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一阳一阴，再战尸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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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一阳一阴，再战尸魔

鹤喙翁玄冥掌法展开，一掌一掌，拧动腰肩沉猛劈出，势如开山裂石。

叶孤鸿内力已成，加上一手降龙掌法，更是不怕同天下任何掌法硬刚。

两个这番交手，便如雷公对轰，掌掌都是以硬硬碰，便连苦头陀这等高手，见他两个一阴一阳，掌力澎拜，都不由望之色变，有心想要插手，都不知如何入局。

二人你来我往，恶战四十余合，那院落之中，激荡起白烟弥漫，一阵阵气流或热或寒，四下席卷，庭院中的树木，地上的青砖，尽数都遭外溢的劲气摧毁。

这时成坤赶来，飞身跃至围墙上，只见烟尘之中，两道人影不断激荡相撞，凝神一看，顿时认出叶孤鸿所使的降龙掌来，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场一众高手，要论最恨叶孤鸿的，除了丑头陀，便是这位“霹雳拳”。

当初成坤带人对付史飞龙，正是叶孤鸿等坏了好事，后来伏击丐帮之时，峨眉、武当来援，叶孤鸿也曾以降龙掌和他过招，以成坤的智力，自然不难猜到他的掌法，多半是自史飞龙处学来。

替人做嫁衣也便罢了，成坤最恨的却是叶孤鸿一剑削去他半截食指！

这一下，可谓之卷堂大乱！

那些番僧惊的惊，叫的叫，跑的跑，骂的骂，便似一大窝没头苍蝇一般。

成坤心中猛然一惊，这个名字，实乃他心中最大忌讳，几乎不假思索地斜蹿开一丈，双指嗖嗖急点四下，先将自己周身护住。

灭劫双剑展开，不停步往寺院深处杀去，所过之处，满地横尸，须臾间连闯数重大殿，到的座通体铜铸的殿宇外，只见大门紧闭，上前一脚，踢得两扇铜门洞开，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腥臭气直逼出来，连忙屏息，往内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一口无名业火，自涌泉穴直烧到天灵盖，灭劫双眼陡然暴睁，大喝道：“无耻尸魔，竟敢这般造孽！”

居中一座白骨堆砌成的高大莲花宝座，尸魔杨琏正迦披着一袭红袍，身前身后，都是死不瞑目的艳尸，缓缓睁开双眼，把灭劫上下一看，冷笑道：“原来是你这恶尼！哼，你敢擅闯本座的佛国，今日要把你也炼成尸妃，让武林中人知晓，和本座作对的下场。”

成坤更是惊疑不定，心道这小子小小年纪，哪里学来这些层出不穷的绝学？

此寺造的辉煌无比，尤其近二年来，新晋一位国师杨琏真迦，奉旨于此修持高明佛法，愈发香火旺盛，寺中番僧进出，都是眼高于顶，寻常人等，只用鼻孔观看。

叶孤鸿一想，竟也不无道理，他娘的大理段氏正牌传人尚且如此，他一个家将之后还有什么好说？

眼珠一转，忽然叫道：“成坤，你今日的对手却不是我。”

成坤老谋深算，冷笑不语，一长一短两只手指，此起彼落狂攻。

话音未落，那尼姑手起一掌，也不见这一掌如何快法，她抬手、出掌，知客僧都看得清清楚楚，正要躲闪，那手掌不知如何，已然落在额头，但听嘭的一声轻响，两道浊血，从两个耳朵里直喷出来，知客僧白眼一翻，顿时死了。

如今虽然夜深，这金水院内外，却是点了无数长明灯，照得白日一般，念经之声亦是轰响不绝，却是按照国师要求，番僧们昼夜轮番念经，不停歇地为元帝祈福。

尼姑却是不慌不忙进得殿中，眼中一扫周围，替丹田气，冷声喝道：“贫尼法号，上灭下劫，乃是当代峨眉掌门，今日不请而来，特地要诛杀党项尸魔！尔等若是同那魔僧无关的，束手就擒，贫尼也不多造杀孽。”

这一口白虹剑，却是野天罡遗在冰火岛上的，被叶孤鸿拾得，发现是一口极为锋利的宝剑，质地犹在灭劫清风剑之上，故此送于灭劫佩戴。

成坤这才发觉中计，大叫道：“追上去，别接他的暗器。”纵身一跃，率先追去。

便听大殿中念经之声骤消，随即一片轰乱的起身、脚步声，许多大小番僧涌出大殿一看，正见尼姑缓缓拾阶向上，背后大门门槛上，横着知客僧的尸体。

他武艺本来极高，又曾学得少林九阳功在身，以之摧动一阳指，也算相得益彰。

话音未落，忽然外面有番僧飞奔报道：“国师，不好了，有人闯入皇宫，陛下宣国师前去护驾。”

灭劫侧过脸冷笑道：“你呼吸悠长，分明修为不凡，算什么文弱僧侣？”

那尼姑冷冷笑道：“伱这寺里吃食，送于我吃也嫌你脏。贫尼今日不是来化缘的，只是听硕峄毓斯u??c这寺院里的番僧们，欺男霸女，为祸一方，把好好的佛门净地都化为了污秽之地，因此专程前来荡涤荡涤。”

叶孤鸿早把几颗霹雳子掷出，但听嘭的一声大响，无数烈酒炸成漫天幽蓝火雨，顺着墙外追来的禁军，尽数震倒，叶孤鸿哈哈大笑，趁机蹿过几个院落，纵身一跃上了宫墙，壁虎般直游上去，随即往外一纵，没入外城茫茫夜色之中。

有个老喇嘛便叫道：“好让师太知晓，我们、我们这些人都只是念经的文弱僧侣，国师的几个弟子，方才已被师太打杀了。至于国师，正在后殿开无遮法会，却和我当无关。”

说着把尼姑上下一打量，忽然见她身形虽然高大，也不算如何年轻，却是长得美丽异常，不由动了坏心，眨了眨眼，挤出嬉笑道：“噫？你这尼姑倒还有些姿色，好好好，长夜漫漫……”

灭劫笑道：“今日孤鸿去皇城，贫尼闯魔寺，倒不知我师徒谁要杀的人更多。”

只是这些王府高手之中，却无桂一飞这般人物，叶孤鸿身法轻灵、内力充沛，一时哪里追得上他？

便见他一马当先，自南饮局冲入隔壁的杜康府，望见高高低低酒瓮，酒香浓郁无比，蓦然停步笑道：“今日请你等看烟花！”

与此同时。

叶孤鸿得了机会，嘭嘭嘭几道白虹掌力拍出，带动缕缕尘烟，飙射成坤。

当即高声叫道：“这个峨眉弟子，曾斩断小王爷三根手指，今日又闯皇宫，真正是狗胆包天，今日大伙儿若不擒下他来，脸面一发都丢精光！”

叶孤鸿身形一闪，趁机跃上墙头，笑眯眯道：“想做烤猪的只管来追！”顺手又洒出几颗雷火弹，众人这时知道了厉害，连忙闪避，爆炸声中，叶孤鸿大笑远去。

灭劫仿佛预知他要动手，脚步突然一凝，老喇嘛那一掌便落在空处。

尸魔听说，面露异容，讶然道：“寻本座晦气？本座乃是大元国师！你还寻陛下的晦气？狂尼，你真个不知道死字如何写！罢罢罢，既然如此，本座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盖世神功！”

那番僧听了大怒道：“啊呀，原来是讨死的……”

成坤见机，立刻跃入战团，左手一阴指戳出，右手半截断指大开大合，居然使出一阳指的功夫。

这霹雳弹长得黑沉沉念珠也似，若没吃过亏的谁会防备？一众高手只道是铁弹子、飞蝗石之类，浑不放在眼里，或接或打，便听爆炸声轰然响起，火光几乎连成一片，至少七八人惊声惨叫，被炸烂了手掌乃至胸膛，只有东方白等几个使兵刃的侥幸无伤，却也惊得齐齐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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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喙翁万万料不到成坤临阵变故，手忙脚乱去挡，叶孤鸿趁机拧身，往战团之外跃去。

闻言身形一凝，果然不再移动脚步，只稳稳站定一面，一掌掌正面硬捍。

成坤心思却转得快，看了两眼，立刻叫道：“老鹤，你只顾攻正面，不必同他细细拆招。”

叶孤鸿挡了几招，觉得招架不住，尤其是对方似乎对他掌法变化颇为了解，连续几指都逼得他不得不变招，心中大惊，却是猛然想起：武烈那厮也知道些降龙掌的招数，姓朱的一阳指都被人学了去，降龙掌他岂有不交待的？

愤然骂道：“朱寿，你这厮不当人子，子柳公何等人物，你这不屑子孙竟把一阳指也传了奸邪。”

番僧们齐齐大怒，几个特别精壮的自持武力，怪叫着排众而出，直接尼姑撞来。

侧身一掌打出，那老喇嘛欲闪，猛然觉得这一掌竟是避无可避，只得横臂遮挡，便听喀嚓一声，臂膀骨头打得粉碎，连人飞出一二丈远，疼得满地打滚，怪叫道：“一起上，一起上。”

另一个年纪小些的番僧，不由魂飞魄散，扭身就往大殿逃去，口中怪叫道：“不好了，有敌人打上门来，敌人把都波师兄打死啦……”

鹤喙翁为人有些懵懂，又仗着一身绝学心高气傲，整个汝阳王府，除了师兄，也只有成坤让他服气几分。

大都城外，西北三十里处，阳台山东麓，一座大寺沿山而建。

尼姑不慌不忙，一掌一掌慢慢拍出，一掌一个，将几个杀来的番僧尽数打杀。

说罢伸手自白骨莲花宝座中一摸，赫然抽出一口邪气森然的白骨剑，随即将身一纵，五六丈距离几乎一掠而过，迎头一剑劈向灭劫。

原来那铜殿内，广有数十丈方圆，三四十名番僧，都不着寸缕，各自抱着妇人寻欢作乐，而那些妇人一个个身形僵硬，浑身敷着铅粉胭脂，赫然都是一具具的尸体。

若是往日夜间，经声虽然响亮，却不得有外客至此，今夜却又不同，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的尼姑，不知哪里冒出，自山下款款行了上来。

成坤指法锐利，最善以点破面，自然不惧，正要去点破掌力，忽听叶孤鸿大叫道：“谢谦动手！”

周围院墙上的一众高手见了，都以为有便宜捡，纷纷怪叫蹿出，只有朱寿老谋深算、苦头陀心思阴沉，故意落后一步。

当初周智兴同朱寿大战鹤喙翁，双方一使一阴指，一使一阳指，格外相得益彰，杀得鹤喙翁叫苦连天，周智兴当时便恨不得学成一阳指，不料这個想法，却是先被成坤落实，也不知他使了什么办法，居然收得朱寿为徒，又把徒弟压箱底绝学弄在手中。

朱寿不以为耻，大笑道：“叶孤鸿，谅你这小儿岂知俊杰之道？且不说我师父传了我盖世神功，远远非一阳指可比，只说他大理段氏连六脉剑气都双手奉上朝廷，这区区一阳指又算什么？”

灭劫回身疾走几步，手起一剑，将报信番僧刺死，回身喝道：“明人不说暗话，闯皇宫者，正是吾徒孤鸿！我师徒前番赴北，鞑子皇帝和你多加阻拦，如今事完归返，专程要来寻你们的晦气！”

灭劫想起此前经过扬州，尸魔座下番僧正是要夺人妻女遗骸，一时怒不可遏，咬牙道：“贫尼今日若不除你，枉学这身武艺。”

殿中番僧齐齐暴起，有的从怀里摸出短杵，有的从袖里取出铜棒，有的掀开蒲团，就地取了戒刀，呐喊着四面杀来。

尸魔一愣，随即皱眉道：“贼尼！本座今日还有要事，你若肯老实退去，本座放你一马如何？”

况且他断了半截手指，指法变化上虽然欠缺了许多，力道却更是雄浑，配合变幻莫测的一阴指，一阴一阳，竟流露出生生不息的韵味。

及走过那老喇嘛身边时，老喇嘛一双三角眼中寒光一闪，忽然一步抢出，恶狠狠挥掌打来。

有那知客的番僧守在门前，正打着呵欠挖鼻孔，见了一愣，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曾看错，连忙走出门来，喝道：“呔！哪里来的尼姑？好不知道理！白日里来要些饭菜也罢了，这般晚了，哪还有吃食给你。”

叶孤鸿双手在怀中一摸，一把霹雳雷火弹四下甩出——

叶孤鸿诈敌成功，掌势一引，几道掌力陡然转弯击向鹤喙翁。

笑声间两声剑鸣，白虹、清风左右出鞘，灭劫把双剑齐齐展动，顿时青光满室，掀起血浪如潮——

朱寿叫道：“师父！鹤喙翁前辈的掌法寒毒太甚，我等都难以插入手去。”

成坤心中一惊，大叫道：“大伙儿快退！”

叶孤鸿招架不住，大喝一声，陡然转为太极拳法，臂抡肩撞，似快实慢，手掌拨转出，引得鹤喙翁的玄冥掌力与成坤一阴指力相撞一处，那二人同时一惊，双双放慢了攻势。

他此番独闯皇宫，正是将这门暗器作为了压轴的杀器，一直到此时陷入重围，方才陡然使出。

此寺唤为“金水院”，金元两代，皆是皇家寺院所在——

后来到了明朝，改名为大觉寺，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灭劫见他身法凌厉惊人，心中一惊：这魔头几年之前身形僵硬，哪有这等惊世骇俗轻功？莫非他的魔功，已然修炼大成了么？

不敢怠慢，双剑一架，一身精纯无比的峨眉九阳功应念而动，使出全身力气架出，只听砰的一声，三剑交击，灭劫双臂如铁，纹丝不动，将尸魔连剑带人拦在空中。

尸魔也知灭劫武艺极高，他这一剑要先声夺人，也是全力以赴，不料竟然被灭劫硬生生架住，心中也是一惊：这尼姑的武功进境，怎地竟似比本座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