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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气势,祁沙稍微认真了些,她决定还是稍微挡上一挡,否则的话,自己衣衫破个边边角角事小,可好不容易修缮翻新的白涧观糟了秧就不好了。
然后却有一道身影比她动作还要快,挡在祁沙与苍龙之间,闷声接下来那破天一击。
谁都看不出来,那道干枯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这般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抗过祁沙道君都侧目的强大攻势。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决然不小。
方青山的青衣道袍如同气球一般鼓胀,而他本人则在受过一击后,吐了口黑血出来。
但这并不让道士在乎,方青山脸上没有痛苦,只是有点欣慰地说道:“师妹,没想到你现在这手龙牙,竟然是如此犀利。”
那道苍龙看着方青山身上的可怖伤口,有些后悔不忍。
然后它却生出了更多不忿,你怎么能拦在这老太婆之前?
难道忘了前两天是谁困住你了吗?
小师叔无端更加愤怒,最后一道符箓一样燃烧,她无视了掌教,气势再度拔高,就要绕过去袭击祁沙。
瞧见此情此景,方青山行动已经不便,他暴喝一声:“师妹!不可!”
苍龙充耳不闻。
紧急之下,方青山再度大喊:“袁绿水!我叫你住手啊!”
真正让这位小师叔停手的,还是祁沙道君。
那苍龙风雷之势尽去,皆因为有一根手指按在了苍龙头顶。
小师叔恢复了原形,大口呼吸,眼神惊惧,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怎么在她面前,我好像不自觉就要臣服一般,符箓传给自己的灵力转瞬间就被对方不知如何给消耗一空。
难怪师兄会被她困住,这样程度的修为,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就算是当年师祖,不,师祖也应该没有这般手段。
一指按下苍龙龙头,祁沙忽然朗声发笑。
这非是为了嘲讽青阳宫小师叔的不自量力。
而是因为,“哈哈哈哈,方青山,袁绿水?你们师兄俩的名字还真好玩。当初双方父母商量好的吗?”
掌教方青山闻言,知道对方并没有被冒犯生气后,他舒了口气,打蛇随棍上似的同样笑道:“这,还真不是,我跟师妹岁数差了不少,都是缘分,都是缘分。”
所谓不打不相识,某位不知名基层神仙,就这样与凡间几个道士道姑算了混了个脸熟。
没了前两天的针对,祁沙与方青山交谈甚欢。
“前辈,你看,你把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让我们在这儿画个道场吧。”
“哎哟,好疼好疼。”
“求求您了,多提携后辈,挺美的事儿,不是吗?”
祁沙的统一回复都是笑呵呵的一个滚字。
但她也没有驱赶这青阳宫几个人,就这样放他们进了白涧观。
期间掌教以下,他的弟子,他的师妹都被掌教这般无耻的嘴脸给弄得全身不自在。
而祁沙被烦的急了,也只是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也不能容下两家道观。”
“前辈所言有理。”
“嗯,那你还不绝了这念头?”
“我宣布,即日起,青阳宫加入白涧观——”
“哈???”
袁绿水差点被师兄这个大逆不道的说法给吓得咬了舌头。
这已经脸皮厚度问题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得肩负起清理门户,然后兼职新掌教的重任。
祁沙也是喷了一口凉茶水,然后便听着方青山说道:“青阳宫自古以来就是白涧观的分部,这是祖师爷刚刚托梦给我的最新指示。”
“你啥时候睡着了啊喂!”
灵珠儿急声道。
这怎么掌教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呢?
然而祁沙却不这么想,她面色反倒有点凝重,因为就在方才,真的有位故人遥遥千万里传音给她。
“我上一世与他们有故,道君你且收容他们下吧。”
祁沙霍然飞向半空,她望向遥远天际:“老不死的,你还真的兵解转世了?”
没人再回应。
但在白涧观中鸦雀无声,因为刚才如果方青山的表现让人不解的话,祁沙这模样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中的骇人听闻了。
灵珠儿拉着思齐的胳膊,声音颤抖,不知是怕还是欣喜:“大,大大师兄,她是在飞吗?”
方青山知道心中猜测终于成真,不知为何他老泪纵横。
修道一生,总算遇到神仙了吗?
祁沙见没人回应自己后,有点兴味索然回到白涧观中。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时激动,让在场这几个道士惊了个呆。
四个人的目光牢牢放在她身上。
饶是祁沙也有点不痛快,她胡乱嚷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
……
在安家大宅。
夜雀嬉闹了一天,总算消停了片刻。
她托着脑袋,问起何墨:“老师,除夕夜我们要做什么?”
不光是她东离忧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何墨这才知道,原来在仙界,他们压根就没有过年的习俗。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何墨只有二十来岁,他这年过的就已经有点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索然无谓了,更何况那些在仙界极有可能过了很多很多年的仙人呢。
闲着也是闲着,何墨讲述了年的来历。
“……相传就是年三十这天,人们与名为年的神仙,共同将猛兽,夕给赶跑了,所以为了纪念这一天,大家就称之为除夕。大年初一呢,就叫过年。”
夜雀听得云深雾绕,她疑惑说道:“就靠着放鞭炮,就赶走了猛兽?这猛兽也忒怂了点吧。”
而东离忧则在冥思苦想另一件事:“年到底是谁啊,这么菜的神仙,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别说是他了,何墨对这些小孩儿爱听的故事也有些糊涂。
他将几人说话间捏好的饺子下了锅,摇摇头说道:“神话传说嘛,换个地方就不一样了。我给你们说一下另一个版本的。”
这另外一个版本,便是更为通俗的,年兽的故事。说了除夕,说了守岁,也说了红布与春联。
“总而言之,这习俗最初的原因已经不详细了,人们也不愿意多去追究,几个故事你们爱听哪个就信哪个,但是过年最重要还是与家人,亲朋相聚,这便是凡间一年的意义。”
饺子在锅中翻滚几遍,已经熟了,而何墨的故事也简短的讲完。
便在这时候,打开着充当背景音的电视里,传出来这几年普罗大众老生长谈的话题:“现在啊,年味是越来越淡了。”
何墨听到了忽然一笑说道:“现在人们的物质与精神都比过去丰富许多了,过年那种兴奋与幸福,当然再也感觉不到。”
“老师,不懂。”夜雀尝了第一个饺子,被烫了一下连连哈气。
而东离忧则给她倒好了一碟香醋,递过去的时候说道:“这有什么不懂,老师的意思是,肚子饿了才知道饭香。舌头干了才知道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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