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我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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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和川宝坐在窗台前，看见苏堇开车离开，只留下顾知珩在身后的画面，心里也有些躁动不安。
“所以，爸爸和妈妈吵架了？”七七不安地啃手。
“看样子是的。”
川宝没管那么多，直接推门下楼。
正巧，顾知珩也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川宝站在楼梯上看他，眼神里有些幽怨，甚至，直接质问：“顾叔叔，你又惹妈咪生气了。”
顾知珩眼眸晦暗，想到苏堇开着黎霆升的车子离开，他心里又烦躁又不安。
尤其，他现在脸上的这一巴掌还疼着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顾知珩闷声道。
川宝梗住，更有些愤怒。气得握拳。
佣人过来抱住他：“川宝，听话，先上楼睡觉好吗？先生会哄太太回来的，咱们不添乱……”
“不……这不是添乱，我明明看见……”川宝明明看见，妈咪从屋子里走出去的时候，是抹着眼泪的。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妈咪不会那么难过。
川宝的预感是对的，这一晚上苏堇也没回来。
顾知珩坐在书房中开着灯，似乎是在等苏堇，可半天连个影子也没有。
他打电话给苏堇的备用手机，可苏堇不接，打了三次挂了三次。
他靠在皮椅上养神，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次日。
江哲在床上醒过来。
苏堇在一旁烧水。
“老大……”江哲抬起胳膊，他发誓，他只是想抬起胳膊去抓苏堇而已。
可，他的手臂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手臂处用纱布包裹着，透过白色的纱布，他能看见上面药水的颜色，一时间，蒙了好久。
他的……手呢？
“咣当！”
一声巨响，江哲直接摔下了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臂，因为惊恐整张脸都跟着惨白：“我、我的手？我的手！”
“江哲！冷静一点！”苏堇跑过去，蹲在地上抱住他。
可江哲还在抖，一边抖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我的手……我的手……老大，这、这是梦对吗？这一定是梦对吧！我的手，我手怎么会……”
“好了，乖，江哲，你先冷静……”苏堇抿着唇，满眼的惭愧和心疼，她死死地抱住江哲，“子弹打穿了你的手臂，肌肉组织破坏，动脉大出血，这种情况只能弃手保命……”
苏堇的话，在他的脑子里直接像一个雷一般炸开。
“不！不！我不信！我的手怎么可能！”江哲痛哭流涕。
命运弄人，损失的居然还是他的右手。
那他以后，怎么开车，怎么帮苏堇去办事。
他这样下去，不就是废人一个了吗？
“江哲！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啊！我求你了！”苏堇也控制不住红着眼落泪，她比任何人都要心疼江哲担心江哲，他本来可以不用受这样的苦，本来可以不用的！
“你别碰我！让我冷静一下！”江哲大声说道，之后，一个人爬进被子里，疯疯癫癫地嘴里嘟囔：“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
苏堇僵在那，浑身都被一种无力感支配。
这边的异常很快被护士察觉到，这边的护士立马将苏堇拉开，对她说：“病人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您先给她一点时间冷静。”
苏堇含着眼泪点头。
她从江哲的病房里退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痛苦地扶着额头。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
她宁愿，断手的是她自己。
黎霆升抵达医院看见苏堇的时候，她正两眼无神地盯着墙面，喃喃自语。
发现情况不对劲，黎霆升立马按住了她的肩膀：“苏堇？你……你还好吧？”
“黎先生……你来了。”
“嗯，我今天正好没有工作安排，就来这边看看你怎么样了。”黎霆升本意是想来医院把自己的车子取了就走的。
但是，他看见这样子的苏堇，突然就一百个不放心。
索性，也不提走的事情了，挨着她坐下来：“江哲他……”
“醒了，但是，右手没了。”苏堇垂眸，凄冷地说道，“他才20岁出头，就没了右手……怪我，这都怪我……”
“别这么想，这件事明明是那群拿枪射你们的人的错误！太可恨了！你报警了吗？这件事务必要报警处理，让那群混蛋赔给他一只手！”
报警……
对哦，还得报警。
苏堇忙前忙后都快忘了这茬，满脑子都是盼着江哲尽快醒过来。
苏堇魂不守舍的样子，黎霆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你状态看着不太好，要不，你这两天回去休息？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可以帮你过来照看一下江哲。”
苏堇苍白地勾了勾唇：“谢谢啊，你人真好。虽然太清楚你们黎家跟顾家的恩怨纠葛，可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黎霆升听见苏堇这句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所以，更细致的事情，苏堇不知道吗。
总归，苏堇是夸了她人不错，黎霆升有点不好意思：“没有，都是举手之劳。”
“就算是举手之劳，可你救了江哲的命。你不知道，江哲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们两个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小时候他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淘气，一天到晚老大老大的喊我。”
这声老大，一喊就是这么多年。
黎霆升心中有些遗憾。
遗憾的是，他没有参与自己妹妹的成长轨迹里。
倘若，他小时候就跟苏堇见面的话，一定会加倍的宠她，不让她在苏家一个人孤苦伶仃得吃那么多苦头。
“你救了江哲，就是救了我。”苏堇从口袋里翻出了那枚U盘，递给黎霆升，“这个是我对你的报答。”
“这、这是？”
“U盘，里面记录了黎朵被枪杀的全部过程。这就是你追查这么多年都没能查到的真相，我现在，把这个真相亲自交给你，至于那个杀人凶手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黎霆升浑身都在颤抖。
一阵刺骨的寒凉从脚底直达天灵盖。
黎朵生前灿烂无暇的笑脸浮现在眼前。
黎霆升半天抬着手，愣是没有勇气去触碰那只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