅的呼喊,卢秉真才算是回过神来,“舅舅,怎么了?”
李家舅舅事先也不知此事,但眼下他深知要稳住妹妹和外甥女,“难得来舅舅家一次,你四表姐也许久没见过你了,不如你们表姐妹俩去园子里说会儿话。”
他很能理解李氏的心情。他的女儿四娘子已经定了亲,若是未来女婿突然有了性命之忧,怕是也只能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慌乱。
园子里,李家四娘子、王家四娘子都是性情开朗的小娘子,又有个还带着几分懵懂无知的李家四娘子同母妹妹六娘子在,说说笑笑,也渐渐让卢秉真放松下来。
待到今日宴会结束后,李家舅舅和舅母没有多留李氏母女,当即便安排马车护送李氏母女回家。
卢蕲自然也听说了今日及笄礼宴会上的事情,见舅兄派人送妻女回来,连忙上前致谢,将李氏和卢秉真迎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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