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子围成令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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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悲痛之声中，公子围看看旁边体弱多病又懦弱的熊员，悲从中来，他两手扶起熊员。与熊员并列站在死去的楚康王榻前。面对着大家。

“楚康王已仙逝，受先帝遗诏，熊员为我楚国君主，参见君主”公子围说完，身先士卒，对熊员跪拜。殿内所有人迟疑了几秒钟，终于在先反应过来的公子比的带领下，跪拜新帝。

公子围抬头看看惶恐而不知所措的熊员，是啊，熊员从小就性子软弱，虽然为人平易近人，但确确少一个帝王所必需的杀伐果断，太过感性注定让他成为不了一带枭雄。公子围想到这里，起身站到熊员身侧。

“被怕，有二叔在”公子围悄悄对熊员说到。听了公子围的话，熊员放松了很多。

“二叔，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交给我吧，你在这便是”公子围说完，喊上公子比走出了大殿。对殿外的文武百官宣布楚康王让熊员即位的事情，并吩咐掌管葬礼等礼仪的典司负责处理接下来的一应事务，听到继位者是熊员后，虽然在情理之中，但一想到熊员的体弱多病及犹豫不决的性格，大臣们还是有所非议。公子围看着跪着的大臣们窃窃私语的样子，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走进殿内。

鲁、宋、郑、陈、许五国君主去楚国朝见，12月份走到汉水的时候，楚康王去世的消息传到他们这里，鲁、宋两国虽然畏惧楚国但此刻听到楚康王去世的消息后，就准备打道回府不再去楚国朝见。最终，只有鲁国君主鲁襄公继续出发去楚国。

鲁襄公到到楚国郢城，按照当时的礼节，诸侯使臣要向去世君主赠送寿衣，鲁襄公便派人为楚康王赠送寿衣。但是楚人却让鲁襄公亲自为楚康王赠送寿衣。

熊员坐在大殿之上静静的看着殿下的老臣激烈的争论着。

“老臣以为，宋、郑、陈、许四国听闻先帝去世，便半路回国不来朝见，可见轻视傲慢之心。让鲁襄公亲自赠送寿衣，对各国宣示我楚国威严不可侵犯”为子冯说到

“不可，老臣以为此举轻侮鲁国，稍有不慎便会造成其他国的忤逆”一位大臣说到。

熊员看着他们的争吵，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公子围。熊员已经认命公子围为令尹，与葳子冯平级。

“回主上，微臣认为葳令尹所言极是，我国君主刚上任，确实需要向各国树立威严”公子围说到。

公子围刚回到兰台宫，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公子比，公子围心里一动，是不是肖羽回来了，公子围加快速度走进大厅，四处看看，只有公子比一个人。

“别看了，二哥，只有我自己”公子比放下手中的茶杯，公子围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最近这么繁忙，三弟还有空来我这，看来还是太闲了”公子比知道公子围生气自己没有将肖羽一起带回来，赶紧赔笑道

“二哥说笑了，正是因为太忙了，我好不容易得空过来一趟”

“说吧，什么事”公子围问到。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公子比看出公子围的疲惫，这些天真是太忙了，侄子熊员虽说即位，但是对于朝政一窍不通，所有事情全部指着公子围做决定，默默口袋里的信，公子比还是没有将肖羽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害怕公子围看了信之后太过冲动。

“子虔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公子围问到，公子比否认有消息后赶紧撤了。

楚国驿馆，楚国大臣来到驿馆接见鲁襄公，并告知了希望鲁襄公亲自为楚康王赠送寿衣的意思

“主上，赠送寿衣乃诸侯使臣所行使的礼节，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亲自为楚康王赠送寿衣”跟随鲁襄公而来的大夫说到。

“可是我们现在在楚国，如果直接拒绝，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主上，我有一计”另一位跟随的大夫穆叔说到。

到了鲁襄公为楚康王赠送寿衣的时候，穆叔对楚国人说“先扫除棺材的凶邪然后给死者赠送衣服，就相当于诸侯朝见时将自己的皮币站立给君主”。楚人同意了此举。穆叔让巫人用桃棒、扫把现在棺材上扫除不祥，然后鲁襄公赠送衣物。

公子比没有参与仪式，到了晚上听下人说完整套流程之后，他非常的愤怒，立刻去了公子围的宫殿。

“三弟，是不是真的太清闲了”公子围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公子比。

“二哥，我们被鲁人骗了”公子比气愤的说到

“我常年在各国经商，还是知道些各国的礼节的，扫除棺材的不详时君主亲临臣子的丧礼时要做的礼节”听闻公子比的话，公子围立刻意识到鲁人的行为。

“二哥，这鲁国明摆着是在轻侮我楚国，知道我楚人对周礼不熟悉才想到用这种手段玩弄我们。要是被其他国知道了，我楚国岂不成了笑话”公子比说道，公子围思索片刻，说到

“三弟，你去找卜尹……”公子比听了公子围的话立刻去办。

楚国驿馆内，鲁襄公和随从的大臣们正在吃早饭，经过昨日的事情，他们心情很好。没想到楚人如此好糊弄。却不曾一对官兵进来，要捉拿昨日给出康王扫棺的巫人。那日巫人本就是一随从扮成的，士兵们很快就认出了正在陪鲁襄公吃饭的巫人，立刻捉拿了回去，没有听鲁襄王的任何解释。

鲁襄王跟穆叔很快就来到了楚国大殿上，拜见楚国君主后，便询问道巫人的事情。

“鲁襄公，我君主待鲁国一向友好，没想到你竟如此戏弄我们”公子比质问道。

“我鲁国也是一向亲近楚国，这次朝见不畏艰难来到这里，可见我鲁国的一片忠心”穆叔替鲁襄公说到。

“那也不是你们愚弄我楚国的理由”公子比说道，看到如此生气的楚人，鲁襄公和穆叔只能装作不懂。

“回禀主上，我等夜观天象，发现我楚国有灾星将至，现在看来是那巫人给先帝扫棺所致”一位卜尹站了出来。鲁襄公与穆叔心里一惊，这个时代所有都是非常相信占卜一说。他们知道无论自己在说什么，都已无力回天。

“那可有破解之法”熊员坐在大殿之上弱弱的问到。

“回主上，只有一破解之法，将那巫人杀掉”卜尹回着君主的话，公子围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吓的面如土色的鲁襄公及其随从。鲁国本就一小国，楚国随时可以不费力的将他吞并，虽说他们有愚弄楚国一说，但也不好讲鲁国君主杀死，在这鲁国没有如其他小国一样打道回府，毅然来楚朝拜，可见鲁国的敬畏之心还是有的，吓一吓让他们知道就好。

“回主上，臣以为鲁襄公是被小人蒙蔽，鲁国与我国一向交好，既然卜尹说杀掉那巫人就可以破解，臣认为放过其他人”公子围向着君主提鲁襄公求情到。

鲁襄公一行非常感激公子围帮他们。同时，楚国在与各国国界增加了兵力，因此各国对楚国更加有所忌惮，公元前544年4月份，楚康王下葬，鲁襄公、陈哀公等一众诸侯国君主都前来参加送葬，冗长的葬礼结束后，熊员也举行了正式的即位仪式，而，公子围在熊员的极力推荐下正式任命为令尹。各国君主看着让人闻风丧胆的公子围，皆不敢再生事端，依旧让楚康王在世时半接受着小国贡赋在内的切实利益。

“终于又可以有闲余时间了，最近我就要启程去巡查我的生意了”公子比望着5月里繁花似锦一派夏日好风光。公子围从后面走了过来。

“三弟，心情不错”公子围看着公子比花园里盛开的花。

“二哥，怎么有时间来我宫殿。此刻不应该在大殿陪君主商讨国事吗”公子比赶紧转移着话题。

“我就想问问三弟，子虔到底去哪了？我派去大梁的人找遍了大梁城，也没有找到子虔”公子围直视着公子比的眼睛，看出了公子比闪躲的神情，公子围心里说生出希望，也许公子比真的知道肖羽在哪里。

“你若再不说，三弟，你也知道现在乃是用人之际，我刚听三弟曲子唱的不错，三弟才能卓越，我定让君主赐你乐尹”公子比听到公子围的话，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二哥说笑了，我从来都不懂这些，要是把我困在郢都，恐怕我也会生不如死。”公子比说到。

“也会生不如死？”公子围质疑的问到。公子比自知自己又说错了话。如果再不实话告诉公子围肖羽的事情，估计公子围真的会如他所说，让君主给自己了乐尹的职位，那自己真的就无法自由了。

“二哥，我在大梁回来的时候，子虔给我留了一封信”公子比小心翼翼地说出。看到公子围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自己早已死过上千次了吧。

“但是，我当时的确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整理带回来的包袱时才看到夹在里面的信，当时就想给你的，但是那时你在忙着先帝的葬礼，我也没敢让你分心”

“信呢？”公子围不等公子比说完急切的问到。公子比从袖子里掏出肖羽留下的信。

公子围质疑的看着公子比递过来的折起来的东西，接过来看了看

“这是什么”

“二哥，这是子虔发明的纸，在纸上写信可比竹简方便太多了，还便于携带”公子比夸夸其谈着，公子围半信半疑的展开了信封，看着上面的字。

公子比：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我心意已决，不回郢城。和你一样，与笼子里的金丝雀相比，我更向往自由自在的大自然。我有自己的使命，你会理解我。

替我向公子围表达谢意，感谢他这些年的照顾与爱护，我无以为报，就当他看错了人，我并非他的良人。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如果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子虔敬上

“好一个两个皆可抛”公子围看完信，将信狠狠的攥着手里，仿佛一瞬间被吸去了灵魂，如同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完全没有理会身后公子比的声音。公子比从来没见二哥如此，有些后悔将信给他看，公子比才意识到公子围对肖羽用情至深。不禁又感觉肖羽的狠心，可是如果是自己，可能也会选择自由吧。

回到兰台宫的公子围，让下人拿来酒，自己坐在曾经与肖羽在一起的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公子围心里充满了悲伤，地上散落一地空了的酒罐，公子围半醉着坐在桌前，看着床边衣架上挂着的肖羽送自己第一套衣服，透过这个衣服，公子围似乎有看到了那个红着脸帮自己换衣服的肖羽，看到了她害羞的笑，看到了她充满智慧的眼睛。最后定格在她经常出现的沉思的神情，公子围一把将手中的酒扔了出去。此刻，公子围似乎明白了一切。

“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说什么愿意嫁给我，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在骗我”门外的石头听着屋里扔东西的声音，想推门进去，又听到公子围的怒吼，静静地站在门口。

“肖羽，你怎能如此骗我。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一点都不爱我吗”带着哭声的声音传到石头耳朵里，石头示意想要进去送酒的下人退下，将酒放在门口。

“不行，肖羽，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你休想就这样离开。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公子围摇晃着躺到床上。梦里有看到了肖羽熟悉的笑容。

身为令尹的公子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自己的妃子都遣散了出去，无论别人如何议论，公子围推脱掉所有议亲、联姻的建议，将自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有大臣弹劾公子围不遵循礼仪礼法，有悖先帝的遗愿，大逆不道。素有野心的公子围只是妄笑着拒绝，杀伤力极大的犀利眼神让大臣们畏惧三分。而身为君主的熊员，体弱多病，三天两头无法上朝，几乎所有的决议都是公子围决定的，所以大臣们对他虽有意见，却不敢明面抵抗。

公子围一直派人寻找肖羽，一日石头从军营回来，看到葳掩的心腹从葳掩府中出来，正是之前拍去追杀肖羽的人，石头悄悄问了潜伏在葳掩府里的人，得知此人刚回郢都，此前几年一直在外帮葳掩秘密暗杀一个人。暗杀成功，前几日刚回来。

石头将此事汇报给了公子围，听到石头说此人暗杀成功，公子围心揪了起来，愤怒将一切理智抛之脑后，在石头的力阻下才渐渐恢复理智。

“石头，你偷偷将此人绑来见我，切记，不要惊动其他人”公子围命令石头，石头等几人在此人回家的途中埋伏，终于等到他回家。将此人绑了回来。

“说，葳掩让你暗杀谁？”公子围狠狠的看着被绑在一边的人。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你若还想见到你的妻子和儿子”随着公子围的话，那人抬起了头，眼睛了漏出惊恐之色。终于回答了公子围的话。此人正是被派去暗杀肖羽的人，这些年一直没有停止过追杀肖羽的行动，直到前几日，他们在大梁暗查了许久才发现了要暗杀的人。行动结束后他们就撤回来了，其他参与暗杀的人也已经按照葳掩的安排被他灭口。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他知道刺杀肖羽的事情。公子围彻底愤怒了，一剑将眼前的人穿透胸膛。心痛到无法呼吸，石头上前扶住公子围，被他一把推开。

“我一定让葳掩血债血还”公子围红着双眸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