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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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物，多生于山涧阴邪之地、死生怨气之地、生灵暴亡之地等等。其甫一诞生，便可穿越土墙石壁，幻化外形，本源深处携着本命鬼火，乃是命火通玄境，寿有八百年。黑石山的这些鬼物，平日里时不时抓些狮驼生灵当做血食，安逸惯了，寻常没有警惕之心，却不曾想，一朝尽丧在了此处。方才全力催动三件通神法宝，以及《诛灵剑诀》与青霜，使得姜宿这里的神阙玄气只余了四成。即便如此，这剩余的四成玄气，也要比寻常命火通玄境生灵的玄气上限，多出数倍。“以我此时的实力，若是算上这些通神法宝，应当能够战胜山界之外的荒野通神造化境。”姜宿御着软缎踏云履，于重云之间朝着灵犀山界急速飞行，心下却是对自己的战力有了大致的估算，“可若是与山界之中的通神造化境长老对敌，胜算却是不足一成，除非动用业火与流花照影之术，或许能将胜算提升至四成。”回想着忘虚道人所散发而出的强大气息，姜宿这里极为清楚地知晓，自己能够诛杀通神造化境的鬼王，所凭借的乃是通神法宝之利，以及浑厚的玄气、《诛灵剑诀》与青霜之锋。“如此看来，相同境界之中的生灵，其实力却有可能是天差地别，宛如云泥一般。”“待我将基础修行法门沉淀精深，数个被动神通修炼纯熟，再将玄气底蕴提升锤炼，面对通神造化境的忘虚道人，在不动用底牌的境况之下，靠着无双根骨与命火幽冥妖火的叠加与加持，胜算应当勉强能够提升至三成。”心绪翻涌之间，姜宿愈加意识到，灵犀山界这庞然大物的可怕之处。一位山界之中的通神造化境长老，譬如忘虚道人，到了山界之外的疆域，竟是能够轻易横扫数十个青鹿妖王、狮严妖王这等妖怪！至了此时，姜宿才知晓，怪不得当初在狮严皇宫之时，同为通神造化境，狮严妖王却对忘虚道人毕恭毕敬，极力自贬，头颅都险些低到了土里。其中原因并不只是因为，忘虚道人是灵犀山界的引道使者。更为重要的因素，依旧是忘虚道人自身的可怕实力，让狮严妖王这里，根本不敢生出一丝一毫异样的想法。插入云巅的巨山矗立在前，庞大的道统气运翻涌咆哮，如龙卷惊风环绕于巨山之顶，朝着四面八方铺散开来，极是壮观。“灵犀道统，生灵止步。”道统气运垂落的边缘之处，时不时有巡守弟子踏着灵器飞剑，于天上地下来回梭巡。见着姜宿至此，又不曾身着命火通玄弟子统一的灵器青袍，一个巡守弟子御使着飞剑，拦在了姜宿身前。姜宿使着《灵犀妙法》的玄气，卷出自己的杏花院令牌，道：“我是第一山弟子，完成差事回山。”那巡守弟子见到《灵犀妙法》的玄气，神情已是缓和了许多，待到接过令牌察看之后，瞳孔蓦地收缩，更是惊讶道：“原来你就是姜宿师兄！”姜宿心下有些疑惑，道：“难道师弟识得我么？”巡守弟子递上杏花院令牌，笑道：“姜宿师兄乃是命火通玄境的第一序列天骄，我等自然早已清楚姜宿师兄的骨相模样，只不过师兄你使用通神法宝掩藏形貌，因此我方才不曾认出师兄来。”灵犀山界之中，命火通玄境数万弟子，第一序列天骄只有寥寥十余個。故而这些弟子在不久之前，便尽数知晓了姜宿的存在。“姜宿师兄，请罢。”巡守弟子持着自己的腰牌，微微催动，巨大的气运薄幕之间，逐渐显现出了一道缺口。灵犀山界之所以使着薄幕笼罩道统，乃是为了聚拢气运，使其凝而不泄。随着弟子渐多，时日渐久，道统气运亦是会愈加壮盛。姜宿穿过气运薄幕，御风而上，飞越山侧峡谷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稍显寂静的巨山。“这就是第十七山么……”这座巨山与其余的巨山有着许多不同。不仅天穹之上的山界气运垂落极为稀少，其中更是隐约有着死寂之感，就连鸟兽虫鸣都寥寥无几，来往的弟子更是半天都见不到一个。原本能够容纳上万生灵所居的第十七山，却成了灵犀山界的边缘之地，冷清异常。“救命！”蓦地，第十七山深处有着一道黯淡流光，跌跌撞撞横贯而出，朝着山外急速逃来！姜宿侧头看去，那晦暗的流光之中，竟是一个身着灰袍的俏丽女子。她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宽大的灰袍之上有着撕裂的缺口，隐约露出了白皙的肌肤。更令人惊骇的是，秀丽女子的脖颈之间，竟然有着许多脏污之物，其上散发着诡异的气味，令人极是嫌恶。“下贱的东西，不过是起夜的工夫，你这厮居然想着逃跑！”怒吼之声传来，有一只玄气大手凝聚而来，朝着疯狂逃命的灰袍女子抓了过去！姜宿眸光微沉，已是认出了，这正是落魄长老的声音。四面八方的来往弟子，对此皆是视而不见，在姜宿身侧急速掠过，停都不停一下。毕竟山界之中的每一位通神造化境长老，都有着豢养奴婢的权利。这人族女子虽然是命火通玄境，又生的秀丽，却并不是灵犀山界的弟子，而是落魄长老在外带回来的私奴。“救命！”灰袍女子哭的梨花带雨，见姜宿不曾离开，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凄声开口，“落魄长老龌龊不堪，居然把我当成夜香使用！”那玄气大手见灰袍女子落往姜宿身前，亦是转了个方向，呼啸之间，朝着此处抓了过来！姜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那灰袍女子落下之前，身周玄气陡然迸发，软缎踏云履之上散发着微光，身形带出道道残影，朝着旁边挪移躲闪而去！不过片刻，姜宿便急速移出了数十丈之遥！身后隐约传来，灰袍女子被玄气大手抓回山中的惨叫之声。姜宿神情平静，根本不曾理会，而是直接催动软缎踏云履，脚下速度更快了些，短短数息工夫，便离开了十七山的范围。其心神深处，更是有了些许哂然：“偏偏在我路过之时，逃出十七山，当真有这般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