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案件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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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跑车，自信而张扬，楚衿低坐在副驾驶，眼神空洞无物。一旁的陆温言紧握着方向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似的，沉默无言。

楚衿叹了口气，把头往窗侧偏了偏，窗外的微风吹拂到了她的脸上，带来丝丝的凉意。她想如果不是开着车窗，大概她已经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憋闷死了。

刀疤哥的死，成功的把她证明清白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着力点给断掉了，而顾惜羽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从昨天在孙菲菲那里得到顾惜羽和刀疤哥见面的消息，她就觉得这件事蹊跷得很。

刀疤哥是陆茯苓案件的关键证人，他和顾惜羽见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陆茯苓遇害前，顾惜羽就已经买通了刀疤哥，让他借用楚衿之手，杀掉陆茯苓。

第二，也是她最担心的一点，顾惜羽为了阻挡自己查清线索实现自证清白，以刀疤哥为切入点，一点一点的瓦解她的计划。

而这两种可能，都是以顾惜羽为主导……楚衿的眼中猛然划过一道深沉。

陆茯苓的死，一定和顾惜羽有关。

“下车！”

楚衿托着额头，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没搞明白具体意思，就被陆温言一声吼给拽回现实。

她揉揉眼睛，听见身边“哐当”的关车门声，看也没看就跟着下了车。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景象，就感觉到一股热浪冲了过来。

楚衿顺着热浪和声音的源头朝不远处望过去，下意识的往后撤了半步。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直以神秘著称的陆温言别墅，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客人”，一群媒体工作者扛着长枪短炮朝她奔来，大有来者不善的意味。

楚衿以为是陆温言的安排，却不料在看向他时，他的表情比自己还要凝重。

“陆太太，外界有传言说您就是杀害陆茯苓的凶手，您能告诉我们事情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吗？”

“是啊，我们一直跟踪的陆茯苓案件之前被迫不再公审，是为了掩盖陆太太的恶行，还是有其他原因？”

“即使是杀人凶手，也不影响您二人之间的感情吗？”

两个人愣了不过三秒时间，记者们就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齐刷刷的跑了过来，各中各样的话筒被抢着举到陆温言和楚衿面前，恨不得一下给他们怼到脸上。

而对面的两个人，在听到“杀人凶手”这四个字时，瞬间就在原地石化了。

之前陆楚两家联手封锁消息，没有走漏一点风声，怎么会有人知道陆茯苓案件的全貌，又怎么会这么巧合的把所有矛头指向楚衿。

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楚衿抬眼望出去，眉眼之间染着些紧张之色，被人群困在中间，四周的空气无法流通，总让她隐约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突然，媒体人群中有闪光灯亮了一下，突闪的光在楚衿眼前晃了一下，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和慌乱，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刹那都静了下来，伴随着一些人的声音，密密麻麻如耳的，都是闪光灯的声音。

“不要……不要这样……”楚衿眉毛蹙成一团，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可越是这样，耳边按下快门键的声音就越发的明显，像是无比嚣张的笑一般，一点一点撕咬着楚衿的耳朵。

众人好奇的面孔在她眼前闪现着，每一个都是复杂面具下的丑恶嘴脸。

“为什么……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要走……”楚衿抱着头，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了似的，紧闭着双眸，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时间和事件之间开始交错，她趴在妈妈身边，看着妈妈身下潺潺流出的一摊血，鼻息之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一遍一遍的喊着妈妈，却始终无人应答。

三十多层的高楼下，她跪在妈妈的身边，尽力的想要去抓她的手，可妈妈的手指太凉了，凉的让她忍不住缩了回来。

铺天盖地的记者和摄像机涌过来，用摄像机为妈妈记录下这一辈子最不体面的时刻，她怔怔的看着妈妈的身子被闪光灯耀成白色，再重新隐入夜里。

伴随着闪光灯和快门键按下的声音中，妈妈就这么永远都走了，带着她的痛苦和遗憾，带着她所有的牵挂和不舍。

陆温言先前在一旁冷眼看着，虽然他不想让事情曝光，但他也更想看到楚衿自食恶果，可这种短暂的得意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他的瞳孔就极速的收缩了一下。

楚衿分明是在害怕。

陆温言栗色的瞳孔转了转，上前两步推开了怼在楚衿面前的摄像机，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大学时她参加一个讲座，就曾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害怕突然亮起的镁光灯，也害怕这种被无数人围着的压抑感觉。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陆太太，陆茯苓小姐和您私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说你初嫁入陆家时，受尽了她的刁难？”

记者们都聪明却又不失相的很，见楚衿不正面回答她的话，不紧不慢的又问了几句，只是这位记者的傻瓜行为，成功的激怒了陆温言。

“你们的工作是不是不想要了？”陆温言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周，在场的基本都是他熟识的电视台记者，零星有几报志社混在其中。

陆温言的气场太过于强大，这话一出，整个人群都安静了不少，可或许是职业素养的原因，在场的记者，没有一个善罢甘休。

楚衿被陆温言扯进怀里，趴在他胸口上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喧嚷的吵闹声伴随着救护车的警笛，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盘旋。

就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她永远永远的失去了妈妈。

楚衿好看的眉蹙起，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出来。

“都给我滚！”陆温言横眉冷竖，眸中闪过一瞬的肃杀之气，他温热的掌在她的肩上抚了抚，拥着她往回走去的同时，用身子护住了她。