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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没想到自己只是根据齐宣的异常反应,初步进行的逻辑推演,竟然一下子就找对了方向。

这还真是运气不错。

纵使齐宣不怕死,不开口,可当林枫的推测触及到他心中藏的最深的秘密时,那完全下意识的微动作微表情,仍是让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暴露了。

看到这一幕,韩管家等人心中都不由感慨,面对林枫,真的不是不开口就能行的。

林枫想要知道的秘密,根本就不需要对方开口,就能得到,这种审问之法,真的让韩管家等人大开眼界。

一想到自己竟然和这么恐怖的人为敌,韩管家就不由觉得内心颤栗,倘若早就知道林枫的真正本事,他说啥也不会和林枫玩心机的。

林枫沉吟片刻,笑着说道:“这还真是有趣了,没想到你所做的事,竟然和我们过去查过的案子或者人有关……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案子,或者哪个人,与你有关?”

齐宣听着林枫的话,脸色一变再变。

他歪着的脑袋终于重新摆正,看向林枫的神色暗含畏惧,再也不敢装模作样了,他咬牙道:“林枫,有能耐你就继续猜,但伱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秘密!”

说着,他干脆闭上眼睛,竟是看都不看林枫了。

那样子,摆明了是要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轻易被林枫扰乱心弦了。

林枫见状,眼眸微眯,他知道,齐宣这等心志坚定之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够顺利的让其露出破绽,可现在他有了防备,连眼睛都闭上了,神色变化都不让自己查看,再想如刚刚一样得到反馈,就不容易了。

而且他穿越的时间还太短,对过去的案子实在是没多少知晓的,也就没法进行更进一步的推断。

想到这些,林枫笑呵呵道:“今夜不早了,就算你想熬夜本官也不愿陪你熬,反正你已经落到了本官手里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我还真想瞧瞧,你到底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林枫直接摆手,淡淡道:“带下去吧,严加看管。”

“是!”

侍卫迅速将齐宣带了下去。

韩管家忙看向林枫,搓着手道:“林寺正,那小人的事?”

林枫笑了笑:“你做的很不错,不过人毕竟还没有救出来,最后结果如何还需要等等,但你这次的确帮了不小的忙,在量刑时本官会进行考虑。”

韩管家等的就是林枫这句话,他连忙道:“多谢林寺正,有林寺正这句话,哪怕以后就是死,小人也无憾了。”

林枫微微颔首,道:“你也下去吧。”

侍卫也将韩管家带了出去。

很快,房间内就只剩下林枫三人。

孙伏伽见没有外人在场,直接看向林枫,道:“既然齐宣能认出你或者我,且对你我十分紧张,这就说明那个相关的旧案或者相关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们负责调查的。”

“但我回想了一下,这些年来,我知晓的人员失踪案倒是时有发生,不过并没有指向这个庄园的人员失踪案,也没有相关的涉及到这个庄园的案子。”

“所以我还真的想不到,能够牵扯出这个庄园的旧案是哪一起。”

孙伏伽武德五年状元及第,被李渊任命为治书侍御史,武德九年参加玄武门之变,在贞观元年时,被李世民任命为大理寺少卿,后来断错了案,被贬到刑部做了刑部郎中,所以孙伏伽基本上从做官开始,就在三司里转悠,一直和刑狱打交道。

前大理寺丞林枫进入大理寺时,孙伏伽就已经是大理寺少卿了,对前大理寺丞林枫查过的案子,定十分清楚。

而自己穿越之后,孙伏伽也基本上一直陪着自己查案。

所以孙伏伽说想不到与庄园相关的案子,那就基本上能确定,明面上的确是没有的。

赵十五挠头道:“怎么会没有呢?他的反应明显就是有啊。”

“我也想不通,除非……”孙伏伽猜测道:“我们曾经调查过的案子,或者相关人员,与庄园的人员失踪案没有直接关系,至少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直接联系,否则我们定不会忽略这个庄园的。”

一边说着,孙伏伽一边看向林枫:“子德,你怎么看?”

赵十五也忙看向林枫,想知道断案如神的义父,有什么高见。

林枫端起水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水,这才缓缓道:“我觉得,孙郎中不必考虑太久远的案子,只需要考虑最近一段时间内的案子或者相关的人就可以。”

“最近一段时间?”孙伏伽眉头微蹙,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林枫微微颔首:“孙郎中想想齐宣的行为就能明白。”

“齐宣见到我们时的第一想法,就是我们是为了庄园的人员失踪案而来的,因此他才毫不迟疑的,直接放弃了经营六年的庄园……这说明什么?”

林枫看向两人,见两人都露出思索之色,笑道:“说明在他看来,我们是已经掌握了相关线索的,不是来碰运气的!”

“可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孙伏伽目光闪烁,忽然他双眼一亮,恍然道:“因为他认为我们最近调查了某个案子或者某个人,而这个案子或这个人,要么与庄园相关,要么知晓庄园的秘密……所以,他才会十分紧张,生怕我们从那个人或者那个案子里,得知庄园的事情!”

“正因此,他才会格外关注我们,才会在我们没有公布身份的情况下认出我们来!才会在见到我们的第一时间,就自己吓自己,认为我们是为了庄园的秘密而来的!”

赵十五听着孙伏伽的话,茫然的神情终于露出了一丝明悟。

他想了想,道:“若是这样的话,的确就合情合理了……不过为什么这个案子,就一定会是最近发生的呢?以前发生的不也一样?”

林枫笑了笑,道:“十五,你想想,如果这个旧案发生了一两年,甚至四五年了,而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到庄园调查……你是齐宣,你会如何理解这件事?”

赵十五几乎没有犹豫,直接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们不知道庄园的秘密,否则你们早来了——”

话刚说完,赵十五就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如果我们长时间没来,那就能确定我们对庄园的秘密是不知情的。”

“所以,他会认为我们就是为了庄园的秘密而来的,那就说明相关的旧案或者人,一定是在很近的时间内发生的,他觉得我们就是得到了线索,来这里进一步调查的,因此他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林枫笑着点头:“不错,就是这样的逻辑。”

孙伏伽沉思片刻,蹙眉道:“可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案子,也没有指向这个庄园的啊。”

林枫轻轻晃了晃水杯,缓缓道:“那就说明要么案子还有我们没有深挖到的秘密,要么就是有被我们抓到的人还没开口说出这些事,所以孙郎中……”

林枫看向孙伏伽,说道:“回去后,我们都得辛苦一些,再梳理一下这段时间遇到的案子和人了。”

孙伏伽闻言,自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不过子德……”

孙伏伽挺直腰背,神色更加认真了几分,道:“你说……齐宣究竟是帮谁卖命?他连续六年都在不间断的抓人,究竟是将这些人给送到了哪里?他这里所做的,明显只是最底层的输送人员的事情,很明显在他的上面,还有更大的秘密在等着。”

听到孙伏伽的话,赵十五也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屏息凝神,一颗心悬了起来。

饶是憨厚如他,都能想象得到,这个庄园背后的秘密,究竟是一个怎样级别的惊天机密。

林枫放下水杯,看着那水面汹涌晃动,只觉得这水面就仿佛是大唐盛世之下,那隐藏在暗中的暗潮汹涌一般。

他缓缓道:“目前除了齐宣外,我们没有别的线索,所以尽快返回长安吧,回去后,让最擅长审讯的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出手,看看能否撬开他的嘴。”

“同时,想办法查出相关的旧案或者人员,若是能找到这些,也是一个突破口。”

“我们双线并进,就看哪一条路能先得到突破了。”

孙伏伽闻言,神色凝重的点着头:“也只能如此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林枫看向门外的晴朗的夜幕,道:“白天时路上的石头已经被搬走了,今夜天气也不错……为了节约时间,连夜出发吧。”

…………

翌日,午时。

长安城外。

赵十五驾着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义父,我们到了。”他说道。

马车内。

孙伏伽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终于到了啊。”

他长出一口气,旋即看向林枫,道:“子德,你是先回大理寺,还是去普光寺?”

林枫道:“去普光寺吧,原本昨天就该到的,结果为了庄园的事,又耽搁了一天,普光寺香火鼎盛,多闭寺一天,外面的风言风语就会多一天,估计周县令都要急坏了,我早些过去,早些将案子结了,以免多生事端。”

孙伏伽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毕竟我们此行的最初目的,就是普光寺的连续杀人案。”

“那我们就此分别吧,我先带着王鹏程和齐宣他们进城,对他们着手进行审问,看看能否撬开他们的嘴。”

林枫拱手道:“那就辛苦孙郎中了。”

孙伏伽笑着摆手:“这算什么辛苦,我就是配合你罢了,真正辛苦的是你才对,更别说此行连破两案,都是实打实的功劳,我没干什么,还蹭到了这么多功劳,若是再不干点活,我都不好意思以后再蹭你功劳了。”

林枫哈哈一笑:“你不说我都没发现,看来以后再带孙郎中查案,我得收点好处费啊。”

孙伏伽笑道:“好处费不能给你,那叫贿赂,但酒管够,过些天我们必须得不醉不归一次。”

林枫点头:“一言为定。”

说完玩笑话,孙伏伽也不再耽搁,他直接下了马车,骑上马匹,带着王鹏程等人进入了长安城内。

林枫目送孙伏伽等人离去,笑容收敛,深邃的眸子里,神情闪烁。

他其实骗了孙伏伽。

他之所以要立即去普光寺,并非是为了帮周贺林结案。

这个案子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他这么着急去普光寺,为的是另一件事——前大理寺丞林枫的线索!

之前在前大理寺丞林枫的宅邸内,他发现了菩提树叶和红泥,后来得知这两种东西同时存在于普光寺。

所以,林枫调查普光寺连续杀人案,一方面是帮长安县令周贺林,另一方面则是以合理的理由,可以调查普光寺。

只是之前一直忙于案子,他都没机会好好调查。

现在案子终于有了结果,他也该好好做一下自己的事了。

想到这些,林枫收敛情绪,闭目养神,道:“十五,去普光寺。”

“前大理寺丞林枫,我来了。”

…………

普光寺门前。

林枫走下马车,他向神情疲惫的赵十五道:“你不用跟我进去了,接下来你就在马车里好好睡一觉,若是有什么事,我再让人唤你。”

赵十五赶了一夜的路,早已疲倦的不行,听到林枫的话,自然是连连点头。

林枫不再耽搁,转身进入了普光寺内。

他刚走没多远,就见一行人从前面迅速赶来,同时县令周贺林爽朗的笑声传来:“林寺正,你可算回来了。”

林枫看着长安县衙一行人,笑着拱手:“路上遇到了新的案子,耽搁了一天,还望周县令见谅。”

周贺林连忙摇头:“你能为本官不辞辛苦的奔赴郑县,已经是帮了本官大忙了,本官哪还能怪罪于你,这不是狼心狗肺了么。”

身为房玄龄的学生,周贺林待人接物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林枫笑了笑,在周贺林眼巴巴的注视下,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

他说道:“这五张画像,你交给寺庙的人,让他们对照一下,看看死去的智成三人是否是画像上的人,同时根据画像,去找另外两个僧人。”

周贺林接过画像,心中微动,道:“林寺正,这五人是?”

林枫笑了笑,说道:“他们就是当年覆灭周家的五个凶手。”

周贺林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还真是如你所料,普光寺的真凶,是为了报仇啊!”

林枫点头,接着他就十分简洁的,介绍了一遍周家灭门案的经过。

听着林枫的话,周贺林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既有复杂:“真没想到,十年前周家灭门案里,竟有如此复杂的内幕,那幕后主使,竟然是郑县的县尉王鹏程,而他竟然直到不久之前,还人模人样的在那里担任县尉!”

神色更有震撼,他看着林枫,忍不住感慨道:“林寺正,你真的是断案如神啊!”

“这可是十年前的旧案啊,证据线索基本上都没什么了,可你硬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明一切,还将王鹏程将计就计的给钓了出来!”

“之前我以为,在断案上,我也就是比你稍微差一点,可现在……”

他不由摇头道:“我服气了!真的服气了!以后谁再敢在我面前说我和你差不多,我非得一巴掌把他拍飞……这可不是拍我马屁,这是讽刺我啊。”

当一个矮子和一个巨人站在一起时,有人奉承矮子和巨人一样高,那就不叫拍马屁了,那和讽刺嘲讽没什么区别。

差距太大时,真的是马屁都不敢硬拍。

周贺林身后的长安县衙的其他官员,此时也都是重重点头,对周贺林的话十分赞同。

看向林枫的神色,充满着震撼。

当一个人的水平,远远高于自己时,便是嫉妒的情绪,都无法诞生。

林枫笑了笑,谦逊道:“周县令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就是运气好一些,一开始就遇到了一个能给我提供思路的老人家。”

周贺林摇头道:“林寺正你就别谦虚了,你是不知道,你越谦虚,我就觉得自己越差劲,毕竟我心里已经很清楚我和你有多大的我差距了,你要是普通人,那我成什么了?”

不能不说,周贺林真的太会说话了,他这么一说,林枫还真的没法再谦虚了。

林枫心中不由感慨,真不愧是房玄龄的弟子啊,哪怕周贺林与房玄龄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处事方法也完全不同,但他们造就的结果,却都差不多。

——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并心生好感。

林枫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又取出三张画像,道:“这三张画像里,有一人就是普光寺的真凶。”

“你派人拿着画像,去借宿的三个香客那里一一比对,应该就能有结果了。”

周贺林一听,眼眸陡然亮起。

他十分郑重的接过这三张画像,就仿佛这三张画像,是多么珍贵的珍宝一样!

或者说,对周贺林而言,这三张画像,就是最珍贵的珍宝!

因为,它们代表着普光寺连续杀人案的真凶,代表着自己这些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案子,就要有结果了。

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将画像交给了自己的县尉,道:“立即带着这些画像去比对,以最快的速度,将当年周家灭门案的真凶,以及这一次连续杀人案的真凶,全部缉拿!”

“是!”

长安县尉没有任何犹豫,接过画像后,便带着人迅速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周贺林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向林枫,忽然退后一步,然后十分认真的,向林枫作揖:“林寺正,若没有你的帮助,此案必不能如此顺利的侦破,请受本官一拜。”

林枫见状,忙上前扶起周贺林,道:“周县令这是做什么?我们身为同僚,本就该互相帮助,你这样生分,若是以后我遇到了麻烦,我都不好意思求你帮忙了。”

周贺林一听,直接哈哈一笑,他拍着胸膛道:“本官发誓,以后林寺正无论任何事找到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到!若是凭我力量做不到的,就算去求恩师,我也帮你办到!”

林枫笑道:“有你这句话,郑县我就没白跑。”

周贺林听着林枫的话,看向林枫的神色,好感更多。

有来有回,交情自然就有了。

林枫这样说,明摆着两人的关系,不会随着这个案子的结束而结束,周贺林对林枫的本事是真的佩服,也自然愿意和林枫更深层次的结交。

两人都是聪明人,林枫长袖善舞,周贺林也从房玄龄那里得到真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两人交谈起来,十分的惬意和轻松。

向后院走的路上,林枫觉得两人的火热程度差不多了,便随口道:“在以前混乱的时候,不少势力都偷偷修建了密道,周府就是这样,若是周府没有密道,他们还真的做不到那些谋划。”

“周县令……”

说着,林枫看向周贺林,道:“你可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这种密道吗?”

周贺林闻言,想了想,道:“倒是也见过,在长安城就曾发现两个,不过那些密道都不长,穿不过长安城。”

林枫点了点头,他看向眼前的普光寺,笑道:“你说,这普光寺有这么多年头了,也经历过那混乱的时期,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密道呢?”

“这个……”

周贺林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在一开始发生命案后,本官带人搜查过寺庙,没发现有什么密道。”

林枫眸光微闪,笑道:“周县令经验丰富,你们没发现,那应该就是没有。”

“倒也不一定。”

周贺林却是正色道:“毕竟我们主要目的是找人,看看是否有贼人藏匿在什么地方,并没有更细致的翻找机关什么的,所以还是有一定概率漏掉的。”

“不过我觉得这里应该没什么密道吧,他们一座寺庙,世外之人,不惹尘世,要密道干什么?”

林枫笑着点头:“也是,我就是根据周府的事,发散个思维而已。”

周贺林也没多想,他说道:“林寺正会这样想也正常,毕竟你刚根据密道,破了案子,若是本官也因为什么线索破案的话,在一段时间内,也会对这个线索十分在意,甚至都会疑神疑鬼,看什么都觉得是类似的线索,可能有凶案发生。”

林枫哈哈一笑:“我能理解,毕竟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周贺林看向林枫,更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这些事,只有他们刑狱人员才能懂,连他枕边的娘子都不理解他。

林枫一边笑,大脑一边思索。

真的没有密道吗?

还是说,他们真的没发现?

正思索间,忽然有脚步声靠近。

林枫与周贺林循声看去,就见之前离开的县尉,正快步向他们走来。

见县尉快步赶来,周贺林眸光一动,他连忙期待又紧张的问道:“如何?”

县尉停在两人面前,视线先落在林枫身上,眼中充满着崇拜与敬佩,之后他才看向周贺林,重重点头,激动道:“周县令,抓住了!”

“根据画像,我们揪出了另外两个僧人。”

“一个是智德,一个是智信。”

“智信?”

林枫听着县尉的话,挑眉道:“那个肥胖的僧人?第一个发现了智和被鬼火缠绕的智信?”

县尉连忙点头:“不错,就是他!”

林枫不由回想起当时自己询问智信的画面,智信脸色苍白,充满着紧张与惊恐之色,不断流着汗水……

那时林枫还以为智信是因为第一个看到了鬼火而被吓成那样的。

现在看来,他分明是已经知道智和三人为什么会被杀死了,他那是担心自己也会被杀死,所以才恐惧成那个样子的。

周贺林冷笑道:“屠灭周家满门,逍遥了足足十年,也该为他们的罪孽付出代价了!”

“连续杀人案的真凶呢?”他又问道。

县尉忙道:“也找到了,这人是周家三子周庆……在我们拿画像去比对时,他根本就没有隐瞒自己,直接主动承认人就是他杀的,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周家三子。”

听着县尉的话,周贺林不由看向林枫。

林枫神色并无意外,他叹息了一声:“对周庆来说,杀人固然能报仇,可让周家灭门案得以真相大白,让天下人知道当年的真相,更为重要,正因此,他才会专门给我们留下那些物件。”

“现在他看到那些画像,自然就会明白周家灭门案的真相已经被我们查明了,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必要继续隐瞒身份了。”

“十年追凶,终于有了结果。”

周贺林闻言,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神色复杂,也叹了口气:“他算幸运的,遇到了林寺正你,否则的话,他就算在这里杀了所有人,估计幕后主谋王鹏程也不会暴露。”

“最后很可能就如你说的那样,他返回郑县后,反而被王鹏程趁机杀害,那样的话,就真的是最可悲的结果了。”

县尉忙点头:“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当下官告知他事情的真相后,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说……”

说着,县尉看向林枫,道:“他希望和林寺正能见一面。”

“和本官见一面?”

林枫眉毛一挑,想着自己也正好有些问题要问周庆,便看向周贺林,道:“周县令,我去和他见一见,看看他想说什么。”

周贺林见状,自然不会反对。

很快,林枫就和周庆,在一个房间里相见了。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上一次林枫来查案时,与三个香客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当他第一眼看到周庆时,整个人仍是愣了一下。

因为眼前的周庆,竟是如此的苍老。

周庆十年前十三岁,现在也不过二十三岁罢了,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可是他却已经早生华发,头发半白,脸上皮肤粗粝,肤色黝黑,他的眼中更是布满沧桑。

这哪像是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啊,和年过四十的无比操劳的庄稼汉相比,都没什么区别了。

林枫不由回忆起自己带来的画像。

画像里的周庆,皮肤白嫩,眼中充满着清澈的单纯,能看得出来,被家人保护的很好。

可眼前的周庆……就算是周家家主周密活着,能认出这是他的儿子吗?

时光在他的身上毫不留情的留下了痕迹,若不是周庆眼角的泪痣还在,林枫都可能怀疑周庆的身份是不是真的。

林枫在打量周庆,周庆也在上下看着林枫,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枫,从上到下,无比仔细,十分缓慢,那样子,就仿佛是要将林枫的样子镌刻在灵魂中一样。

然后……

他忽然跪了下去。

额头触地,声音沙哑道:“多谢林寺正……让我周家之案真相大白,为我周家捉拿真凶。”

林枫没想到周庆会突然行此大礼,他忙上前,就要扶起周庆:“快起来,本官身为大理寺正,查明真相是本官职责,你不必如此。”

可周庆十分顽固,他硬是给林枫磕了三个响头,才重新起身。

他看向林枫,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满是恨意:“我不知道那王鹏程才是幕后主使,如果不是林寺正你查明了真相,就算我没有在这里被抓,我杀了那些家伙,返回郑县祭奠父母时,也肯定会被王鹏程给暗害了。”

说着,他自嘲道:“林寺正,我是不是很可笑?”

“明明害我周家满门的真凶就站在我面前,可我却相信了他的鬼话,相信他当年真的是被迫的,相信他只是没有带人在我周府门前巡逻而已……”

“他明明是害我周家的主使,我却愚蠢的被他利用,成为他的刀,为他杀人……”

他摇着头,泪流满面:“怪不得爹爹总说我脑子笨,说我不适合经商,也不适合读书,以后就跟在大哥二哥屁股后,等着他们养我就好了。”

“大哥聪明,继承了父亲的经商头脑。二哥读书好,以后肯定可以光耀门楣,四弟虽比我小一岁,可所有人都说四弟聪慧,以后成就不会比大哥和二哥小。”

“只有我……只有我脑子笨,什么都做不好,是最无能的一个,可为什么……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我?”

他抬起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脸。

泪水滴落下去,在地面上摔成无数瓣。

呜咽的哭声,伴随着颤抖而剧烈抖动的肩膀,从指缝里传出。

周庆呜咽落泪:“我太笨了,我真的太笨了啊,我花了足足十年时间,我走了无数的地方,问了无数的人,受尽了无数的苦,被无数人当成疯子……可是,我还是找不到他们。”

“我想要报仇啊,我告诉自己,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为了复仇的,可我找不到他们啊!如果是大哥,如果是二哥,哪怕是四弟,他们那么聪明,肯定早就能找到这些仇人了吧?”

“只有我,只有我什么都做不到……”

“最后,我找到了他们,我以为我终于能报仇了,我以为老天终于开眼了,我以为苦心人天不负,却未曾想……”

他摇着头,竟是笑了起来,可那笑容,充满着悲戚与可笑:“我还是被真凶给利用了,我甚至还对真凶感激,感激这个杀我满门的刽子手,感谢他能告诉我这些人的下落!”

“林寺正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我是不是很愚蠢?是不是当年如果活下来的人不是我,会更好?我是不是让爹娘,让大哥二哥四弟他们失望了?”

林枫安静的听着周庆的话,心中不由叹息。

案发时,周庆不过十三岁,从未经历挫折的少年,突遭大变,没有人开解他,没有人爱护他,他被仇恨与自责包裹,眼中只有复仇。

可想复仇的他,却连仇人都找不到,因此陷入更大的自责之中,就如同坠入了无限循环的魔咒。

这些想法,不断的折磨着他,化作心魔,化作执念,让他对自己的无能充满着痛恨,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最终让他吃尽人世间的苦头,让他哪怕二十三岁,就已经半头的白发。

可明明,他是受害者啊,他是最可怜最无辜的那一个,却成为了对自己最痛恨的那一个。

很多人都以为,当案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就是一切的结束。

可却不知,对真正的受害者而言,案子在发生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会结束了。

“你说如果活下来的是其他人会如何,很抱歉,我无法给你答案。”

“因为对于未曾发生的事,我从不会去判断。”

林枫的声音,平静响起。

周庆抬起头,用那双红肿的眼睛看向林枫。

就听林枫道:“我只认现实。”

“而现实就是……你让周家灭门案得以重查,你让你家人身死的真相得以大白,你让那些害你家破人亡的真凶们全都落入法网……这就是我看到的结果。”

周庆怔怔的看着林枫,整个人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房间外正在处理后续事务的周贺林等人,忽然听到了一道响亮的哭声,从房内传出。

县尉听到这声音,不由道:“这周庆哭的怎么这么惨烈?”

“惨烈?”

周贺林却摇了摇头,道:“本官怎么觉得,这是释怀的哭声?”

他平静道:“以周庆之前的状态,本官觉得他的大仇得报后,他应该就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支撑和动力了……但现在,他能释怀的哭出来,与过去的执念和解,估计应该不会求死了。”

“林寺正……”

周贺深深看了一眼紧闭房门的房间,感慨道:“这是救了他的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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