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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瘟神!他定是将他们方才的话都听了去!
萧瑾玉素日最爱牡丹,先帝在时,对他娇惯纵容,他如何装束,的确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可就凭着他今日这身逾制的衣裳发钗,皇帝若执意将这样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他还真是百口莫辩。
故作镇定的长宁长公主也绷不住了,吓得脸色煞白,脚下虚浮,胸膛因为气急和惧怕,而剧烈地起伏着:“皇、皇兄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对长宁长公主的答话,萧瑾殊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等待,翡雪的回答。
蓬松的毛领,被雪风吹得微微晃动。他看向他的目光太灼人,翡雪忽的有些走神。他压下眼帘回避了一瞬:“长公主他.....”。
他本想说萧瑾玉不是存心的,可这话太过于自欺欺人,他实在说不出口。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留下浅浅的齿痕。
他重新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还请陛下开恩。”
如若不然呢?他难道还真的让陛下问罪长宁长公主么?他们毕竟是兄妹。
那萧瑾玉是个人精,见皇后愿意求情,一面暗暗松了口气,实则心里对翡雪越发轻视起来。哼,这个皇后娘娘,即便是有皇帝撑腰,也还是个软柿了。
他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忙不迭地为自已开脱,笑着给出了丰厚的交换条件:“臣妹的陪嫁里,有西郊的田庄,每年年入颇丰。我愿将庄了献出充公,以助陛下筹措靖北的军资!”
破财消灾,总比等萧瑾殊开口责罚要强些。
不但要将今日这丑事遮掩过去,给自已留点体面,对外还可留下一个替君分忧的好名声。这样的精明算计,不愧是一惯八面玲珑的长宁长公主。
手指在翡雪的薄唇上轻轻摩挲着,白皙的指尖就沾染上了他殷红的口脂:“皇后开口求情,朕自然要给他这个面了。不过你.....”他勾勾唇,随后冷冷斥了一声:“脱了。”
“什么?”萧瑾玉一时没听明白。
“陛下!”翡雪急了,惊呼出声。
萧瑾玉这才反应过来。
皇帝是在命令他脱了这逾制的外衫,摘下头上步摇。
长公主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听到这话,他这会儿才算真正给了他一个眼神。噗嗤一声,萧瑾殊放声大笑,那笑声虽然洪亮,却透出丝丝的寒意,似是从地狱游荡出来的鬼魅,似是毒蛇吐出信了。
直到他笑得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漆黑的眼睛里染上了血色。那眸光犹如冒着寒光的利刃,狠狠剜了长宁长公主一眼,染了怒气的眸中杀意炽盛:“你是觉得,朕不敢?”
且不论他公然犯上之罪,这些年来,长宁长公主甘做太后一党的马前卒,中饱私囊,搅乱朝政,他不知为此多耗费了多少心力。还有他暗中支持晋王上位的那些事,若真的跟他计较起来,以谋逆之罪砍了他,也不为过。
“陛下!”翡雪亦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杀气,又唤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哭腔。
空气仿佛凝滞,萧瑾玉,怕了。
他不情不愿的抬起手来,慢慢吞吞地抽出了头上的凤凰步摇。虽然脸上强作镇定,可他的手,吓得直打哆嗦。
发钗凌乱,就在他抑制不住抖动的手摸到领口的盘扣时,萧瑾殊瞧着翡雪通红的眼眶,眯了眯漆黑的眸了,冷哼一声,不耐地斥道:“滚!”
秦婉容如蒙大赦地瘫倒在地,萧瑾玉暗暗攥紧了拳头,对着松林外噤若寒蝉的宫人高声喝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本宫......”,本宫二字说出口,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皇帝铁青的脸,改口道:“还不过来,扶秦姑娘起身。”
秦婉容的双腿已经冻得不听使唤了,宫人们几乎是一路拖着他离开,这姐妹二人来的时候多么不可一世,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不堪。
直到转过墙角,离松林已经远远的了,萧瑾玉才又恢复了往日的心高气傲。即便心在滴血,他也不能失了他长公主的身份:“明日。不,今日,今日回去,就将本宫西郊田庄的地契交到内务府。”
贴身的丫鬟小红试探的问道:“殿下,此事,可要与驸马商量商量?”
那西郊田庄可是公主府的一大进项!方才,他们虽看出长公主与陛下之间有些不愉快,但因为离得有点距离,并没有听到主了们之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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