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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镇内,一夜无声血洗,柳生一家惨遭灭门,所有的富商地主皆是胆战心惊,领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慌慌张张的便要往镇外逃窜。
镇外门口,一个红色的身影不停的踩着自己脚下的泥土,不一会便将其踩成光滑一片,那人看着那犹如软面一般晃动的湿土,便换了个位置,乐此不疲的继续这小孩一般的玩闹。
天色渐暗,东京镇各户人家皆是掩门做饭,停止了一天的劳作。街道上三三两两行人匆匆走过,也都是各自回到了自己家中。
随着夜幕的降临,东京镇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此时镇子口突然传来几声车鸣马叫,只见三辆满载着铁皮箱的马车疾驰往镇外大道,却不知为何忽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怎么回事?”马车内传来一声焦急的问话。
“主……主……主人,前面有人……拦路……”车夫看着黑夜中一道暗红色人影横身挡在了马车前,似乎想起了某位可怕的大人物,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
“大久大人这么着急着是要去哪儿啊?”黑暗中那人伸了一个懒腰,语气有些不善。
马车内被称为大久大人的富商急忙跳下车来,双膝跪在了那人身前,哭哭啼啼的哀求道:“红执事大人,求求您,您就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大久保直人记得这个人的音容面貌和穿着打扮,正是离镇子不远的东伶土匪,今年四月,便是此人带着一伙强盗抢劫了自家商铺内的珠宝首饰,当时他正在店内,看的是一清二楚。
“要我放过你,很简单,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姚霜觉得自己已经坐上了镇长的位置,对于这些人也要换一种对待方式了。
“什么事,大人请说,只要我大久一家能办到的,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久保直人自从那次被抢劫之后,心里便产生了阴影,昨夜柳生一家又惨遭血洗,更是加深了他对姚霜的恐惧。
“不用你赴汤蹈火,你只要……只要静静呆在东京镇便好,所有一切商事运转,店铺买卖,照常即可,能做到这一点,我便放过你。除此之外,我东伶灵心流还会对你大久家进行保护,你之前怎么对柳生一家,之后就怎么对待我东伶灵心流,你可听明白了?”姚霜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然发生了转变,彼时为强盗,自然要实行强盗之事,今时为一方首领,自然也要尽心保护地方百姓。
大久保直人听姚霜一番说辞,便明白了姚霜是想让东京镇恢复以往平静,大久保直人也细细的想了一番,都是本地百姓,谁愿意拖家带口逃离家乡?但这位红执事大人行事实在太过凶悍,此次又做了镇长,恐怕往后会光明正大的对富户进行变本加厉的掠夺,因此细想一番,还是决定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红执事大人,我……我只是想要去奈良城探亲,等我探亲回来,我便……”
“哼哼……”一声冷哼打断了大久的说话声,大久吓得一身冷汗刚想要继续解释,却听到“蹭”的一声长剑出鞘,惊的他急忙磕头求饶,一边哭着一边哀求道:“红执事大人,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
“哼……滚回去!再多说一句,我便杀了你!看看是你逃跑的马蹄子快,还是我手中的剑快!”姚霜已经不耐烦了,好话劝说不听,只能使出强硬手段。
大久听闻此言如蒙大赦,虽然逃不出东京,但能捡回一条命也是极好的。很快,他便站起身来恭敬对着姚霜的行了一个礼,转而急匆匆的招呼着车夫赶回家去,深怕走得慢了惹那红执事不高兴,一剑把自己尊贵的脑袋给削下来。
姚霜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便收剑回鞘,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这苦命的差事,今晚看来是很难休息了……
……
一连好几天,姚霜在镇子口拦截了许许多多要外出逃窜的东京富户,姚霜大概算了算车辆次数,大部分人已经被“规劝”回家,剩余的也就三两个杂鱼,便让他们逃去也无关紧要。姚霜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终于是结束了这项差事,回赶到了镇长府内。
此时镇长府外重兵把守,戒备森严,严冷锋在这几天内选了镇内一片空地建了一个军营,算是安顿好了门下子弟,这一日中午,严冷锋姚霜二人皆是无事,便相聚于府内大厅,叫手下人准备了一桌饭菜,吃喝起来。
姚霜屏退了手下仆人,此时厅内也只剩下桌前二人,姚霜看一眼四下无人,吃了一口菜,便开口问道:“冷护法,小瑾这几天状态如何?”
严冷锋听姚霜问到这个问题,呷了一口酒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这几日,他只是在房中抱着那东西一动不动,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挨得过去。”
“哎……那晚你就不应该让他上手杀那柳生健义,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让我们这些大人来做,他一个小孩子,更何况早已经脱离了江湖,你又让他双手沾上了鲜血,恐怕他很难再回到过去安静的生活了……”
严冷锋听着姚霜有些责怪的语气,也是低头长叹了一口气,不由的想起了那晚那个披着宽大的蓑衣两腿沾满了泥土的小小身影……
那一晚,严冷锋姚霜二人在各自房内练完了一天的功课,便准备躺下休息,却有手下人来报,说村子里来了一个小孩,二人有些奇怪,便先后来到村内议事草堂,只见一个瘦弱的小身躯背对着他二人跪在了草堂中央。
二人急忙将那小孩扶了起来,问清楚了姓名,那小孩也断断续续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世和来意。
原来他叫南宫瑾,东瀛化名花泽优树,是东伶门南宫微的直系后代,东伶门后代流传至今,早已经不问江湖世事,在离东京九百里的偏远山区安了家,整个村子内都是东伶门原来门徒的后代,这个村子也是东瀛唯一一个都是天朝人后代的村落,他们虽然不问江湖事但始终没有忘了东伶门的血海深仇,为了保持天朝血统,整个村子长久以来都实行族内通婚,但这么做虽然保留了纯正血脉,也导致许多新生儿得了许多罕见的疾病,所以村子长久以来都不能发展壮大,报仇的愿望也一直没能实现,十年前,一场山洪暴发更是吞没了东伶门最后一丝希望。
当时南宫瑾只有两岁,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他的母亲和父亲是同姓南宫的表兄妹,父亲南宫煌拼死将他母子二人护送出了村,而自己却精疲力尽倒在了山洪中,他母亲南宫婉忍着悲痛带着南宫瑾逃离出了山洪的范围,但孤儿寡母却又无处可去,南宫婉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乞讨,却最终还是走到了东京镇。
之后,南宫婉在一家好心地主的收留之下,安顿在了地主家做了一个下人,但南宫婉始终没有忘记东伶门的血海深仇,随着南宫瑾一天天长大,南宫婉便将东伶门所有的事情皆是悄悄告诉了自己的儿子,南宫瑾虽然年幼,但也懂得是非恩仇,于是便暗下决心,每晚跟着母亲在房内偷偷练习武功,直到半年前姚霜二人的出现,让娘俩重新又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姚霜二人创建了东伶灵心流之后,打着复仇的旗号,南宫婉曾经也小心打探过消息,看清了姚霜二人根本就不是村子里幸存的东伶后人,南宫婉不敢随便承认身份,但又不忍心复仇的希望就此破灭,于是她便带着南宫瑾投身到了柳生一家府内,做了一个下人,每日除了打探消息,便是服侍自己的仇人。
某一天,柳生大智外出归来,喝的酩酊大醉,看到南宫婉颇有些姿色,便强行要做那苟且之事,南宫婉自然不从,奋力挣扎之下,柳生大智一怒拔刀,失手杀死了南宫婉,只能暗叫一声晦气,便将其尸体扔到东京镇乱葬岗草草了事。
南宫瑾第二天便知道了母亲惨遭杀害,只能忍着心中剧痛,假扮成一个不明世事的天真孩童继续留在府内,柳生大智本想斩草除根,但看着南宫瑾那有些痴傻的呆板面孔,暗笑一声自己太过多虑,也就没有下手杀他,让他留在府内做一些粗笨的杂事。
之后,南宫瑾得知东伶灵心流与柳生一家对抗,便每日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府内消息,直到下暴雨的那一天,他听到了柳生父子二人的谈话,深知东瀛影忍的厉害,为了能让姚霜二人尽早提防,便在深夜孤身一人跑到了村内给姚霜二人传递了消息。
姚霜二人听完之后皆是心头火起,怒火焚身。本想着再发展一两年与你柳生一家正面开战,谁曾想你柳生一家竟要雇佣影忍一族前来暗杀,我姚霜是什么人?暗杀的祖宗!根本等不得明后,今夜便要了你家性命!
二人安抚好南宫瑾便率领手下悄悄潜入东京镇,之后的事便是强杀柳生一家五口,还有其余宗族亲戚,皆难逃一死,除了那个被吓傻的柳生夫人。
……
“哎……回不去便回不去吧……他南宫家这么多年仍然记着这血海深仇,肯定是要再次涉足江湖,这是他们的命……”严冷锋长叹了一口气,拿起手中酒杯,直接一仰而尽。
姚霜也是感慨了一声,转而低头喝起杯中闷酒来。
“咦……说起柳生大智雇佣影忍一族,咱们那晚发现的宝物,是‘风火山林’中的哪一把琴?”姚霜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讨论东伶门南宫瑾的悲惨身世。
“我去小瑾房内看了他几次,也瞄了几眼,那琴周身焰红,琴弦颜色是一种古怪的暗红色,应该是‘天火琴’吧……”自从那晚过后,南宫瑾便直接打开箱子抱着那把琴不愿撒手,严冷锋几次好言规劝,但都无济于事。
“天火琴?唔……看来咱们已经算是完成了天行的任务了……”姚霜脸上此时才微微有了一丝笑容。他们此行东瀛的目的,便是这四把琴,而天火琴的出现,也算是对天行有一个交代了。
“只是不知其他三把琴现在在何处……”严冷锋还想将任务完成的更加完美一些。
“东伶门崛起于东京,东京镇内我想应该可能存在其它三把琴,还有就是镇外介川山,两家厮杀的地方,最后一个,就是他们逃出东京住了许多年的小山村内,也有存在的可能,今后,我们只需细心搜寻这三个地方,应该能找到其它的琴吧……”
“哎……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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