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六章 爱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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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很快，纵然是七夕，却也快到了宵禁的时候，众人都纷纷准备归去，。唯有羲月依旧在街上，看着夜晚的长安城。那么安静，充满了历史的味道。现代那么多青砖木质的古建筑都拆的差不多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纵然有些仿古的，却始终少了那么一股历史的味道和用心。

羲月也算看遍了中外各种建筑，或许是自卖自夸的心里，但她还是觉得华夏古代建筑最美，尤其是宫殿。这种美，不仅仅是外观，更是与天地自然的和谐美。哪怕就那么看着，都会让你心境平和，感受到工匠的那份用心。

而整个城市的建设，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没有高科技的俯瞰，没有高空的俯视，倚靠双脚木尺的丈量，却能将这么大的一个城池计划的分毫不差。整个布局，疏密得当，各种功能区和街道划分的妥妥帖帖，兼顾美观和实用。同时也把排水系统做的十分完善，完全不会出现一暴雨就积水的场面。

可惜的是现代那么多仪器那么多手段，规划出来的城市不是拥堵就是积水，布局的俯瞰图更是惨不忍睹。其实说来说去，并不是人类的智慧在倒退，只不过人心不在像这时的纯粹了。也或许是因为没有悬在头上的那把刀，所以可以放肆一些，以至于可以把良心都放肆掉。

昔日，羲月没有尝试过紫禁之巅的高处不胜寒，今日倒是可以在汉宫的高处，看一眼这汉家的天下，倒也是圆了前世的一个梦想。

说来，羲月来这汉宫的路上倒是遇见一件趣事。陈阿娇，刘彻姐弟和卫家姐弟竟然在同一个路口遇见了。那里距离平阳公主府和皇宫都不远。陈阿娇的马车着急回宫，碰巧撞上了刘彻马车。本也就小事，奈何互不相让的一句争端，倒是互相认了出来。正巧卫青姐弟疾步路过，被平阳给认出来了。

原本平阳也是不会认全府上婢女的样子，奈何卫子夫是平阳亲自挑选的舞姬，准备在刘彻面前献舞的。献给皇帝的女子，平阳自然是谨慎的，不仅一个个都见过，平日里也没少看她们跳舞，一个个都是脸熟的很。

刘彻和陈阿娇一言不合，又争了起来，一个怪他不带自己，一个怪她擅自出宫。平阳也顾不得卫子夫，连忙上去劝解。卫子夫也不好走，就在一边候着。两人争执几句，就扯到了平阳，谁让平阳带着刘彻出来。刘彻见扯到自己姐姐，更是恼火，出口骂了一句。这可就了不得了，陈阿娇的贵女脾气也上来了，丝毫不顾刘彻的面子，吵了起来。

卫子夫见平阳劝解不及，也出声劝阻，没想几句下来就让刘彻消了火，阿娇也冷静了下来。刘彻因着那声音温柔，心中妥帖，仔细看了一眼卫子夫，眼中有着满意。

这一眼虽然隐晦，但是却入了平阳的眼。在看一眼陈阿娇和卫子夫，心中也明了了几分。果然自家的弟弟喜欢的是温柔细致，但又不缺胆量的女子。

曾经刘彻不得宠，难免会对阿娇这种娇宠长大，明艳娇蛮的女子吸引。只是他一生都在窦太后的强势和自己母亲王皇后的弱势下成长，受尽委屈。又岂会真正喜欢那种强势和柔弱的女子。当初的阿娇，不过是过着他想要的日子，一时吧羡慕当做幕艾罢了。

最后还是刘彻哄了几句陈阿娇，劝住了又委屈又恼怒的陈阿娇。陈阿娇看着软下来的刘彻，心中也算有几分甜蜜，变得顺从起来。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刻已经有一个女人在他的丈夫那里留下了一丝波澜。

也是这一丝波澜，最后化成碧水一湖，柔化了自己的丈夫，成了他心中的最爱。虽然汉武帝移情别恋，但也未尝不是陈阿娇自己亲手将刘彻让了出去。面对凶悍不讲理的妻子，温柔解语花如何能不让男子沦陷呢？

陈阿娇的错，错在自己的脾气。一个帝王，又岂会放下所有的尊严来将就一个女子。既然得了高高在上的地位，有些东西就要学会放下。

爱虽然是自私的，但是这并不是说你可以以爱之名来得寸进尺，让你爱的人处处妥协。一味的索取智慧让爱在时间中磨灭，甚至于腐烂发酵，最后成为仇恨。而陈阿娇，就是将这年少最好的爱恋催化成了仇恨。

也或许这是陈阿娇父母的错，给予了她最好的一切，却唯独忘记教她怎么为人处世，做一个符合当时时代的贤妻良母了。

至于卫子夫，她其实是最为无辜的，从头到尾她都没得选。如果有的选，或许她不会入那万丈深宫。如果她不入宫，虽可能得不到那荣华富贵，结局或许也不会那么惨，眼睁睁的看着父子因为误会而自相残杀，最后自杀明志。或许她会夫贤子孝，安享晚年。

一个能把皇帝都降服的妥妥帖帖力排众议，扶她为后的女子，能把后宫都治理的妥妥帖帖的女子，又岂会打理不好一个普通人家。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入了刘彻的眼，或许也碰不见一个好男子，更不要说安稳的一生了。

可惜啊，三个人爱来爱去，也终究都是悲惨收场。两个女子不得善终，男子也是晚年悲凉，独自在悔恨中度过。

这三个人的恩怨纠葛，其实平阳也脱不了干系。甚至于自己也卷入其中，在陈阿娇和卫子夫之间，在卫子夫和李夫人之间，在卫青身上。陈阿娇定然是痛恨平阳的，因为卫子夫是她进献的。卫子夫也应该是恨平阳的，因为平阳后来又送了李夫人。这还是记载中有名号的，不知名的美女，谁又知道还有多少。一个外嫁的姐姐给自己弟弟送女人，弟媳妇又岂会开心，何况这本身就是逾距了。

凡人啊，这一生的恩怨纠缠不过短短几十年，却比一个神仙千年万年千万年都来的精彩。羲月自己的这一生也算精彩，但是真要说起故事来，还真没有这三人来的精彩。也难怪那么仙女不想要天庭的千万年，只愿人间浮华几十年。

在汉宫的高处，俯瞰整个长安，确实有种别样的感觉。一眼望去，看遍整个长安城，那感觉就是天下尽在我脚下，世界以我为中心，可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或许很多皇子为了那个位置，不是真的为了那权利，而是爱上这种感觉，为了能一直看到这样的景色。

“这汉宫确实不错，比起紫禁城来更显我汉族的气派的风格，只是没有见到那阿旁宫，倒是有些遗憾。”羲月对着九色鹿叹息道。

她倒不是真的没有机会见一见那传说中的阿旁宫，只是不想动仙法罢了。那是强求，失了原本的味道，到没什么意思了。

九色鹿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开心倒是真的，这里建筑虽然比不上神仙居所的宫殿来到雄伟奇妙，但是精巧别致，花样繁多，倒是新鲜的很。

“人间自然有诸多的好，你可莫要迷了眼，不然贫道可就不把你带回去了。”羲月笑着说道。

九色鹿叫了两声，显示着自己的忠诚和对凡间的不留恋。

“走吧，这长安城也待够了，该离开了。”羲月说道，“今晚月色正好，也适合夜间赶路。”

羲月带着九色鹿凌空而行，走过一处宫殿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太太，一双浑浊的老眼正看着天上的月亮。只是那双眼睛，早已看不见什么东西了。

倒是巧，羲月又遇见了一位传说中的大人物，窦太后。一生传奇，权倾朝野的窦太后，晚年却也是如此。难怪人都是怕老的，老了啊，总归是要受到轻慢的，一个人更是孤独，没有人愿意再在你的身边了。

“刘恒，都说你仁德和善，可是你对我终究是残忍的。”

羲月离开的时候，这句话飘入了她的耳中。羲月叹了一口气，强如窦太后也是过不了情这一关。

之前对于陈阿娇羲月总觉有些愧疚，想要补偿一二，甚至于带她离开凡间。但羲月还是没有这么做，陈阿娇过不了情这一关。七情六欲斩不断，离了红尘也是无用，或许这就是陈阿娇的命。当初羲月能带妲己离开，让她成为星官寒星，也是因为她自己看开了，愿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