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章 乱流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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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道一袭白衫的身影，正穿梭于无尽风刃之间，身形虽缓，却仍留下道道残影，身姿各异，在身后连成一线。

远远望去，在乱流生出之地闪过的明亮的映照下，犹如一道泛起白麟的龙影，纵贯蜿蜒。

此刻，洛寒早已微闭双眸，只任凭意识的牵引，一路感知前行。

却不曾施展游龙步的穿行空间之法，意为寻出这空间乱流是否当真有规律可循。若有，又到底是何规律。

只因经历死尸山武神一事后，对于古籍所载，他已非全然尽信了。

实则，所谓空间乱流的运行规律，也正是这无尽空间彼此摩擦、碰撞的规律。

可因这一切都是进行的悄无声息，故极难感知。

而那无穷无尽的风刃，虽颇具声势，却又无甚规律可循。

这就难怪，凝形境初期的阮大会拿这虚无之境毫无办法。

眼下，也唯有洛寒，仰仗着远超自身品级的意识修为，等同武神族的强悍肉身，再加之噬神蟒麟甲护体，方能于虚无之境间如此摸索。

放眼整座灵气大陆，除却三族族长之外，恐再无他人。

不过，即便如此，这唯炼神境强者才敢染指之地，又怎会尽如表面分析的这般。

古籍，无非人著，既为人著，就难免以偏概全。这一点，洛寒甚为清楚。

著古籍者，多为远古大能，却非先知，虽尽是修为高深之辈，但再高也高不过这方天地的桎梏。

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探索，无非是亲身遭遇，及由此而来的推测，可未曾遭遇过的，不等于不存在，亦不同于未发生。

就如现在一般，这突兀生出的乱流风暴，便让洛寒始料未及，纵然小心谨慎，且有所防备，仍难免躲避不及。

只因这风暴生出的太过突然，又是这般的悄无声息。

唯忽见周围那本不时划过的明亮，刹那间同时耀眼而起，一阵白芒炫目，转瞬又恢复如初。

可却再不见那纵贯蜿蜒的龙影，再不见洛寒的踪迹。

……

“刚才那是什么？怎好似风暴一般？空间乱流也会有风暴吗？”

洛寒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的喃喃自语。

回想起方才，自己正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风刃，且凝神感知空间中那微不可查的一丝极微的震荡，暗自思忖揣测这震荡出现的规律。

却忽感所有的震荡霎时全部消失，惊疑未定间，竟又于刹那同时出现。

心中顿觉不妙，当即欲抽身飞退，可猛一睁开双眸，却被耀眼的白芒刺得目不能视。

且有无穷无尽的风刃在同一时间自四面八方呼啸而至，根本避无可避。

匆忙间，只得运起周身灵气，聚于背心，以脊背硬抗后方的风刃，同时洛神惊鸿掌连连印出，艰难地化解着迎面而来的道道刃痕。

被破碎的风刃又彼此绞在一起，形成犹如绞刀一般的风卷，极速旋转着消逝。

而自己虽抵挡了一部分风刃，使得压力稍减，可也掩盖了在身侧现出的空间乱流。

所有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

忽感一道乱流吞噬而来，连忙脚踏虚空，身形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旋身避过，仍感脊背生寒，那是乱流内传出的阴冷。

可未待身形旋转完全，又感数道风刃当胸，接踵而至，无奈之下，只得举臂硬挡，却仍有一道划过双臂的间隙，狠狠的击中胸口。

当即再难立足虚空，便被这一道风刃撞击而出，倒飞进身后那尚在闭合，但还未闭合完全的裂痕内。

终究，被卷进了空间乱流。

……

“这就是乱流内的景象吗？”

洛寒收起回忆之前一幕的心悸，略微平复心神，凝目向四下望去。

这里，依旧如那虚无之境一般的幽黑，幽黑的无比深邃，深邃的令人心悸。

可幽黑之间，却无不时划过的明亮，也无明亮划过后留下的裂痕，亦无随裂痕生出的无尽风刃。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静谧。

这，就是空间乱流之内，是那无数个小空间的其中之一。

“眼下父王也是如我一般吧！”

洛寒望着周围的一片静谧，暗自一声叹息。

随后继起与那一缕融合的意识，仔细感知起来。

“还好！此地距萱萱不远，方位也甚是清晰。”

感知当中，一道淡紫色的芊然身影正安静地立于虚无之境的边缘，那曾经未枯竭时灵气海的岸边。

一双明眸，始终凝望着无尽的虚无深处。

炎萱忽感灵台处似生出一双眼眸，正在看着她，便循着印记的指引，感知过去，随之一则身着白衫的颍长身影隐隐现于脑海。

旋即向虚无深处那洛寒所处的方位云鬓轻点，颔首嫣然。

洛寒见状，同样回以一笑，便是放下心来。

倒也未急于出去，既然进来了，正好借此探知一番，那在虚无之境无法寻出的运行规律，在这乱流之内，可否参破。

找准一个方向，正欲前行，忽感身后传来一丝异动。

回身望去，只见不远之地，空间一阵变幻扭曲，犹如一幅千丈的幽黑画卷，忽而平铺，忽而卷曲，忽而折起，忽而又似被揉成一团。

“想来这便是在与其它空间摩擦、碰撞吧！”洛寒心中暗道。

又转头望向别处，却未有这等景象。

随即沉吟下来，盯着那空间依然变幻之地，目光中略有犹豫。

“不知若进入此处，会否有所发现！可这空间彼此碰撞之地……”

思虑良久，眼看那变幻愈发剧烈，震荡渐起，待达至巅峰，又瞬时转而平静，看来是空间的彼此融合即将完成。

这里，即刻将要成为一个新生的空间。

当即把心一横，目光中犹豫不再，取而代之是一阵决然。

“管它是何地，还能把我拆了不成！先去看看再说！”

一念作罢，便脚踏游龙，向那变幻之地极速驰去。

此时，空间扭曲的范围已不似最初的千丈，眼下只约百丈左右，且还在逐渐缩小，就如那一幅千丈的幽黑画卷正在卷曲着收起。

洛寒见状，脚下立时连连急踏，速度陡然加快。

黑暗中，只见一道白芒划过，窜进那空间扭曲之地，一闪即逝。

与此同时，画卷终是彻底卷起，只余一道画轴横空，随后缓缓消逝。

……

洛寒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周遭的空间狂乱地震荡不已，身躯亦随之肆意翻滚，已全然不由自控。

渐渐的，震荡愈发剧烈，且不再是肆虐的狂乱，那一道道震荡的波纹，竟是有规律的汇成一座庞大的漩涡。

洛寒恰好正处于漩涡边缘，震荡最为薄弱之地，忽感压力稍减，当即挣扎着向漩涡外纵去。

可半身将才探出，漩涡内突生一股恐怖的吸力，顿时犹如双脚被缚，不能自己的被拉扯而回。

随后，便顺着那一道道震荡的波纹，极速旋转着，向漩涡中心接近。

在这极速的旋转下，洛寒竟似生出一股错觉，感觉意识正逐渐的脱离意识海，且不受控制的向体外飞去。

当即心下大惊，却又无可奈何，在这极速旋转的离心力与漩涡那恐怖吸力的双重作用下，甚至连灵台都似被甩脱体外。

正当此时，那漩涡中心突兀幻化一只大张的巨口，将其一口吞噬，而后震荡渐息，漩涡亦随之消逝。

一切，终又恢复至平静。

……

“这又是何地？”

洛寒揉着太阳穴，一阵头痛欲裂。

只见，四周到处都是正在变幻的空间，前、后、左、右、头上、脚下，如同漫天的幽黑画卷，数之不尽。

有的极近，仿佛近在身侧，有的极远，似乎远及天边，有的极微，小到只如长诗一卷，有的极巨，大到岂止万丈山峦。

“咦？这是什么地方啊？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若雪不知何时现出身形，好奇的望着四周，略有雀跃。

洛寒闻声，不觉回身望去，却顿时面露惊疑，上下的打量起来。

“若雪，你……？”

“我怎么了？你傻看什么呢？”

觉出那从上打量到下的目光，若雪也疑惑的看了看自己。

“挺正常的啊！衣服穿着呢！莫非是想让我……”

一念至此，竟略为羞涩起来。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一向不着衣物的。

可待看着眼前的洛寒时，终是反应过来，“你怎么变小了？”

“你怎么变大了？”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只见，平时只有尺许大小，尚可端坐肩头的窈窕身影，此刻，已然较洛寒相差无几了。

“是你变小了！”若雪坚持道。

因她感觉自己并无变化，依旧还是那一缕灵智。

“到底是你变大了，还是我变小了？”

洛寒也已不敢确定，可无奈眼下唯他二人可互为参照，至于那虚空处的无尽画卷，本就大小不一，自无法准确度量。

若雪对这点倒不以为意，又是好奇的四处观望起来。

见其仍眉头紧锁的暗自沉吟，便是道，“先不管是你变小了，还是我变大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

洛寒却似未听闻，依旧沉吟不已。

“嗨！我问你话呢！”

说着，轻抬玉足，踢了他一下，长裙被顺势撩起，显露出那修长的雪白。

“啊？你说什么？”

洛寒这才回神。

若雪双手一插纤腰，挺起胸前的傲人，做出一副不悦之态，一字一顿道，“我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可怎么看都好似洛瞳上身，看来相处那一日间，就把这小丫头的习性仪态尽皆学了去。

洛寒摇头应道，“我也不知！”

“你不知？那你是怎么来的？炎萱那丫头呢？”

若雪柳眉一竖，这番愠怒姿态倒又颇似炎萱。

“对了！萱萱！”

洛寒闻言，当即埋怨自己匆忙间竟把这点给忘了。

随后便欲继起那缕相融的意识，感知炎萱的方位，却顿时大惊失色。

“那缕融合的意识呢？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