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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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锋马队三日可至，主力五日必到徐州！

这正是在场的文武官员最需要的答案，徐州府推官刘日城当即说道：“彭城伯，我正好在家里囤了十五石米，原本是准备用来应急，现在都给兄弟们加餐！让兄弟们不要客气！”

这位刘推官是个真正的不倒翁，在崇祯朝、弘光朝、顺治朝、承天朝都是徐州府推官稳如泰山，所以他的十五石米一直藏得极好没被人发现，如果不是长平公主渡江亲征，这所谓应急用的十五石米还会继续藏下去。

虽然这件事极不光彩，但是张博易看到刘推官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当即拍板：“刘推官事情办得漂亮，这次徐州大获全胜的奏报上你的名字肯定要排在最前面！”

有刘推官这个一个表率，大家自然是变得格外热情，那边马上有人报告自己私藏的家底：“我这刚选二十家丁出来不知道派到哪个方向去，都交给彭城伯调度吧！”

“我父亲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十具铠甲，现在是关键时刻，我愿意把这十具铠甲都拿出来！”

“我家里还有些火药铅子，我想彭城伯应当用得上！”

这都是大家压箱底的货色而且一直秘而不宣，所以一开始大家的表情有点难堪，但是很快张博易就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他表示不但既往不咎而且会记住大家的功劳，大家很快就拼凑出一支两三百人的武力。

虽然两三百人的武力在这么一场灭国之战中并没有太多意义，但对于现在的张博易来说却是真正帮上大忙了，而且大家也觉得既然长平公主率三十营大兵御驾亲征，徐州自然是可以万无一失，甚至有人说道：“长平皇后的援军只需要三五日就能抵达徐州，我们守不住三五十日，难道连三五日都守不住吗？”

反而是张博易没有这么乐观，他告诉在场的文武官员：“现在建虏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动员十万大军围攻我们一个小小的徐州，还有清国摄政王督战，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哪怕多守一日都是将士竭尽全力的结果，你们谁有办法能拖住建虏一两日，我给他再记一大功？”

既然张博易这么说，在场的文武官员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谋划策，有人建议用诈降之策拖延时间：“我们可以以投降的名义联系清军让他们暂停进攻，哪怕只能拖上半天，但主动权也会转移到我们手上！”

但是刘推官觉得诈降之策不妥：“这样的办法用来对付流贼是没问题，但是对付建虏完全不行，只要我们稍稍示弱，建虏一定会全力猛攻，而且哪里示弱哪里受到的攻击就会最猛烈。”

张博易也觉得建虏既不同于大明官军也不同于流贼，诈降之计反而是给清军打鸡血让他们加速攻击，毕竟之前已经有过太多相近的历史：“得想一个稳妥的主意，大家都好好用点心思！”

张博易既然说过“记一大功”，在场的这些文武官员自然是竭尽全力配合张博易，徐州府的刘推官又想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好意：“既然不能诈降，我们反其道而行，就说朱大典相国率五十营大兵从凤阳方向驰援徐州，一二日即可抵达徐州，看建虏到时候如何应付！”

张博易觉得刘推官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就按刘推官的意思来办，我看建虏到时候如何反应！”

对于城头传来的这个消息，包括多尔衮在内的多数清国将帅都觉得一派胡言乱语：“五十营大兵？四万大军？金华贼的主力都已经随刘永锡这小贼大举西征，怎么可能抽调出四万大军驰援徐州！真能调出四万大军我把人头送给他！”

就连这些天一直不敢露头的豪格也认为这是胡说八道：“是啊，明国最多派出四千人驰援徐州，四万人我是坚决不信！”

只有孔有德曾经是朱大典的手下败将所以特意提醒了一句：“虽然金华贼能搜刮出来的兵力极其有限，但如果真是朱大典率部亲征，几千人应当还是有的，而且这都是真正悍贼！”

多尔衮这段时间已经把江南、江北明军的具体部署摸清楚了：“金华贼西征之前确实留下了周之升的京口镇用来应急，但是我亲自问过明国的俘虏，都说京口镇只有十营五千人，这也是金华贼在江北能够动员的最后一支野战兵力！”

说到这他用了一句汉人的谚语：“但汉人说空穴来风事出有因，我估计张博易之所以放出这样的流言，肯定是京口镇已经奉命北进，但区区十营明军我们应付得过来！”

只是多尔衮嘴里说得轻松，实际却是对于越明军的这支生力军特别警惕，毕竟明军俘虏都说承天皇帝刘永锡南渡之初曾出任京口镇总兵，现在既然把京口镇的番号交给周之升这十营兵马就说明南朝对京口镇寄以极大厚望。

而现在当面的张博易虽然号称三十余营兵马，但实际的战力核心也不过是三旅十五营而已，这十营兵马若是突然杀入战场肯定会对徐州之役造成重大影响。

因此多尔衮明明知道凤阳方向绝不会有明军的五十营四万大兵，但已经决定派一支马队去一探究竟，而已经心灰意冷的代善也提醒了一句：“如果是五千大明官军不足为患，但是五千金华贼不得小视，一定要弄清金华贼的援兵从何而来，不然肯定会吃大亏！”

多铎是被越明军的突然袭击打出了心理阴影，所以代善一提醒他就马上补充道：“没错，虽然金华贼不可能有四万大军驰援徐州，但是五六千金华贼也不得小视，多派几队轻骑摸清金华贼的底细并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代善与多铎都是建议“多派几队轻骑”，但实际实施起来却并不仅仅派出几队轻骑这么简单，虽然嘴上认为明军实际搜刮不出来多少兵力，但是不管是凤阳方向还是淮安方向，清军都派出了若干牛录与营头负责阻止明军援军。

根据多尔衮与代善的判断，虽然京口镇只有十营五六千兵马，但一定要料敌从宽，所以清军是按照明军投入了十五个营八千之众的规模进行准备，只要明军援军的兵力不超过八千人，清军负责阻击的各个牛录、营头就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多尔衮亲口向诸位王爷、贝勒保证：“金华贼的主力应当都陷在湖广了，现在英亲王的大兵肯定已经开始全面南征，再加上大西贼全力牵制，没有两三个月时间金华贼不可能从湖广脱身，即使英亲王按兵不动，金华贼也来不及救援徐州。”

而多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多尔衮都说万无一失，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还是提醒多尔衮：“不管怎么样，还请摄政王随时控制一甲喇精兵在手上以应万全！”

而多尔衮也笑了起来：“这肯定没问题，但我是真不相信金华贼能变魔术变出四万大军来，如果金华贼真能变出四万大军，我直接认输好了！”

只是清军既然如此重视越明军可能出现的援军，所以对徐州城的猛攻自然也稍稍放缓，趁着这段极为宝贵的时光张博易继续想尽一切办法搜刮兵力与一切用于作战的资源，并借这个机会重建四五个退下来整补的营头。

而清军再次发动攻势的时候就注意到越明军的战斗力突然又提升了一大截，虽然只是量变而不是质变，但是不管清军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冲上徐州城墙，而徐州守军则是再次声明朱大典的五十营四万大军随时会从凤阳赶来支援，让清军赶紧撤退。

虽然凤阳方向实际只有王普祥所部与少量州郡兵，但是清军还是在无意识之中尽可能向凤阳方面不断增派马队与步兵，但是他并不清楚在运河两岸一支明军已经沿江猛进。

按照徐州守军的说法，明军这次出动的援军共有五十营四万之众，而按照南京方向给张博易打气的说法则是三十营一万九千人，而实际兵力并没有这么夸张。

虽然是长平皇后亲征，而且把南京附近能够征调部队都征调出来，再加上京口镇全部，但是这支援军的总兵力也不过是四旅二十三营一万四千人而已。

但这已经是承天朝在江北能够动员的极限，如果不是长平皇后御驾亲征是根本不可能动员起这么一个野战军团，极限也就是多尔衮估计的八千人而已。

但是长平皇后御驾亲征的号召力大得惊人，所以才会有四旅二十三营一万四千之众的规模，而且在经过扬州的时候张煌言留守扬州的数百兵马连同千余义勇都愿意追随长平皇后御驾亲征，所以这支大军的兵力又扩充到了一万六千人。

虽然战斗力稍弱的新兵、义勇、州郡兵占了一万六千之众的几乎半数，但光是一万六千人这个数字就足以振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