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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日中午十二点一刻。
杨九安还未完全从分娩的疼痛中缓过来,就听见床前老妈、公公婆婆和护士此起彼伏的笑声“真可爱啊”、“这小家伙,还吧唧嘴呢”……
她的沈老师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眼里满是柔情,嘴唇翕动,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她听不分明。
她的注意力全在老妈怀里的襁褓上,那可是她怀胎十月,历经孕吐、阵痛、出血、失眠等九九八十一难才带到这个世界的生命,她却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他一眼。
“妈,我看看。”
当方琼将襁褓放在女儿怀里的那一刻,杨九安傻眼了。
她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这个皮肤绯红、长有细小痤疮样斑点、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大头娃娃竟是她和沈老师的结晶。
明明她和沈老师都是纯天然的高颜值,怎么竟生出这么个丑娃娃?!
护士在一旁说“恭喜当妈妈了,宝宝非常健康非常可爱!”
杨九安盯着怀里的小家伙,实在有点不忍直视,吐槽道“哪里可爱了?这也太丑了吧,你确定是我的孩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
方琼说“小孩出生都是这个样子,越丑的宝宝长大才越漂亮帅气,你刚出生时也好不到哪儿去。”
才怪!
杨九安不以为然,心想自己出生时肯定拥有鸡蛋般嫩白光滑的肌肤和天使般甜美治愈的笑容,才不像这个丑娃。
真是越看越嫌弃,索性将襁褓塞到沈老师手中——她怕自己再多看几眼,会忍不住抄起这小家伙回炉再造。
生儿不易,养儿更难,尤其是遗传了不安分基因的沈嘉洋,打从娘胎起就跟安丫头一个德性,胎动就没断过,出来后更是无法无天,每天只知道哭,哭累了就睡,睡累了接着哭,把杨九安折磨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沈老师替她分担了不少压力,她才没有抓狂。
婚礼之后,沈亦泽就放下了手边绝大部分工作,事实上,公司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阶段,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发展,成为文娱产业的执牛耳者只是时间问题。
他打算功成身退了,尽管他才三十岁出头,正值当打之年。
钱是挣不完的,但生命的长度却很有限,能够重来一次已是上天的恩惠,既然已经实现了身为穿越者的使命,接下来就该好好享受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分得清主次,名也好,利也罢,在他眼里都不及家庭重要。在文娱产业,他是蜚声海内外的幕后工作者,回到家庭,他也甘当一名幕后,为他此生最爱的两个人付出一切。
他要成为一名称职的丈夫和称职的父亲。
整个孕期他都陪在安安的身边,陪她上胎教课,陪她学习产前护理知识,陪她定期去医院检查,换着花样给她做丰盛可口的孕妇餐,认真记录她每天的状态变化……
杨九安本就是略有些暴躁的性格,深知女儿脾气的方琼一度担忧安安会出现孕期综合症,好几次给沈亦泽发消息,让他多加包容。
可丈母娘不知道的是,在沈亦泽的陪伴下,安安几乎没有发过脾气,当然,偶然也会使小性子,但每次任性过后,杨九安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睡前总会乖乖道歉。
沈亦泽便捏捏她的小脸,心平气和地说“没关系,我要是每天挺个大肚子,哪儿也不能去,肯定比你暴躁多了。”
每当这时,安丫头就会抱着他的手臂嘤嘤嘤起来“沈沈,你对我真好!”
对安安好是应该的。
在繁衍这件事上,男女天生不平等,看见安安呕吐、阵痛、出血、失眠,他心疼得不行。心疼,却无法替她分担丝毫,他所能做的,只是安抚她,照顾她,尽可能对她好一点。
他特意学了孕妇餐,尽管请个营养师负责安安的饮食更省事,但他绝不会图省事,更何况,烹饪本就是他除音乐外最大的爱好。
吃了沈老师的孕妇餐,生完孩子杨九安胖了斤,沈亦泽觉得她美极了,她自己却看不下去,月子还没坐完就开始产后恢复。
杨九安暂时从一线退了下来,在洋洋上小学之前,她和沈老师会尽量维持的工作状态,既不至于与外界脱节,也不会落下孩子的教育和陪伴。
沈嘉洋起初很不得安安欢心,除了丑,还哭,喂奶还超级疼!
两个星期后却惊奇地发现,洋洋开始蜕变了,皮肤越来越白皙,眼睛越来越水灵,头发越来越乌黑。
某天半夜,睡梦中的杨九安被一套连环腿踹醒,脚法深得杨家真传,她险些下意识跟对方过过招。
好在她忍住了。
开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就见沈嘉洋吮吸着大拇指,也不哭,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昏黄的灯光映亮他巴掌大的脸庞,她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点点星光。
他忽然冲她张开肉嘟嘟的手掌,咧嘴对她甜甜一笑。
这一笑直接给杨九安笑破防了。
太可爱了!
她立刻抱住她,抱着这个珠圆玉润的白胖小子,ua~ua连亲了好几口。
沈嘉洋将肉掌放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他一直笑,笑着笑着忽然发出两个含糊的音节“妈妈~”
“!!!”
杨九安既惊又喜,追问“我是什么?”
“妈妈!”
沈嘉洋再次叫出声,这次吐字更加清晰。
“沈沈!沈沈!”
杨九安激动不已,她使出杨氏连环腿,几脚把沈老师蹬醒。
“怎么了?”
沈亦泽还以为小家伙又拉屎了,却没听见哭闹声,也没闻见屎尿味,不禁有些诧异。
“他叫我了!儿子叫我了!”
杨九安一个劲拍他胳膊。
沈亦泽还处于半梦半醒之中,懵懵懂懂地问“啥?叫啥了?”
没等杨九安回答,小家伙抢先开口“妈妈!”
“!!!”
沈亦泽瞬间清醒了,他从安安怀里抱过小家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呢?我叫什么?”
儿子看看他,随即扭过头去,望向杨九安,伸着手喊“妈妈!”
“……”
沈嘉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个月,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句话是妈妈。
杨九安鼻子一酸,她想起十月怀胎的艰辛,想起分娩的痛苦,想起这些日子一夜一夜地起来,抱着他喂奶、拍嗝,给他洗屁股,为他唱歌,哄他入睡,但在这一刻,听着他稚嫩的语气,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为新手父母,安亦在带孩子这件事上纯属小白,但有句话他们很认同给孩子的最好的教育就是陪他长大。
沈亦泽和杨九安对儿子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他健康快乐。他们很少言传,多是靠身教,为此还定下一系列规则,比如不准在孩子面前玩手机,不准在孩子面前说脏话等等。
前两年是最辛苦的,好在安亦的经济条件不错,而且都愿意放下工作照顾孩子,分工合作,商量着来,很多矛盾和问题便迎刃而解。
两人都巴不得小家伙赶紧长大,可眼睁睁看着他从半米窜到一米,从四脚兽进化为两脚兽,从咿呀学语到语出惊人,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说不出的伤感。
孩子长大了,也就意味着他和安安变老了。
自从有了孩子,时间便仿佛开了加速器,一转眼,小家伙都能打酱油了。
恋爱十周年纪念日那天,安亦撇下沈嘉洋,跑三亚过了半个月的二人世界,顺便找了找热恋时的感觉。
婚后肯定不如恋爱时充满激情,性生活渐渐从新鲜变为默契,频率是有所降低的,但不知为何,满足度却提高了。
爱情有没有升华沈亦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婚姻不是他和安安的坟墓。
尽管会有矛盾,会有争执,偶尔也特别想一个人静一静,但他知道,他离不开安安,安安也离不开他。
很难觉得寂寞,顶多觉得累,尤其在沈嘉洋不听话的时候。
有时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比如聚会散场互相询问去处,单身狗去续摊,小情侣去开房,他和安安则熟练地摸出车钥匙,乘着夜色携手回家。
婚姻不一定是爱情的更高阶段,但一定是人生的更高阶段。不婚是每个人的权利,但婚姻经营得好的人一定比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的人拥有更多智慧。
这是他从五年的婚姻里领悟到的一点小小心得。
沈嘉洋四岁那年,沈亦泽开始教他钢琴。
并非他摁着儿子的头非教他不可,而是在练琴的时候,他看见儿子在门口驻足聆听,便随口问了句“想学吗?”
沈嘉洋点点头说“想!”
他招呼洋洋在他身边坐下,为他弹唱
“亲亲的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高山
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
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想把钢琴弹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出乎沈亦泽的意料,小家伙还挺有毅力,不用人督促,每天都坚持练两个小时琴。儿子练,身为父亲的他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一边陪他练琴,一边指导他演奏。
三四岁是孩子好奇心最重的年龄段,“问题宝宝”的脑子里自带十万个为什么。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猫猫为什么不会说话”这种都算小儿科,沈嘉洋还能问出“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之类的哲学问题,令安亦不知该如何作答。
“爸爸,死亡是什么?”
从宠物医院回家的路上,沈嘉洋突然问。
沈亦泽想了想说“死亡就是再也不会长大,再也不能动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那……你和妈妈也会死吗?”
“是的,我和妈妈也会死,每个人都会死,死亡是所有人的归宿,不过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们还要陪你度过很多很多个儿童节,很多很多个春节。”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沈嘉洋再次问“胖仔是不是要死了?”
沈亦泽愣了下,这件事他和安安从未当着儿子的面说过,可小孩的直觉往往最为敏锐,大人越是想要隐瞒,越是瞒不住。
沈嘉洋看着爸爸,认真地说“胖仔瘦了好多,不爱动,也不喵喵叫了,它一定是要死了,对不对?”
胖仔患上了极其严重的肾衰竭,在住院之前已连续一个多月不吃不喝,也无法排泄,全靠止吐药和止痛药维持着,爱干净的它连围脖都舔不动了。曾经还是kg的肥猫,如今已经瘦成了kg。
宠物医院用尽了所有方法,却无力回天,眼见得胖仔一天比一天消瘦、痛苦、挣扎,安亦不得不接受了安乐死的提议。
这次带洋洋前往宠物医院,一是例行看望胖仔,二是签订安乐死的协议书。
下次再来,就是最后一面了。
洋洋跟胖仔一向亲近,就连玩具也总是跟它分享,他也许早就猜到了胖仔的情况,只是懂事的他始终不曾问出口。
死亡是很残酷的话题,既然儿子提及,沈亦泽就无法再回避,他也不打算再回避,点点头,平静地说“是,胖仔就快死了。”
“那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它了?”
“是的,下次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它了,所以我们要好好跟它告别,陪它走完最后一程。”
《少年派》里有一句台词人生就是不断的放下,但遗憾的是,我们常常来不及好好告别。
来不及告别是比永远失去更加痛苦的事情,而告别的过程,也会让儿子懂得生命的宝贵。
最后一面时,胖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瘦骨嶙峋的它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向前来告别的一家三口喵喵直叫。
沈嘉洋将胖仔抱在怀里,抚摸它快要脱落殆尽的毛发。
胖仔很快就累了,累到连眼皮都睁不开,它的叫声也由依恋变成痛苦。
“洋洋。”
杨九安轻轻喊他的名字。
沈嘉洋知道,该是分开的时候了。
医生将奄奄一息的胖仔推进手术室。
沈嘉洋挥着手,望向缓缓合拢的手术室的门,直至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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