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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怕乔逐月当场闹起来,不自在的甩开身边女人的手,开口对逐月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嗯~逐月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见着被甩开手的女人神情微妙,耸了耸肩膀道“喔,我来逛街,真巧啊,你今儿休息啊?”
周良更不自在了,反而是他身边的女人眯了眯眼,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把手又挽到周良的手肘,然后看着逐月道“乔逐月,好长时间没见你到织布厂来玩了。”
女人那个玩字咬的很重,逐月眼波流转,想起这女人是谁了,葛微微,织布厂的广播员,织布厂二把手葛副厂长的女儿。
至于葛微微说的那句话,是在讽刺逐月,那算是前身的黑历史了,这还要从乔母找前身要钱说起。
周良对乔逐月没有感情,更不愿意给乔逐月钱,乔逐月是个畏畏缩缩的性格,从周良这里要不到钱,又害怕乔母,于是乔母就出了个馊主意,让乔逐月几次到织布厂去闹。
这损招实在太损,整个织布厂都暗中笑周良有个喜欢在织布厂大院,打滚撒泼的老婆。
周良实在丢不起脸,只能每次拿钱打发乔逐月,乔逐月个傻丫头,破涕为笑拿到了钱,但不明白周良丢了大脸,从对她的不喜欢,成功变成了无比厌恶。
周良似乎也回忆起了当时的难堪,看着逐月,眼神变得冰冷。
不管怎么样,前身对周良的确是有不对的地方,逐月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也会坦然面对前身的所有错误。
如果这话是周良讽刺自己,逐月可以默不作声承受,这是她对不住周良的,但这话由葛微微开口,那逐月可没要忍着的道理。
逐月扭头,看着葛微微很平静的一笑“葛广播员,光天化日,你一未婚姑娘,挽着人家有夫之父,您可真是玩的比我花多了。”
逐月的声音不小,或者说她故意这么大声的,周围的人一听什么未婚姑娘,什么有夫之妇,刷一下都朝这边看来了。
葛微微脸色一变,倒不是在意这些视线,而是她本身瞧不起乔逐月,受不了被乔逐月阴阳怪气的骂,她冷笑一声,一只手指到了逐月的鼻尖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就一乡巴佬,要不是阿良家里逼他,你以为他会娶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胖得跟头猪一样,有什么资格待在阿良身边。”
逐月笑而不语,一点也不恼火,视线全是戏谑,这女人也不是很聪明,才两句就破防了。
葛微微的话太有针对性,这个时代,谁家里不是乡下来的,一句乡巴佬,就让人很难有好感,大伙又记得逐月前头说得有妇之夫几句话,瞬间故事就被脑补出来。
这时代,作风问题是很严肃的事情,夫妻在街上过于亲密一点,也会被背地里说,不谈婚外恋这种人品道德问题。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对着周良和葛微微指指点点,周良是有文化的人,读的书越多,就越在乎脸面,他脸皮顿时红了,第二次撇开葛微微的手,开口道“乔同志,我和葛同志是同事,请你不要胡说。葛同志心直口快,她没别的意思,请你不要在意。”
“喔。”逐月不在意的点头,不过她对葛微微眨眨眼,很恶趣味的挑衅她。
葛微微果然被气到了,瞪了周良一眼“你帮她说话!”
“我不是…”周良左右为难。
逐月翻了个白眼,没耐心和他们扯皮,很随意道“周良同志,我名义上还是你媳妇,下次你带女人出门,碰到我麻烦自觉避开,别让她在我面前狂吠。”
“你!”葛微微气死了,什么狂吠,骂她是狗吗?
眼见葛微微骂不过自己,恼羞成怒准备给自己一耳光,逐月不闪不避,眼皮也没眨道。
“葛同志,这一巴掌要是落到我脸上,明天你勾引有夫之妇,作风败坏的投诉信就会出现在织布厂督察科。”
葛微微的手落不下去,周良更是起了一身冷汗,这样的信要是落在督察科科长面前,他和葛微微都得停职查办。
逐月礼貌的朝周良和葛微微点点头,慢悠悠的大步离去,只留还抬着手丢尽颜面的葛微微,和心有不安的周良。
逛个街还能碰到这些事,连百货大楼都没逛到,真是够糟心的,逐月心想,刚走出大门口,就撞一人身上了。
头顶上传来声音“胖丫头,虽然我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这样投怀送抱吧。”
嘶~好油腻的流氓。
逐月站稳,推开面前的男子,男子二十来岁,是长得有些好看,他一身白衬衫不好好穿,上头两颗扣子敞开,露出很有诱惑力的锁骨。
他见到逐月抬头,眉头一挑,大笑道“呦,众里寻你千百度,蓦然回首,你到撞到我怀里了。”
什么乱七八遭的,逐月看着面前这人,是有点眼熟,但没想起是谁。
“你什么眼神,不记得我了?”男子道。
“你谁?”逐月抓了抓脑袋。
闻晨觉得自己很失败,他一向自傲自己的相貌,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见过自己一面,还能不记得自己。
“忘了吗,那天黑市,你在卖一把手术刀。”
“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逐月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倒不是闻晨的话提醒自己,而是逐月看到闻晨身后跟着的梁医生。
闻晨无语了撇了眼梁医生,收起挫败,看着逐月说道“事情有点复杂,要不找个梦坐着的地方说?”
逐月果断摇头,她还要回去做奶黄包呢“对不起,我还有事,没那么多时间。”
“等等。”闻晨单手拦住逐月,眯眼道“别走,我请你吃饭,涮羊肉。”
“羊肉?”逐月眼前一亮,态度立马变了,她熟络的拍了拍闻晨的肩膀,笑眯眯道“早说啊,我有时间了。”
闻晨嘴角抽抽,对身后的小弟仰头,小弟立马把停在一旁的车门打开。
居然还有车,逐月瞅了闻晨一眼,能在这时代开上四个轮的,那可不是简单人物,这位大爷是谁家的富家子弟。
闻晨请逐月吃的涮羊肉是在大福楼,这是汶市很老牌的一家餐馆,虽然是国营餐馆,但价格可不便宜。
逐月夹了一大筷子羊肉塞嘴里,满足的眯起眼,来这个时代大半个月了,总算吃到了一口肉,真够不容易。
闻晨没动筷子,他很玩味的看着逐月道“胖丫头,上次在黑市,你看着我说我脑袋该开刀,是骂我还是看出了什么。”
闻晨说得直接了当,旁边坐着的梁教授放下筷子,严肃的看向逐月。
逐月放下筷子,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又一盘羊肉,把视线放在闻晨脸上。
她把肉全部下到铜锅里,一只手空出来,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开口道“闻先生,你这里,是不是有个恶性肿瘤。”
闻晨表情没变多少,梁医生却惊得站了起来,闻少爷的病情,知道的没有几个,面前这个丫头是怎么知道的,还能知道是肿瘤。
“你和闻彪什么关系?”闻晨头一回脸上没了笑容。
逐月又吃了口肉,莫名其妙道“谁?”
闻晨眯了下眼,又恢复了笑脸,看着逐月笑道“不认识就算了,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逐月想了想,开口道“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闻晨不给面子的摇头。
“你看,我说实话你也不信。”逐月感觉差不多了,停下筷子,虽然她真的很馋肉,但她还没忘了自己这个身体还需要减重,吃个七分饱就可以了。
逐月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用手去摸闻晨的头,闻晨下意识避开,逐月却道“别动。”
闻晨一愣,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小学,被老师训导了。
逐月精准的按了按闻晨的太阳穴,很平稳的说道“你是不是经常这个位置疼,而且不定时的会出现失聪或者失明的状况。”
闻晨点头,梁医生皱起眉头,惊疑不定,这个小姑娘全说中了。
闻晨握住逐月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头上拿开,开着玩笑试探道“你猜的不错,我身体的确出了点问题,胖丫头,你既然能看出来,那肯定有点能力,你觉得能治吗?”
逐月点头,把手从闻晨手上抽出来,笑眯眯道“能,只要愿意出钱,让我主刀,我保证给你治好,一点病根不留。”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闻晨大笑,很随意的往后面靠了靠“我可以给钱,多少钱都可以,可你太年轻,我不信任你。”
“那太可惜了。”逐月叹了口气,也明白自己的外貌太没说服性。
脑瘤是大手术,要动刀的,上了手术台,任何失误都会让病人醒不来,这估计也是闻晨一直拖到现在的原因,他找不到有百分百把握的医生,越是有钱,就越是惜命。
逐月和闻晨谈不拢,闻晨旁击侧敲逐月,但逐月的确对他实话实说,奈何闻晨不信她。
最后吃完饭,闻晨还算有绅士风度,让跟班开车送她回去,当然,也不排除是打探她住在哪儿,逐月明白,并没拒绝,因为她的确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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