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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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少年太天真了！

大年初一，即便是狐朋狗友也都各自有事儿。不是走亲戚，就是在家里等着接待亲戚。无所事事浪一宿，再买一堆菜准备做饭的，全世界，估计就他们两人。

回到家，金敏看着厨房台子上一堆东西，有点儿傻眼：“那什么……其实，做饭挺简单的，你要不，把这些东西都放冰箱，回头我给你下载一个app，里面好些……”

元宵靠在厨房门框上，瞪着眼睛，捏捏拳头：“要么做熟了吃，要么生吃！你自己看着办！”

“嗯，”金敏皱着鼻子点点头，笑地有点儿尴尬，“行，那你去休息吧，等会儿做好叫你！”

还能怎么办呢，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挑回来的。

“啊！”金敏围上花围裙，洗了洗手，把食材一样样地拿出来。

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使唤我呀，哎，你特么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元宵走到客厅，总这么乱着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于是开始弯腰捡丢在四处的东西，衣服、杂志、瓶瓶罐罐什么的。

听着金敏在厨房里做饭的动静，一会洗菜，一会剁鱼，突然，他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点儿想哭。好长时间了，这个家里，没有过烟火气息。好长时间了，他没有吃过一顿可口的饭！好长时间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家。

他对这顿饭突然充满了期待。

然而现实总是比期待的更加残酷一些。

当金敏端着色彩艳丽的四菜一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整整过去两小时，元宵蜷在餐椅里，稍一动身就觉得要晕过去。

“吃吧！”金敏深吸一口气，两手捏拳像是等待参赛结果。

元宵看着饭菜色泽鲜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挺像那么回事儿！行啊你！”

“尝尝！”金敏觉得已经得了五十分，连忙把筷子递上去。

元宵夹起一筷头鱼填进嘴里：“嗯，嗯。”

忍着没吐出来：“嗯。”

“好吃吧？”金敏迫不及待地问。

“金敏，”元宵强忍着放下筷子，“你特么就是一个颜控！做菜也是！看着挺好，味儿呢？！”

“啊？”金敏自己吃了一口，“操！忘放盐了！”

“也没放姜吧？这么腥呢。对！料酒，料酒也没放。”元宵填了一口白米饭，这个还行，毕竟家里用着好几千块的煮饭机。

“哎，那算了，别吃了！”

金敏起身准备把鱼盘端走，却被元宵拦下来。

“别！爷爷我饿着呢！”

金敏笑笑，去厨房，找到一个小蘸池倒了点儿酱油，拿回来放到元宵面前：“将就着吃吧，下次做好点儿！”

还有下次呢？

元宵一激动，筷子差点儿没拿稳，声音有点儿小，还有点儿含糊，但金敏听到了：“谢谢！”

“不客气！”金敏笑着回，自己夹了一块鱼，蘸了蘸酱油，“嗯！这样好吃！”

“嗯！好吃！”元宵学着金敏的样子蘸了蘸，强忍着快速眨眼，他怕绷不住，哭出来。

不过，感动总在一瞬间，金敏走后的这几天，家里的剩菜剩饭吃得元宵时时刻刻都想吐，却因为是金敏做的而舍不得丢掉。

还能怎么办呢？谁还没有个做饭难吃的朋友，再说自己还不会做饭呢！

－－－－－－

开学倒计时三天。

元宵和金敏约好一起去Time Bar看演出。他是这么想的，这演出看完，他就要一门心思好好学习了！

金敏在Time Bar门口等着，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没给元宵发信息，怕伤了路痴的自尊心。

“美少年！”金敏瞅着老远走过来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大吼了一声。

对方快步跑过来，压低声音：“外面别这么叫！要脸！”

“切，知道要脸还给自己起这么一名儿！”

元宵看路过的几个女孩冲着他们嗤笑，连忙解释：“他是我粉丝！”

“谁是你粉丝了！臭美！”金敏笑着把元宵推到旁边，两人顺着地下楼梯往吧里走去。

“今儿是什么演出啊？”元宵也就是最近半年跟着柴禾他们去了几次live house，对本地的乐队远没有金敏熟悉。

“ ‘七个傻子’！”金敏抬抬下巴指着后场那块儿，“棒槌他们乐队！”

“哦，我记得这乐队，上次就是在这和他们同台来着！”元宵伸长脖子往人群里看，“这乐队挺有意思！”

“呵呵。”金敏抬手和迎面走来的几位熟人打了个招呼，把元宵带到强子和小雨他们跟前。

其实，自从上次被小雨说中，金敏见她都是躲着走的，生怕这丫头说话不过脑子，又给自己抖露出来点儿啥。今天遇到了也着实没有办法。

“你好！”元宵和小雨打了个招呼，转身又对金敏说，“其实，我一直挺想见识见识你那支乐队的，光听那几首demo，不过瘾！”

“想见真人？”吧里有点儿闹腾，金敏怕说话声音小了元宵听不到，于是趴近他，手搭在他的肩上捂着耳朵问。

“昂！”元宵笑嘻嘻的点头，“有机会吗？”

“有啊！太有了！等会儿演完带你去一个地儿！让你好好见识见识！”金敏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把话说完，稍一扭头和小雨对上眼了。

他立刻心慌气喘，迅速把手从元宵肩头抽回来。这丫头！回头得好好收拾一顿，没事儿瞅着人看！

“哎！来了来了！开始了！”强子收起手机，搂住小雨，“走！咱们往前走走！”

元宵要跟上去，金敏拉住了他的衣袖，为了避开小雨的视线，只好忽悠，“前面那音响不行，噪得慌！”

“哦！”元宵跟着金敏窜到了舞台另一边。

稍舒了口气，金敏往强子那边看过去，只见小雨一脸痴汉笑，心慌、尴尬、想逃——最后化成了一个“姑奶奶饶了我！”的手势，也没明白对方看懂没有，不过她倒是再没回过头来。

棒槌还是那个打鼓风格，打累了就脱衣服。一光着膀子，场里的姑娘小伙们就开始尖叫，另外六个傻子也噪了起来，很快就起了氛围。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金敏听出，他们唱的都是新歌，不错。

元宵听得认知，随着人群和着音乐舞动，金敏却时不时地跑起了神。

刚才小雨那个眼神，让他有点儿乱。

他不怕别人知道自己是gay，所有毛纺厂这片儿的哥们，就算都知道这事儿，他也不怕。因为都是打小一起玩儿起来的，他们不会因为这事儿而远离自己，他有这个信心。也不怕家里人知道，无父无母，管事儿的老太太也顾不上他。

但是，他却很怕被元宵知道！

金敏不知道元宵对这件事的看法，曾经试探性地问过，对方明确表示自己有“女朋友”，虽然从没见过，也很少听他提起。

他怕让元宵因为这件事而远离自己，或者产生隔阂，毕竟，那是他喜欢的人。

这些天，他也想过，就这么默默地陪在身边，一起聊聊天，时而见个面，其实就挺好的，足够好了！

“金敏！”突然，元宵回过头，大声冲他喊。

“嗯？”金敏慌忙往台上瞅了一眼，乐队在进行着即兴表演一片欢腾。

元宵拍拍金敏的肩膀搂上他的脖子，随着音乐上下蹦跳：“开心！”

金敏捏住他搭在脖子上的手，微笑着侧头：“Me 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