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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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羽在昏睡中被牛叫声、小孩的笑声吵醒，她习惯性的往床头边摸手机，摸了半天也不见，肖羽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睡觉的屋子，没有任何装饰，墙壁是土糊的，地上也是土的，小小的一件土屋，肖羽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看着身上穿的男士的衣物。

“不是做梦，真的是在春秋战国，我的天呐，我在几千年前”

出了房间没有看到昨天的妇人，看到了在天屋子外面正在喂牛吃草的小牧童。牧童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屋子门口的肖羽。

“姐姐，你睡醒了，娘去田里拔草了，饭在锅里，你饿了自己过去吃吧”

“小季现在几点了”

刚想问，忽然记起春秋时期平民是没有计时器的，一天里只用日出、正午、傍晚和晚上来区分一天的时刻。只有王室贵族采用圭表进行计时，并在春秋战国时期就通过圭表的长期记录，定出了一年365.25天的规律。“唉，果然是只有王室贵族才有资格使用最先进的设备啊”。肖羽走到屋外，抬头看看太阳。

“小季，现在是日出还是正午”

“姐姐，现在离日出很久了，妈妈说正午回来吃饭，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还不到正午”

肖羽笑笑摸摸小季的头。在抬头看看太阳，还在左上方。房子是正对着北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肖羽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围着十字中心画了一个大圆，标上时间，然后找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插在十字正中间。

“嗯，树枝影子落到了第四象限，是上午。”

肖羽对着地上自言自语。

“姐姐，你在干什么”小季凑过来问到。

“小季，姐姐教你看时辰好不好？你看这个树枝和地上的线，两条线垂直相交，分成了四个地方，也就是四象限，当太阳照到树枝的影子，照到第一象限和第三象限也就是这里，那就是下午也就是正午到傍晚之间，照到第三象限和第四象限，就是这个区域，那就是上午，也就是日出懂啊正午之间，虽然不那么准确，但可以大体知道时间。”

看着小季疑惑的样子。肖羽笑笑

“是啊，即使知道时刻有什么用，又不用按时上下班，只要知道日出，正午，傍晚和晚上就足够了，不懂没关系小季，走吧，我们去村子里转转吧”

他们走后，房子后面走过来一个男子，也就17、8岁的样子，穿着。走到肖羽画的时钟前，右手托着下巴，颇赞许的看着地上的画。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也看着地上的画。

“二公子，我们正午饭后就要出发，从这里到郢城还要走三天，三公子等您回去”

“知道了”

少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画，然后看看走远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回去告诉三弟，他们先出发，不用等我，我明日再出发，把我的剑给我，你赶紧去吧”

少年说完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是，公子”

小厮回去复命。

肖雨没敢带小季去村落里面，因为不了解现在这个村庄，而自己忽然出现肯定会被村民注意他们来到村外的一棵大树下。小季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对现在的时事肯定不懂，大娘只是村里的妇人，也不会太了解这些。如果茫然向村里人打听，要是不小心被当成他国奸细那就麻烦了，虽说这个时期楚国称霸中原，但是吴国秦国虎视眈眈，总会是不是袭秦，要是被当成他们的奸细，很容易被报官抓起来。不行，我的想法办法，向谁打听这些还不被起疑呢。

肖羽起床后已经将头发按照昨天看到的那些士兵的样子束了起来，再穿着男子的衣服，看起来像个15-6岁少年的模样。正想着这些，小季忽然说到姐姐，你看那边过来一个哥哥。肖羽抬起头看到一个少年往这边走来。少爷穿着深色的衣服，头带发束。漏在外面的手和面孔是结实的古铜色，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他矫健的步伐已经可以看出这个人经常锻炼，不是一般柔弱之人。再看看衣物，明显跟自己身上穿的高级太多。这个人肯定是个贵族人家，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贵族独自出没？，目前，自己对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绝对不能贸然与其他人接触，以免节外生枝。肖羽想着就要领着小季走开。这里四处没有躲藏之处，而且明显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刻意躲闪，肯定会让人生疑。肖羽收回了继续迈出去的脚步，低头轻声对小季说小季，从现在开始要喊我哥哥，不要喊姐姐好嘛。话音刚落，少年已经来到树下，对着肖羽和小季伸手作揖，然后自顾做到了一旁。肖羽轻轻松了口气，领着小季坐到少年后面大树的另一边。姐姐，我娘怎么还没回来。肖羽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发现他似乎没有听到小季的话。转回头来，小季，不要着急，看样子离正午还有这个多小时呢，我们外玩一会儿，等她回来我们能第一时间看到的。肖羽看到不远处草地上长了很多马齿苋，荠菜。对于学农学的肖羽来说，认清这些可食用野草再容易不过了。

“小季，走，我们去那边拔草”

走到这边草地上肖羽眼前一亮，不打农药不使化肥纯天然无污染的野生菜，长的也太好了。肖羽抬头看看坐在树下的少年，确定他没有再关注自己和小季，只是自顾自的看着远处沉思。肖羽放下心来

“小季，看到了吗，今天我们只拔这种草”肖羽举着拔的马齿苋跟小季说。

“好的姐姐”

小季听话的回答，

“唉，古代人也太单纯了，明明昨晚才认识，大娘就放心把我和自己的孩子放在家里，就不担心我偷东西不担心我拐走小季吗？”

肖羽摇摇头，继续拔菜，竟然还有野葱。

“小季，你赶紧过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肖羽看着年前草堆里的一窝野鸡蛋兴奋的喊着小季。肖羽让小季将衣服兜起来，然后将野鸡蛋放进去，足足有15个。然后又拿起拔好的马齿苋和野葱，带着小季开心的往家走去。心想运气也太好了，可以做大葱炒鸡蛋。还能凉拌马齿苋。不自觉嘴里哼起来歌。连小季问姐姐你说的是什么都没听到。树下少年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人的举动。在屋前看到他画的图听着他说的听不懂的话就觉得他不像楚国人，听到他说测量时辰时想起来给自己上课的师傅说过西周在使用圭表测量时辰，他便怀疑这个人是周国的奸细。所以打算留在这里确定。看到他一身男子打扮，身边的小孩却喊他姐姐，更加重了他的猜疑。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拿着这些杂草走了，待他们走远，少年也站起身来，走向村落。

肖羽和小季回到家里，将野鸡蛋和野菜放在屋外空地上。小季的娘也刚好回来。当看到穿着自己大儿子的衣服，头发束成儿子经常束的样子，妇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的犹”

肖羽任由大娘握着自己手哭着，嘴里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小季看到娘这样，也跑了过来抱着娘的腿哭了起来。也许是小季的哭声让大娘清醒过来，停止了哭喊，蹲下抱着小季，

“不要哭了季，娘只是想你哥哥了。饿了吧，娘给你做饭去”。

大娘哄好小季站起身来才有机会端详起肖羽。眼前的姑娘虽然穿着自己儿子衣服，头发束起，但是白皙的皮肤和漂亮的面孔依旧让她惊艳。与她们天天下田干活风吹日晒的黝黑的皮肤明显不同，昨天色太暗没有看清，现在才发现这是个非常貌美的女子。让她惊讶到愣神。肖羽也有机会看清年前大娘的样子，日月积累风吹日晒的黝黑粗糙的面孔让她显得苍老。

“大娘，我帮你吧”

看到妇人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肖羽说到。

“不用不用，我来做饭”。

“我跟小季从村外草地上看到很多野菜，还捡了很多夜野鸡蛋。中午我们用它们做饭吧”。

妇人看着堆在地上的菜，“这些就是杂草，怎么可以吃呢。野鸡蛋可是好东西，你们竟然找到这么多，真是太好了”。

肖羽明白了他们没有吃过这些野菜，而且鸡蛋对他们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食物。

“放心吧，这些菜都是可以吃的，大娘，我帮您做饭”。

肖羽跟大娘来到厨房，大娘从橱子里拿出一小罐猪油和一小罐盐。还有大米。原来几千年前就有盐了。

“大娘，你相信我，我来做饭”。

肖羽让大娘帮着烧起火，不一会儿大葱炒鸡蛋和凉拌马齿苋就好了，还有早上大娘留下的大米饭。看来这个时期平民的生活还是挺好的。等肖羽与妇人端着做好的饭菜走出屋子，肖羽就看到了在大树底下的那个少年，他正在与小季站在一起喂牛，看看小季熟练的动作，在看看少年笨拙而嫌弃的动作表情，肖羽也更加坚信这是一个贵族家公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肖羽心想着将饭菜放到屋前的石桌上。

“公子，你是？”妇人问到。

“大娘，有理了，我是楚人，与父兄出门做生意。经过此处，与父兄走散”。少年作揖道

“原来是一位与家人走失的公子，刚好我们要食饭，请公子与我们一起用些”。

肖羽看道少年看看石桌上摆放的餐具，露出的勉强的神色。‘也是，春秋战国时期，贵族大都用精美的青铜器具作为餐具，而下层平民只能用一些粗糙的陶器。’

肖羽想着，“小季快过来吧，我们洗手吃饭”。小季露出疑惑的目光。肖羽又尬尬的笑笑。过去领着小季走到屋前的陶盆前，到上水“小季，你刚刚喂牛，手上很脏，赶紧洗洗手，吃饭吧”小季听从肖羽的话洗了手。两个人到桌前的垫子上席地而坐。大娘也坐下，少年看看三人也跟着坐了下去。“姐姐，你这个鸡蛋真好吃”小季一遍狼吞虎咽的吃着葱炒鸡蛋，一边说，连妇人都赞赏不已。肖羽知道这个时代最长用的做饭方式是水煮，因为用陶器炒菜很困难，所以大家很少有烹炒的方式做饭。“鸡蛋可以跟很多菜一起炒着吃，健康又营养”肖羽边给小季夹菜边说，少年看着他们吃着这么香，也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小点鸡蛋尝了尝，果然好吃，比在宫里吃到的还好吃。“着绿色和白色的是什么”。少年夹起一段葱，“这是野葱，是一种可食用植物”肖羽回答着

“对了大娘，你以后可以多拔点这种野葱，做饭的时候就房放点，它可以提鲜，如果身体不舒服吃点野葱也是有好处的。对了还有这个，叫马齿苋，大娘，以后你煮粥的时候将它洗干净放入粥中一起煮，也好吃呢”肖羽跟少年和大娘解释道。

“姑娘，你可真厉害，我们还从来没吃过野葱和这个叫什么。。。马齿苋，就以为是杂草”。

听了大娘的话肖羽笑笑

“对了公子，你要去哪里”大娘问少年

“我与父兄要去郢城”少年放在筷子说道。

“那太巧了，这位姑娘也是去郢城，遇到劫匪与家人走散了”大娘说道

“奥～，原来姑娘也要去郢城，这里离郢城又三四日的路程，我与父兄经常走这条路，所以比较熟悉。过了这个村落路上再也没有村落可歇脚，荒山野岭经常有野猪狼等出没，姑娘可要小心”少年对着肖羽说道。

听到这句话，肖羽想‘如果想明白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直呆在这个村落野毫无进展，我必须要去郢城才行，但我人生地不熟，如果自己去肯定会遇到危险，这个人熟悉路线如果我没猜错肯定也是会武功，看举止也像个绅士，楚国在历史中长期被中原各个国家视为蛮夷之地，而楚人也很介意，从文化上尽量摆脱自己的蛮夷印记，现在楚国的贵族应该正是比较注重名声的时期。如果跟他一起去，至少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正想着。

“为了感谢大娘的招待，姑娘如果想去郢城，不妨和在下一起同行。姑娘放心，围必定会全力保护姑娘安全达到郢城，如果姑娘有其他计划，那在下告辞。”

少年站起身来。肖羽也赶紧站起身。

“多谢围公子好意，请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就随公子上路。”肖羽说完蹲在对小季说“小季，你还记得我们拣鸡蛋的地方吧”看到小季点点头，肖羽接着说。

“以后每隔三日你便去那里看看，我插了树枝的地方，这样每隔几天你跟娘都可以吃上鸡蛋了，对了还有采野葱和马齿苋好不好，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多多炒野葱吃，身体就会好的。记住了吗？”

肖羽一件件交代小季。虽然只相处了一日，但他们的淳朴与信任还是让肖羽感到暖心。肖羽站起身来对妇人说道，

“大娘，这身衣物。。。”

“姑娘，你穿着吧，我大儿子还有一身衣服在屋子里，我给你拿来带上，现在天气还冷，穿着暖和些”妇人说道。

“谢谢大娘”肖羽转身进屋，再出来时，妇人看着她脸上的灰，也是笑笑没有说话。少年悄悄将两块楚国用钱币-贝币和几个蚁鼻币放在了石桌上。

“大娘，那我就告辞了”肖羽抱抱小季，又抱抱大娘，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表情。肖羽跟着少年往村外走去。

跟少年走在路上，走了大约2个多小时吧，肖羽尽量跟上他的速度。看惯了现代的高楼大厦、匆忙的人群，聒噪的汽车。再看看这两千年前还未被现代文明污染过的自然景象，肖羽还是挺开心的，但是越走越累。

‘果然，不锻炼就是不行，看人家一点都没感觉累，自己都要喘不过气了’肖羽心里嘀咕着。

“围公子，前面有条小河，我们暂且喝点水休息一下”。

少年减慢速度，来到河边，用手捧起河水喝了几口，然后坐到了旁边。肖羽也跟进跑到河边。再河水的倒影中发现自己涂了锅灰的脸，白皙的皮肤已经不那么明显，一道道的灰痕让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小少年。肖羽笑笑学着少年用手捧着河水喝了几口，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时不时有鱼儿游过，

肖羽感慨道“还是古代的环境好的，远离现代科技的摧残”

肖羽感受到了少年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赶紧补充道“咱们楚国的风景就是好”

“你也是楚国人？”少年问到

“我叫子虔，是楚国人，与家母去郢城投奔亲戚，结果路上遇到劫匪，与家人走散了”肖羽边说边偷偷看少年。“这个时代的人应该都挺单纯的吧，肯定没有几千年之后的我们聪明吧”。

“姑娘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大娘，必定护送你到郢城”少年回答。肖羽心想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公子，一路上少不了遇到其他人，请公子不必再喊姑娘，就喊子虔吧，我娘一直把我当男子养，给我起了男子的名字。我娘还告诉我一个姑娘在外太危险，还是当男子比较好”肖羽跟公子解释道。

“子虔，确实像个男子的名字”

“多谢公子答应，你放心，路程中我肯定不会给公子找麻烦的，在此，子虔谢过公子了”肖羽对少年作揖道。

晚上，肖羽与围坐在河岸树林中准备休息，忽然听到河边传来很多人马走动的声音，肖羽和少年看看对方，少年赶紧将火堆熄灭。

肖羽心想‘这么黑的夜晚，火堆一直在着，河边的人一定看得到’

借着河边那些人手里的火光，可以看出是士兵，而且人非常多。他们手里的火光足以让肖羽和少年看清楚。

“围公子，你赶快将这个衣服换上，不要问为什么”肖羽赶快拿出包袱里的衣服，让少年换上，然后将少年的衣服放入包袱，将包袱随手塞进不远处的一个土洞里并用土盖好。才走回少年身边。看看少年，然后迅速用手从地上涂了湿土，不由分说涂到了少年的脸上。随手还将自己和少年的头发拽了几下，少年刚刚还欣赏的看着肖羽的动作，当手覆上自己的脸的瞬间，围呆住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

“公子得罪了，这么黑的晚上，那些人肯定已经看到咱们的火堆，如果看到也就是说他们会找过来。还有士兵在晚上出来工作，肯定是有事情发生，无论是哪一种，咱两都有可能被抓，你衣服太贵重，如果是敌国部队，一看你就是贵族，所以穿上平民的衣服比较安全”。话音刚落就被少年举起手，打断肖羽的话。

一群人正在往这边走来，火把照的他们无处可藏。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少年抱住肖羽靠上大树。

“大人，这里有人”肖羽透过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在他们面前的三个士兵。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士兵凶狠的问到

“大人，我们遇到劫匪，流落至此，这是我的哥哥，他受了伤，我们只能在这休息”肖羽边哭边说。

问话的士兵看着眼前两个穿着平民的旧衣服，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看起来就14、5岁的样子，一看就是逃命的样子。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对其他士兵说“就是逃难的小乞丐，我们走吧”

“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要是再被我碰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肖羽边说边拽着不说话的少年往背对着河边的方向跑。听到身后士兵走远的声音，光线也渐渐看不见才停下来，天像泼墨般黑，完全看不到一点光。

“太吓人了，幸亏我机灵。也不知道这些士兵大晚上在河边做什么，是哪国的军队”黑暗中肖羽双手握着少年的胳膊，感受到少年也停了下来，黑暗中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我们就在这休息吧”少年说着慢慢坐下，肖羽紧跟在他身边坐下。也许是劫后余生，刚刚的紧张得到缓解，加上赶了一下午的路让人疲惫，肖羽渐渐睡着了。

黑暗中的少年还在想着那些士兵，忽然感觉肩膀一沉，刚要用力打掉。用手触到了肖羽的鼻子，少年停住了抬起的胳膊，感受着肩膀上一呼一吸的安宁。

‘子虔？你是谁？为什么能说出这些多奇怪的话，还知道这么多东西，跟世间其他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你到底是谁？’少年在心里这样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