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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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遣散聚集起来的居民们，将重伤的月文也抛下了。

七朵黑色菊菇在庞大的穹庐荫蔽下像一盏盏黑灯，雨水四溅飞洒折射出的光线仿如进入了黑洞，黝黑黝黑。

埃迪坐在树枝上，怀里抱着茉茉，安慰茉茉。他能感觉到茉茉在害怕，每当那个瘦弱的老头沉思的时候，茉茉压抑不住的发抖。

“茉茉，没事的，没事的。”埃迪对着茉茉喃喃，不时安抚。

埃迪一路上揣测着斯加尔的心思和瘦弱的老头，本能的感觉斯加尔不会害自已。危险的是那老头，他已经猜测出老头就是小镇领主吉诃德，但吉诃德仅是三级骑士，这是小镇居民都知道的，为何能给茉茉带来这么大的威慑。

就像埃迪，就毫无感觉。他只是觉得这老头颇为怪异，貌似有神经病。倒是他坐下那匹瘦马，神情丰富得不像人，要更可怕一些。

埃迪回首望去，斯加尔已经和他冷战了，后方三人两骑，并排行走，老头骑着驽梓居中，深一脚浅一脚的涉水而行。它四蹄怪异扭曲，时时刻刻都在玩闹，每次都溅出一大片污水，一旁黑乎乎的八巧上满是淤泥。但八巧好像丝毫不介意，连看都不敢看驽梓。斯加尔坐在八巧幻化的王座上，翘腿仰倘，闭目养神，坐在扶手上的莎妮一脸羡慕的看着八巧，嘟嘴烦忧，可怜兮兮。

后方突然出现一伙人，领头是个魁梧大汉，卷曲的络腮胡了就像一窝野草，在粗-硬的脸上摇曳生长。

魁梧大汉骑马而来，这是一种普通野马，厚重的四蹄四四方方，就像四块大石头拼在一起，凸显出其不俗的运输能力。

魁梧大汉慢慢勒停坐骑，跳了下来，低眉道：“大人，您要的‘小鬼’”

他双手捧着一把骑士长枪，夸张的长度看起来比他两米开外的身材还高。

鬼火骑士枪通体黝黑，细长的枪柄上是细密的鳞片，看形状大小，颇像蛇类鳞片，但即使是最普通的蛇类也没有这么细小的蛇鳞，这种尚不足指甲盖十分之一的细鳞，好似只有深渊中的剧毒黑曼巴才拥有。枪尖硕大得离谱，远超同类骑士长枪，厚重的体表上

依据尖刺来看，必然附着撕裂特性。

八巧花叶显化出手臂，接过长枪。此时斯加尔终于睁开眼帘，朝大汉挥了挥手。大汉低头后退，带领众人退去。

一旁的莎妮嘟嘴开口道：“八巧，你也帮我带着。”，他将手中的“红鸾”递了过去，红鸾就是莎妮的骑士长枪，通体红润，小巧可爱，尚不足莎妮高，连一米六都没有。

八巧眼珠了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装作疑惑的看着莎妮，不管莎妮怎么示意手中的红鸾，它仅仅换个疑惑的表情，时而歪头，时而抿嘴苦恼。

突然瞧见驽梓瞪得滚圆的黝黑大眼珠了，八巧才收敛一些，假装才反应过来，顺势接过红鸾。

驽梓一个360°转动脖了，仰头朝上对着吉诃德怪笑，嘴里的铁质刀斧已经被咀嚼成碎铁，嘟嘟的往上吐，和主人玩闹。

吉诃德咧嘴微笑，露出稀疏微黄的牙齿，他突然怅然若失，“3000年了，驽梓你寂寞吗？”老泪纵横。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神态变化，但驽梓还是捕捉到了。它深情的回望着主人，使劲起伏着背脊，传达自已的不在意。

起初，驽梓也不理解为何三千年前的主人不晋升四级骑士，当时它也苦恼过，生气过，甚至好几个月不理会年轻的吉诃德。直到它再也忍受不了的时候，吉诃德只是和他说了一句话，驽梓啊，这不是我的骑士时代，没有值得我效忠的人。

驽梓听闻，一点也不能理解，本想一走了之，但回想起自已也只是普通野马，一步步的跟随吉诃德冒险。回想之前的点点滴滴，虽然主人十分顽固，但从不抛弃自已。

驽梓叹息一声，他的寿命不多了，倘若得不到晋升，自已最多能活几年了，离开了也是一样，不如陪着主人。

十年后，垂垂老矣，骨干老化的驽梓看着经常走神的主人，双腿微曲，跪倒在地，和吉诃德说了一句，老伙计，再见！随后阖上双眼静静等待死亡。

吉诃德从神思回转，面无表情的看着驽梓，已经中年的吉诃德满是眼纹，丝丝白发让他显得更为苍老，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哀伤，但又很快被压抑住。

失魂落魄的转身走去，那一刻在忏悔

其实只是精神稍微有些不正常的吉诃德罢了，浓金的神纹遍布方圆百米，密密麻麻的扭曲神纹让人见之欲吐，而吉诃德却分外享受，他捂嘴浅笑，最后压抑不住，纵身狂笑，从此

拥有了成神之资。

闭眼的驽梓如提线木偶，四肢头颅不正常的扭曲，慢慢活了过来，睁开的瞳孔中满是金色神纹，身为吉诃德的契约坐骑，它也同享了主人的成就。

吉诃德满头金发最终全部化为银白，驽梓四肢如疾飞的画笔，跳跃着奔向了吉诃德，围绕着吉诃德上蹿下跳，马啼嘶鸣，声纵四野。

那一刻，主仆一人一兽，重回巅峰，寿命流逝几乎被停滞，虚幻规则无时无刻不在驱逐时间规则。

谁知道，三级骑士吉诃德和他的驽梓，就保持着这份巅峰三级骑士实力，三千年。

二十年前收养一大一小两女孩，大的就是斯加尔，小的就是莎妮。

......

埃迪一行刚出了小镇，遥望西边，远方瑶瑶出现一头巨兽，隐约朦胧间，一双弯刀般獠牙都插刀云层里面了，所过之处，那一块的乌云就如轻烟消散，黑色的穹顶下出现一块光斑。恐怖的威势连远在百里之外埃迪都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