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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情发展就按照李乘龙安排好的一样,李汉民去派出所报了警,告诉警察是因为他大伯李乘龙是因为和校长纪中之间早有矛盾,只是借着这次餐厅招标一事使得矛盾激化,所以在混乱争斗中,李乘龙无意中误杀了纪中。
虽然是误杀,但碍于纪中的身份地位和此事的影响,李乘龙最终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很快就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与之牵连的餐厅招标事件也随之浮现到了众人的眼前,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说纪中确实是有以权谋私的嫌疑,帮助自己妹夫的乐享公司取得中标名额的,也有说纪中清廉一生,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乐享公司的口碑极好,依照自己的实力取得标书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但毕竟还是人心善妒,纪中生前的完美不仅没有让人相信他的人品,反而是越来越多的人猜疑和嫉妒他,把他和乐享公司之间划上了联系。
哪怕是纪委的王处长亲自出面解释,乐享公司的各项标准在参与竞标公司中都是最为符合的,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是纪委和学校之间官官相护,都收了乐享的好处。
迫于这件事愈演愈烈的压力,最终更高一级的机关派出人手介入调查,但是最终并未对外公布调查结果,而是取消了餐厅的外包工作,继续由学校的餐饮部进行管理。
当时的财政部在关注到此事后也迅速的抽调了一笔资金用以当做江宁大学的教育经费,缓解了江宁大学的资金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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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公墓。
数百个身穿黑色西装或者长裙的人站在一块墓碑的前面,手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默默地注视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容和煦的平视前方,似乎是在宽慰前来吊唁的众人不必伤心。
“女士们,先生们,今日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学者、教育工作者、文学大家——纪中纪先生的离世......”
似乎是为了响应牧师的话语,烘托气氛,天上也开始下起了丝丝细雨,滴落在每个人头上,牧师的轻声祷告回荡在公墓里,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张子清撑开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将其打在了苏然的头上,苏然的手中则是抱着一束鲜艳的康乃馨,跟着在场众人一起低下头默然。
张子清问过她为什么拿的不是菊花而是康乃馨,苏然回答说因为纪先生应该更想是能够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而让大家怀念他,而不是其他的什么身份或者原因,所以送康乃馨是最合适的。
西式葬礼的程序要比中式葬礼简单的多,牧师在念完悼词后,众人鞠躬,送花后就算是结束了。
等到在场众人全部离去后,苏然才走上前去,把手中的康乃馨放在墓碑的正中间,然后对着纪中的墓碑认认真真的鞠了四躬后才转身离去。
“知道了最后的凶手其实是李汉民,你有什么打算吗?”张子清轻声问道。
苏然沉默了一会儿后,皱起了眉头:“如果这件事儿真的就这么过去了,那为什么都过了三十年了,纪先生的灵魂会突然又出现在学校里,而且还一直跟着李汉民?
如果是因为仇恨的话刚去世的时候才是最有机会报仇的吧?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呢?在下面呆久了越想越气?但是我觉得纪先生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
“所以我觉得,一定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纪先生忍不住不顾违反冥界的规定,自己偷跑了上来。”
“可以啊,脑子倒是聪明了不少。”张子清赞叹道。
苏然一拳挥舞过去,“什么意思?意思我之前脑子不好用?”
“我可没这么说。”
苏然翻了个白眼,“所以到底最近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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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春。
宽大的办公室里,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正半躺在自己柔软的办公椅上,左右摇晃的转着圈儿,双眼微闭,看起来十分惬意。
在男人的对面,头发花白的李汉民正一脸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身前不自然的揉搓着,时不时抬头看几眼面前的男人,眼神中满是焦虑。
“李老师,哦不对,现在是李教授了!”男人摸着自己的光头,双腿叠放在桌子上,“好久不见了啊,李教授,你看起来比原来老了很多啊,怎么,这几年日子过得不好?”
李汉民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跟三十年前几乎没有太大变化的男人,讪讪笑道:“托陈总的福,这些年其实过得还算是不错,只不过我们这些读书人穷的叮当响,肯定没有陈总您保养得好,自然就老的快了些。”
“哈哈哈哈哈,读书人。”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双腿放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李汉民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李汉民不自然的往沙发的角落里靠了靠。
“李教授还记得自己是读书人啊。”男人满脸笑容的看着李汉民,“三十年前李教授还在江大做老师的时候就欠了一万块钱的赌债,怎么,三十年后还在欠赌债,而且欠的都是我的,你说巧不巧。”
“竟然是陈昊。”苏然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三十年前的陈昊还是在街头拿着铁棍和钢管打架的毛头小混混,作为老大还要自己亲自去追债。
而现在的陈昊,坐在这个城市里六十多层高的写字楼的大办公室里,楼下都是他的老狼集团的产业。自己也是西装革履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也没有了当年在街头冲动蛮横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谈笑举止间的上位者气息。
“等会儿,李汉民又欠债了?”苏然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汉民,“他不是应该从三十年前那件事后就开始洗心革面了?他为什么还敢赌博啊,他对得起李校长吗?”
一看到李汉民似乎是完全没有悔改,这也就意味着纪中和李乘龙可以说是白死了,苏然马上就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已经先为他俩觉得憋屈了。
听到陈昊的话后,李汉民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但陈昊却完全没有想要转移话题的意思,继续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李老师,你说你以前是个普通教员缺钱也就算了,那时候江大的条件也确实不怎么样,大家也都穷。
现在呢?你都已经是江大的元老级教授了,博士生导师,一年的学术经费怎么着也有个千八百万的吧,怎么着,这么多钱还不够您花?还需要靠赌博来赚钱?”
“实在是家里有些困难......”李汉民讪讪笑道。
“哦?有困难?有困难你告诉我啊!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告诉我我还能不帮你?还值得你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靠赌博来赚钱。”陈昊故作惊讶道,随即又点燃了一支烟,“来吧李教授,家里有什么困难,都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
陈昊的脸上笑容满面,但是在李汉民眼里却是觉得这看似温暖的笑意实则冰冷至极。
李汉民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缓缓开口道:“我堂妹的孩子,也就是我侄子,去年被查出来了脑癌。
不过现在还好是初期,医生说有很大的治愈机会,只是需要长期的住院和化疗,这也就意味着会有一笔很大的开支。
我侄子已经化疗了三年了,癌症化疗是一件非常烧钱的事情,我堂妹和我家的全部积蓄也都已经花在了这上面,这才刚刚有一些好转,我们就更不想放弃这孩子了。
学校里的薪资和学术经费始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金额也是有限的,所以我就想着,得用什么办法来把手里的钱翻个倍......”
说到这里,李汉民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已经非常清楚了。
陈昊听完后,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堂妹?你那个当副校长的大伯的女儿?”
李汉民点了点头。
听到李汉民的解释,苏然也轻轻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为了一己的私欲而去赌博,那苏然是真的会感到很失望。但是现在他也是为了和大伯有关的人,反而让苏然觉得心里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说起来你那个大伯,还是个杀人犯来着,纪先生就是死在他手下了。”陈昊回想起来当年那件轰动全城的大新闻,“可惜了纪先生那么好的人,没想到我们见面的那天竟然就是他的忌日,他当年可是还欠了我一顿酒还没跟我喝。
没想到李教授你这么六亲不认的人,我记得当时还是你亲手举报的你那位大伯吧?怎么着,现在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的女儿,是想让自己的良心能够好受一点?”
陈昊在说到杀人犯的时候,苏然注意到李汉民原本紧张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非常难看,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昊,就像是一只野兽,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咬断自己猎物的喉咙一样。
只是陈昊在说起当年和纪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遇的时候,这个在众人印象里只知道打打杀杀而且不近人情的黑帮老大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恍惚。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汉民表情的不对劲。
好像三十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一般,对着陈昊伸出右手笑道:“陈总,等我还钱的时候可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啊!”
这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后,陈昊也暂时性的收起了自己刚刚的戏谑以及对李汉民有意的玩弄,直接步入了正题。
“李教授,三十年前欠了我一万块钱,是纪先生帮你打的包票,给你扛下了这一万块的债务。
现在纪先生已经不在了,一万块也变成了现在的一千万,这2022年的一千万,你李教授又准备怎么还呢?”
陈昊的话让李汉民顾不上刚刚的他对自己大伯的不敬,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震惊的看着陈昊,“一千万??这怎么可能呢陈总!我就才只借了一百万而已啊!哪有一千万这么夸张!”
陈昊摇了摇手指,“李教授啊,咱俩都是老朋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
利息少的钱我会借?那借钱的意义在哪里。
你看看,这么多年来,物价都翻了几倍了,当年一个大学老师工资才二三十块,现在一个大学老师至少都一万了吧?这都翻了五六百倍了。
相比起来,我的利息才翻了这么点儿,我觉得我已经算是非常良心了,而且还是看在咱俩是老朋友的份儿上。你不信你去别的地方问问,你看看还有没有别人比我要的利息更低,要是有的话,那我陈昊二话不说,这一百万我白送给你,别说是利息了,你连本金都不用还了。”
“李汉民是以前那个李汉民,陈昊也是以前的那个陈昊。”苏然只觉得有些好笑:“陈昊这辈子是把李汉民吃得死死的,不管怎么样李汉民最后都会栽到他手上。”
张子清点点头,“陈昊这个利息,如果是换成其他人,怎么着都会去举报他。
但是李汉民这个人,已经对陈昊有了印在骨子里的恐惧,所以不管陈昊把利息涨到多少,李汉民都不敢有意见,而且到最后还只能接受。他缺钱是真的缺钱,而且也只有陈昊能帮他。”
“陈总,这个利息实在是太高了点儿,我们家里的积蓄都拿去给我侄子治病了,现在家里能拿出来的钱实在是非常有限。更不用说一千万的巨款了!
陈总您看,咱能不能商量一下,把这个利息降低一点儿,或者说是让我分期还给您也行啊,一口气一千万我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啊!”李汉民哭丧着脸看着陈昊。
“谈条件?你以为你是纪先生?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陈昊冷哼一声,“当年老子放过你都是看在纪先生的面子上。本来想着也算是因为你小子认识了纪先生,结果你那个该死的大伯竟然还谋害了纪先生,要不我怎么说你们一家人都是活该呢。
商量可以,你要是能让纪先生死而复生来跟我商量,那我甚至还能再多送你一千万。
你要是做不到,那就给我三天内还钱,不然你李教授幸福美满的家庭,可就保不住了。”
李汉民阴晴不定的脸在听到陈昊提起他的家庭后再次变得恐慌起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陈总,我求您了,不管怎么样都好,放过我的家里人!他们是无辜的,欠钱的是我,您冲我来!”
“哦?怎么个冲你来,你有钱还?”
李汉民咬了咬牙,艰难说道:“我没钱,要不,要不您还是把我的肾拿去卖了吧,反正本来三十年前它都应该会被您取走的。”
陈昊一愣,随即想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一脚把李汉民踹的躺倒在地。
两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陈昊却还是保持着跟当年相差无几的体力,而李汉民却已经垂垂老矣,这一脚让他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天都缓不过来。
“李教授,你以为这还是三十年前呢?你一个肾是无价之宝?再说了,就算肾还值钱,你这五六十岁的肾还能值几个钱?卖出去还会有人要?”陈昊用脚踢了踢李汉民,“起来,老子这一脚都没用多大的力气,就算要死也别死在我办公室里。”
李汉民强忍住痛苦,扶着一旁的茶几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重新坐到沙发上喘着粗气。
陈昊弹了弹烟灰,打了个哈欠,“好了,借你钱的时候都知道你老小子肯定没钱还我,我给你想个办法吧。”
“陈总,您说。”听到陈昊好像有了其他的解决办法,李汉民一时觉得有些惊喜。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办法。我最近啊,又听说你们学校的餐厅要往外承包出去了,说是因为什么,要改变传统餐厅单一的风格,打造更适合大学生学习和生活氛围的现代化餐厅。不过这些什么狗屁理由都不重要。”陈昊摆了摆手,“当年这件事我让你办,你说你只是个小职员,你大伯又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帮你搞这种小动作。
现在好了,你那个多管闲事的大伯已经死了,你李汉民也成了学校里德高望重的元老级教授,那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跟学校那里提一下,让我们公司拿到你们学校餐厅的经营权应该不难吧?”
“啊?这......”李汉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昊所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件事,和三十年前竟然完美的重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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