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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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 元宵在屋里来回溜达。

金敏收拾干净餐桌，问他，“你干嘛呢？跟个狗似的。”

“消食儿，”元宵在肚子上揉了揉，“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那你去洗洗碗吧，刚好运动一下。”金敏觉得自己又做饭又洗碗还真有点儿过于贤惠。

“丢着吧！”元宵继续溜达着, “等哪天我想起来再洗！”

“呵, ”金敏点着头，坐进沙发里，冲着元宵，“行啦, 别溜达了，陪爷聊会儿天。”

“哎。”元宵一屁股沉在钢琴凳上，顺手就去抱琴，这是他每天晚间的必修科目, 不撸会儿琴就不舒服。

“美少年要开始表演啦？”金敏翘着二郎腿等着看好戏。

“要不专治美少年也来一起撸？”元宵顺口就说了一句，话一出口, 想到金敏的手才觉得不对, 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

看元宵曾经无所顾忌的人，一下子变了脸, 和强子棒槌他们似的小心翼翼起来，金敏瞬间有点儿失落：“别这样！咱们之间用不着道歉，就跟之前似的, 说我左手坏了也没事儿！”

“嗯！”元宵点头，起身，插上设备电源，把音响的音量调低，招着手让金敏过来，“那咱两必须一起撸！”

想起曾经有过一次一起撸琴的画面，金敏笑笑地拧了拧鼻子，起身，他知道元宵的意思，敢情这小子比自己还没羞没臊，尽惦记着那些粘粘乎乎的事儿呢。

他横跨着坐到元宵身后，右手从他的胳肢窝下伸过去，下巴压在元宵的肩头：“咱两来个合奏吧！”

“行！什么曲？”元宵稍一扭头，唇边儿就蹭着金敏的耳朵尖儿，“你说！”

“就你那个！听起来挺后摇，挺迷幻的那个！”金敏也歪了歪脑袋，在元宵脸上蹭了一下。

“行！就那个，暂且叫做《无名曲》吧！”

元宵左手扶着琴颈，金敏在心里数着节拍，把元宵的左手幻想成自己的，微微闭着眼睛，闻着元宵身上的味道，很暖很舒心，右手指尖轻轻叩弦，谁也不用刻意配合谁，《无名曲》就这么悠悠然地从音箱里窜出来了。

居然真能弹！

两人又惊又喜，金敏睁开眼睛，瞅着元宵的侧脸：“传说中的知音也不过如此吧！”

“知音是一人弹一人听，而且人家不搞基！”元宵侧过脸在金敏的脸上轻吻了一下。

金敏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空着，于是贴近元宵，把他拦腰搂住，突然想到吃饭时候，那个突然断了的话题，不自然地说了一句：“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什么攻啊受啊的，咱们还年轻，这事儿啊，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两人嘴里聊着，手底下没停，音乐还源源不断地从音箱里冒出来。元宵觉得脸蛋忒烧，傻笑着往后怼了怼身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还想这事儿呢？”

“我要说的是，咱两谈恋爱，怎么痛快怎么来，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得了！”金敏停下，起身，在元宵的头发上揉了两把，“你玩吧，我去把碗洗了！”

“哈哈哈，”元宵屁股往后坐了坐实，“想洗碗直说，弯弯绕这么多，还差点儿把我整动情了。”

“傻子！”金敏是觉得那碗自己不洗，指望元宵恐怕要等到下次元妈自动送上门来，到时候指不定能生出多少蛆啊虫啊。

元宵也不傻，听金敏说出刚那一长串的时候，心里也是暖暖的，有一个人死心塌地地和你在一起，什么路都愿意陪你试一试，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此刻，他觉得自己幸福满满。

等金敏洗碗回来，元宵已经趴在书桌前愣了好长时间了。全是记不住的公式，看不懂的题，颇有点儿后悔当初选择理科。再想到从今以后每月底的那一次小考，完全可以用上生无可恋了！

不过，一转身，金敏在后面，还是觉得活着好。

“热了杯奶，还能喝得下去吗？”

“嗯！”元宵拿过杯子，停了四五次，才把它喝光，打着饱嗝，“谢谢！”

“那你学习吧，我回去了！”金敏收了杯子，最近一如往常不怎么着家，家里那位老太太有点儿火大。

“别……啊……”元宵伸手拉住金敏的袖子，“住我这吧！都这么晚了，回去又要打车，你又没钱，再说～哎呀，行了我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咱们就手牵着手一起睡，ok？”

原来这小子是以为自己怕他，金敏愣了一会儿，反正不着家也不是一两天了，再说，眼前这位可是今天刚认领的男朋友，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去洗把脸！”

……

金敏觉得自己已经眯了三个小觉了，元宵还趴在书桌前，看来二中还真不是那么好混。

他撑着身子看了半天，觉得元宵应该也是困了，只是强迫自己坐在书桌前，索性叫他：“喂，说好的一起牵着手睡觉呢！”

元宵神游般地关了灯，爬上床，牵起金敏的手：“对不起啊，男朋友，久等了！”

金敏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元宵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操！你特么也能坐得住！都困成狗了，还硬撑着。”

说归说，还是颇有爱心的侧着身，帮男朋友把被子盖好，又抬起握着的手，亲了亲，才眯上眼睛。

……

金敏困，但有点儿认床，一晚上睡一睡醒一醒，全然不像身旁这位睡得死沉。感觉没过多久，闹铃就响了。

他摸黑关了闹铃，钻进厨房，热了两杯奶，煎了两颗鸡蛋，从冰箱里取出四片前一晚买好的面包，才去卫生间洗漱。

等元宵猛然惊醒，看到香气扑鼻的金敏从卫生间出来，餐桌上还摆着成对的早餐，会心一笑，扑上去就是一吻：“有你真好！”

“别臭美了，快去洗吧，不然迟了！”金敏催着，回屋子穿回自己的校服，开学没多久，又旷了一天课，说好的把最后一学期混圆满呢！

等元宵洗漱完，两人喝了牛奶，急匆匆地边吃着面包加鸡蛋，边锁门往外走。

“迟了吗？”等电梯到底下，金敏已经吃完，抽出张纸擦了擦手，又给元宵抽出来一张。

“快了！”元宵塞了满满一嘴，说话含含糊糊，拿过纸巾胡乱地擦着。

“哎呀，啧啧，来来来，我给你擦！”金敏实在看不下去元宵那个粗野的擦嘴动作，抬手帮他擦了擦。

“呦呦，这不元大帅嘛！”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还带着点儿恐怖的味道，吓得元宵小肝儿一颤，都没敢回头，拉着金敏就往小区外面跑。

“那谁啊？”金敏边跑边回头瞅了两眼，只见后边跟上来的是一个提着棍子的男青年，一身运动衣，伸着懒腰，活动着筋骨。

“陆浩波！”元宵一刻都没敢停，“我靠！他怎么从咱们楼道里窜出来了！”

看情形，两人都不能好好地说再见了，金敏很知趣地摆了摆手，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看着元宵飞进学校，才双手揣着口袋，往公交车站走去。

再一回头，那运动衣男子一手捏着竹板，往另外一只手里敲打着，隔着条马路，似乎都能听到“啪啪啪”的声音。

一时间，金敏低头，揉着鼻头笑了笑，知道元宵那小子为什么困到极点也要撑在书桌前面——班主任是教体育的！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