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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回炉之期已经不足一月,按捺隐忍许久,之前还顾忌名声,面子的外门弟子开始陆续现身,向着自己钟意的各峰走去。
占据名额之人不再是元者七品,清一色成了元者八品。
这倒不是元者八品都想借此方法进入内门,而是这一届的回炉名额实在太少了,数千人,只有三十七个名额,任谁也无法安坐。
元者八品的现身不仅没有震慑外门弟子,反而激起了更多的挑战,那些回炉之人,本就天赋剑心,又经过一个月的宗门关照,自然不甘就此丧失自己辛苦得来的名额。
相比这些沉寂了数年的外门弟子,他们更加珍惜内门的名额,因为他们从内门走出,因为他们才是正宗的回炉之人。
外门诸峰,前所未有的喧嚣。
唯有一处例外,那就是小蜀峰,虽有人争夺这三个名额,但却寥寥无几。
这倒不是守峰之人强悍,声名远播,无人敢来挑战,而是小蜀峰名声不好,特别是在外门。
名声不好也就罢了,其他十二峰负责回炉之路的内门弟子,有半数当年曾在无道的六师兄手下吃过亏,上过当。
他们虽未明确表达什么,但望着小蜀峰冷哼之声,已经告诉众人,谁敢踏足小蜀峰,就是在与他们为敌,后果自负。
特别是圣山,代表的是天剑宗,是宗主一剑所统领的这一脉,自然争夺之人最多。
望着山下人潮长队,峰顶大旗下站在一名一脸威严的男子。
“小蜀峰,你们也有今天。”
嗤一道流光从他头顶划过,他刚想祭出元剑,教训一下敢对圣山不敬之人,可看清缓慢,踏空而行的背影后,不由的缩缩脖子,转头撇向他方,深怕对方会发现他的举动一般。
这个身影不快,但却很嚣张,故意从诸峰上空行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小蜀峰上。
黑豆惶恐,冷汗连连,躬身恭声高呼:“弟子恭迎师娘。”
逞狂外门之人不是天剑宗的弟子,但却在宗内地位极高,他就是副宗主温义的结发之妻,彭卉。
“起来吧。”彭卉慈爱道。
“谢师娘。”
“无道呢?”彭卉合手望着山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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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师娘询问十师弟,黑豆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再次爆流,但又不敢欺瞒。
“不,不知道。”
“什么意思?”彭卉语气一变,脸也阴沉了下来。
“自,自从三月期满离开小蜀峰后,就没有出现我,我曾下山找过,可遍寻无果。”
啪黑豆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彭卉一巴掌,他一个踉跄,捂着后脑勺,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这师兄是怎么当的,他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被元兽吞了怎么办?”
黑豆不敢接话,师娘什么脾气他了解,你不说话,师娘或许会把你忘记,但只要你一接茬,那么今日这后脑勺怕是要遭殃。
果然,彭卉瞪了一眼黑豆后,便不再理会,闭目用神念查探着外门。
“咦,这小兔崽子居然还真不再外门?难道真被元兽吞啦?”彭卉咦声道。
“师娘,所有能找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真的没有看到十师弟。”黑豆闻声这才吐不满。
“咦,有意思,这才是我的干儿子。”
“啊。”黑豆两腿发软,差点跌坐地上。
啪后脑勺再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
“偷奸耍滑,回炉之路结束后,自己面壁一百年。”
“啊。”
啪看着师娘飘然而去的身影,黑豆龇牙咧嘴的摸着后脑勺。
“万剑,你快回来吧,师兄求求你了,你再不现身,我就得给师娘当干儿子啦。”
圣山大殿,盘坐着十三道身影,正是天剑十三剑。
“二剑,你又破坏规矩?”一剑沉声道。
“一年了,我离开过此地半步吗?她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怀疑的话,此番打赌作罢。”温义一脸得意道。
“你可是堂堂天剑宗副宗主,此事怎么能作罢。”
“大师兄,二师兄惧内是出了名的,你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我不是惧内,只是有愧与她。”温义有些伤感道。
闻声大殿陷入了死寂,不再追究彭卉出现在外门之事。
……
舒畅,通泰,无道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惬意。
伴随元脉减少的则是元力的增加,他再次化脉九条,成功的踏入了元者七品。
“哎,可惜,还是未能踏入元者八品。”脸上得意,嘴里却抱怨。
还好周围无人,不然定又会指着他大骂不要脸。
“我曾站在外崖眺望内崖,不知道站在内崖眺望外崖会是什么感觉。”嘀咕着无道坏坏一笑,手脚并用向着内崖上爬去。
小黑嘶鸣,贴崖而上,几息的功夫便将无道甩在了身后。
无道翻翻白眼,加快了手脚的频率。
半漏之后,无道站在了元气萦绕,青草茂盛,菌菇烂漫,犹如盛世之地的内崖之上。
相比外崖,内崖少了一份陡峭,却多了一份精致。
山崖不再陡峭,而是凹凸有致,犹如被天地雕刻装饰过一般,处处可以看到青草,以及争奇斗艳的野花。
嗅着久违的花香,无道昂首崖边,伸开双臂,闭上双目,用心感受着这份曾让他怀念无比的气息。
童年隐居过的山谷,虽与此地不同,但亦是清幽宁静,花香醉人。
一幕幕被他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浮现在了脑海,他思念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娘亲,想要再看看娘亲,可天地之大,娘亲会在哪里呢。
一滴思念的泪水从眼角涌出,划过脸颊,向下落去,不偏不倚,落在了脚下小黑的眉心。
小黑一个激灵,抬头看看无道,有些茫然,眼角竟然也有些湿润。
谁没有家,谁没有娘亲,人如此,兽又何尝不是。
一人一兽,站在内崖上就这么静静的感受着风,嗅着花香,追忆着属于自己的追忆。
阳光西斜,洒落在一人一兽身上,披上金光的同时也拉长了身影。
风吹干了眼角,也吹开了二人的眼眸。
“山川不过如此,大地本为一家,即便是山海阻隔,只要有心,想飞翔,便可破之,外门如弃地,可它真的自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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