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三个龙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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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三十七年。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京城出发,跟上了南下去峪州的商队。
马车里是一位年轻的夫人,身边带着一个丫鬟,主仆二人衣着朴素,自称前去峪州投奔亲戚。
商队经常接这样的活计,这世道,别说两个弱女子,就算带着几个护院的富人家,也不敢单独上路的。
只有这些有自己的护卫队,甚至请了镖师的大商队,外头的流民土匪们,才不敢招惹。
“小姐。”京城的轮廓逐渐远去,拢香咽了咽口水,忍住心底的恐慌,“咱们真的要去越州吗?”
这主仆二人,正是数年前,曾经在玉门寺与宋朝玉有过一面之缘的陆瑶期和婢女拢香。
当日,宋朝玉送给了她一副卦象,说她家中为她选的夫婿不是良配,并告诉她,若日后遇上了难处,可去越州寻宋先生。
陆瑶期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敌相信一个陌生人,但也将此事放在了心底。
两年后,家中为她选了一门亲事,她私底下打听了许久,都说那位钱家二公子容貌端正,才情不俗,足以称得上良配。
她只当父亲终于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了一丝慈父之心,谁知花轿进门,拜堂,她才知道,她嫁的根本不是钱家二公子,而是钱家那位病得快要死了的大少爷。
她是钱家花了大价钱从陆家买来冲喜的新娘子!
她的亲生父亲,联合她的继母,骗了她!
钱家人防她防得很紧,生怕她想不开,也怕她逃跑。好在她名义上是大少奶奶,日子还算过得去。
像被看囚犯一样盯着的日子里,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数年前,玉门寺梅林中遇到的那位宋先生。
她想,我早该相信他的话,不该对亲情抱有丝毫幻想。
四年之后,钱大公子病逝。
钱家将她锁在一间小院里,里面供着一座佛堂,让她日日吃素,念经,为大公子祈福。他们逼她守寡,想榨干她最后的价值,为钱家换一座贞节牌坊。
拢香冒着被钱家人发现打死的风险,跑出去,回陆家,求老爷夫人接她家小姐回家。
老爷却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陆瑶期已经是钱家人,她的死活,再也和陆家毫无关系。
陆瑶期什么话也没说。
她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摸清楚钱家大小所有主子的喜好,行程,钱家院子布局,丫鬟仆役当值的时辰,习惯爱好……
借着钱老妇人出门礼佛的机会,带着拢香跑了出来。
一离开钱府,她什么时间也没耽误,也没去陆家,带着捏造好的假身份,迅速联系上了南下的商队。
陆瑶期瘦了许多,面色也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
去往未知之地,她也害怕。
可是她掀开马车帘一角,看着四下从未见过的广阔天地,心底又生出了另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在。
“你还记得那位宋先生吗?”她问拢香。
拢香点点头,纠正:“是梅林里的仙人!”
那位仙人说话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着的。
仙人早在那么多年前,就算出了小姐婚姻是一场劫难,还说若有困难,可去越州找他。
也是因为有这番话支撑着,胆子不算大的拢香,才敢配合她家小姐,干出这样一件大事。
商队脚程快,一个月后,便到达了峪州。
别说京城,全大靖都没有去越州的商队。想去越州,只能先到峪州。
陆瑶期被关在钱家好几年,对峪州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听说过的,峪州贫穷,荒凉,比越州那个蛮夷之地,好不了多少。
主仆二人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脚下宽敞平坦的主街,看着两边来往如织的行人,对“贫穷”
“荒凉”,有了全新的认知。
“小姐,我看这峪州,也不比京城差多少啊。”
陆瑶期领着拢香找了间客栈住下,开始打听如何去越州。
她事先做过调查,进越州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想要进去,最好寻个向导。
她不知道,有人要进越州的消息,当日就传到了王茴案前。
“两个年轻的小娘子,他们去越州做什么?”
“听说是要去越州投奔亲戚?”
王茴对这样的借口并不相信,本想着先观察那两人一段时间,下属一句话改变了他的想法:“……好像是去寻一个叫什么宋先生的人……”
这些年王茴将峪州经营得很好,有关越州的一切,是一丁点也没有传到外界去。
“宋先生”这在越州如雷贯耳的三个字,在峪州城,是没有人知道的。或者,不会将其联系到什么重要的地方上去。
王茴却觉得这不会是巧合。
他查了查两人来历,命下属将其稳住,自己写了一封信,通过特殊渠道,很快被送到了宋朝玉手上。
“两个从京城来的年轻女子?”
宋朝玉让系统帮忙查了一下人,竟然是陆瑶期。
算算日子,她比原剧情早三年来了越州。
不过这不重要,陆瑶期有大才!
他连忙给王茴回了信,让他领人护送陆瑶期来越州。同时,他去找黎姑姑,说有贵客将要来越州,请她帮忙收拾出一间府邸。
黎姑姑一听是女客,还让宋先生如此上心,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上去,喜滋滋地去了。
这种消息,自然是瞒不过赵灵微的。
咻!
一支羽箭脱手而出,准确射入鹿眼。
周围一阵欢呼,当事人却索然无味,将手中猎弓随手抛给亲卫。
“殿下。”亲卫愕然,“您不猎了?”
明明前不久还兴致勃勃的。
赵灵微嗯了一声:“没兴致了,你们自己玩。”
他的亲卫,多是越州世家子弟,还有一些刀刀族的年轻族人,年纪都和他差不多大,还远不到沉稳的年纪。
于是,留下几个身手好的不远不近守在王爷身边,其他人一哄而散各自搜寻猎物去了。
赵灵微任由马儿自己寻路,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亲卫们也猜不到他的心思——殿下年纪越大,性子越发稳重了。尤其这两年,气势一年比一年强,心思也越来越重。
除了在宋先生面前,偶尔还能流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模样。其他时候,殿下已经是所有臣属心中合格的主君了。
赵灵微此刻想的,自然不是旁的事。
两名年轻的女子从京城而来,寻宋先生。
他当然不会误会先生和她们有什么牵扯。
他心中的烦闷,来自黎姑姑和其他人的反应。
那些人,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自动将这两人和先生,联想到了某种暧昧的情境之中。仿佛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除了这种一提起来旁人就心照不宣的的暧昧,便没有其他关系。
好像,一个男人,天生就该和一个女人产生情感纠缠。
男人和女人,阴与阳,好像确实是该在一起的。
真的吗?
他垂下眼,双腿忽然发力,夹紧马腹,马儿受惊,撒腿狂奔起来。
身后的亲卫一惊,连忙驱马跟上。
赵灵微的马是宋朝玉专门替他选的,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不止跑得快耐力好,连外形都是一等一的顶尖。
毛色雪白无暇,按照他的话来说,正衬他家麟哥儿这种俊美潇洒的少年郎。
待到亲卫们追上时,一个个已经气喘如牛,就见他们方才还脸色阴沉的殿下,此时伏在马背上,笑得极为畅快。
“回去!”
赵灵微朗声道,率先掉转马头。
宋朝玉正在浇花。
赵灵微风一样冲进来,他还未反应过来,少年带着滚烫热意的身躯已经将他抱在了怀里。
“哎。”
宋朝玉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嫌弃道,“一身汗。”
语气虽然嫌弃,却并没有抬手将人推开。
赵灵微搂着他的先生,嘴角牵起一个笑容,肩膀垮下来,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低低叹息:“先生,我好累啊。”
宋朝玉一怔,心也软了下来。
自己养的孩子自己心疼,虽然他一直知道麟哥儿是气运之子,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智慧都远超常人,所以他才能毫无保留地教导他。
可他终究只是□□凡躯,小小的一个孩子,每天要学那么多东西,身上还承担着父母的血海深仇,还有旧部们,甚至自己加诸在他身上的期望。
怎么可能不累?
他放下手里的浇水壶,抬起手,回抱住面前人,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麟哥儿,辛苦了。”
语气温柔,和小时候哄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赵灵微手臂加了一点力,他如今长高的身体,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先生整个拢在自己怀中。
他给自己找借口,心想,这一点也不能怪
我。
是先生太好。
谁能抵挡得住先生的温柔呢,越州城至今还有好些年纪已经过了二十,还在等着先生,不肯将就成亲的女子。
他目中闪烁,正要说点什么,被抱在怀里没有反抗的先生开口了:“麟哥儿你现在好些了吗?”
赵灵微笑了一声:“谢谢先生,我好了很多了。”
下一刻,他的怀抱便被先生无情地推开。
宋朝玉细细看了眼他的脸色,见其目光清亮,毫无郁气,点点头,放下心来。
并顺手将方才的花壶递到他手里:“那帮先生浇个花吧。”
他自己转身往后头走。
赵灵微意识到什么,笑吟吟问:“先生,你做什么去?”
“沐浴!”
宋朝玉这个世界没有上个世界那样重的洁癖,不然赵灵微方才休想近他的身。但他到底还是爱洁的,能容忍一个跑了半天马的臭小子抱自己一会儿已经到了极限了。
也就是一个赵灵微,才能令他迁就这么一会儿。
赵灵微显然也知道,拎着浇花壶,心甘情愿地把院子里的花全浇了一遍。
他不知道,宋朝玉一边沐浴,一边在发愁。
这两年,他也意识到了,麟哥儿心事变多了许多,也不像以往那样,事事都会和自己说了。
他和系统开了个会,一致认为,这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
做家长的
,应该适当地放手。
他很庆幸,麟哥儿成熟懂事,并没有青少年常见的叛逆期。可太懂事的孩子招人心疼。
就如麟哥儿今日这样,撑不住了,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看得宋朝玉心都要揪起来了。
怎么才能让麟哥儿不那么累呢?
宋朝玉目光一亮,想起了马上要来的陆瑶期。
原剧情里,陆瑶期是第一批追随气运之子的心腹。从她之后,一个一个的才华之士,或因缘巧合,或特意投奔,逐渐组成了一支完美的班底。
如今陆瑶期提前来了。
既然如此,其他人还会远吗?
他因为心里想着事,不免动作慢了些,等出来的时候,赵灵微已经浇完花,沐浴完毕,散着发靠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游记在打发时间。
见宋朝玉出来,他特意说道:“我已经洗干净了,先生不许再嫌弃我。”
宋朝玉哼笑一声:“真嫌弃你,方才你抱过来一瞬间,我就将你扔出去了。”
赵灵微就丢下书,挨挨蹭蹭地挤到他身边:“我知道,先生最疼我。”
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块布巾,站到宋朝玉身后,笑着说道:“麟哥儿来服侍先生。”
语毕,用柔软的布巾,轻轻包住宋朝玉还在滴水的长发。
宋朝玉奇道:“你又在搞什么怪?我不需要人服侍。”
他想让头发干掉,用真气烘一下便可以了,小时候还拿这招哄过麟哥儿,他不可能
不知道。
赵灵微却制止了他,轻声道;“先生待我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从这点小事上回报一二。()”
≈ldquo;◇()”
话音刚落,赵灵微就笑倒在他肩上。
感受到颈间少年人呼吸传来的热气,宋朝玉不自在地动了动,不太懂:“你又在笑什么?”
“我笑先生,真如天外之人,半点不知红尘凡人心事。”赵灵微叹息了一声,藏下了心中的无奈。
他索性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我就是想为先生擦一擦头发,可以吗?”
宋朝玉用不大能理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下了。
他倒不至于拒绝这点小事。
赵灵微便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头发,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生怕力气大了弄得先生头发疼,时不时还要问一声力道是否合适。
黎姑姑心情颇好地进来。她是来告知宋朝玉,院子已经选好,一应布置也安排好,准备来问问他还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宋朝玉早就听出了脚步声,因为是黎姑姑,他也没在意。
赵灵微是满心都在为他先生擦头发,完全没注意到其他地方。
八月里,越州天气暖和,窗户都开着。黎姑姑一眼就看到了几乎靠在一起的两人。
两人都散着发,宋先生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本书,殿下站在他身侧,正在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半干的长发。
她脚步立时顿住,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脚步声放得更轻,悄悄远去。若非宋朝玉异于常人,怕是都发现不了。
宋朝玉奇怪地回头,往空荡荡的窗户看了一眼。
他的头发因为这个动作被扯了一下,吓得赵灵微连忙问疼不疼。
宋朝玉摇头:“我没这么脆弱。”
他疑惑地说:“黎姑姑刚刚来了,又走了。”
赵灵微意外,没放在心上:“可能是有什么其他事吧。”
宋朝玉觉得也是,反正有什么事,黎姑姑会再来找他的。
另一边,黎容心跳得极快,她几乎连呼吸都不敢,一直到离开宋朝玉的院落,来到空旷的外院,才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自从来到越州,十几年来,她从未如此心慌过。
一整个下午,她都有些魂不守舍,又不敢被人发现,煎熬得很。
思来想去,晚上,她端着一碗温补的参汤,去了赵灵微的屋子。
“姑姑?”赵灵微已经洗漱完毕,正在看一本兵书,见到她来,连忙起身。
“时辰不早了,姑姑怎么还未休息?”赵灵微不赞同地看着她,“这些事情,让其他人做就行了。”
黎容如平日里那样慈爱地看着他,赵灵微果然没法子,一口气将汤喝了,请她回去休息。
黎容没有走。
“姑姑还有事?”
()赵灵微意外地看着她。
黎容既然来了,
自然是想要知道个清楚的。
她轻声说:“我白日去寻宋先生,
看到殿下您在先生那里。”
她一错不错地打量着从小照看到大的殿下,就见自己说出“宋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少年人眼里,便自然地浮现出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赵灵微自然地说道:“先生说你来过,我都没发现。先生真厉害。”
他的笑容又大了一点,嘴上夸先生厉害,面上比谁都骄傲。
黎容心底不妙的感觉更甚。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麟哥儿,你告诉姑姑,你对宋先生,是个什么想法?”
自从赵灵微十五岁以后,她就不叫他这个乳名了,都是喊“殿下”,以示尊重。
赵灵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反常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问题根本难不倒他,他张口就来:“先生,自然是这个世上最聪明,最厉害,最好看的人。”
黎容:“……”
她意识到,赵灵微并未听出她的意思,只得进一步暗示:“我的意思是,你对宋先生,是个什么感情……”
赵灵微脸色骤然一变。
他收起面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黎容。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也并未刻意显露气势,但黎容还是在某一瞬间,感受到了被某种猛兽盯住的恐慌。
她脑子里嗡嗡的,闪过许多胡乱的念头。
一下子想麟哥儿会不会否认?可能只是自己想岔了。
一下子又很欣慰,麟哥儿如今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场了,若是殿下和娘娘知道,一定会很欣慰。
又想起自己白日那糟心的发现,想着要不殿下和娘娘还是别知道了。
她想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赵灵微被猝不及防这么一问,懵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很快恢复了冷静,好奇地问:“姑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就这么平静地,坦然地,语气自然地承认了。
黎容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看着神色自如,丝毫不慌张的殿下,虚弱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赵灵微拿她当长辈看待,既然被发现了,自然不会隐瞒。
这个问题,他自从发现自己心意之后,早想过了无数次。
是以他回答得很快:“若是问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大概是两年前。若是问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姑姑是怎么发现的?”他又问了一句。
见他镇定自若,原本感觉天都要塌下来的黎容,竟也奇异般地慢慢冷静下来。
“今天,我取找宋先生,看到你在给宋先生擦头发。”她说,“我虽不曾成亲生子,但伺候了殿下和娘娘那么多年。你看宋先生的眼神……”
她说:“同娘娘看着殿下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
如此。”赵灵微得到了答案,又看了看她。()
?想看时如意写的《龙傲天都爱我[快穿]》第76章第三个龙傲天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姑姑,我没有其他亲人了,自小把您当长辈看待。”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黎容,“我不懂如何讨人欢心,你能教教我,怎么追求先生吗?”
黎容眼前再次一黑。
她没想明白,谈话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我不是……”黎容正色道,“殿下,您在说什么?这是不对的。”
她不赞同地看着自小养大的殿下:“您是殿下和娘娘唯一的血脉,是越州王。您应该找一个家世容貌才情相匹配的姑娘,和您举案齐眉,共度一生。”
赵灵微不以为然:“我不喜欢她们。”
“慢慢找,总会遇到喜欢的。”
“不会。”赵灵微异常坚持,“我只喜欢先生。”
黎容看着少年一脸笃定的神情,张了张嘴,半响,才说:“这是不对的,你们是师徒,还都是男子,有违人伦。传出去,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谁会笑话?”赵灵微问,“关他们什么事?”
“那,男子在一起,无法留下血脉。”
“留下血脉有什么用?”赵灵微漫不经心,“人就一辈子,留下个血脉,能让我多活几十年不成?”
“我那皇祖父倒是血脉多,这几年,自相残杀都死了好几个了。”
黎姑姑瞠目结舌,她意识到,从小被宋先生教导长大的殿下,观念思维,和寻常人都是不一样的。
世人都在意的东西,他不在乎。
她想了想,只能从另一方面着手了:“就算你不怕,宋先生呢,你忍心他也跟着你一起被世人谩骂吗?”
赵灵微果然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黎姑姑悄然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她轻松两息,赵灵微再次笃定地说:“先生不会在意这些。”
“何况,姑姑,若是我和先生的传闻传出去,越州百姓真的会骂我们吗?”
黎容一呆。
来越州十几年,她是亲眼看着越州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堪称圣人理想中的“仙乡”也不为过。
而这一切,都是先生和殿下带来的。
越州百姓,将两人视作神明,他们甚至可以为了两人去死。
区区男子相恋……
她甚至觉得,若是外头有人敢因为这个骂殿下和宋先生,越州百姓会帮忙第一时间骂回去。
见黎容一脸恍惚,赵灵微便知她想明白了。
“姑姑。”他像小时候一样摇了摇黎容的衣袖,“你说的那些,我从来都没烦恼过。”
摆在他面前唯一的难题,从来都只有一个。
要是先生不喜欢他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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